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仲夏五月,蜩鸣蒲盛榴花开。
绿树阴浓夏日长。闲来无事,柳溪溪时常拿出前世一些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来捉弄陆剑一,那些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答案,往往令陆剑一忍俊不禁开怀大笑。飞扬的笑声里,陆剑一意识到他的凤鸣山已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山上就他一个人,寂寥无声,形单影只。自从柳溪溪来了以后,整日里嬉笑怒骂,上蹿下跳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鲜活热闹,开始有了家的感觉。望着柳溪溪的如花笑靥,陆剑一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神,也跟以前不一样了,点点暖意浸染,丝丝柔情渗融。
这一天,柳溪溪正坐在屋前台阶上,就着明亮日光,缝补陆剑一的一件袍子。前两天不小心被树枝刮破了。柳溪溪本懒得搭理他,自己又不会针线,前世连针都没拿过,衣服往往没穿破就淘汰了,现代人哪有古人这么节约。可陆剑一理直气壮地瞪着她:“力气活我干,难道连这些精细活也要我来干?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有你们女子手巧?”
柳溪溪想想也是,平日里的活,大部分都是陆剑一干的,况且现在自己吃他的住他的,再不帮他干点活,也说不过去。反正就是补一件衣服,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扯过衣服取了针线到屋外修补去了。
陆剑一也跟着过来,坐在旁边,皱眉摇头,啧啧出声,一脸的嫌弃:“娘子你这是缝渔网么?这么粗的针脚!”
柳溪溪抬头狠狠地剜了陆剑一一眼,咬唇忍住要拿针扎他的冲动,继续笨手拙脚地补衣服。
谁知那家伙居然不怕死地继续在旁边聒噪:“娘子你这针脚是螃蟹爬出来的么?歪成这样子,我怎么穿出去见人?”
柳溪溪终于爆发,连衣带针一股脑塞到陆剑一怀里:“看不上眼就自己动手!本姑娘不伺候了!”
陆剑一瞟了一眼柳溪溪,故作埋怨道:“你说我要你这个娘子干什么?连个衣服都补不好,还得我自己动手……”嘴里唠叨着,手却翘起了兰花指,拈起了绣花针,若灵巧的蝴蝶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绣出了一排细密匀称的针脚。
柳溪溪本是气呼呼地坐在一边冷眼旁观,打算看陆剑一的笑话,却见他熟练地飞针走线,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直直地看着陆剑一。
陆剑一眼角余光扫到柳溪溪的神态,心里越发得意,有意显摆,一双巧手左穿右梭,将一根绣花针舞得银光四射。
柳溪溪忽的扑哧一笑,脑海里闪过金庸笔下东方不败的形象。眼前这一个坐姿妖娆,媚态百生的男子,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么?
心里有了一个主意,柳溪溪诡秘一笑,扬声对陆剑一说:“你是习武之人,有没有听说过《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陆剑一眼带困惑。
“对,葵花宝典,武林秘籍,天下至尊。它记载的绝世神功,若能练成,武功盖世无双。”柳溪溪竭力憋住笑,努力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陆剑一并不答话,斜睇着柳溪溪,以眼神示意她继续。
柳溪溪以手掩唇,假借咳嗽掩饰住笑意,又努力肃了肃脸色,才开口道:“我本不是武林中人,却有机缘巧合,让我无意得了这秘籍。我想,我又不练武,放在我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不如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
陆剑一停下手中针线,狐疑的眼光盯着柳溪溪,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溪溪几遍,才慢吞吞地说:“那这本秘籍现在在哪?”
“这个嘛……秘籍现在不在我身上,不过我天资聪慧,自小过目不忘,《葵花宝典》早已在我这里。”柳溪溪边说边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随即又神神秘秘地冲陆剑一招招手:“你附耳过来,我背给你听。”
陆剑一给了她一记白眼,不无鄙夷地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柳溪溪不理会他,径自俯身过去,扒着他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如兰:“你且听仔细了: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自宫以后,真气自生。气绕任脉诸穴,方汇丹田。气成之后,人若新生,妙及无比。此功一成,出手如雷。招式何用?随手一招,敌不及防,即是杀招。”
柳溪溪前世是个金庸迷,一套《笑傲江湖》看了不下五遍,隐约记得一些,又随口胡诌了几句,即兴生出一部柳溪溪版的《葵花宝典》。
陆剑一听了前两句,嘴角已忍不住弯了起来。他终于明白柳溪溪为何这么好心,要把这武林至尊的《葵花宝典》送给他。
柳溪溪强忍住笑说完这么一大通,已是差点憋到内伤,说完即拉开身子,顺手抄起地上的茶杯,假借喝水在袖底下偷笑,还不忘悄悄地瞄陆剑一两眼,看看陆剑一的反应。
却见陆剑一仍是慢悠悠地缝衣,气定神闲。打结咬线,一气呵成,完了对着日光细察缝补之处,满意地眯起眼:“若是真能练成盖世神功,自宫也未尝不可。只是……”他拖长了声调,扭头望向柳溪溪,剑眉轻挑,似笑非笑,“只是委屈娘子了。难不成,我们家以后天天吃黄瓜?”
“噗”的一声,柳溪溪嘴里的一口茶尽数喷出,呛得连声咳嗽。咳嗽刚止,柳溪溪即刻从地上跃起,以手捂面,落荒而逃。
身后只余陆剑一放浪不羁的笑声,震天动地,响彻山谷。
作者有话要说:
☆、佳人戏水露纹蝶
三伏盛夏天,暑气逼人。午后烈日炎炎,燥热而毒辣的阳光明晃晃地从树荫里戳下来,在地上刻出斑驳的影子。天空中没有半丝风,天上的云彩也似被施了定身术般纹丝不动。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树上蝉鸣阵阵,吵得人心烦意乱。
柳溪溪从睡梦中转醒,只觉得一身臭汗,浑身黏糊糊的。
屋里无半点人声。陆剑一又下山去了。这回要去得久一点,说是要半个月才回。记得那日陆剑一交代说他要下山,柳溪溪半抱怨半撒娇地缠着说她也要跟着去,一会借口无人陪伴太寂寞,一会埋怨三餐无肉太寡淡。陆剑一却只是像哄小孩一样,抬手拍了拍她的头,丢下一句:“乖乖等我回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就把她给打发了。
“真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柳溪溪恨恨地想。她实在奇怪,每隔一段时日,陆剑一便要下山一趟,时间长短不一,而且从来不透露行踪目的。柳溪溪从开始明目张胆地问,到后来旁敲侧击地询,到最后话里有话地套,却无一例外地被陆剑一轻轻一句“打猎卖钱”给堵了回来。“骗鬼呢!”柳溪溪暗自腹诽,却又无可奈何。
屋外溪水叮咚。柳溪溪忽的眼睛一亮。这种天气,游泳可不正好?说干就干,旋即翻身下床,冲了出去。
屋外骄阳似火,溪水蜿蜒流淌,波光粼粼。柳溪溪三两下除了外裳,只着亵衣亵裤,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清凉的溪水漫过身体,遍体生凉,通体舒泰。怎一个爽字了得!柳溪溪欢快地笑着,像一条小鱼般在水里灵活穿梭,捉鱼戏虾,玩得不亦乐乎。
正玩得高兴,柳溪溪忽然觉得背部有一股阴森森的凉意生起。她立住身体,慢慢地转过身,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对岸溪边的一棵树上,一条青绿带黑纹的蛇正盘在树枝上,昂着头,眼如黑豆,乌沉沉冰冷冷地盯着她,嗞嗞地吐着红信子。
柳溪溪强自镇定,腿肚子却禁不住地打颤。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湿冷滑腻的长虫!是谁说这面山上无动物的?陆剑一就是一巧言令色的骗子!
可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得好好想想如何逃命。柳溪溪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滴溜溜地四处乱转,脑子里慌乱地转着各式念头。可没等她想出个子丑演卯来,那蛇却已竖起身子,仿若离弦之箭般朝她直射而来。
柳溪溪一声惨叫,转身欲逃,奈何腿软溪石滑,脚底一晃,整个人都摔进了溪水里。
正一片混沌,手脚乱舞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把她托出了水面。柳溪溪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眼一看,不是陆剑一又是谁?一双桃花眼里还带了一丝戏谑的笑意。
柳溪溪早已是吓得七魂掉了六魄,自是没注意到陆剑一眼中的笑意。她仿若走丢的小孩重见亲人,扑上去紧紧地抱着陆剑一,连声叫道:“蛇!蛇!有蛇!”
陆剑一哑然失笑,轻拍柳溪溪的后背,朝溪边努了努嘴:“喏,你看。”
柳溪溪顺势望去,只见一只匕首,插着那蛇的七寸,将它牢牢钉在了树干上。那长长的蛇身,还在空中兀自晃动,宛如钟摆。
柳溪溪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放回胸膛里。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却还紧紧搂着陆剑一,实在是……有碍观瞻。一刹那间,她脸似火烧,双手猛地用力,就要推开陆剑一。
陆剑一却早料到她有这一手,轻拍她后背的左手往下一沉,顺势搂住了她的细腰,似铁箍般牢牢地圈住了她,脸上一个轻佻的笑容:“娘子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柳溪溪又羞又恼,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双颊越发的滚烫,竟不敢抬眼看他,只低着头怒道:“放开我!”
陆剑一只是轻笑,却不言声。
柳溪溪挣扎无果,只得抬头看向陆剑一,却见他一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前胸。亵衣衣料本就轻薄,被水浸湿,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柳溪溪恼羞成怒,手一扬,就往陆剑一脸上掴去。
陆剑一遽然偏头闪过,右手一把握住柳溪溪的手腕,就势一拧,扭到她背后,用搂住她腰的左手一并制住了。这下子,柳溪溪真的半点动弹不得了。
“陆剑一,你这个登徒子!”柳溪溪破口大骂。但这对陆剑一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只是一味轻笑着,用空着的右手去解自己的衣领。
柳溪溪不由大骇:“你要干什么?!”声音里已带上了一丝颤抖。他该不会是真的要对她用强吧?
陆剑一嘻嘻笑着,把自己的衣领往下一拉,露出了左胸上锁骨下方的一只金色虎头纹身:“娘子你觉不觉得我们很配?”
柳溪溪只觉莫名其妙,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陆剑一指的是她左胸上锁骨下方的金色凤蝶纹身。她之前沐浴时早已发现自己身上有这么一个纹身,只是并不在意。但却不知陆剑一身上竟也有纹身。
得知陆剑一方才只是在看她的纹身,柳溪溪怒火稍减几分,不由凝神查看陆剑一的纹身。这一看,心里也生出几分蹊跷来:陆剑一身上的虎头纹身,与自己身上的凤蝶纹身,竟似出自一人之手。
两个纹身,不仅位置大致相同,而且颜料也显然是一样的,高贵庄重的金黄色,在阳光照射下微芒闪烁,令纹身看上去有一种尊显华贵的感觉。更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图案各不相同,但其绘画用笔,线条风骨,却如出一辙。虎头霸气,凤蝶轻盈,一刚一柔,相映得彰。
柳溪溪开始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稀奇呢?也许是当初陆剑一趁她昏迷不醒时给她纹上去的,也或许是陆剑一发现她身上的纹身后偷偷照着在他自己身上也纹了一个。陆剑一此人,言谈举止又有哪点可让人信任半分呢!
陆剑一也在细细端详着两个纹身,半眯着眼,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见柳溪溪从纹身上收回眼光,对他怒目而视,便又嬉皮笑脸地问:“怎么样,娘子?你看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柳溪溪身体受牵掣,心里恼怒,想说我的纹身又不是母老虎,脱口而出时却变成了:“我又不是母老虎,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剑一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娘子当然不是母老虎了。娘子如此彪悍,怕是连母老虎都自愧不如。”
柳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