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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爹的俊脸顿时拉黑,更加不悦的用力:“额哼额哼!”
“奇怪,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苏静卉倒是看向他了,却是故意不理会他的不满,一本正色道:“当爹的人了还成天孩子气不脱,刚还在炕上一个劲乱滚,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儿,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去去去,快去梳梳。”
“哼!有了孩子忘了男人,到了晚上有你哭的!”轩辕彻阴阳怪气的哼了句,倒是下炕去换衣服自己梳头了。
苏静卉忍着没笑,任他牢骚捣鼓,喊了香儿和水仙进来看着两小宝后,也去镜前照了照,瞧见没什么不妥,便准备加件披风就这么出门,却哪想轩辕彻居然忽然伸了手落她脑袋上一阵乱揉,愣是把她原本好好的发型揉成了鸟窝。
没及时躲开,她干脆让他揉个够,而后不理会他那一脸得瑟,平静如水的坐到铜镜前重新把发盘起,哪怕他抽风的连揉乱几次,都不温不火不恼的慢条斯理重新盘起。
如此一来二去自是耗去了不少时间,只是拳头总打在棉花上就是轩辕彻也觉得没趣,几次之后也就不再继续了,一家四口这才正式往暖阁去。
本来大过年,亲戚一场串串门相互热闹一下也是常事,只是此时正逢皇帝大丧举国哀悼期间,热闹了指不定惹来什么是非诟病,因而秦四夫人和秦俊贤夫妇这一趟来得很低调,朴素的行头朴素的礼,简单两辆马车几个随行而已。
秦俊贤近来气色虽算不上多好,却是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的已经在越来越好了,自然精神也好了许多,看起来都要比以前俊朗许多,功劳自是轩辕彻的,秦四将军夫人也知道,也就抵消了对秦兴被变相看管的不悦,自然对轩辕彻夫妇便愈发好感起来。
此时见轩辕彻邀了秦俊贤去别地儿说事,便笑着逗弄披着白黄两色虎皮的两小宝与苏静卉打趣道:“他们男人去说他们的正经大事,我们女人就围着这几个宝贝疙瘩闲唠我们的张家长李家短。”
这些时日的仔细调养,秦俊贤的身体明显好转许多,刘慧芳的笑容也跟着比起以前来得明媚开朗,听闻不禁笑嗔起自己的婆婆来:“平郡王妃素来斯文,哪似我们这么爱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人家。”
虽然刘慧芳这么几年来只生了个女儿,但秦四将军夫人爱屋及乌总是偏爱秦俊贤多一些,也就连带着对这个媳妇都多几分亲近,听后也不恼,还乐呵呵的反嗔道:“这胳膊肘拐得也忒不给脸面了,我好歹也是你婆婆呀。”
刘慧芳笑道:“我的好婆婆哟,这可真真是冤枉儿媳了,儿媳只是心直口快实话实说而已,哪来的什么胳膊肘外拐的意思,若是无心之言惹了您老人家心中不痛快,您直管骂儿媳便是,可莫要冤枉儿媳呀。”
婆媳二人似乎也习惯了苏静卉的不多话,你一言我一语的也让暖阁里气氛很好,再逗逗三个小萝卜头,时间便很快就过去了,留下用了简单的午饭后,才和与轩辕彻说完事的秦俊贤一起回了秦府。
回屋的路上,苏静卉随口问道:“七表兄有几成把握?”
秦俊贤是秦家头脑最清醒也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一直以来默默无闻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没那个力气去争,如今他身体既然好转了,又不愿看秦家几代基业毁于一旦,也乐意接受轩辕彻和睦共处的提议,自然首要的就是要争到秦家的大权!
“他也姓秦,正宗的秦家人,秦家上上下下他可比我清楚得透彻,他要动手把握再低也比我高,你单瞧四舅和九表兄就知道了,一个脾气暴躁一个嚣张跋扈,就是大舅遇上这两人卯起来也大觉头疼,却到头来不都是被七表兄降得服服帖帖?若不是七表兄在,谁又能关得住九表兄的禁闭?”
轩辕彻笑道:“说起来,刚刚七表兄还随口般的提了下六外祖,呵呵,我看他回头第一个去说服的准就是六外祖他老人家。”
西北常年驻军不下八十万,秦家占六十万多,其中主家秦城四兄弟手里握了三十二万,轩辕彻口中的六外祖,也就是秦大将军秦城四兄弟的亲六叔秦平阳,手中有兵将八万,余下的,才是旁支叔侄兄弟以及几个外姓将领分捏……
八万与八十万比确实少得稍微可怜了点,但跟三十二万比就不见得是小数目了,更何况那三十二万还要分做四分的,如此一来,足可见这位六外祖在秦家不仅仅高了长辈一层,权势方面也甚至不弱于当家的秦大将军秦城,倘若秦俊贤真说服了秦平阳支持,再加上他父亲秦四将军那一份,呵呵,那么他在秦家可就一跃成了大头了,就算秦大将军心中不爽,却又能如何他?直接挑起窝里反等着轩辕彻这只黄雀在后吗?
苏静卉浅笑着点头:“虽然之前只见过六外祖一次,但印象却是挺深,看着便不是糊涂的人,再加上七表兄确有实干,相信六外祖他老人家就是看着秦家大局的份上,也不至于关键时刻犯什么浑的乱扶持人。”
轩辕彻笑:“总之秦家那边我们该插手的时候便伸伸手,也别伸太深,免得惹人反感逼狗跳墙,不该插手的时候就一旁围着看,让那些人知道我们在支持谁而谁又是和我们合作的就成。”
“你也太不厚道了。”苏静卉忍俊不禁。
轩辕彻哼道:“我怎么不厚道了?比起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可太厚道了。”
“嗯,这样便很好。”苏静卉浅笑赞同:“许多人不知道,在斩尽杀绝别人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断自己的后路。你肯不计前嫌不与秦家算那些旧账,确实很好。”
“哼,那些旧账算不算,到底得看他们的表现。”若是秦俊贤失败那些老老少少继续冥顽不灵,他可就真不客气了。
苏静卉勾了勾唇,而后便是不知所思的冗长沉默。
轩辕彻轻轻叹气:“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心里也约莫有些底儿……”
苏静卉转眸看了看他,不禁又勾了唇笑,连双眸都弯成了月牙,而后才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回去京城趟,以神机营代总提督的身份待一阵子处理些事情。”
神机营总提督薛丁年三十那天遇害身亡,总提督一职便空了出来,而九五宝座也还没确定,也就暂时让原本是副提督的百里明镜暂代总提督职务,而百里明镜,本是她的另一个身份……
轩辕彻抿了抿唇,拧眉道:“因为永安侯?”
“我跟他之间的恩怨,自是我跟他解决比较好。”苏静卉倒是应得自然。
轩辕彻轻叹:“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靖贤王吧,哦不,更准确是说应该是为了我。”因为我并不愿与靖贤王交手……
苏静卉浅笑:“附带的话,确实说得过去。”
“都不知道光溜溜坦诚相对多少回的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关心我爱护我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轩辕彻斜眼她。
苏静卉略窘又黑线的别开脸,决定当作没听到。
——
轩辕彻料想的果然没错,秦俊贤果真很快便去拜访了秦家如今最有权势的老长辈秦平阳。
许是也猜到了一些,秦家大房二房三房的小辈们也纷纷陆续的拜年为由前去。
这是秦家小辈之间的角逐,虽然秦俊贤有秦四将军的全力支持和轩辕彻从旁做推,具有一定的优势,但也不可能一两天就能出结果,也就顺其自然的暂放一边静观其变了,但是苏静卉那个想法,却要短期内做出决断……
倘若苏静卉是一般女子,轩辕彻完全可以想都不用想的直接拒绝,可惜,她本就不在一般之列,再加上太后那道密旨,她更是直接跳上了一条非常的路,他如今又如何再以寻常的标准去考虑?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尊重她,哪怕千般不愿万般不舍甚至转念就悔青肠子,他依旧还是会选择支持她!
夜色沉沉,风凌厉,有行人悄然踏雪往城一偏门去。
此行人不多,但个个披着宽大的斗篷都看不到脸,本是非常可疑的,但因为持有平郡王府下的出城令,守门的也就不敢多问多看了,确认出城令真实后便直接开了门放人出城。
出城后便直接急行,好似赶着什么紧急任务一般,直至十多里外才停了下来。
轩辕彻望着沉沉不见星光的夜幕,长嘘一口气后转首看向旁边马背上一身男装的苏静卉,认真道:“我又后悔了。”
“驳回。”苏静卉面无表情淡淡道,虽然还没有易容,但仔细看便不难看出,她分明是已经进入了百里明镜的状态。
轩辕彻面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不要换身皮就换个人行不行?你非要这样我可真要后悔的不许你去了!”
苏静卉转眸看着他,没有表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随行也换了男装的张婶等人纷纷识趣的前行一段在前边等,将空间留给夫妻俩。
轩辕彻撑着跟她对瞪了会儿,到底最终还是败下阵的捂额直叹气:“我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女人……”
而后,不等苏静卉反应就瞪圆着眼大声补充一句:“就算有点不满意我也坚决不换!”
苏静卉似笑非笑:“我什么也没说。”
“说了还来得及吗!”轩辕彻瞪她。
苏静卉失笑:“你想太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很清楚。”
“你都不肯想我只好连你那份一起想能不多想吗?”轩辕彻理直气壮:“还有,你还分个狗屁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压根全都不说好吗?”
苏静卉再度失笑,看了看他,招招手:“过来。”
“你不会过来啊!”轩辕彻哼道。
苏静卉莞尔,也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事实上他肯让她回京城去已经是很大的让步,她嘴上不说而已,心中清楚也自是感动的,这眼看一别短也要几个月才能再见了,不让他抽点风使点小性子,有些说不过去……
“好好好,我过去。”
苏静卉微翘着唇催马靠过去,而后一个翻身面对面落上他的马背,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硬将那张傲娇的俊脸拉低下来,把自己的唇送上去。
虽然成亲三年有余,两宝都要满周岁了,照他的话说就是两人光溜溜相对的次数都早数不清了,可她即便有了些改变性子还是依旧很淡,这种主动的情况简直屈指可数的少得可怜,所以,他哪有不趁机变本加厉的道理?傲娇也等吃饱豆腐再说好么。
苏静卉快喘不过气的时候,轩辕彻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只不过大手还在不该在的地方依依不舍的游走着……
苏静卉黑线,顾不得还没缓过气来就瞪他道:“你手往哪里伸!”
“你身上啊。”轩辕彻理所当然道:“你特地过来不就是让我亲让我摸的吗?”
苏静卉黑线滚滚,这一刻真心觉得有时候对某人太好是非常不明智的!
“好嘛好嘛,不就是逗逗你么,用得着这么凶狠的瞪着我么?”轩辕彻委屈的缩了手,帮她把衣服拉整齐后就蓦地勾唇一笑,一把捧住她的脸低头又吃上她的嘴:“不过这样很可爱,比刚刚那副阴阳失调的样子好太多了。”
阴阳失调……
苏静卉无语,又见好笑,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那点力气当然推不动轩辕彻,反而有点撒娇的意味,轩辕彻不禁沉沉的笑了两声,道:“说好的,三个月时间,你不回来我便去找你。”
苏静卉点头。
“我可是连来回的时间都算在内的。”轩辕彻正色道。
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但最终苏静卉还是点了头。
轩辕彻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却没一会儿便又幽幽叹起气来:“千里相送终须一别,我还是只送你到这儿吧……”免得越到后边越后悔。
苏静卉点点头,翻身回了自己的马背上,却才坐稳,手臂便忽地被抓住而后上身便倾了回去,跟着,唇上一软……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