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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寒眨了眨目瞪口呆的大眼睛,放下兔子,又使劲揉了揉眼眶:
“神、神仙?”以为是幻觉,一脸的难以置信。
彼此都是一怔。
云涯子心念微动,瞬间敛去了周身仙气银光,指尖凌空一点,迅速将眉心掌门印记隐去。
正欲继续施法掩去身形,不料大腿上突然一沉,低头望去,那孩子却如粘虫般死死地张臂抱住了他的腿,正抬头满眼潋滟地巴巴看着他,神情激动得难以自持:
“哇!果然是仙人诶~~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仙人!”
言语之中,充满膜拜与仰慕之情。
“呵呵,呵呵,呵呵呵……………”小裳站在旁边脸颊微抽,对于这措手不及的一幕,笑得很是艰难异常。
所谓飞来横祸,大约便是指这种情况了罢!
云涯子平素里不常与人接触,是以,对于眼下这种情况,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仙人,请问尊姓大名?”星星眼中。
“…………云涯子。”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道。
尝试挣脱了一下,无奈那孩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扒拉着,又怕伤着了他,只能作罢。
黎寒痴痴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好比黄鼠狼见到了散养在院子里的鸡————呃,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换一个。
就好比是漩涡鸣人见到了拉面,奥特曼见到了怪兽一般,灼灼发亮。
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小太子的脸上立即写满‘敬仰’二字,开心地扯着他的衣袖说道:
“啊!我知道了,原来仙人你就是姐夫啊!”
说完,他一溜烟地扭过头看着几乎快风化成雕塑的小裳,点头赞许道:
“阿裳姐,你这盆万年唰锅水终于被慕伯历经千行万苦,成功泼出去了,真是值得表扬!”
慕卿裳闻言‘哐当’一声如雷贯顶,甚是应景地一头栽了下去。
======================唰锅水它也是水的悲催分割线=============================
从此以后,小太子的日常生活里又多了一项额外的乐趣,那就是经常跑去小裳房里粘着云涯子和她。
不过幸好这孩子很明事理,对此守口如瓶,所以慕卿裳也懒得去管他。
黎寒虽然机灵顽皮,不过本性纯善。云涯子在随意教了他几个日常小法术之后,惊讶地发现他的领悟力和变通力都十分出类拔萃,日后若是拜得一个好的师傅加以指点,必定能成就一番作为。
只可惜这孩子生而为皇,这样优秀的天资却不能得到深入发展,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这孩子的资质比起当年的你来,果然是天壤之别。”他看着院子里正在追着几只雪精玩闹的黎寒,微微一笑,不觉感慨道。
慕卿裳悻悻地扭过头去,对于这个冷酷而又现实的定论。她素来稳若泰山,始终抱之以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态度———人生价值的体现不在于你有多强悍,而是在于你能不能在逆境中表现出小强般的顽强生命力,打不死,拍不扁,这才叫厉害!
然而问题是,虽然她坚持不与一干庸俗之人一般见识;但一堆人也坚持不与她一样高瞻远瞩。
是以,总是头顶‘废柴’二字招摇过市的某人。
现下只能憋屈地蜷缩在角落里,含泪咬着小手绢儿默默抚慰着一颗破碎到分崩离析的心肝儿,黯然销魂。
“阿裳,你兀自在那头顶乌云消沉什么?”黎寒玩得满头大汗,使劲一推门就扑进来,两只小爪子用力拽着她的腰带扯来扯去:
“你看你看,我又学会了一个!”说完屏气凝神,‘刷’一簇小火苗就从他指尖窜了出来,甚是奔放:
“好有趣哦,下次可以拿来烧那匹千里良驹的尾巴毛!”他突发奇想道。
于是某人再次被刺激到,不禁更加消沉了。
黎寒见她不说话,扁了扁嘴,恶作剧地点起一簇火焰打算去烧她的头发。
猫着脚步弓腰前进,指尖将将要靠近那缕发丝边缘时,耳边忽然一阵疾风呼啸而过,下一秒,云涯子已拂袖挡在了他面前,蹙眉冷道:
“不要胡闹!”
从未见过他这般冷漠严厉的姿态,黎寒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他寒意冷冽的深邃目光中冻结成了无数冰块。
“我教你仙法,不是为了让你拿来伤人的。”
云涯子声音越发冰冷彻骨起来,袖袍翻飞如雪,墨发流泻张扬,远远望去宛如一朵清敛出尘的冰莲,氤氲着苍淼雾气,优雅华贵而又冷若冰霜。
一瞬间又恢复成往日那个白衫翩袂,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傲上仙,字字都带着冰凝,疏远漠然。
小太子自小娇生惯养,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般呵护得紧,何曾见过如此情景。
被他的呵斥声吓到,登时便包了两汪泪眼花花抽起了鼻子:
“我只是想和阿裳开个玩笑而已嘛…………呜呜呜…………”字里行间都透着漫天委屈。
慕卿裳猛然从自我贬值中回神,转头一看,却见那小魔王正得瑟着肩膀犹自在抹眼泪,好似小鹿斑比。
连忙扶墙迅速爬起来将他抱入怀里,边用袖子帮他擦去鼻涕边大惑不解:
“我的大少爷,你又怎么啦?!”这小子,存心不让她安生。
“呜呜呜~~呜呜呜~~”不曾想黎寒只是拼命把头往她怀里钻,泪珠子哗啦哗啦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慕卿裳对于这种突发情况实在没辙,恶狠狠朝天翻了一个死鱼眼,低头手忙脚乱地正欲去找手绢。
一只白皙如玉的修长手却从她肩膀上轻轻擦过,剔透莹润的指尖抚上了黎寒柔软蓬松的头发:
“……………我不是有意要斥责你,”
云涯子也俯下身来,拍着他的小脑袋柔声说道,眼神又恢复了平和:
“只是炽焰诀并非凡术,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无辜损伤。
现下你年纪尚小,力量还太单薄不足以完全驾驭它。偶然用来玩玩是没什么,但不能够任性妄为。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清楚所要承担的后果,才能去做,而不可以就凭自己心性肆意乱来,知道吗?”
兴许是听见仙人的声音复又变得淡然和蔼,黎寒这才顶着两个肿成核桃状的桃花眼,颤颤巍巍从她怀里探出半个脑袋来,缩头缩脑地抬眼瞧他。
云涯子用手指拭去他脸颊边的泪水,动作轻柔。
慕卿裳眨巴着眼睛看看怀里的,又看看身边的,顿时一头雾水。
“唔。”好在黎寒虽然骄纵,却也懂事,小心地应了一声,就攀着小裳的脖子站了起来。
————纵观古今,惟托福雅思与西夏太子难懂也,她想了想,不觉哀叹道。
黎寒拍了拍衣衫褶皱,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戳脑袋捧脸惊呼道:
“不好!”
“怎、怎么啦?!”
某人正在屁颠屁颠一脸谄媚地点头哈腰,拎着个彩釉茶壶为师父沏茶。
被他冷不防这么一吓,险些便将手中滚烫的茶水顺势脱手丢出,一股脑儿全部泼在了云涯子身上,幸好千钧一发之际,被他袖风一拂,及时托住:“小心些。”
“我、我忘记母后离国之前嘱咐过我,有东西要交给阿裳姐你的话了。”小太子一脸尴尬,,摸着圆圆的后脑勺讪笑道。
“皇后有东西要转交给我?”她微微一怔,扭头看他,十分不解。
“嗯,”黎寒很是肯定地重重点头,转身在袖子里上下左右奋力摸索了半天,终于取出了一个檀木漆红雕刻着皎月飞鹤的寸尺匣子:
“据说是皇族至宝,很久以前由父皇的一位爱妃从遥远之地带回西夏,为此还惹出了一场腥风血雨。
母后说,这大概会对你有所帮助,所以才特意叮嘱我一旦来后,立即亲自给你。”
他边说着,边动手打开了盒盖。
霎那间满室芳华,落英缤纷,流光溢彩仿佛霓虹绽放。飘舞璀璨的七彩光芒随着匣身渐现而逐渐褪去,仙气缭绕氤氲沁人心肺。
待得光彩敛去,慕卿裳看见在霜白色的柔软绒缎之中,静静置放着一枝晶莹绯红,枝叶繁茂犹如阔叶珊瑚的滴血玲珑花枝,正折射着淡淡柔和的碎玉光泽。
云涯子瞥见盒中之物,不禁目光微动,长眉蹙起:
“这是……………”似乎有些诧异。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枝看似与寻常仙草灵芝并无过度区别的东西,或许…………
“嗯,这就是传说之中生长于洪荒八泽,吸纳□与日月精华,可以庇佑魄体恒古不灭的荒窟凤凰木。”
黎寒献宝一般将匣子双手捧起递给满脸惊愕的慕卿裳,嘟着嘴巴一字一句道:
“荒窟凤凰木,拢魄聚魂,如今这世间,仅此一枝了。”
卷六:忘川寻魄长思忆,断情渊中忘前缘 水覆难收
北冥绪历一十八年,瑞月下旬,霜雪漫漫,相国府。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
昔闻慕丞相膝下有一千金,雅名卿裳,容姿美艳,贤淑达理。”
一片颐帐轻盈,仆从环绕中。绫罗绸缎缀着锦绣艳繁,龙旗飘舞,灼亮了整个琼虞阁。
此时,身着镶边滚丝淡青色华服的于公公正满脸红光地站在大厅中,对着俯首跪在地上的她朗声念到。
逐字逐句,清晰尖细,似是摩擦着地面的针尖,分外刺耳:
“……………有幸逅之,欲缔结为百年好合。
故此,特封王妃为慕后,三日后正式派人将您迎娶入宫,钦赐。”
说完,他弯下腰将明黄柔软的锦卷轻轻放至她面前,脸上是一片掩饰不住的献媚之情:
“恭喜慕小姐,请赶快起身接旨吧!”
慕卿裳默默低垂着头,将脸埋得很低几欲不可见。袖下指骨握紧收拢,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声音恭敬而疏冷:
“…………谢皇上。”
她镇定恬静地抬起头,双手从他手中接过那份尚且带着淡淡墨香的圣旨,眼底却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阴霾,捏住卷轴的指尖苍白微颤。
于公公似是对她的表现极为满意,立即大手一挥:
“把东西统统给杂家抬进来!”
话音刚落,就看见门外来了一队敛容秀美的女宫娥们,潮水般涌现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托着一只精致的玉盘。而在她们身后,是衣着玄色官服的礼部官员们,抬着无数大小不一的漆红色木箱,恭恭敬敬地放置在大院中,血色的艳红,刺得她眼里一片热辣。
“这是?”看这架势,不觉略为怔仲了顷刻。
“这些都是陛下赏赐下来的,姑且作为聘礼的一部分。
因为慕大人现下并不在京内,是以陛下打算先将娘娘迎娶入宫之后,再告知慕相夫妇。并决定于礼庆大典时,正式册封娘娘为一国之后。”
于公公兰花指轻抬勾起半圆弧度,嘴角流露妖冶一笑,背后棒槌似的油亮大辫子随风摇摆,带得额间皱纹一片群魔乱舞:
“陛下对娘娘一往情深天地可鉴,实在是令人唏嘘得紧哪!”顿了顿,他转身指着其中一位宫女,面色微沉:
“快把东西拿过来给娘娘瞧瞧!”
“是。”
那位小宫娥低着头上前两步,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