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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安家齐随身都带着身手不亚于陆剑一的董茂,就算没有董茂,这凌霄阁里也是侍从林立,自己纵能杀得了安家齐,也铁定逃不出去。到时,安家齐若是死了,自己肯定难逃一死;安家齐若是侥幸捡得一命,自己更没好果子吃,按照他一贯的骄横乖戾,只怕会让自己生不如死。安家齐固然可恨,可为了他把自己逼进死路却不值得。
柳溪溪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实在是难以跟安家齐抗衡,她必须得找个帮手。
安家齐那晚说得了她爹娘的允许,这或许可能。因她离家之前,爹娘便一再强调要她尽快替安家诞育子嗣。
但二哥哥纪云瑄,安家齐说他也知晓此事,那晚慌乱之下柳溪溪信了,过后倒是疑信参半。纪云瑄对自己的拳拳关爱,柳溪溪心里有底。他虽然对安家齐也是情同手足,但绝不至于会眼睁睁地让安家齐这么凌/辱自己。
自己回安王府一事,他未加以劝阻,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和安家齐重归于好,但若是他知道安家齐这么对自己,必不会善罢甘休。熙恩堂上,他为了自己痛打安家齐,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么?柳溪溪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去会一会纪云瑄。
可纪云瑄却去了外地公干,月末方回。柳溪溪无奈,只能咬牙隐忍,静待时机。在此期间,安家齐每隔三四日过来一回,每回不过呆上一刻钟,也不废话,进门即除衣做事,事毕即穿衣走人,似乎在柳溪溪房里多呆一息都令他厌烦。
漫长而难耐的等待中,柳溪溪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何要意气用事,答应纪崇霖回安王府。那时自己头脑发热,一心只想要跟陆剑一对着干,看到他震惊发白的面孔,心里就觉得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悔之已晚!
后来陆剑一提出要帮自己逃走,自己却又因赌气而拒绝。纵是现在追悔莫及,却也拉不下脸再去求他了。
八月三十,纪云瑄回景州。柳溪溪正要寻个借口跟安王妃告假回纪府一趟,纪府里却传来消息,说姚千影昨夜生产,诞下一女,母女平安。彼时溪溪正在花圃中剪枝插瓶,接得喜讯,怔立半晌,连手中花枝掉地也不曾察觉。
翌日,柳溪溪借探望姚千影之名,得了安王妃的允诺,回了纪府一趟。
既是打着探望姚千影的幌子,明面上总得做做样子。到了纪府,柳溪溪先去了醉枫楼一趟。
跨入醉枫楼的院门时,听得小厮正在吆喝着要去给皓公子备马,知道他尚在院中,柳溪溪心中咯噔一下。今日此来,会不会再见陆剑一?如果再次碰面,他还会不会提出要帮自己逃走?如果提出,自己要不要答应?心里正乱糟糟的一团,脚已迈进了正屋。
屋里绣帷层层,炉香袅翠烟。姚千影半倚床榻,怀抱娇儿,脸上母性光辉闪耀。房内人稀声悄,只有乳娘静候一旁,不见陆剑一身影。
柳溪溪奉上贺礼道喜,又言不由衷地赞了那个粉红的小肉团几句。在她看来,那个小家伙皮皱毛稀,肤色通红,只会眯着眼睛像只小喵咪似的喵喵叫着,委实跟可爱二字扯不上边。更何况那肖似陆剑一的方方小下颌,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柳溪溪眼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是陆剑一和别的女子生的小孩,让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姚千影却把那小家伙当作了世间至宝,满目怜爱,抱在怀里一刻也不舍得放手。
正说着闲话,屋内帷帐掀动,进来一个身影,青袍玉冠,长身修伟,不是陆剑一又是谁。见到柳溪溪,他明显怔了一怔,堪堪说了一句:“三妹妹来了?”便被姚千影打断:“云皓,你不是要去我爹爹府上议事么?怎么还没走?”
陆剑一回道:“我来看看小女再走。”说着,坐上床沿挨近姚千影,俯身逗弄她怀中婴儿,脸上笑意温柔。姚千影贴着陆剑一发鬓,含笑看他逗引女儿,眼角眉梢,洋溢着一种叫做幸福的光彩。
陆剑一握着女儿胖乎乎的小手,随口问些小丫头昨夜睡得好不好,吃奶吃得多不多之类的问题,姚千影一一作答。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一幕,如此温馨如此和睦,令柳溪溪不忍再睹。眼里已有水雾弥蒙,怕被别人看见,猝然别过脸去。
不过片刻,门口传来小厮叫喊:”皓公子,马已备好,可以启程了。”
“知道了。”陆剑一应了一声,从女儿身上收回目光,对姚千影说道:“那我走了。”起身迈步,经过柳溪溪身旁时,脚步顿了一顿,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三妹妹且坐,我先行一步。”
柳溪溪颔首回礼,一丝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陆剑一脚步逐渐远去。乳娘笑着恭维姚千影:“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疼闺女的爹。一天三次,按着顿点来瞧闺女不说,临出门前,还得来看一眼再走。夫人可真是有福气,打着灯笼也难找这么体贴的夫君。”
柳溪溪听着,强撑着在脸上扯出一个笑脸,随声附和,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当真是自己想多了,哪来的那么多如果。陆剑一如今一颗心满满的全被他的妻他的女占据,哪还有一厘一毫的位置给自己?哪还管得了自己在安王府里的死活?哪还想得到要不要帮自己逃跑?
眼看他抛却旧情,成婚育子,生活一步步进入正轨,过得幸福又美满;而自己却旧情难忘,拖泥带水,生活搞得一团糟,甚至沦落到成为生育机器的地步!柳溪溪啊柳溪溪,你真是太失败太无能太差劲了!
柳溪溪脸上笑容如常,手里丝帕却被拧成了麻花。待得告辞了姚千影出来,才发觉脸上的肌肉早已酸麻。
回府一趟,总得去纪夫人那里问个安。柳溪溪稳了稳心神,想着先到纪夫人那里去一下,回头再去暮苍居找纪云瑄。岂料进了兰馨苑,才发现原来纪云瑄与林芷蘅也在这里,他们正好过来给纪夫人请安。
众人坐在一起叙话,自然是要提起新到的小生命。据纪夫人说,纪老爷已给小家伙起了名,因她五行缺木,作的乃一个桐字,纪晞桐。
说了没两句,纪夫人便把话题扯到了柳溪溪身上:“你看,千影也不过比你早过门两个半月,如今人家孩儿都抱在手上了,你这边却连个响都没有!”
柳溪溪一窘,脸上浮起一个讪笑,不知如何作答。林芷蘅轻摇执扇,笑着打圆场:“母亲不必着急,三妹妹这不是才刚回安王府一月么。这怀孕生子,又不是立竿见影的事。儿媳不也是过门半年才有了晞和的。母亲总得给三妹妹和家齐一些时日。”
纪夫人略带责备地看了柳溪溪一眼,叹道:“我何尝不知道要耐心等候。只是她上回离家时,我前前后后跟她说了那么多,她还是一副不上心的模样。只怕她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喝了一口茶,又朝柳溪溪问道,“我听闻家齐的一个小妾有了身孕,此事是真是假?”
柳溪溪轻轻点了点头:“我听府里下人提过,约莫是真的。”
纪夫人微愠:“什么叫约莫?你一个正妃,连夫君身边的小妾有无身孕都不清楚,你这还做什么主母?!”
林芷蘅忙端茶上前:“母亲消消气。三妹妹大病初愈,只怕还没什么精神劲去管这些事,等回头三妹妹缓过劲来,自会去管教那些人。”
纪夫人道:“回头?等她缓过劲来,家齐的长子都能跑会跳了,到时就没她什么事了!我说她不上心,你们还不信,这回可看见了?人家肚里都有了,她还像个没事人一般!”
柳溪溪垂着头,默然无语,脸上一片黯然。
林芷蘅回过头,柔柔对着柳溪溪劝道:“三妹妹,母亲这也是为了你好。这子嗣一事,于女子来说确实非同一般,若是让别人抢了先机,只怕三妹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柳溪溪仍然缄默。
纪云瑄瞥了柳溪溪一眼,终是不忍,出言为其开脱:“娘,别再气恼三妹妹了。这种房中之事,上不上心,尽不尽力,三妹妹也不好开口的。”顿了顿,又道,“娘也不用太担忧。其实家齐和三妹妹也有用心。家齐近来常歇息于三妹妹房中,雅风楼那边,听闻他倒是去得少了。”
柳溪溪骤然抬起头来,定定盯住纪云瑄。却见纪云瑄深深凝视着她:“三妹妹,你也要多体谅家齐。他如今也是在尽量补救。那杨氏意外有孕,家齐倒不是一定非要那孩儿不可,只是安王妃舍不得打掉。你若能尽快受孕,那杨氏也无非比你早几个月,自然威胁不到你的地位。就算最坏的情况,杨氏生男,你生女,你也不用怕,到时二哥哥再帮你想法子。”
柳溪溪看着纪云瑄的嘴在她面前一翕一合,说的是什么她却全然听不见。一颗心如坠冰窖,森森寒意从心底冒起,蔓延到四肢百骸。纪云瑄竟然知情!安家齐的所作所为他竟然完全知晓!纪云瑄已是她最后的倚靠,如今连纪云瑄也站到安家齐那一边去,她不知道她还能指望谁来帮她一把。希望如脆弱的气泡,一个个破灭。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青楼购药方
柳溪溪浑浑噩噩离开了纪府。回到安王府,在大门前下了马车,柳溪溪望着那威严肃穆的大门,突然感觉那大开的门洞就像一个血盆大口,张嘴欲噬,仿佛自己一走进去就会被它生吞活剥尸骨无存。当下心中一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就抬腿往旁边走去。
没走几步,就有侍从迎面堵上:“世子妃欲往何处?”柳溪溪一怔,停足立在原地。且不说周遭皆是王府侍从,自己走脱不得,就算可以逃离,可这天大地大的,竟没有一个可去之处。默默然的,她拧身走进了安王府大门。
柳溪溪在房中颓了两天,终于意识到,要改变困境,不能指望旁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擦干眼泪,她咬牙对自己说道,柳溪溪,你要站起来反抗,不能就这么认命!老天让你重活一次,不是让你来当一个生育机器的,你不能这样糟蹋你的生命!没有别人可以倚靠,就靠自己!你堂堂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斗不过这些古代人么?!这么多年的书,难道都白读了么?!前世爸妈教给你的,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自强自立,你难道都忘了么?!
痛定思痛,她开始静下来心来思索出路。安王府她是呆不下去了。至于纪府,纪崇霖和纪夫人明知她和安家齐之间已闹得水火不容,还一再要求她为安家诞育子嗣,显见也只是把她当作联姻的工具,她也是回不得的了。唯一的出路,只能是逃了。
但这天高海阔的,她要往哪里逃呢?此前陆剑一一直说她若自己独自一人逃跑,不出三天便会被抓回来。此言固然是陆剑一小瞧了她,可从另一方面来看,纪安两家在南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她千万不可操之过急,得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
另外还有一点,她要逃跑之前,得先做一些准备工作。这瞒得了旁人,要瞒过日夜跟在她身边的静香却不太容易。略微思索一番,柳溪溪决定把静香也拉下水。否则,万一她逃跑成功,静香也难逃责罚。
说服静香,出乎柳溪溪意料,竟出奇的容易。静香开始很是吃惊,随后默想一阵,便答应了。她当日对纪云瑄已死心,本打算自戕了结一生,却不料三小姐把她从纪云瑄那里要了回来。她不良于行,可三小姐也不嫌弃,仍让她做了贴身婢女,自那时起,她就已决定,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三小姐的恩情。
在紧锣密鼓筹划逃跑计划的同时,柳溪溪也意识到有一问题刻不容缓。不知是否情绪波动的原因,这个月的葵水晚来了几天,差点把柳溪溪吓个半死。
虚惊一场过后,却也警醒了柳溪溪,这个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