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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夫人等着,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冲林小五拌鬼脸:
“叫你吃歪了鼻子!”
林小五失笑。
整整一个下午,她烧了许多水,又是淘又是洗又是猪,忙得满头大汗,小院也散发着浓浓的腥气,孔氏和林小五都皱眉头。只是难得见她对一件事上心,又忙得勤快,不忍扫兴。
钱多多庆幸,多亏现代时老爹爱吃猪内脏,每每拎了一副回家自己淘弄,旁观多年无师自通,否则真要拿这些东西无可奈何。
她自墙上摘了许多晒干的红辣椒,又央求林小五跑了一趟邻村,去郭三家讨了一块豆腐和许多作料,把给郭三娘子几个铁钱,她乐得合不拢嘴,直道若有需要再来,林小五却想,阿弥陀佛,我可不想再往你家跑腿。
到得日头西落,灶房里传出阵阵翻炒香气。林小五和孔近东被赶出灶房,不得近前。钱多多人小力单,指挥着孔氏帮忙,倒也有模有样。
等到饭菜上桌,林小五和孔近东对着几样菜傻了眼。
孔氏笑吟吟的坐着,看她卖弄:
“这叫辣炒大肠,这叫小葱猪肝,这叫大肠炖豆腐……”
林小五闻着香气,迟疑不敢下箸,还是孔氏带了头,他们才肯尝一尝。
这一尝,亮了眼,展了眉。
孔近东见母亲也吃得津津有味,显见并不反对,于是赞道:“我竟从不知这些东西能做的如此好吃。”
钱多多眉眼飞扬:“我就说嘛!多多出马,一个顶三!”
她早就倡议众人不许叫她二妮儿,要叫她钱多多,但谁肯理她,都只当童言童语罢了。照旧二妮儿、二妮儿叫得欢实。
尤其林小五,若是发坏,偶尔叫一声‘钱多多’,故意拉长了三个字的语调,怪模怪样,气得她追打。
难得吃肉,更难得吃得如此香甜,他们四人竟将所有的菜一扫而净,钱多多更是捧着肚子直叫撑。
孔氏责怪她不该乱叫,身为女儿家要懂得尊重……不等说完,她早拉着林小五并孔近东逃了出去,远远的喊:
“等我回来刷碗……”
富子上门盼结交
那日遇见沈夫人邀孔近东去她家做客,他们只当她客气,谁料没过几日,便有沈家的下人递了拜帖,道自家少爷邀请他去做客。
孔氏不欲和沈家多有牵扯——刘氏和钱叶儿的心思她也略有耳闻。客气的回绝了。
谁料没过几日,那沈家的小公子竟亲自上门,打了他们个措不及手。
让进沈家公子在堂屋坐下,孔近东庆幸,多亏二妮儿爱美,每每采了鲜花野草来装扮房间。堂屋虽不精致奢华,好在还算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桌上有又几瓶鲜花摆设,倒也不算太过寒酸。
那沈家的公子名叫沈义轩,和孔近东同岁,因在孝期,穿了月白色的袍子,腰间缀着镶白边的荷包、石青络子玉佩,钱多多一眼就认出荷包和络子都是钱叶儿手笔。
不由暗想,也不知沈氏作何想法,一个前定亲对象,一个现攀附对象,也不怕尴尬。
沈义轩倒没想那么许多。内院妇人的复杂想法,他自然不晓得。因母亲说孔近东学问甚好,家教也好,让他多多来往。他幽居山村,连个说得来的同龄人都没有,难免寂寞,因此生出结交之心。
双方行过礼,又重新介绍过,分坐下。孔氏算长辈,不用避讳,沈义轩代表他的母亲送上专程送给孔氏的礼物,道母亲对孔夫人神交已久,盼望有空常到自家坐坐。
这些原也都是人之常情。
孔氏说了几句场面话,刚想出去安排茶点,却见二妮儿小心翼翼端了三盏茶进门,她心中一惊,背过身要接茶,狠狠的瞪着她。
二妮儿嘿嘿一笑,侧身让过,亲自将茶盏送在桌上。
孔氏虽不惜她一个女孩儿家抛头露面,但当着外人也不好责骂她。沈义轩只当她是小丫鬟,安坐不动,孔氏见状,淡淡道:
“她便是此间主人。”
沈义轩这才正眼看她,忙起身行礼:“原是钱家妹妹。”
钱多多一面在心中撇嘴,一面也照着孔氏素日教导,叉手行礼。孔氏见她礼节半点没错,脸色稍霁。
沈义轩嘴角含笑,道:“母亲原说她和柳大娘是故交,常常提起妹妹,我见了妹妹也觉亲近,并不陌生的。”
他原意是向孔氏解释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
他自来熟,钱多多却恶寒不已。
幸亏他没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她违背孔氏教导,私自做主,皆因好奇钱叶儿‘未来夫婿’的长相,拼着被孔氏臭骂一顿也要来看看。
当下瞪圆了眼睛仔细打量。
他和乡间所见的男孩子都不同。
其眉目清秀如画,却如同红楼梦上描述宝玉所言,端的是个: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似嗔还笑,只可惜顶上没有金螭璎珞,也没有那五色丝绦配着美玉。
孔近东的相貌气质在村中已算上佳,犹不能和他相媲美。
离近了看,他皮肤滑腻白嫩,竟似敷了粉;嘴唇嫣红,似施脂。她不由想伸手狠狠的刮他脸皮,看能否刮下一层脂粉。最好学曹丕,赐给他一碗热汤,试炼于他……
钱多多恶意的想着,很为自己的想法叫好。
不怪她坏心眼,实在是钱多多两辈子加起来,最讨厌的就是四处留情用情不专的人,偏偏沈义轩生就一张多情面,不由她反感。
孔氏咳嗽几声,拉回了她的思绪,也笑笑,没说话,退回到了孔氏身边。
有柳大娘这层关系在,孔氏倒不好谴她离开,只得任凭她站在自己身边,听他和孔近东寒暄,谈论学业。
人也看了,话也听了,两个人之乎者也听的她想打哈欠,悄悄拽了拽孔氏袖子,一脸哀怨。
孔氏故意板着脸不理她,要借机惩戒。
沈义轩看在眼中,心中好笑,望着她眼睛弯弯,眸中满是笑意。
钱多多撇撇嘴,趁人不备,朝他做了个凶恶的鬼脸,倒吓了沈义轩一跳,吓过之后越发觉得好笑。
她实在无聊,借口煮茶躲了出去,跑回屋中练字去了。
这年头笔墨纸砚皆贵,莫说她,就是孔近东也舍不得多用。他答应教她和林小五识字读书,又用不起笔墨,林小五灵机一动,装了盘沙,又削了树枝权充毛笔与她。
至于林小五自己,早识得许多字,也每日跟着孔近东温习从前他从前学过的功课,又讨了论语细读。
她一面练字,一面出神。
这几日林小五神神秘秘的,用过早饭就不见人影,天色垂黑才疲倦而归,问他去做了什么也不肯说,实在叫人好奇。
她想着,若不行,明日偷偷跟踪,势要知晓他的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沈义轩告辞,孔氏唤她出去送客人,她只做没有听到。孔氏道她小孩子不懂事,沈义轩还笑着为她辩解了几句。
她撇嘴,我稀罕你帮忙么。
孔氏送人,到了院门止步。倒是孔近东,因和他相谈甚欢,依依不舍,送出去好远,又商定了下次去他家讨教功课。
钱多多听着孔氏脚步越来越近,连忙放下树枝毛笔,躺在床上,拉过被单。
孔氏板着脸,到了近前,道:“你可知今天犯错?”
她哼唧:“夫人,我好难过……头疼……”
孔氏大惊,手掌摸上:“哪里疼,怎么疼,疼得可厉害?”
她偷偷一笑,继续哼唧:“肚子也疼……”
孔氏顿悟,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实在该打!”
孔近东转回,未进屋就叫:“娘,娘,义轩讲他家有许多书籍,邀我同看哩!”
孔氏这才放过她,转去外面和儿子说话。
又到傍晚,林小五从外面回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满面疲惫之色。饭桌上,孔近东顾不得食不言寝不语的家教,兴致勃勃的和他讲述今日沈义轩来访的过程,又赞说他实在是良友,又惋惜林小五今天不在。孔氏瞪了他好几眼,他当时闭嘴,没一会儿又兴奋。
用过晚饭,钱多多拉着林小五质问他这几日神神秘秘在做什么勾当。
林小五皱眉:“一个女孩子,讲话忒难听!今后可不能乱说话,否则我告诉孔夫人!”
她做鬼脸,催促他快说。
林小五却说什么也不肯说实话,只说明天就知道了。
她百般逼问得不出结果,无奈,只得回房去睡。
林小五盘算着时间,回房躺了半夜,天刚蒙蒙亮就起身出外,等到天色大亮,方才一脸疲倦的归来。倒在床上不想起床。
钱多多在窗外叫嚷:“小五哥,林小五,吃饭喽,起床晚的没饭吃喽。”
他只得挣扎着起床,钱多多见他硕大的黑眼圈骇然:
“你失眠?”
林小五虽疲倦,却满足的笑,催促:“快些吃,吃过饭随我上山。”
吃过早饭,他带着孔近东和钱多多上山。见比上次伐木走的更远,孔近东迟疑:“究竟要去何处?”
他只神秘兮兮的笑。
走了半天山路,终于到得离村极远的所在,远远就望见有个简陋的草棚。待他们走到近前,不由大吃一惊。
草棚中放了一只妆台,竟比孔氏那只更加精美。
他得意洋洋:“我在山中走了许多时,人都说这里不属于月氏,乃无主之地,我选了最好的松木伐倒,又特特跑去镇上草市求了桐油做得这只妆台。二妮儿,你可开心?”
钱多多摸摸用桐油新漆的妆台,露出开心的神色。
转过脸,面对林小五,用天真的表情道:“小五哥真好——可是小五哥,这么远,难道我们要把妆台抬下山?”
林小五一怔。
孔近东忍俊不已。
此地离村甚远,若是一根木材,找几人帮帮忙还能行。可从山上往下抬妆台——也未免太兴师动众,惹人笑话。
他想通关节所在,垮了脸。
难不成自己就白辛苦了许多日。
她好心安慰:“小五哥莫急,大不了我每日清晨上山梳妆……”说着自己掌不住,扑哧笑开。
孔近东更是别过脸去,肩膀一耸一耸。
林小五热心做了无用功,实在气闷的紧。
还是孔近东厚道,劝慰:“且先好生放着,等我们年级略涨,力气略涨再来把它抬下山不迟。左右你的心意妹妹都明白……”
林小五也只得认同。
否则还能如何?总不能三个小人儿肩扛手抬的把妆台弄下山。
他们找了许多茅草盖住妆台,林小五自我安慰道:“好在此地甚少来人……”
钱多多摇头晃脑:“山上的野物们可有的开心了……没得白白混了个妆台使。”
林小五脸黑一阵白一阵,赌气不理她。
下山路上,他们正走着,却听草丛里一阵窸窣,猛地窜出一只肥胖的兔子,那兔子鲜少见人,猛可里着了慌,慌不择路,一头冲着钱多多撞去。她也傻,吓得尖叫着跳开。她身后就是一颗苍天大树,那兔子窜到树前,虽没有撞上,却腿儿一软,竟吓晕了过去。
林小五几步上前拎住耳朵,露出笑颜:“好肥的野兔!”
钱多多连连称奇。整日里学守株待兔,今天竟真的给她遇上了。
又打趣说想事老天不忍她用不上妆台,特意送只兔子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又惹得林小五拉下脸。
将兔子送到她眼前,没好气:“哪,回去给你烤烤吃,好生抚慰你!”
她顾不上斗嘴,惊道:“这兔子好大的肚子!”
林小五摸了摸,可惜道:“有崽了,可惜要放生。”
说话就把兔子放在了草丛中。山里的规矩,捕捉到带崽的母兽要放生。
兔子想是吓得够呛,躺在草丛一动不动,半晌不见醒来的迹象。
她道:“山上多野兽,它若迟迟不醒,早晚也给它们吃了。不如带回家,还能养着。”
抱起母兔,就要带走。
林小五嘴上说着狠话,却担心母兔醒来蹬伤了她,又用麻绳栓住了母兔的四条腿。
说来也怪,那母兔似乎知道好歹。虽然醒来,却瞪着乌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