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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夫人面色顿时不悦了:“为什么?”
“祖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道是……”苏静卉张嘴就念了一串大道理,而后才一转,道:“且不说水仙犯的是区区小错,就光是她勇于认错肯改这一点,也值得佳奖而非苛责不是?”
“小错?起贪卖主还是小错?”苏叶氏沉声拉起了威严,道:“卉儿,你莫要再包庇她了,你一时心善只会养贼为患,日后怎么害你还不知道,听你祖母的话,把她卖了!”
“母亲,水仙起过贪心倒真不假,不过这卖主……您从哪儿听来的?”
苏静卉冷笑着又道:“有些人为邀功,可是什么虚都敢弄什么假都敢作的,不过好在,当时卉儿也在场,来龙去脉比您和祖母都清楚,不如母亲将那人叫来,让她当着卉儿的面再把报给您的话重复一遍,卉儿倒要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浑说八道搬弄是非的。”
苏叶氏一听,险些一口气接不上。
人叫来了又能如何?莫说当时水仙没机会说更多,就是有,苏静卉还是一口咬定水仙犯的是小错的话,她们又能怎么样她?还能信个下人而不信女儿(孙女)吗?最后被罚的,还不是那些“弄虚作假搬弄是非”的!
☆、【46】二房起运
有些脸,到底还不到彻底撕破的时候……
最后,还是苏老夫人和苏叶氏让了步,允了水仙先留着“试看看,再有不轨绝不姑息”,又各给了一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年纪都不大,十四至十六之间,但个顶个的水灵。
“玉娇院到底还是小了些,一下也住不了那么多人,再者也不是当下就急着用,那些个粗使的婆子和丫鬟就出嫁前再补齐全吧。”
这是苏叶氏的说辞,但苏老夫人也同意了,换言之便是粗使婆子丫鬟她们也不愿放过,而婚前这段日子也不算短,她们当然还能指望着那些插进去的二三等丫鬟能挤出位子来让她们继续塞人……
苏静卉如同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要不把香儿和水仙剔去,她就都点头都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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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玉娇院,苏静卉依旧用自己的双腿慢悠悠走,以至于那两个粗使婆子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也只能慢悠悠的跟,但她们分进玉娇院的信儿却是早回了玉娇院的,左妈妈也第一时间命人着手收拾了屋子。
“一来就来八个,明摆着没安好心!而且我们玉娇院这么小,还不得挤死!”青芝咬牙切齿,恨不得能逮谁咬上几口的模样。
丹葵张嘴要接话,却眼尖的瞧见左妈妈来了,立马就闭上了嘴还不忘义气的给青芝一个眼色,跟着便双双低下头去做事。
左妈妈不但听到了那番话,还把两人之间的“通风报信”瞧了个清楚,却不动声色,进屋便检查收拾得如何。
其实这小屋是香儿和水墨丹青四人共用的,只是香儿这些年多留在苏静卉屋里,如今墨兰又被送出去,便只剩水仙丹葵和青芝住,自然不需要怎么打扫,顶多就是收拾收拾各自的东西,腾出位子来给新来的那两个二等丫鬟住进来,三等那四个却就真塞不下了……
“大小姐之前有话交代,我忘了传于你们。”
左妈妈随口又忽然的来了那么一句,才看向惊愕抬头的丹葵和青芝,慢慢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凤凰下架不如鸡,我院里的哪怕是条狗,也容不得那些外来的骑头上去狂吠乱叫,从现下起,不管是真凤凰还是野山鸡,只要进了我这三尺地头就是外来,你们该礼便礼该兵就兵,该礼却兵该兵却上礼,就给我自己收拾包裹滚~……这是大小姐的原话,都听清楚记明白了吗?”
丹葵和青芝着实愣了一愣,才合不拢嘴的直点头。
左妈妈神色淡淡的看着她们,也不说话,却顿时就让二人笑僵了起来,最后还是丹葵更机灵一点,忙敛笑道:“奴婢听清楚了,一定该礼便礼该兵就兵,绝不该礼却兵该兵却上礼。”
青芝也跟着反应过来,忙点头:“奴婢也听清楚了记明白了。”
左妈妈这才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出去了。
都是聪明丫头,纵是以前有过歪脑筋,如今有了香儿水仙和墨香的例子,也该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站稳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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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苏二爷和苏桃氏却闹得更僵了。
苏二爷一气之下准备提前三日启程回任复职,却接到留京待命的文书,原职都已经有人赶去赴任了!
捧着文书看了大半天之后,苏二爷乐了:“总算轮到爷走运了!”
他在七品知县的位上已经蹲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不想往上爬?只不过他也清楚,树大便招风,他们苏家能起死回生是他大哥一步步爬出来的,他自认没有他大哥那个能耐,也就只能安慰自己,在小地方当个土皇帝其实也不错,但……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尤其有了希望之后!
听到这消息,苏老夫人自是最高兴,而苏叶氏的面色却略显为妙,苏桃氏还在坐月子什么反应不清楚,不过苏静卉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
虽说苏渊和苏二爷是亲兄弟,都是苏家人,至少对外时是不会分彼此的,但跟亲王府结亲的是大房,这一路挡灰的也都是大房,那一直被视为上不得台面而被忽视的二房,如今却直接捞了个究竟为何还说不清楚的好处……
苏静真心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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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一下来了八个人,自是不如以前来得清净,那些个丫鬟就胡相掐得欢腾,若不是左妈妈拦着,指不定还得一天闹进苏静卉房里吵几次。
香儿和水仙虽多半待在屋里贴身侍候苏静卉,可阴绊子也没少挨,倒是水仙本来就机灵又善观色,死里逃生一次后就更多了份沉稳,先礼后兵礼而不受的,管他是凤凰还是山鸡,统统挑着看不到但绝对痛的地方捅,是真能又敢下手的主儿,而香儿……
还是多做事少说话,就是家里的变故给她打击太大,以前的怯懦已经不见,却是多了份阴沉沉的死气,小脸一拉定定盯人,大白天也让一般人慎得慌,倒是阴差阳错的麻烦反而比水仙少许多。
如此欢腾又悠哉的过了几日,容嬷嬷的教习课程也不知不觉便接近尾声了。
这日,沉默许久的容嬷嬷主动开口:“大小姐以为,奴婢何时来比较合适?”
“本是容嬷嬷何时方便何时都可以的,可如今……”
苏静卉轻叹道:“您也看到了,我这院子小,最近又挤进来不少人,您若这时候来的话,还真只能委屈您和左妈妈挤一间小屋了,不过您放心,那位左妈妈倒是个亲善好相处的,就是不知您愿意不愿意……”
容嬷嬷颔首:“做奴婢的,自然没那么多讲究,只是大小姐许的那些都能确实,至少让奴婢对外好放话,便行了。”
苏静卉缓缓勾唇,笑了:“看来容嬷嬷是确实豁出去将赌注押我身上了。”
容嬷嬷微微埋首似不敢,却又静默不语……
苏静卉笑得更深了些,道:“本来我是指着您越早来越好的,不想我那外祖父竟给我找来位左妈妈,如今有她看着,这院子里的事倒也不急在一时了,可外面的事却层层叠叠的出来了……”
容嬷嬷一愣,抬眸,便见苏静卉取了一叠百两面额的银票递给她,还道:“我有事还需要容嬷嬷暂且在外帮我办,这些银票您先拿着傍身,办好了有余的,不管余多少都是赏你的,若是不够,我再支给您,重赏另算。”
☆、【47】仇怨天降
有些船,不是你想上就能上,想下就下得去……
容嬷嬷既然已经豁出去把注压在苏静卉身上,自然就只能照苏静卉说的去办了,更何况,苏静卉让办的事其实很简单,还都是她擅长的。
如此这般各忙各的,转眼,八月便近中秋了。
苏渊南下之日开始算至今,也已半月余,暂时还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苏静卉推算,他没出意外的话早两天也该到地方了,报平安的书信估摸着过几日便能回到。
而,苏渊的平安信回来之前,苏府却先收到了忠勇侯大寿的请柬,还是忠勇侯府的三夫人刘叶氏亲自送来的!
说起这位刘叶氏,还是苏叶氏同父异母的姐姐,只不过,刘叶氏是嫡出而苏叶氏是庶出……
“忠勇侯有六子九女,六子均已成家个个妻妾成群子女众多,那位九小姐比大小姐您稍大一些已满十五,还待字闺中……”左妈妈略微顿了一顿,才又道:“忠勇侯府尚未分家。”
最后一句,直接把苏静卉逗乐了:“那这忠勇侯府可真是够热~闹~的。”绝对热闹到乱。
左妈妈颔首不语。
苏静卉也没再多说多问什么,摆摆手让左妈妈继续忙去了,自己则百无聊赖的托腮歪在窗边,眯着眼笑。
大宅里嫡庶之间的明争暗斗绝不可能是一家两家的情况,她还真不信那刘叶氏和苏叶氏间会有什么姐妹情深,再加上女人都善嫉,十几年前苏渊还不是如今的工部右侍郎,而忠勇侯却已经是忠勇侯,当时嫁得好的确实是嫡出的刘叶氏,但十几年后风水却转了,苏渊如今是工部右侍郎正三品大员,而那忠勇侯虽说已经老了,却还没死还是忠勇侯,爵位轮不到几个儿子争抢,家里却日复一日年复年的人口不断膨胀……
如此一番算下来,那嫡女出身的刘叶氏这十几年来确实不如庶出的苏叶氏过得快活滋润,却竟然亲亲热热上门来递请柬,说忠勇侯夫人许久不见苏老夫人挂念了,请老人家务必过去坐坐就算了,竟还说“带上几个孩子一起热闹热闹”……
忠勇侯府还缺热闹?
然,不管忠勇侯府那是什么热闹,人家亲自上门又开口邀了,不去就是不给人家脸,到时候新仇旧恨指不定可全搬台面上去让人评,最后谁也不会好看,因而,次日一大早苏府就忙开了,要去忠勇侯府拜寿。
苏静卉托腮歪在那里扔绣花针玩,余光时不时的斜一下为她怎么穿而绞脑汁的香儿和水仙,终是忍不住笑了:“两傻丫头,我说好听了是去贺寿,说难听了其实就是陪衬,又不是相亲,随便拿身给我再带两身轻便的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慎重么?”
香儿和水仙相视一眼,应诺了。
其实苏静卉也知道香儿和水仙为啥每天都那么苦恼她的穿着,原因很简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的苏静卉被奶娘全权照料,而奶娘出自林家,再看林家那里里外外无敌的土豪霸气……
可想而知以前的苏静卉是什么样的品位了,只不过,小时候穿金戴银也说不上俗气不俗气,可如今她却已经是快十五的大姑娘了,唇红齿白亭亭玉玉,生得比花儿还娇,连香儿都随着成长看得出来那些个金丝银线挂她身上就是污染,偏她的衣服就没一身不金丝银线的,可怜香儿又不敢说出来,就只能天天闷着头自个儿绞脑汁。
想了想,苏静卉又道:“说起来这些衣裳还真是都穿腻了,嗯,改天去珍绣坊定些衣裳。”
香儿和水仙都是一愣,水仙脱口而出道:“大小姐,您……刚刚说去珍绣坊?不是……锦绣庄?”
“锦绣庄的都穿十几年了,换换珍绣坊的试试吧。”苏静卉随口般说道,甩出去的绣花针也正中了那块布的黑点中心:“诶呀,我居然射中了。”
她这么玩已经有些日子了,香儿和水仙也早见惯不怪,倒是射中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禁也跑过来围观一下。
“嗯,刚刚怎么射的来着,这样?这样?不对……”
看了捏针仔细回想研究模样的苏静卉,香儿和水仙相视一眼,皆无语。
大小姐确实变得非常聪明,但,也同时时不时就行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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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同在京城,但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