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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剑一缄默不答,却也不让路,面色沉静,仍像方才一样定定注目于她。两人正相持不下,陆剑一身后忽然传来静香的声音:“三小姐,药抓好了……”话音戛然而止。
察觉到柳溪溪脸色骤变,陆剑一回头看去,只见静香一脸紧张,两手缩瑟在身后,似掩藏着什么东西,见了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皓公子!你也在这里……”
陆剑一回头望向柳溪溪,眼里已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柳溪溪兀自强作镇定,眼里却有掩不住的慌乱:“我出来已有多时,是时候回府了。我先行一步。”对着静香使了个眼色,掉头就想开溜。
陆剑一却一把拦下了静香:“等等。把你背后的东西给我看看。”
静香瑟瑟往后退去,赔笑道:“回皓公子,不过是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没什么好看的。”
陆剑一不为所动,只静静伸出手去:“拿来。”
静香为难地看向柳溪溪。柳溪溪过来挡在静香面前,秀眉微扬:“我买的亵衣亵裤你也要看吗?”
陆剑一不言语。也不见他身形怎么动,柳溪溪只觉得眼前一晃,陆剑一已绕过她,转到静香面前,出手如电,点了静香的穴。长手一捞,静香藏在后背的药包已到了他手上。
柳溪溪一急,扑上去就要抢。陆剑一把药包高高举起,斜睨着她凉凉说道:“你若是也想像静香一样被我点穴,就尽管来抢。”柳溪溪气急,喊道:“那不过是静香的药,她腿疾犯了,抓几服药回去吃,有什么好看的!”
“既是静香治腿疾的药,给我看一下又有何妨?”陆剑一背过身子,打开一个药包,细细翻看,越看脸色越是难看,蹙眉问道:“这药是给谁吃的?”
柳溪溪和静香对视一眼,皆不应答。
陆剑一见状脸色又黑了两分,抓过柳溪溪,不由分说扔上马,自己翻身一跃,骑上马去,扬鞭便要离去。
静香吓得大叫:“皓公子,还有我呢!我动不了……”
陆剑一头也不回,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甩手扔了出去,砸在静香身上给她解了穴。静香刚能动弹,便听见陆剑一说道:“你自己先回去,三小姐我待会送她回去。”抬头望去,尘烟滚滚,陆剑一与柳溪溪已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杜康楼冰释前嫌
半柱香之后,陆剑一与柳溪溪已置身于杜康楼的一个雅间之内。店小二殷勤地斟茶倒水:“皓公子与三小姐好久没来了。我们这里近来新推出几道菜式,味道还不错,皓公子与三小姐要不要试一试?”
陆剑一说道:“不必了。我们现在还不饿。你先出去,有需要时自会叫你。”
店小二点头哈腰,正要退出,却又被陆剑一叫住。陆剑一随手丢了二钱银子给他:“我和三小姐有要事商谈,莫让人进来打扰。”
店小二得了赏银,喜滋滋地应下,临出去时还细心地替他们关紧了房门。
柳溪溪粉面含霜,坐在临窗的一个位置上。她被陆剑一强行掳来此地,自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看。
陆剑一自己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方道:“说吧。你买这药有何用处?给安家齐的小妾吃?”
柳溪溪哼了一声,拧头望向窗外,不予理睬。
陆剑一自顾自沉吟说道:“不对。堕胎药不是这样的方子。你若是要,我可以给你开一张。”见柳溪溪不予回应,他手指轻叩桌面,“那是给安家齐的另一个小妾?也不对。安王府里少不了避子汤,何必你自己亲自出来买?”想到这里,他眸光一沉,紧盯着柳溪溪,“难道说,这药你是给你自己买的?”
柳溪溪仍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眼里光芒却微微有些闪烁。
陆剑一蓦然怒火升腾:“你还真是给你自己买的!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药?虎狼之药!你还买了五剂!今日你是好彩碰到我,要不回去这五剂药一喝下去,你这辈子就别想当娘了!”
柳溪溪心下一惊,却还兀自嘴硬:“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不过几服药而已,哪就这么厉害了?”
陆剑一沉沉看着她。少顷,抓过一个药包,在桌面上打开来,把药材一样样翻捡给她看:“你自己看,大黄、斑叶兰、八仙草……”他一样样数过去,“哪一种不是大苦大寒之物?这药寻常女子都经受不得,更何况你身子曾泡过江水,本就湿重寒郁!搞不好,你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柳溪溪脸色一白,喃喃说道:“不会的,她明明说过,这药方很安全,不会伤身的……”
陆剑一眼里精光一闪,紧盯着她问:“他是谁?是谁给你这药方的?”
柳溪溪却抿紧了嘴,闭口不言。
陆剑一继续追问:“是安家齐?他为了保住他那小妾的孩子,拿这药方来骗你是不是?”
柳溪溪仍是缄默。
陆剑一却误以为默认,陡然盛怒,拔身而起作势离去:“我找他算账去!”
柳溪溪慌忙开口:“你回来!不是他!”
陆剑一回身:“那是谁?”
柳溪溪却又不言语了。
陆剑一强抑怒气:“我告诉你,给你方子的那个人绝对没安好心。你知不知道,这方子太过阴毒,正经人家哪怕是主母给妾室用的都不会是这个方子。只有青楼里的老鸨,为了赚钱不择手段,才会用这种断子绝孙的方子永绝后患!”
柳溪溪脸色愈发的苍白,双唇却抿得更紧,薄薄的一条直线,一副死也不开口的样子。
陆剑一气极:“好!你不说是吧?自会有人让你说!我这就把药给云瑄送过去,看你如何对他解释!”
柳溪溪大慌,急扑过去,挡在陆剑一身前:“不行!你不能告诉我二哥哥!”
陆剑一冷冷看着她:“那你说不说?”
柳溪溪恨道:“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干什么?!”
“如果威胁能让你讲实话,我绝不手软。”
柳溪溪气得满面通红,胸膛急剧起伏。陆剑一见状缓了脸色,轻轻将柳溪溪拉回座椅上坐好,又替她斟了一杯茶递上:“先喝口水。”
柳溪溪气鼓鼓地把头别过去,不理会他送到跟前的茶水。
陆剑一默默看了她一会,把茶杯放下,温言说道:“你心思单纯,容易相信别人。我是怕你被人害了还不自知。就拿这个药方来说,药性如此猛烈,他却还骗你说不伤身子,这不是害你是什么……”
柳溪溪冷冷打断了他:“这方子是我自己找的,不关其他人的事。”
陆剑一诧异挑眉:“你找的?从哪找的?”
柳溪溪咬唇,半晌方才细声细气说道:“寻芳阁。”
她声音很小,几乎低不可闻,陆剑一却还是听清了,顿时火冒三丈,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你去这种地方!你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这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还待再骂下去,却见柳溪溪微仰着头,一脸倔色,冷冷盯视着他。陆剑一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强行敛了怒气,矮身复又坐下,放缓了语气说道:“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藏污纳垢,你又是乔装打扮,谁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万一碰上个不知好歹的霸王硬上弓……出了事怎么办?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顿了顿,又问,“你到底为何要找这药方?如今安家齐的小妾已有了身孕,你再不赶紧受孕,以后你在安王府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你爹娘不也希望你早日替安家开枝散叶么?”
柳溪溪怒道:“我又不喜欢安家齐,我为什么要给他生儿育女?”
此言一出,陆剑一先是一怔,旋即面色一黯,沉默了下来。柳溪溪也没再言声。一时室内谧谧无声,只有窗外树上零星的几声清脆鸟鸣,以及楼下街市隐约传来的喧闹声。
少顷,陆剑一轻咳一声,缓缓说道:“你既不愿替他生儿育女,推说身体不适拒绝与其同榻就是了,何至于私底下偷喝……”话说到此处,语音骤消,陆剑一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霍然抬头,紧紧盯着柳溪溪,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他对你用强?”
柳溪溪被他钩起辛酸心事,眼眶不由一红,赶紧扭过头去望窗外。陆剑一却已瞧见了她眼里莹莹的泪光,脑里轰的一声炸响,一张脸瞬间如铁青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个畜生!”手按佩剑猝然起身,疾步走向门口。
柳溪溪方寸大乱,再顾不得许多,急奔过去扯住他衣袖:“不能去!你不要去找他!”
陆剑一一根根掰开她揪住他衣袖的手指,声音低沉稳定:“你放心,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让人发现的。你这个夫君,没有比有好。”
“不是这样子的。你不能去!”柳溪溪惊惶之下,慌不择言,“你这一去打草惊蛇,我就前功尽弃了!”
陆剑一一怔,停了手中动作,狐疑地看向柳溪溪:“什么打草惊蛇?什么前功尽弃?你要做什么?”
柳溪溪自知失言,讷讷低了头,闭紧双唇不言不语。
陆剑一心头陡然升起一股烦躁。曾几何起,溪溪竟然藏有了这么多秘密?若不是今日偶然撞破她买药,她还要将他瞒到几时?
深吸一口气,陆剑一将柳溪溪拉回座椅上坐好,自己在她身前半蹲下来:“溪溪,我知道你恨我恼我,但你也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害过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包括你二哥。也许,我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替你跑跑腿,你不方便做的事,我可以替你去做……”
柳溪溪仍垂首缄口不言。
陆剑一犹豫了一瞬,慢慢把手覆上溪溪放在膝上的双手,语气愈发的柔缓:“溪溪,你要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爹爹和你娘,还有云瑄,他们虽疼你,但他们背后还有个纪氏家族,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有时不得不让你受些委屈。可我不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啪的一声,一颗圆滚滚的水珠掉下,砸在陆剑一手背上。
陆剑一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揩去手背水渍,“我想知道你欲做何事,不过是怕你干蠢事。就像今日那几包药,你要是没有碰上我,回去喝了,岂不酿成大祸?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害你自己,哪怕是杀人放火,我都陪你去做。”
柳溪溪终于开口,低低说道:“我要逃走。安王府我呆不去了。”
陆剑一怔住。他倒不是震惊于溪溪有此想法,而是万万没有想到,柳溪溪竟不打算跟他说一声,就想这样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消失。这世界如此之大,她若是不告而别,他以后上哪去找她?一阵恐慌顿时袭上心头。
“你就想这样走了?连我也不打个招呼?”陆剑一轻声问道,声音已然黯哑。
柳溪溪不语,默认了。
陆剑一眼里一阵酸涩,仰头眨了眨眼,又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可有计划?”
柳溪溪微微点了点头:“静香打听过,西郊永慈庵因年久荒败,香火不盛,庵主已应东川城宁寿庵邀请,下月迁庵。我打算在他们搬迁之前,削发入庵,再随他们一齐迁走。”
寥寥数语,却令得陆剑一心神俱震。他不得不承认,此前他真是小瞧了柳溪溪。柳溪溪逃走,纪云瑄与安家齐搜捕,大概也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孤身独行的女子身上。她若混在一群姑子当中,确实是不易被发现。
然而,这不是重点。让陆剑一后怕的是,柳溪溪已经计划妥当,他却仍一无所知。若不是今日碰巧遇上,他是不是就这样与溪溪各别一方了?
“你真的要落发为尼?”他轻声问道。
柳溪溪摇头:“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去了东川城后,我再想法离开宁寿庵,日后再把头发蓄回来就是了。”
陆剑一怒,长身而起,居高临下骂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