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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两人都默默无语,静谧中只有泉水叮咚,间或几声鸟啼,更显山中幽静。
静默了一会,柳溪溪率先打破了沉默:“这山上除了你,还有别的人家么?”
“没了。最近的村子在山脚下,半个时辰的路程。若要采购物品,还得去镇上,过去大概一个时辰。”顿了顿,陆剑一淡淡地扫了柳溪溪的背影一眼,补了一句,“是按我的脚程算。”
或许是午后的太阳暖洋洋,晒得人骨头酥麻,陆剑一的声音听上去慵懒而冷清,与早上的嬉皮赖脸判若两人。
柳溪溪一心急着想多了解些信息,也无暇去探究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陆剑一。听闻这荒山野岭的只得他们两个,又是心惊又是好奇:“你做什么要住在这山上,住山下不好吗?”
陆剑一不吭声。半晌自嘲一笑:“山下宅子贵,你夫君买不起。”
古代的房子也这么贵?现代的房价高企柳溪溪不以为奇,可却没听说过古代的房价也如此高昂令人难以负担。柳溪溪暗自腹诽。
就这样,两个人一双影,一树上一溪边,一问一答闲话了半天,柳溪溪总算对现在的处境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了。
现在她所处的国家,国号大臻,建国不过七十余年。当今圣上正祺帝,五年前继承大统,今年乃正祺五年。
大臻国东面临海;西南两面皆与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的夏启国接壤;往北则是荒漠雪岭,住着一些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
虽立国不久,但大臻国历代皇帝皆热衷于招兵买马,砥兵砺伍,历年在军务上花销巨大,几十年积累下来,军力大增,培养出一支兵强将勇,无往不利的雄狮之兵。
邻国夏启国,国土面积虽远不如大臻国广袤,但气候温暖湿润,农业发达,举国皆喜花草,一年四季全境都花簇锦攒草木葳蕤。其国君庆和帝,年近六旬,居安贪逸,不愿战乱,故虽国家财力富足,却年年向大臻国进贡称臣,甘为大臻国的附属国。
柳溪溪有心多了解一些,奈何日渐西斜,寒风乍起,只得作罢,起身回了屋。
×××××
晚饭一如午饭般简单,清粥小菜。饭毕,陆剑一替柳溪溪把了脉,开了张方子,说是明日下山抓药给她调理身子,好让她早日恢复记忆。
陆剑一的医术可不可靠,暂且不提,单说陆剑一这个人能否信任,柳溪溪都很怀疑。她本能地排斥陆剑一为她看病,可最近的医馆在镇上,来回两个时辰的山路,她目前的这个身体,实在禁受不住,也只能姑且信任陆剑一一回。
面对柳溪溪的百般纠结,陆剑一选择了视而不见。他大咧咧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脱靴除袜,嘴里随意说道:“天色不早了,娘子早点安歇吧。”
柳溪溪彻底傻眼了。这山上只一户人家;这一户人家只一间木屋;这一间木屋只一张床!憋红了脸,柳溪溪气急败坏地吼:“你睡地上!”
“这是我的家我的床,我干嘛要睡地上?”陆剑一诧异地抬头望向柳溪溪。
“你不睡,我睡!”柳溪溪咬牙切齿。
“你干嘛要睡地上?”陆剑一不解地问,“这床虽说小了点,可睡我们两个人还是可以的。”顿了顿,神色扭捏起来,“再说了,这几晚,我们不都是这样睡的么?”说完,挑眉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给柳溪溪。
柳溪溪一个寒颤,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欲哭无泪:“以前怎样我不管,从现在开始,就是不行!要么你睡地上,要么我睡地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到屋外去睡!”
陆剑一哀怨地瞅着柳溪溪,眼波如水,似恳似求。
柳溪溪不为所动。
陆剑一哀叹一声,起身打开衣橱,取出一套被褥铺在地上,嘴里兀自喃喃埋怨:“娘子好狠的心!这天寒地冻的,地上湿气潮重,把你夫君的身子睡坏了怎么办?床上又不是睡不下,为什么不可以……”
柳溪溪充耳不闻,翻身上床,拉开被子蒙住头,把陆剑一的絮絮唠叨都隔离在外。
虽然陆剑一睡到了地上,可柳溪溪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眼睛早已困得睁不开,却还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直到地铺上的陆剑一传来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显是已睡熟了,柳溪溪才暗暗舒了一口气,放心睡去。
黑暗中,柳溪溪的呼吸一起一伏,平稳而有规律。睡在地上的陆剑一蓦地睁开了眼,双目清亮有神,像浸泡在冰水中的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哪有半分睡意?带着几分得意,他咧嘴一笑,复又闭上眼,这才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一危言唬溪溪
第二天一早,柳溪溪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陆剑一已不见人影,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张便笺,上面由右往左龙飞凤舞地写着:“娘子晨安!我下山为你购置衣物,即刻便回。勿挂!灶间炉上有粥,自行取用即可。夫君陆剑一即日”
幸得柳溪溪前世生活在深圳,毗邻香港,受香港影响,日常也识得繁体字,虽不会写,阅读倒是不成问题。
正想丢掉便笺,忽的又发现在落款左边还有一行小字:“吃完刷锅,切记切记!”柳溪溪啼笑皆非。昨儿一天,都是陆剑一做饭刷碗,看来人家不乐意伺候了。
吃过早餐,柳溪溪老老实实地收拾碗筷去厨房刷锅了。前世时父母虽疼爱,但并不溺爱,家务也是常干的。妈妈是音乐学院的老师,有时带学生去外地演出,爸爸工作也忙,哥哥又长期住单位宿舍,她就自个儿照顾自己。
一进厨房,柳溪溪才发现单身男人的厨房,简直是不堪入目。实在看不过眼,柳溪溪捋起衣袖,埋头苦干起来。一番洗刷之后,整个厨房焕然一新。
收拾完厨房,柳溪溪绕去屋后走了一圈。据陆剑一说,屋后有一处温泉,泡一泡对柳溪溪的身体大有裨益。走了大概百来米,柳溪溪看到了那个温泉,面积约有一个屋子大小,腾腾地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四周绿荫环绕。柳溪溪感叹一声,夏有清清溪流,冬有暖暖汤池,这日子也太奢侈了些。
看看天色,估摸着陆剑一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遂宽衣解带,美\美地泡了个温泉澡。
近晌午的时候,陆剑一回来了。给柳溪溪买了四套齐胸襦裙,粉红嫩绿鹅黄浅蓝,颜色倒是好看,衣料却都是最普通的粗布,做工也一般。柳溪溪倒也不挑剔,想着可以穿上古代的服装,心里有点小雀跃。陆剑一在一旁笑着说:“不知道娘子喜欢什么颜色,所以各个色彩都拿了一套。”
柳溪溪微微一笑,以示感谢。看到包袱下面还有东西,翻开一看,脸却红了,原来是几件亵衣亵裤并一双绣鞋。
为了掩饰难堪,柳溪溪拿起绣鞋试了试,没想到居然十分合脚,大小刚好。柳溪溪欣喜地看向陆剑一,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陆剑一吞吞吐吐地说:“我怕鞋子不合脚,早上娘子睡得又熟,我不忍心叫醒你,就……就偷偷地量了你的脚……”
柳溪溪满腹的欢喜霎时变成一腔怒火,熊熊地喷向陆剑一。陆剑一见状,急忙又补充道:“娘子息怒!我只是量了你的脚,并未量其他地方……”这哪里是解释,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柳溪溪又羞又恼,脱下脚上的鞋用力冲陆剑一扔了过去。
陆剑一吓得抱头鼠窜逃出屋去,风里隐隐传来他的哀嚎:“天哪!敢情我这是娶了只母老虎?!”
×××××
做饭的时候,陆剑一一踏进厨房,便微微一怔。环视四周洁净如新的厨房,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从陆剑一脸上闪过。
当初他从河边将柳溪溪捡回来时,便已探查过她。探脉息知她无内力,望手掌晓她不习武,凭服饰明她出身富贵。这样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如何会干这些粗重杂活?今早留言要她洗碗,也不过是一句戏谑之言,心里并未真的期望她能照做,可眼前的这一切,令陆剑一大出意料。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且压下。
做完饭出来,见柳溪溪已换上一套水绿的齐胸襦裙,清新水嫩如六月里带露的菡萏。一头青丝却未挽起,只是编了条粗黑乌亮的麻花辫垂在身侧。陆剑一并不晓得柳溪溪是因为不会盘发髻才不得不编麻花辫,只道是柳溪溪别出心裁,当下笑着夸道:“娘子这辫子倒是别致。”回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陆剑一毫不在意,哈哈笑得开心,笑声清透爽朗,洋溢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仿佛柳溪溪刚刚给他的是一个娇嗔的媚眼。
×××××
山里天黑得早,虽已入春,夜里却仍是寒气逼人,两个人用过饭后便一直龟缩在屋里。烛光如豆,陆剑一坐在灯下翻阅医书,柳溪溪趴在窗前遥望星空。
浩瀚银河星月交辉,柳溪溪却无心观赏,一心只想着要怎么离开凤鸣山,逃出陆剑一的魔掌。思来想去,或许回原先柳溪溪的娘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她留下的衣服首饰,应该也是非富即贵。此番回去,有被发现冒牌的危险,可不是还有“扮失忆”这一法宝吗?再次,这个身体可是如假包换的正装原版货!
主意打定,柳溪溪有心多了解一些信息,遂转头望向陆剑一问道:“我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你爹,你娘,还有一个弟弟。”陆剑一头也不抬,信口雌黄。
“弟弟多大了?”
陆剑一微微蹙眉:“我离开时,他才刚出生,现在有十岁了吧。”
“你离开时?此话怎讲?”
陆剑一合上书,斜睨着柳溪溪,缓缓说道:“你我原是邻居,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大人见我俩情投意合,便为我们立了婚约。不料十年前我师父突然身亡,家道中落,你父母嫌贫爱富,有意毁婚。娘子却对我情深意重,这些年不离不弃,私下里诸多接济。我本欲攒够银子再上门求娶,谁知你家父母却背着我偷偷将你许配给城里的刘老太爷做偏房,下个月便要过门。我们走投无路,这才连夜私奔。”
这叫一个晴天霹雳,炸得柳溪溪头脑发懵!如果陆剑一说的是真的,那这样的娘家还可以回去么?刘老太爷的偏房!柳溪溪想想都觉得心里发寒。可问题是,陆剑一的话可靠吗?
稳了稳心神,柳溪溪觉得不能偏信陆剑一的一面之词,开口试探说:“我想回去看看我爹娘。”
陆剑一直直盯着柳溪溪,正色问道:“你确定你真的要回去?”见柳溪溪不解,又进一步解释道:“你可知道,你这次背弃父母,随人私奔,若被抓回去,你族人会如何处置你?”顿了顿,陆剑一面色平静,却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浸、猪、笼。”
见柳溪溪脸色发白,陆剑一起身端起桌上的一碗浓黑汤药,送到柳溪溪嘴边柔声道:“娘子别想太多了。药已经不烫了,喝了药好生安歇吧。”
许是那药里有安眠的作用,柳溪溪虽满腹心事,却很快入睡,且一夜无梦,香甜一觉直到天明。
×××××
回娘家这条路是暂时走不通了,柳溪溪只能另做打算。可想来想去,她一孤身女子,身无一技之长,袋无半两银钱,人生又地不熟,这天下之大,她又能到哪里去?在这凤鸣山,好歹还能蹭吃蹭喝兼蹭住。况且,这几日与陆剑一接触下来,发现他无非也就是在口头上占占她的便宜,实际行动上并无半分逾举之处。柳溪溪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慢慢放下来,遂暂且安心地居住在这凤鸣山。
这一日,柳溪溪正坐在书桌前翻看医书,陆剑一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娘子,吃药了。”
柳溪溪微微一笑:“先放桌子上凉着吧,我待会再喝。”
陆剑一略略点头,依言将碗放在书桌上,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