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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模似样地舞了几招。柳溪溪在凤鸣山时,缠着陆剑一教过她剑法,内力虽没有,招式却还是有板有眼的。纪云瑄却不知有此内情,一时倒被她给唬住了。
柳溪溪更是得意,一抬眼望见九曲回廊上,陆剑一与墨香一前一后,逶迤而来,不由扬声喊道:“陆公子,你看我这剑法如何?可配当你的徒弟?”
陆剑一嘴角狠狠地抽了一抽,忍笑回道:“动若脱兔,静若处子;气势贯虹,行云流水。三小姐天赋秉异,真乃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这回轮到柳溪溪的眼角抽了一抽: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当下也不及细想,只照单全收,笑看纪云瑄:“如何?胆怯了没有?”
纪云瑄无奈以手抚额:“既然陆公子都这么说了,就依你罢。省得被你说我怕了你。”
柳溪溪未来得及欢呼,却见墨香朝纪云瑄盈盈施了一礼,低垂着头道:“二公子,奴婢斗胆,也想随三小姐跟着陆公子学剑。”
纪云瑄却是脸一沉,轻声斥道:“三小姐胡闹,你也跟着犯糊涂?!莫不是觉得你的活儿太轻省了?若是如此,那下个月针线上的文香出阁,我也不用叫田嬷嬷另外寻人,你把她的差事接过去得了。”
墨香脸色一白,咬唇跪地:“奴婢不敢。此事是奴婢僭越了,请二公子责罚。”
纪云瑄也不答话,只挥了挥手,让墨香退了下去。
柳溪溪一时好奇心起。墨香自八岁起便在纪云瑄身边当差,阖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迟早是要被纪云瑄收入房中的,纪云瑄也向来没拿她当丫鬟看,怎么今日倒对她发这么大脾气?凑过头去,低声问道:“二哥哥这是怎么了?”
纪云瑄脸色已恢复如常,只淡淡说道:“女孩子家就应该有女孩子家的样。这耍刀弄棒的,是男人干的事,她一个女子,不守自己的本分,凑什么热闹?!”
柳溪溪这才明白,纪云瑄是真的不喜女子习剑。“那二哥哥怎么又同意我学剑了?”一个疑问走了,一个疑问又来了。柳溪溪还是不解。
纪云瑄看着她,眼里突然掠过一缕伤感,伸手替柳溪溪将鬓边散发捋至耳后:“三妹妹在家的日子还有多少呢?只要三妹妹高兴,趁现在二哥哥还做得了主,就随三妹妹的意吧。日后到了安王府,可不比在家里,再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
一席话,听得柳溪溪鼻子发酸,只呐呐叫了一句:“二哥哥……”却是再说不出话来。
纪云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傻丫头!还没出嫁呢,就开始哭嫁了?没的叫陆公子笑话。”站起身来,又说,“我可是得走了。姚万颜那家伙说是来了个名角,在梨若园包了场子请我们听戏。再不走就迟了。”回过头又对陆剑一道,“陆公子先去门口等我罢。我更了衣就去。”
陆剑一作为纪云瑄的贴身侍卫,自是纪云瑄去哪他跟到哪。柳溪溪心里一动,急急拉住纪云瑄衣袖:“二哥哥,我也要去。”
纪云瑄回过头来,一脸诧异:“你也要去?你不是最不耐烦听戏的么?”
之前纪云瑄与安家齐带她去听过两次戏,但来自现代的柳溪溪实在欣赏不了古代戏曲的咿咿呀呀慢慢悠悠,温吞水般的牵缠不休。要知道,她前世最爱的可是摇滚,充满力量的呐喊,干脆利落。古代戏文一唱三叹,舒缓婉折的唱腔,在她听来,仿佛钝刀子割肉般拖泥带水的折磨。连续两次,她都没能听完整出戏便落荒而逃,以后更是一听要看戏便有多远躲多远,直叫纪云瑄与安家齐惊诧万分,要知道,原先纪云璃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戏迷。
柳溪溪讪笑着:“我,我改主意了不行么?”
“真真女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纪云瑄摇摇头,“你要去就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千影初遇陆剑一
纪云瑄与柳溪溪坐了马车,陆剑一骑马随侍在外,几个小厮和侍卫紧随其后,一行人晃晃悠悠地驶向长平街。这长平街,是景州城内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两边店铺鳞次栉比,门庭若市;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空气中飘来一阵清甜馥郁的枣香味,柳溪溪眼睛一亮:“停车!停车!”
正闭目养神的纪云瑄两眼一睁,满面无奈:“又怎么了?”
柳溪溪却是车帘一掀,噔的一下跳下马车:“那边有卖枣泥糕的,我要去买。”
“哎,你回来,叫人去买就好了……”纪云瑄话未说完,柳溪溪已是头也不回地汇入了熙熙人流中。街上人声鼎沸,纪云瑄的话瞬间便被淹没在喧噪的声浪中。他只得向一旁的陆剑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
街对面的点心铺里,除了热腾腾的枣泥糕,还有糖蒸酥酪、芝麻卷、玫瑰酥等,不一而足。柳溪溪正咬着指头为难,选了这样,难舍那样,挑了这个,惦记那个,很是烦恼。眼风扫到陆剑一的一角衣袍,不由一阵高兴:“你来得正好,帮我出出主意,要买哪个好。”
等了半天,却不见陆剑一回应,回头一看,唇边笑容霎时遁迹无形。那个倜傥风流的陆剑一啊,着了纪云瑄的新衣一身光鲜的陆剑一啊,正与点心铺的那个俏媳妇眉来眼去,春水流波,羞云怯雨。
柳溪溪冷冷盯了他半晌,他却仍一无所觉。柳溪溪忍不住幽幽然开口,声音泠然生寒:“看够了没有?你要是胆敢再看一眼,我就把你这对招事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陆剑一猛地回过神来,扭头撞上柳溪溪浸冰染雪的眼光,一个哆嗦,一脸的哀怨凄婉:“娘子怎如此狠毒?!你夫君濯濯如春月柳,俊美绝伦,世间女子仰慕,也是人之常情,娘子怎能如此不通情理?”
柳溪溪几欲吐血,脚一抬,便往陆剑一身上踹去。陆剑一斜斜往后退开丈余躲开,嘴里兀自嚷嚷:“这可是我唯一的一件好衣裳,娘子你可别糟蹋了。”
这么一闹,大街上已有人侧目过来,柳溪溪一阵难为情,忿忿然一跺脚,连枣泥糕也不买了,拧身跑回街对面了。
纪云瑄见她空手而归,面色不豫,不由奇道:“怎么了这是?没买到么?”
“不吃了。瘦身!”柳溪溪没好气地一口回道。
纪云瑄蹙眉:“瘦身?什么意思?”正疑惑间,车壁上传来几声叩击,旋即陆剑一的声音响起:“三小姐,你要的点心买来了。”
纪云瑄拉开窗帘,陆剑一递进一个油纸包:“二公子,点心在此。”
纪云瑄接过油纸包,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惹得三小姐不高兴了?”
陆剑一敛眉垂眸,恭敬地回答:“没什么事。不过是三小姐买点心却忘带钱袋了。”
纪云瑄释然一笑:“有劳陆公子了。”放下窗帘,转过身,却看到柳溪溪两眼怒气冲冲似欲喷火,不由劝道:“三妹妹,此等小事,不值得如此动怒。”
“我不是为这个生气,我是气陆……”
“气什么?”
柳溪溪黑若点漆的眼珠骨碌碌乱转:“我气……气陆公子穿了你的衣裳,就以为他是个人物了,大摇大摆地四处招蜂惹蝶!”
纪云瑄失笑:“就算他招蜂引蝶,那也是他的事,又碍着你什么了,何至于如此生气?”
“我……我就是看不惯,区区一个侍卫,怎能这般抢二哥哥的风头?我二哥哥才是濯濯如春月柳,俊美绝伦,天下无双的!”
纪云瑄扑哧一声笑出来:“濯濯如春月柳?三妹妹如此评价,二哥哥可担不起。”伸手抚了抚柳溪溪的头,气定神闲地说,“别气了。若是珍珠,鱼目珠子自是抢不去它的光华;若只是小小一颗粗砾,那也别怪珍珠光彩过于夺目。”
柳溪溪的气才慢慢顺了。打开油纸包,却是枣泥糕、芝麻卷、玫瑰酥等,各式点心,一式两份。柳溪溪盯着点心瞅了一会儿,一丝笑意慢慢地爬上了嘴角。
穿过长平街,拐个弯,就到了梨若园。景州刺史姚维信的公子姚万颜,早已着人在门口等候。见到纪府车架,当下迎了过去,躬身行礼,引了纪云瑄与柳溪溪就往大堂去。
因是包场,无外人打扰,姚万颜嫌包房憋闷,便让人把大堂重新布置,四周摆了奇花异草,结了茜纱垂幔,连桌椅也换了一整套榉木的,整个大堂焕然一新。
纪云瑄他们方才步入大堂,就听见安家齐惊喜的声音:“哟,三妹妹也来了。这边坐,这边坐。”
却见大堂正中最好的一张桌子,姚万颜坐了首位作陪安家齐,左侧空了一个位子却是留给纪云瑄的。因没料到柳溪溪会来,便也没给她留位。如此一来,位置却是不够了。
姚万颜起身寒暄,作势要让位,柳溪溪自是不答应,径自挑了大堂后方的一张桌子,笑道:“我也不懂戏,没必要坐那么好的位子。坐这里就可以了。”
安家齐却嚷嚷:“不成不成,太远了。”
纪云瑄笑言:“哪是离戏台子太远,怕是离你太远了罢。”
嘈嘈一阵吵闹,最后终是在安家齐身侧的桌子落了坐。因那张桌子只坐了柳溪溪一人,纪云瑄知晓陆剑一也喜好听曲,便让他也一同落座听戏。
未多时,宾客到齐,好戏开场。笙竽声起,一花旦浓妆艳彩,着金带银,水袖翻飞,款款迤逦而出。一阵密集鼓点过后,曲调骤变,由铿锵激昂转为清俊婉转,一声清越的唱腔也随之破空而来。
戏台上,只见那戏子站如亭亭玉树,行如风送落叶,唱曲字清腔回,柔漫悠远。一时间,大堂上鸦雀无声,只余那戏子缠绵婉折的唱调在半空中徐缓低回绕梁萦纡。
那戏子甫一出场,纪云瑄与安家齐两人便对视一眼;待到那戏子唱腔一开,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会心而笑。
台上戏子唱了没几句,姚万颜便迫不及待地探身过来:“唱得如何?”
安家齐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问:“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姚万颜脸色一下子暗了下去:“得,当我没问。等会你们自己去跟她说吧。”
这几句话,叫旁桌的柳溪溪听得糊涂。她是个不懂戏的,台上唱得婉柔细腻,在她听来却是粘滞拖沓。听安家齐这么一说,似乎唱得并不怎么样,可看看周围来宾,却一个个听得屏息凝神。她心生疑惑,微微侧头,悄声问坐于她右侧的陆剑一:“她唱得如何?”
陆剑一正看得入神,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台上,闻言只是随口应道:“唱功还过得去,倒是这长相,这身段,啧啧,明艳不可方物,自有一股风流别致。为她包个场,也算值了。”话刚说完,便猛然意识到不妙。不敢回头,只微微错了眼珠,眼角余光果然扫到柳溪溪正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背上霎时隐隐生寒。
陆剑一嘿嘿干笑两声,有心想说两句好话讨个饶,却碰上纪云瑄的眼光正巧往这边扫了过来。当下只得俯首作恭谦之态:“在下浅薄之见,实属谬论,还请三小姐海涵!”
“陆公子高见,本小姐受教了!”柳溪溪笑靥如花,却令陆剑一顿觉芒刺在背。余下的这半场戏,眼睛看台上不是,不看台上更不是;简直是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戏唱罢,台下一片轰然喝彩叫好。却见台上那戏子谢幕之后并不退回后台,反而落落大方地往台中央一站,脆生生问道:“台下各位看官,小女子斗胆问一句,今日这出戏,各位看官可还满意?可有得打赏?”
台下一阵喧笑。嘈杂声中只听得安家齐声音朗朗:“唱得不赖!甚合我意。爷今日高兴,就把秦公子赏给你了!”
满堂哄笑。台上戏子一脸娇羞,啐了安家齐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越秦公子笑声磊磊:“只要姚二小姐愿意,我就是为奴为仆,也甘之如饴。”
至此柳溪溪才恍然大悟,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