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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溪一怔,遽然回身,冷冷地看着陆剑一。她自是知道陆剑一这般扯谎拉她前来肯定是有事,只是如今她对他已心灰意冷,他的事她不想理会,她的事她也不要他管,只求两人之间再无瓜葛牵连,所以刚刚才特意喊上静香同行。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底静香还是让纪云瑄叫走了。
当下,她对陆剑一闭门一副要与她私谈的模样视而不见,只淡淡问道:“药呢?”
陆剑一却不回答,只是快走几步过来,双手扶住她两肩,俯下头来,细细端详她的脸庞:“你的脸怎么了?”
温热的鼻息拂上溪溪的脸庞,溪溪一阵不自在,这么亲密的距离让她感觉难堪。她不由后退一步,忿然拂开陆剑一的手臂:“不用你管!”
陆剑一上前紧逼一步,一手钳住了柳溪溪下颌,一手抓了身上衣袖便往柳溪溪脸上擦去,试图擦除她脸上脂粉好看个清楚。
柳溪溪脸上本还有些淤肿,被陆剑一这么一碰,疼痛难忍,当下“哎呦”一声叫唤,奋力挣脱开去。捂了脸上被陆剑一碰疼的地方,愤然怒道:“你干什么?!”
虽只是流光瞬息的一霎那,陆剑一却已瞄见了溪溪脸上的伤痕。他一脸愕然,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脸受伤了?谁打的?”
柳溪溪转头移开视线,不言不语。
陆剑一的心蓦地沉了下去,半眯起眼睛,眼里掠过一道危险的光芒,阴沉沉问道:“是姓安的那小子?”
柳溪溪仍是缄默不语。
陆剑一冷峻的眼里骤然腾起怒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宰了他!”,紧跨几步到墙边取了墙上挂剑,转身便向门口疾步而去。
柳溪溪却比他还快,仿若离弦之箭般直冲到门口,堵在他面前,冷漠的神色下,刻骨的怼恨一览无遗:“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杀他?他是打了我,可他给的伤和你给的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若是他这样便该杀,那你自己是不是更该死?我今日这一切,不全都是拜你所赐的吗?!一直以来,你不都是想把我推给他的么?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柳溪溪的声音仿佛穿冰破雪而来,令人寒彻心扉。
陆剑一瞬间被击中。可击倒他的却不是这断冰切雪的话语,而是柳溪溪眼里深入刻骨的恨意。自从柳溪溪在熙恩堂吐血之后,她一直都拒绝跟他有眼光的接触,今日这一对望,那浓烈的恨意扑面而来,他才知道,她竟是这般憎恨于他!他知道她气他恼他怨他怒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如此深爱的女子,原来竟是这般的深深憎恨于他!这一瞬间,他怔然呆立,仿若木雕泥塑,竟不能言语半分。
柳溪溪冷冷一笑,寒声说道:“当日你对我说过,你的私事,让我少插手。这话我记下了。今日我也将这句话原物奉还,以后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陆剑一只觉一股涩意从心底涌起,渐渐弥漫到喉间嘴里,唇齿间皆是一片苦涩。他艰难吐出两字:“溪溪……”也不知道是要反驳还是为自己辩解,但不管什么,却是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静了下来。溪溪早已走了,房门洞开,刺眼的阳光从门外扎了进来,刺得人眼睛生疼。陆剑一回过神来,默默想了一瞬,决定还是去找纪云瑄谈一谈。虽然溪溪不要他管她的私事,可是,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溪溪受委屈。他不出头,让纪云瑄来出面总可以吧?定了定神,他举步朝暮苍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归宁回纪府 (二)
行至半路,途经一座假山。陆剑一想起,这正是他初初入纪府时,与溪溪相认的那一方假山凹洞。那时,她含泪带笑,他满怀欣喜,两人皆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怎料得,走到最后,却还是得而复失,永远的错失……陆剑一心里泛起几丝酸楚,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转过拐角,方要离去,假山后面却突然响起一个微愠的声音:“你还不肯说吗?”正是纪云瑄的声音。陆剑一一怔,当即立在原地。
默了片刻,纪云瑄的声音复又响起,微带了冷笑:“你不说是吧?别以为你跟着三小姐进了安王府,我就奈何你不得了!”
一个带了哭腔的女声:“二公子饶命!不是奴婢不肯说,只是三小姐出门前再三吩咐,不让奴婢透露半句,奴婢实在是为难……”却是静香的声音。
原来,在前院推杯换盏之际,纪云瑄就察觉到安家齐强作欢颜。在旁人看来,安家齐自是笑得一派的春花烂漫,但骗得过外人,却又怎么骗得过自幼一起长大的纪云瑄。他眼底的勉强,嘴角的牵强,让纪云瑄疑窦顿生。这才私底下寻了个由头将静香唤过来,探询一番。
见静香仍不肯松口,纪云瑄气道:“三小姐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你若是这样糊涂,也不合适再留在三小姐身边了。等下你也不用随三小姐回安王府了,直接去乡下农庄干农活。三小姐那边,我自会安排人过去。”
静香急切的声音:“二公子!二公子息怒!奴婢……”顿了一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绝然说道:“奴婢将实情告诉二公子,还望二公子能帮静香守住秘密,切莫让三小姐知道是静香泄了口风。”
假山后的纪云瑄没有应声,想必是颔首示意,于是须臾之后,便听得静香清软的声音在假山凹洞里轻轻回响。那晚安家齐暴怒之下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静香她们按规矩得守在门口候伺,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一五一十娓娓道来,将柳溪溪洞房花烛夜的那场风波原原本本展现在一明一暗两个男子面前。
静香说完后,假山后长久没有声响,一片静谧。许久,听得一记深长吸气的声音,纪云瑄道:“你先回去吧。以后安世子和三小姐之间再有什么事,记得前来禀报于我。若有隐瞒……”纪云瑄冷哼一声,“即便三小姐会庇护于你,可你也别忘了,你人是过了安王府,你的爹娘兄嫂却还在纪府替纪家卖命过活!”
静香诺诺应是,畏瑟退了出来。她经纪云瑄恫吓,心下慌乱,头也没回,径自往熙恩堂的方向匆匆而去。
又静默了良久,纪云瑄才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甫一转身,便看到陆剑一伫立前方,脸色惨白,神色黯然,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纪云瑄霎时怒火中烧,冲上前去猛勾一拳,重重击在陆剑一脸颊之上。纪云瑄武艺虽稀松平常,却也是练过一些的,何况这一拳又是倾尽全力;而陆剑一不知是太过于失神或是毫不设防,竟被他一拳击倒在地,脸颊霎时浮起一片青紫,鼻血也淅淅沥沥滴了下来。
陆剑一未来得及起身,纪云瑄犹不解气,上前一步蹲跪下去挥拳又要痛击,但这一拳刚一挥出,就被陆剑一牢牢握住了。耳里听得陆剑一冷冷的声音:“你若是再打,我便不客气了。”
纪云瑄愤愤怒视陆剑一:“你难道不该打么?!若不是你,家齐和三妹妹又怎会闹成这样子?”
陆剑一缓缓说道:“我是该打,所以才挨了你这一拳。你如今打也打过了,若还想动手,我定奉陪到底。”
纪云瑄恨道:“打你一拳怎么够?便是把你大卸八块,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家齐和三妹妹,本来好好的一段金玉良缘,就是你硬生生插/进来一脚,才搅成今日这个局面!”
“就算如此,可我再怎么该打,也轮不到你来动手。”陆剑一眼光凛冽如冰,冷冷盯着纪云瑄。
纪云瑄暗中思忖,若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决计不是陆剑一的对手。遂忿忿哼了一声,悻悻收回了手。
陆剑一慢慢的从地上坐起身来,低头抬手揩去脸上鼻血。纪云瑄虽仍怒形于色,但也觉得事已至此,再多言语皆是废话,遂怫然转身离去。
走出没多远,便听见陆剑一在身后阴森森说道:“告诉姓安的那小子,他若是敢再动三妹妹一根毫毛,我铁定饶不了他!”
纪云瑄陡然顿住脚步,猛地回身,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地盯住了陆剑一:“你莫不是嫌你惹出的乱子还不够?!他们两人的事,你再插手,只会把水越搅越混!你若是真的为三妹妹好,我奉劝你一句,以后他们的事,你最好置身度外!”言毕,拂袖远去。
陆剑一默然坐于地上,良久未动。他纵使一千一万个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承认,纪云瑄所言不差。对于安家齐和柳溪溪而言,他,陆剑一,就是那飓风的风眼。他靠得愈近,风暴愈是强烈。他只有远远地隔离开去,风暴才能渐渐平息。而溪溪,他也只能放手,彻彻底底地放手,才能让溪溪获得真正的平静与幸福。
许久之后,他突然暴起一拳,重重击在假山石上,碎石纷纷掉落。不过须臾,一道鲜红的血迹从他拳头与假山相接之处蜿蜒流下,宛若蛇行。
这厢纪云瑄痛打陆剑一,那厢柳溪溪却巧遇姚千影。话说柳溪溪出了醉枫楼,沿着卵石甬道缓步而行,慢慢走回熙恩堂。
快到熙恩堂的时候,却见玲珑扶着姚千影从里面出来了。原来姚千影在熙恩堂里坐立不安,有心找柳溪溪探问那魏城柳姑娘的事,估摸着柳溪溪差不多该回来了,遂找了个借口离开,想去半路上拦下柳溪溪私底下叙叙话。
此时姚千影不过怀胎三月,还未显怀,看上去不过是比先前稍微丰腴一些,可她却有如大腹便便的孕妇,一手托腰,一手抚腹,慢慢悠悠晃步而来。这个动作,她并不是有意为之,也许只是一种即为人母的自豪与喜悦使然,但看在柳溪溪眼里,却分外的刺目。
姚千影见了柳溪溪,笑吟吟地迎了上来:“三妹妹,药丸可拿回来了?”
柳溪溪一愣,这才意识到,她和陆剑一两人,竟都是把这个由头都抛诸脑后了。淡淡一笑,答道:“嗯。静香先拿到马车上去了。”
姚千影亲亲热热挽了柳溪溪的手臂,嗔笑道:“你看我刚过门你就大病一场,病好后又嫁到安王府去,我们姐妹二人,做了姑嫂倒比以前还生疏了些,竟没好好叙叙话。今儿难得你回来一趟,我们可要好好聊上一聊,我可是存了好些体己话儿要跟你讲呢。”
据说以前姚千影与纪云璃确是亲密,可自从柳溪溪成了纪云璃后,两人话不投机,比起先前是生疏了不少。后来两人之间又插入了个陆剑一,柳溪溪对她更是冷淡。
眼下姚千影如此亲昵,柳溪溪也只是清浅一笑回道:“嫂嫂一片好意,云璃多谢了!可今儿真是不巧。我出来已有些时辰了,怕是不多时便要回府了。真真辜负了嫂嫂的一片心意。”说罢,微微施了一礼,抬腿便要走。
姚千影一急,赶忙拦住了柳溪溪:“好妹妹,我只问你几句话,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柳溪溪闻言裹足不前,狐疑地看着姚千影。
姚千影讪讪一笑,颇有些不自然,却还是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三妹妹,上回你跟我说过的,云皓跟魏城的那个柳姑娘私定终身的事……”
柳溪溪一怔,万万想不到姚千影开口问的竟是此事。沉吟了一会方道:“那不过是我信口胡诌的。皓哥哥当时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姚千影脸色微变:“三妹妹,你我姐妹相交多年,难道你也要瞒我?当日你善意提点姐姐,是姐姐愚钝,未能会意。今日姐姐已幡然领悟,还请妹妹好心再帮我一把,将实情告知于我。”
柳溪溪心内一震,霎那间心念电转。却不知陆剑一和姚千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姚千影起了疑心。自己若是贸贸然乱说话,只怕会越描越黑。
当下只得淡淡说道:“嫂嫂和皓哥哥二人,夫妻同心,有什么话不可以讲呢?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