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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静卉,婉娘看来她到底只有十五岁而已,又养尊处优没经历过什么,哪怕确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也还是少了些阅历,没有那份历练的沉淀就散发不出什么气场,老实说,她还真没指望过苏静卉能像轩辕彻镇得住那只貔貅一样降得了那只青鸟,却没想到……
那只青鸟竟在苏静卉身上服服帖帖甘为陪衬!
“咳咳~”
轩辕彻忽然咳了两声,顿时拉回了婉娘惊艳得恍惚的神,再与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一对眼,立马笑就堆了满脸,好话一张嘴就不带喘气的念个不完:“诶哟~,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奴婢今儿算是开眼界了,原来这衣裳也是要看什么人穿的,瞧瞧,瞧瞧,这身衣裳在三夫人身上,诶哟喂,可真是俊啊,它简直是三生有幸了……”
苏静卉又没聋更不瞎,哪能听不出轩辕彻那明显的暗示,何况婉娘表情虽生动却也太浮夸,再者,就算两人没串通婉娘夸的也句句真,她苏静卉也不是听几句好话就飘起来的人,自是对婉娘那些天花乱坠没什么反应。
这,却无疑是苦了婉娘,她瞅着苏静卉都没什么反应,又更何况轩辕彻?自然是离那所谓的“开心”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不禁暗中嘀咕着见了鬼,明明以前苏静卉随便夸两句就能飘起来,现在却是口水说干人家也没点反应……
好在,婉娘都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外头卫昇津等得不耐烦,吼吼着杀了进来。
“轩辕彻你个混蛋,你是要孵蛋还是怎地,娘的,小爷我都等得……”
话没说完,已一步飞跨着进了小花厅,跟着凶神恶煞的俊脸就僵定在了那里,只双映着苏静卉身影的眼,瞪大,瞪大,不断瞪大……
“好看吗?”
凉飕飕的声音传来,宛若十二月一瓢冰水从头到脚,瞬即让卫昇津回神醒了个彻底,才发现小花厅里还有婉娘那么个外人在,顿时尴尬不已的从苏静卉身上别开眼,摸着鼻子虚咳了两声直道“好看”,而后便拱手夸张的冲苏静卉深深一鞠:“不知道三嫂也在,冒犯了。”
苏静卉浅浅一笑,正要说没事,轩辕彻就帮她答话了:“没事,反正穿着就是让人瞧的。”
卫昇津一个碍着苏静卉在,一个碍着婉娘在,也不好跟轩辕彻像平时那么抬杠,囧囧的低着头干笑,心里却是已经挥起小皮鞭狠狠的把轩辕彻各种抽。
就算是事实也不用特地说出来不是?还是当着苏静卉的面说,旁边还有个婉娘……
好在,婉娘是个人精,也识趣,趁机就告辞。
轩辕彻倒也没再留她:“都做好了就结账。”
“还能信不过三公子么?”婉娘笑着说罢,也不再罗嗦,一一欠身行礼便离开了。
“妾身也上楼去了,你们慢慢聊。”
苏静卉说罢,待轩辕彻点头后才带着香儿和水仙上楼。
这样的表现,很能膨胀人心,尤其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的男人的心……
轩辕彻都不禁腰杆直了直,笑得更是扎人眼。
卫昇津眯着眼咬着牙:“真他娘的想揍你一顿……”
轩辕彻却是不惧威胁,咧开嘴就露出两排白牙,长臂一身勾上他的肩就往外拖:“走吧,还赖这儿干什么?要看等明天,瞧着你是哥们儿的份上,不介意你当那万众之一。”
卫昇津一听惊愕:“你打算让她明儿这么进宫?”
“有何不可?”轩辕彻笑得眼都弯了,亮出唇边那对漂亮的酒窝眩人目。
卫昇津嘴角直抽抽:“……你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换成是他,绝对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人穿得那么招摇的出去勾其他男人的眼。
“是金子就算在茅坑里它也还是金子,哪是想遮就能挡得住的?既是挡不住的,又何必多此一举扔它进茅坑?连带着自个儿想看看都得熏个半死!更何况……”
搭着卫昇津肩的长臂忽的收紧,声也跟着转低透了三分冰凉:“皇后娘娘可是来了懿旨了,让明儿带着凤吟一起进宫,美其名曰为太后贺寿献曲。”
卫昇津惊愕瞪眼:“怎……”
“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旨已经下了,想再多也是要去,而且……”轩辕彻唇边的笑变得有些冷:“我还得了个不太好的消息。”
卫昇津急问:“什么?”
琥珀色的桃花眼眯了眯:“凤吟的原主人明天也会进宫。”
“啊?那个明轩楼的东家韩逸?”卫昇津惊讶:“谁啊?还特地请上他?”想搞什么鬼?
轩辕彻呵呵笑道:“他根本就不姓韩,韩逸不过是他的化名,他其实姓魏,叫魏宸,太后那位战功赫赫战死沙场的幺弟,永定侯的遗腹子……我们家老头的亲表弟呢。”
当然,也是圣上的亲表弟!
卫昇津拧眉:“奇怪,以前怎么没在太后寿宴上见过他?”太后又不是今年才做寿!
“谁知道呢?”
轩辕彻白眼一翻:“倒是,据说他是真极少进宫就是了,再加上,魏家也是乱的,他一个遗腹子顶着世袭三代的爵位活到现在绝不容易,再加上他父亲那些旧部……呵呵,少在宫里晃总归是好的。”
上面那位,最不缺的就是疑心!
卫昇津点点头:“难怪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不过……”猛然想到什么而嘴角直抽抽:“你下回见了他,岂不是得叫他一声表叔?”
一个大不了几岁的人,却忽的辈分上赢了整整一辈,哈~……
“诶呀,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上次我还差点把那位表叔送上西路来着……”轩辕彻猛然想起的惊呼了一声,问卫昇津:“怎么办?我好怕他为此恨上我。”
“你明明是一脸‘上次我怎么没直接送他归西呢’好吗?”
卫昇津没好气的抖开他的手,却还是道:“不过,毕竟是太后的娘家人,就算是那位(指指天)说话都要留着三分脸,你啊,最好还是悠着点,别整出什么事来你老子也保不住你。”
皇上以孝治国,自是要身先士卒做给天下看,而太后也确实年纪大了,大半身埋在黄土下的人,哪受得起什么刺激……
轩辕彻撇嘴:“谁没事会找狗咬。”顿了顿,桃花眼斜向卫昇津的同时长臂又搭了过去:“话说回来,什么事这么急吼吼的?不管不顾就一股脑儿往人家后宅冲。”
“后宅……”
卫昇津抽抽着嘴角挣开他的手:“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下忘了你是已婚人士!”
“下次记得哈,免得万一我正忙着繁衍后代,哼哼……”
卫昇津顿时窘了个大红脸,明明话不是他说的,却是他神经质的左右看了看,而后没好气的瞪了那脸不红气不喘的罪魁祸首一眼。
轩辕彻懒懒的抠耳朵,洗耳恭听的模样:“说吧,到底什么事。”
卫昇津俊脸忽的一拉,黑沉沉的斜着他就咬牙切齿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很快就要成一家人了!表~哥~”
“不是还没敲定吗?这么快就叫上了,不太好啊~”
话没说完,就被卫昇津赏了一掌:“你个混蛋!果然早知道!枉我待你比亲兄弟还亲,你却知道这么大个事都不给我透个风……”那可是他的终身幸福啊混蛋!
等他巴拉巴拉一通骂毕,轩辕彻才懒洋洋的问:“所以呢?早知道晚知道的区别在哪?你是要跑到西北去验货?还是卷包裹逃婚?”
卫昇津窒了窒,憋着一张脸咬牙道:“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当初不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轩辕彻拍拍他肩:“别怕别怕,会好的,运气好的话还能跟我一样,娶个超乎想像好的。”
卫昇津沉着脸瞪他:“明显上辈子的苍生被你拯救去了。”所以,他没份拯救苍生,自是不敢奢望能有多好的,更何况,秦家的啊,那可是秦家嫡女!
“没办法,谁叫小爷我运气贼好呢?”轩辕彻神气活现的甩了甩袖子,跟着脖子就被卫昇津伸来的长臂卷掐住了:“额咳咳……”
卫昇津低声问:“老实说,你那个叫秦盼蝶的表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算是母夜叉你还不是一样要娶,长平侯夫人还能拒绝这样一门亲事?”
轩辕彻扯开他的手:“不过你放心,盼蝶表妹看着还是挺温柔大方的,当然,看一点不像那老头的我就知道秦家血统很优良,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是什么歪瓜裂枣。”
“看着挺温柔大方?”卫昇津嘴角又抽抽了:“这话怎么听得我直哆嗦呢?”
“你想太多了。”
“……”
“要不,我教你个法子?”
“什么?”
“当然,这得事真成了才用得上。”
“你丫有话说有屁放!”
“婚后,常带她来受你三嫂熏陶,瞧你三嫂那几个丫头都敢抄着扫把鸡毛掸子追咳咳……就知道你三嫂本事多大了。”
“这例子不对吧,你个混蛋,你确定不是让三嫂教她回家抄鸡毛掸子追我满长平侯府跑?”
“哈哈哈……主意不错。”
——分——
傍晚时分,轩辕彻才一身酒气的回房。
进门便直接扑苏静卉身上,险些没把苏静卉扑倒在地,孩子撒娇似地赖着她叫个不停:“卉儿,卉儿,卉儿……”
苏静卉拧眉:“相公不会真的醉了吧?”
“醉?我怎么会醉?你看!”
轩辕彻说着就撑直起身证明给她看,只不过,零点三秒就又倒回了她身上,再次差点把她撞翻在地。
苏静卉哭笑不得,想叫刚出去的香儿和水仙进来帮忙把人抬床上去,却被他捂住了嘴:“嘘~,不要叫人进来,我没醉,真的没醉,只是逗你玩的。”
说着,当真就起身自己走到了桌边,虽然步子看着有些飘,但确实是自己走过去的,还没有坐偏到地上去的准准坐了椅子上,只不过……
坐下后就低着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还真不像平常的他。
苏静卉走过去,倒了杯茶,蹲着身递给他:“喝点茶吧,喝点茶好受些。”
轩辕彻抬眸看她,有一瞬那双桃花眼确实的混沌迷蒙的,但很快就云开见月一般恢复了清明,勾唇笑着捧住她的一侧小脸:“别担心,我没醉。”
苏静卉浅笑,把茶送到他嘴边。
他却拇指揉着她的唇,笑得有些无赖:“喂我。用这里。”
“……”
☆、【70】恶,自是恶报
喝醉的人,很难缠。
苏静卉本想像平时一样,直接含糊掉轩辕彻的任性,而后将他哄上床,被子一盖就没事了,却没想到……
“喂我嘛~,卉儿,卉儿卉儿,好卉儿,喂我喂我……”
借着那股酒劲儿,轩辕彻愈发能豁出脸,整一个没长大的要糖的孩子,撅着嘴,嗲着声,两腿一个劲的蹬。
苏静卉甚至怀疑,继续僵持下去,他会哭给她看……
“妾身明白了。”
苏静卉有些无奈的投了降:“相公你先坐好,你不坐好,我也没法喂。”
“好。”
轩辕彻应声着就当真立马坐好了,还拉了她站起,仰着那张因为酒精而绯红,愈发艳丽的脸看着她,满脸满眼尽是得逞的笑……
向来心平气和的苏静卉有那么一瞬,也很想在他那张得瑟的脸上印个爪印,可,那双琥珀色桃花眼深处的沉静清明,又针一般的刺着她的眼她的心。
理智是现实沉积在记忆的伤,触及会痛,痛了便醒了,醒着就不可能放纵。他潜意识的想放纵,可理智却如坚不可破的栅栏般横在那里,让那份放纵跨不过去,怎么也跨不过去……
那其实是痛苦的,只是像痛一样,痛多了会麻木,不知不觉变得习以为常,和她一样。
冷不丁的,苏静卉忽然问:“为什么是青鸟?”
“嗯?”
似是她问得太突兀,也或者他真的有几分醉意脑子有些迷糊,一下反应不过来般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勾了唇。
他笑得很浅,却瞬间软化了那张艳丽过极的脸,这一瞬不再那么魅力四射,却多了抹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