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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五想了想,道不必破解。只说她原先确实有灾,然命中却是大富贵的人,虽则幼年命运多舛,然而熬过几年,也就平安无事,从此一帆风顺了。至于其父因何而过世,则可归结为运数单薄,承受不住女儿命中的大富贵……
虽然对不起钱二妮儿的父亲,但为了名声和今后的生活,她也顾不得许多。
打听了多日,得知几十里之外的山上有座香火鼎盛的道观,据说那观很是灵验,观主青衣道长道法高森,卜卦奇准。
她和小五筹划一番,找了个借口要他带着干粮和银子去了道观。
过得几日回返,林小五垂头丧气,说那观主只不肯答应蒙骗世人。
钱多多怒了。
什么蒙骗世人?
他借卜卦之名坑骗钱财才是坑蒙拐骗!
两颗头凑在一起,又是一阵嘀嘀咕咕。
林小五尚有犹豫:“这样不好吧……如此大事不和大娘商量,只怕她怪罪……”
钱多多恨铁不成钢:“你傻啊?我娘老封建了,和她商量她还当咱们要得罪神灵,肯定不同意!先斩后奏,先斩后奏懂不懂?”
林小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咬牙:“就这么办!”
其实他心里不是太情愿。
若给她如了愿,非要退亲怎么办?
也不是说退亲不好……当然了,退亲也挺好……哎其实不好……还是好的吧……
两个道士跑的快
临江镇往北五十里有座青城山。听说蜀地也有座青城山,青城山上多道观,那里是道家的发源地之一,有着许多神奇的传说。
临江镇外的青城山虽没有蜀地青城山名头响亮,但也有座道观,就叫青城观。道观的观主人称青衣道长,白须冉冉,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得道之人。许多信徒都对他崇拜不已,也算得香火鼎盛。
这日青城山上来了两个青衣小帽的少年,诚心诚意的由山顶自带香火去朝拜。他们捐了功德,道想在观中借住几日。
青城观里原也有些客舍,专门备着为捐了功德银子的香客借宿。青城山风景秀美,很有些富户在春秋二季携带女眷,一家老小到山上看风景渡个假。小道士衡量了他们的功德,有点为难:
“近日山上有场极宏大的法事,观主的几位师兄弟都不远千里赶来。山下信徒注满了客舍,却腾不出地方给二位歇脚。”
林小五会意,在袖子里递了串钱过去:“麻烦道长代为安排。我兄弟二人便借住道院,只要有一塌容身,也是愿意的。”
钱多多看的眉头青筋直跳。心里默念,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小道士眉开眼笑,道:“想起了院中还有处小房,倒是不大,能让二位小哥容身。”
当下领了他们进去道观内院。大小道士井然有序,竟也没人责问于小道士,看来这等勾当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林小五来过一次的人,生怕别人看出,低垂了头。钱多多则担心有人看出她的女儿身份,也学着林小五,低垂头,目不斜视。
不多时,到得一间偏僻小院,小道士推了房门,笑道:“房间简陋,还望小哥莫怪。”
说罢让他们自便,自己又回了前山照顾客人。
林小五看着狭窄的房间和仅有一张的大通铺,面上尴尬:“二妮儿,这是不是……”
钱多多推开他,弹掉炕上的灰,将包袱放在上面,半歪着歇脚。
为省钱连驴车都舍不得雇,可累死她了……
林小五不敢进房,站在门口,见她慵懒模样,垂了眼不看证实,耳根发红:“要不你到山下去住,免得在山上吃苦。”
她瞪眼:“你懂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咱们花了大力气,若是此事不成,回去要被我娘打死的!”
他道:“你把错推我身上。”
钱多多嗤之以鼻:“我是那无耻的人?”
他们瞒着孔氏,卖了家中大部分存粮。钱多多将这些年柳大娘为她陆陆续续置办的嫁妆首饰衣裳衣料,如老鼠搬家,一点点的运到外面,卖给了这些年合作良好的沈家铺子。
老道士不是怕蒙骗世人遭天谴么?她倒要瞧瞧,不收银子遭不遭天谴!
哼,老天不怪你,你祖师爷都得跳出来骂人了!
院中有口古井,林小五自井中打上水来,两人洗过脸,有陌生的小道士匆匆送来茶水。到得晚膳时分,招待他们的小道士不知打从何处而来,笑道:“两位小哥怎么用餐?观中倒也供应素食。”
林小五正要张口,钱多多故意粗声粗气道:“多谢,咱们自带的面饼。”
小道士脸色立马耷拉下来,眉不是眉,鼻子不是鼻子的,冷道:“既然如此咱也不打搅二位休息了。只是好叫二位知道,明日客人只怕更多,两位住一宿就赶快下山罢。”
明摆着就是逐客令。
她大怒,从炕上跳起来就要骂人。林小五连忙拦住,笑道:“说来好笑,方才还不饿,说了一席话,我竟有些饿的受不了。”
小道士见他上道,面色稍霁:“小哥要用些什么?”
他道:“来两碗素面,再随便一碟青菜罢。”说话间,袖子里又递过去二十文钱。
小道士眉开眼笑的去了。
她恨得额头神经直跳:“忒黑了!忒黑了!”
林小五云淡风轻:“你不是说,不怕他们贪财,只怕他们不贪财?”离得床边远远的坐下。只是房子窄小,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
她道:“只怕他们太贪财,我担心咱们带来的不够呢。”
林小五劝慰:“事在人为,尽力就好。”
她却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一时送来了素面,味道倒还不错。心不在焉的吃完,她心中合计来合计去,终于下定了决心。
道:“快些睡吧。养足了精神才好对敌作战。”
林小五本是极为紧张的,因她说的有趣,扑哧一笑,稍稍缓解了些。
道:“你自睡去,我且在椅子上凑合一夜。”
她不肯依:“这怎行——山间天凉,怕要得风寒的呀。”忽然想起什么,打趣道:“小五哥,你怕我吃了你?”
林小五耳根子连带脖子都红了。又不肯让她看出,故意装出要强的模样,恶狠狠的瞪着她,训斥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乱说什么!”
她嘻嘻的笑:“小五哥害羞了。”
林小五实在拿她没办法,低了头不理。
她自顾自说了半天,也颇为无趣。知道林小五万万不肯和她同睡一炕,道:“既然如此,你且搬过这床被裹着,等我睡上一觉起来替你。”
她本想睡到下半夜就替换林小五,让他也能躺着歇一歇。但终究身体还是个小孩子,又赶路疲累,一觉睡过去,沉沉的直到天亮。
林小五吹熄蜡烛,裹着被子蜷缩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炕上。其实外面星光黯淡,并看不清她的睡相。他在脑海中想念二妮儿甜甜睡着的模样,扬起唇角,只觉得吃再多苦也很值得。
钱多多一觉到自然醒。起床后直埋怨:“怎不早叫我,怎不早叫我!”
他宠溺的看着她手忙脚乱,道:“你是小孩子,贪睡原是正常的。”
她腹诽,我是小孩子,贪吃更加正常。怎不见你答应我的要求改善伙食?然而转眼看到他眼眶下淡淡青色,又内疚自责。
等她收拾完,天色才刚蒙蒙亮。道士们起床的不多,林小五熟门熟路,带着她走小径,一路前往青衣道长的院落。
好在青城观并不算大,青衣道长住在西北角上,距离不远。避开了早起洒扫做粗活的道士,一路到了观主的居处。
她极想去瞧一瞧那传说中虽然仙风道骨但鼻孔朝天的老道士,但林小五并不赞同。说他们不请自来已是不敬,不好扰人清梦。存了龌龊思想的钱多多只得作罢。
好吧,她承认。其实她想去亲眼证实下,这间观是否黑观,老道士是不是藏了个貌美如花的道姑,生了一堆调皮可爱的道子徒孙……思想有些恶劣,不能说,不能说。
老道士的院子里种了些桃李树,正值挂果时,她闲的无事,摘下许多,让小五,他摇头嫌酸,钱多多却吃的津津有味。
等到道观中人声渐渐多起来,大小道士们都起床了,老道士的睡房才有了响动。小五拉着她恭恭敬敬的侯在房门外。
房门的门轴年久失修,开关之际发出吱哟的悠长声响。她被小五强行按着脑袋不许抬头,眼珠在地上溜溜的转,恨不能地面就是玻璃镜,赶快把老道士的模样看清楚。
青衣老道和他不远万里赶来的师弟青龙道长多年未见,抵足论道,时近天亮才沉沉睡去,此刻他打着哈欠伸个懒腰,站在门口想喊人,却猛然看到了林小五,哈欠打了一半憋在胸口里,闷得他眼泪狂流:
“你……”
林小五端了铜盆,早备好的洗脸水和布巾,恭敬的上前一步:“道长。”
青龙伸着懒腰走到师兄身后:“咦,师兄你调啊教的俗家弟子倒是蛮机灵的……”
对上一双滴溜溜黑白分明好奇的大眼睛。
不再受制于小五,钱多多立马抬头,睁大双眼准备看清楚青衣道长的模样。却惊见青龙立于青衣身后,发鬓凌乱,襟口微敞开,满脸的睡意惺忪春意盎然……她头如拨浪鼓,看看青龙,再看青衣,眼睛里不自觉的就露出了暧昧之色……原来,没有道姑,倒有两个道士……
可怜青衣青龙两个,一心向道,从来也没听过类似断袖之类的混账言谈,却本能的,警觉的,在钱多多目光中察觉了不妥。
她捂住嘴,贼笑:“放心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贼兮兮回首望了望院外,还试图安慰他们:“别怕别怕,没有其他人看到……我不会乱说话的哟!”为加强语气,竖起食指摇晃。
青衣扭头看了眼师弟青龙。
不知为何,直觉的感到了一丝凉意和……危险来袭……
林小五叉手而立,恭谨道歉:“小子未经许可,擅闯主院,实在情非得已,还望道士赎罪。”
青衣道长冷哼一声,长髯飘飘:“亏我上次见你还算可造之材,竟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君不闻圣人言,非请勿入?亏你还自诩儒家弟子!”
钱多多笑嘻嘻的插话:“嗳嗳,道长不是信老子的,属道家学派?”
青衣道长脸色很难看。他不想和丫头片子直接对话,看着林小五。
小五呵斥:“莫要胡说八道!”
她吐吐舌头。
小五态度诚恳:“道长,此事事关一个人的命运,还望道长能出手相救!”
青衣冷道:“上次已经说得分明。蒙骗世人,非我道家所为。”
小五将钱袋里的银子尽数倒出,平静而诚恳的望着青衣道长,道:“道长高德,小子不敢用俗世之物秽辱。这仅仅是小子的一番诚意,实在是走投无路……”
她笑嘻嘻的吹边鼓:“是呀是呀,如果道长再不肯帮忙,我们就要跳崖自尽了。”
看到闪光发亮的银子,听着林小五诚恳殷切的请求,青衣原本有些动心。却在听过她吹得边鼓后冷了脸:“你们走吧。我是不会帮你的!”最后这句话却是对着钱多多而言。
林小五只恨自己没拿布条塞住二妮儿的嘴。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她却不疾不徐,用手扇着风。
“我今天上山,见了两宗大新闻,道长不想听听?”
青衣瞪着她。
她笑嘻嘻:“第一宗么,听说青城观里偷偷养女人呢……”
林小五惊得几乎没跳起来。青衣拍桌怒起:“胡说八道!”
她故作惧怕:“对吧对吧?我刚听说的时候也不相信呢……青衣道长自然是道法高森,戒律严明的。可防不住林子太大,他老人家管不过来呀……这不,那个靠柴房的偏院就有女人住下……哎呀呀,好可怕!”
靠柴房的偏院,住的可不就是她?
林小五忽然明白她的意图。虽然顾虑于她名声有损,然而事已至此,孤注一掷,只能任凭她去。当下在椅子上安稳坐着。
青衣明白她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