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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瑶霍然睁大了双眼,正欲出声,孙姨娘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在底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她的皮肉,痛得她泪眼朦胧,却无法言语。
纪崇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们母女,轻叹一声:“罢了!此事就到此为止……”
话未说完,纪云瑄却蓦然出声:“爹爹!莫听信孙氏妄言!她兴风作浪,搞出那么大动静,四妹妹能一点都不知情?这倒真的奇了怪了!”
孙姨娘忽地调头,两眼通红,几欲滴血,眼光狠戾阴怨,如毒蛇信子般噬上纪云瑄的脸:“二公子此言何意?莫非我家瑶儿也落了耳坠在胡总管那里?!”
“那两件事,四妹妹有无参与,我暂且不论。但我却知道,四妹妹曾有一次假借扑蝶之名,意欲推三妹妹下水!幸得三妹妹机警,才未酿成大祸!”纪云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举座惊骇。纪夫人愤而拍案:“竟有此等事?!三丫头,你竟也不告知我?!”
“三妹妹心性良善,不愿以恶意揣度他人,只当四妹妹是无心之失。可后来事情愈演愈烈,竟发展至杀手行刺。这才让人不能不怀疑四妹妹当初居心叵测!”
纪崇霖脸色铁青,抄起桌上的茶盅,猛然掷向孙姨娘。茶盅在孙姨娘身上滚了几圈掉落在地,乒乓一声脆响,满地碎瓷裂盏。孙姨娘一身茶水,狼狈不堪,却不敢擦拭,一动不动宛若石雕木刻。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自己行为不端也就算了,还把我好好的一个女儿也给带坏了!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你也配做娘?!”熙恩堂上,只有纪崇霖气得发抖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三丫头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姐妹,你也下得了这般狠手?!”他一步步逼近纪云瑶,凌厉的眼光像无形的绳索般牢牢勒住了纪云瑶的咽喉,令她张口结舌,求饶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浑身抖得有若筛糠。
孙姨娘猛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纪崇霖的双膝:“老爷!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饶了瑶儿!她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呀!”
“你还知道什么是亲生骨肉?你也配知道什么是亲生骨肉!”纪崇霖激怒欲狂,飞起一脚,猛然将孙姨娘踹翻在地,“你既知道三丫头是我亲生骨肉,你还敢对她下手!”
孙姨娘从地上爬起,对着纪崇霖重重地磕下头去,没磕几个,额上已是皮破肉绽,血色殷红:“老爷,晚萍罪孽深重,虽死亦难辞其咎。只希望老爷看在瑶儿年幼不更事的份上,饶了瑶儿这一回。晚萍永生永世都感激老爷的大恩大德!”
言罢,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直起身来,眼底泪光闪闪,脸上却一片决绝,毅然伸手拔了头上金钗,往自己喉间猛地一送,一刺一拔,血似喷泉涌射,霎时在纪崇霖白袍上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堂上惊呼四起,乱作一团。纪崇霖大骇,连音调都变了,一叠声地喊:“萍儿!萍儿!”又蹲下身抱起孙姨娘,用手去捂她的伤口,奈何血势凶猛,怎么堵也堵不上,鲜血殷红从他指间汩汩漫出,仿若决堤河水。
纪崇霖慌得大声喊叫:“叫崇桢!快叫人去请崇桢!”低下头,看着孙姨娘沉痛说道:“萍儿!你何苦如此!我并无意要你性命……”
孙姨娘惨然一笑:“晚萍此生能得老爷垂怜,实是晚萍前世修来的福分。求老爷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善待瑶儿,给她寻个好婆家。”
“我会的。瑶儿也是我的孩儿。你别说话,坚持住,崇桢很快就来了。”
孙姨娘微弱地摇头,一阵猛咳,咳出一口鲜血,喉间像漏气风箱般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老爷,我……我做了一辈子的小……知道……知道做小的难处……求你……不要……不要再让……让瑶儿给人……做小……”
“依你!依你!都依你!”纪崇霖大怮。
孙姨娘惨淡一笑:“谢……谢老爷!”视线转落到纪云瑶身上,纪云瑶跪于一旁,泣不成声。孙姨娘吃力地抓着纪云修的手,慢慢颤颤地递到纪云瑶手中,“照……照顾好……云修!”
纪云瑶泪水纷纷如雨下:“娘!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纪云修也随着失声痛哭。
孙姨娘目光依依不舍地在纪云瑶姐弟俩脸上打转,一口气喘不上来,呼哧呼哧吐出几口粗气,猛地一蹬腿,撒手人寰了。熙恩堂上,只听得云瑶云修姐弟锥心泣血的哭声,萌诵幕拧
纪崇霖面上一片惨痛,失魄落魄地抱着孙姨娘,无法相信,前一夜还在他怀里活色生香的一个人儿,今日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柳溪溪惊心骇目,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演变至此。纪云瑄原先的打算也不过是将孙姨娘她们母女远远地打发到乡下别院幽禁起来,怎料得孙姨娘竟如此刚烈,不惜以一死来换取纪云瑶的平安。
正怔愣出神,忽见纪云瑶直起身来,胡乱抹了把眼泪,转头对着她,恨恨说道:“从小你就什么都有,什么都比我强,你有爹爹疼,兄长宠,还有家齐不离不弃,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娘……可如今,你连我的娘都要夺走!你害得我这般惨,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话音未落,已是手里紧抓一根金闪闪血淋淋的簪子,纵身猛地扑向柳溪溪。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柳溪溪本能地往后一仰,却被太师椅的椅背所挡,无路可退。
间不容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纪云瑶双腿一软,应声而倒。倒地之际,手中金簪仍长长伸出,狠狠地划向柳溪溪小腿,嗞啦一声,丝分帛裂。金簪也随着叮当掉地,正是方才孙姨娘自戕所用的那支金簪,上面犹有鲜血淋漓,分不清是孙姨娘还是柳溪溪的血。
纪云瑶甫一倒地,即有粗仆上前制服了她。她嘴里犹自狂骂,却叫人塞了布团进去,再出声不得。
纪云瑄松了口气,对着陆剑一躬身一礼:“多谢陆公子出手相救!陆公子连番几次救我兄妹于险境,真乃我们纪家的恩人!”原来,方才是陆剑一情急之下,随手掏了个银元宝砸中纪云瑶腿上穴位,这才救了柳溪溪一命。
陆剑一拱手回礼:“二公子言重了!在下既为纪府侍卫,守家护院,即是在下职责。三小姐只怕是受了伤了,二公子不妨先去查看一下。”
纪云瑄略略点头,回过身去探查柳溪溪情况。
这边女眷早已呼啦啦围了一圈,七嘴八舌地闹作一堆。柳溪溪拉高裙裾,扯开裤管,只见一道长长的裂口,血珠子正慢慢地渗出来,渐渐连成一道血线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落。伤口虽深,所幸并未伤及筋骨,不过是皮肉外伤。早有丫鬟拿了干净白布与药酒,正在为柳溪溪擦拭。
纪云瑄见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回过头却正好看见陆剑一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柳溪溪外露的玉腿,心下不悦,正欲出声,陆剑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对他说道:“二公子,我这里有瓶金创药,对伤口有奇效……”
话未说完,已被纪云瑄挥了挥手打断了:“不用了,金创药纪家有的是。陆公子,这里已经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陆剑一方才看了一眼柳溪溪的伤势,知道并不严重,当下安了心,也就行礼告退了。
纪崇霖坐在太师椅上,双目紧阖,脸色灰暗,疲态尽显。见纪云瑄上前禀事,颓然挥了挥手:“你去处理即可。不必回我。”
纪云瑄颔首应是,正要退下,又被纪崇霖叫住:“瑄儿!”纪云瑄回身,却见纪崇霖迟疑了一下,方道,“孙姨娘毕竟还是纪府的姨娘,丧事不可太草率了。”
“孩儿明白。”纪云瑄躬身告退,叫了府里管事过来,开始一件件地安排事务:这边命人将纪云瑶押回蕴真斋看管起来,那边让人搬了孙姨娘的尸身下去,购买棺木的,布置灵堂的,对外通告的,请办道场的等等各式杂务,一桩桩一件件皆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
柳溪溪腿上有伤,本也无大碍,但纪云瑄却坚持叫了软舆过来,让人将她抬回了流雪轩。纪夫人不放心,也跟着过去了。
纪崇桢也随着去了流雪轩,给柳溪溪处理伤口。包扎完毕,纪崇桢向纪夫人告退,却半天不见纪夫人回应。柳溪溪拧头一看,纪夫人坐在圆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怔怔发着呆。柳溪溪递了个眼色示意桢伯退下,自己倒了杯茶送到纪夫人跟前:“娘!”
纪夫人猛然回神,凄然一笑:“三丫头,你说,我这算是赢了还是输了?”
柳溪溪一怔,不知要如何接嘴。纪夫人也无意要她回答,自言自语般地说下去:“我跟她斗了十几年,本以为今日定可以一举将她扳倒,可事到临头却是这般一种状况。她真是狠哪,对自己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她这一手,就是要你爹爹记着她,念着她一辈子!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你爹爹的神情,你爹爹,这一辈子怕是忘不了她了。”
纪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泪光莹莹,脸上一片怆然,“我争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临了,还要跟一个死人争!”
柳溪溪喟然无语。这就是深宅大院里的女人的生活!争风吃醋一辈子,临了死了还要耍手段,留待身后继续争!就算争得出输赢又如何?旖年韶华都已被蹉跎殆尽!
想起自己若是嫁了安家齐,也要延续这样的生活,柳溪溪猛地一个激灵,不!不要!自己才不能跟纪夫人一样,一辈子的大好光阴就虚掷在这些无谓的争斗里!
作者有话要说:
☆、陆剑一夜半送药
柳溪溪的伤并不要紧,但纪云瑄却不让她四处走动,叮嘱了流雪轩的一众奴仆,让她们看着三小姐静心养伤。柳溪溪心里叫苦连天,却也无法,只得每日待在流雪轩里跟着静香她们大眼瞪小眼。
安家齐倒是时常来,还带了一大堆的补品,什么百年老参,千年灵芝,金丝血燕等等,看得柳溪溪直翻白眼,不就破了点皮吗,犯得着吗?
日日看着静香和一帮小丫头飞针走线的,不由想起自己还欠着安家齐一个荷包。遂叫静香拿了式样过来,挑了个最简单的,也坐在紫藤萝花架下开始一针一针的消磨时光。绣了两天,也只绣出个大致模样。柳溪溪绣得不耐烦,却碍着已应承了安家齐,只得按捺住性子,勉强一针针地绣下去。
夜阑更深。月似弓,光如练。风摇树影,花浮暗香。
陆剑一轻车熟路地掠过流雪轩的屋顶,翻窗而入。室内,罗帷低垂,柳溪溪酣梦正浓,一头青丝散落在枕边,如黑缎般莹光润泽。
陆剑一不忍叫醒她,放下纱帐,转身到桌边倒茶解渴。茶壶边上,一个针线箩筐里,搁着一个未做完的荷包。借着清亮月光,陆剑一端详了一下,依稀看出是个男子用的荷包,心里倏的腾起一阵欣喜:溪溪这是在给他绣荷包吗?
正想拿起来细看,却听得纱帐里的溪溪一声惊呼,回过头去,就见溪溪猛地坐直起来,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娘子,你怎么了?”陆剑一走过去,撩开了纱帐。
柳溪溪这才发现陆剑一来了。呼出一口浊气,摇摇头说:“没事。做了个噩梦。”
陆剑一伸手用袖子帮她擦掉额上冷汗,柔声问道:“做什么噩梦了?不要怕,梦都是反的。”
“我梦见孙姨娘了,浑身是血……”柳溪溪说着,心有余悸地打了寒颤。
陆剑一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安慰道:“别怕!她的死不关你的事。她是死有余辜。”
“可是,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是这个下场……”柳溪溪伏在陆剑一怀里,突然想起了困扰了她几天的疑问,“剑一,那天的那只耳坠,真的是胡总管给你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