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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福身,无视锦绣目光,转身出去办差。
小五院里,除去贴身伺候的小厮就只半夏和知书。她忐忑不安的站着,不敢放肆打量这平日姐妹们口中的‘禁地’,不知大公子叫来何事。?
小五哗哗的翻书,烦躁不安。
沉吟打量了知书两眼:“你家里姐妹几个?”
知书虽纳闷,却不敢怠慢:“奴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已出嫁了,妹妹还小,并未进府里当差。”
他唔一声。
慢慢说:“我有个差事要派人,信不过外人,只想从身边信得过的小厮家里挑选一个懂事的姐妹。半夏是孤的,夏初家里人虽多,只是都和他一样,常常脾气暴躁不堪大用。剩下的不是年纪太大就是太小。挑来挑去,只你还合适些,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说着望了眼墨棋。
知书不解,又不敢胡乱答应,只求助的望向哥哥。墨棋是摸不着头脑,闹不清公子走得哪步棋,他之前可没听见风声,也给不了妹妹意见。
再看夏初和半夏,同样雾煞煞表示不解。
只得听他说下去:“这个事儿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辛苦倒也罢了,只难在要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指不定一辈子都难再见第二面……。”
夏初最机灵反应也最快,噗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公子,公子,您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呀!李代桃僵,欺君之罪绝非小事,是要诛九族的呀…。。”
半夏和墨棋联系这两日听到看到的,也以为自己明白了,跟着噗通噗通跪下,不要命似的磕头:“公子三思
“林家不算远亲,只府上上上下下好几百人,公子不想旁的,也该想一想府里好几百口人的人命呀!奴才们便把命给了主子也应该,但公子乃林家血脉,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连哭带叫,顺便抱着林小五大腿痛哭流涕诉说家史。
小五头痛不已。看情形他们都猜歪了。幸亏赶走了不相干的人,不知又怎么编排呢。
气的喝道:“鬼嚎什么,我还没死呢!”
夏初嚎哭:“就算看在过世的夫人面上,公子也不能不顾命呜呜…。。”
小五气的一脚踢翻他:“给我闭嘴!”
众人吓了一跳,见他当真恼怒,闭上嘴,都不说话,却都流着泪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好气又好笑:“你们想什么?我能用知书去挡事?钦天监那帮人子,不会验明正身?告诉你们罢,只怕她的身价资料,连有多少根头发丝脸上哪里长了块斑都记录在册了,容得作假!”
三人松口气,犹豫着。。”
小五复又坐下。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都是我亲自挑上来带在身边的,有事我也不瞒你们——若当真出了事,我固然跑不了,你们也休想落到好。”
又盯着知书:“我要你去陪钱娘子。无论她去了哪里,你必须寸步不离,跟随她一生,即便将来嫁人,也不能嫁远了,必须就近服侍她,保证她的安全。你可能做到?”
不等知书回答,又道:“若能自不必说。这两天里找借口放出你去,自会安排人接你去城外候着。若不能你也不用怕,我不是苛刻的主子,你一家性命无忧。只是你不能再在府里,我安排你去外头庄子上呆个五七八年,等安全了再回来嫁人罢。”
最后几句话说的极轻,却不容人忽视。
知书福灵心至,忽然开窍,其他三个还都纳闷,她噗通跪倒:“奴婢愿意服侍钱娘子!奴婢一家子有今天的光景都是大公子赐的,奴婢愿意一生不嫁服侍钱娘子!”
乖乖格隆咚。她答应了自不必说,从此一家子受大公子看重,飞黄腾达不在话下。若不答应,别说她,就连哥哥的命运只怕也难以把握…。。
两相坦承终至别
知书带着大公子孝敬太夫人的西洋茶去复命。半夏等三个站着,猜着些大公子的心思,面面相觑。拿不准主意是劝是拦。若纯为林家和他们一帮奴才的命着想,自然又要劝说又要拦。若他们猜得不错,大公子是要偷偷送走钱娘子,远离是非地。
根据三皇子府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再联系今日公子反常动作,想必是钱娘子那里出了麻烦。没有商量就找来知书要她随钱娘子离开汴梁,也许一辈子不再回来,意味着公子想要她远离汴梁的是非圈。
几人各有心思。不惜代价也要送她离开……将来查出来,公子必落不到好。指不定林家也要受牵连,他们这些做奴仆的更不必说。
然而要阻拦大公子,硬逼着钱娘子留下,他们却不忍心。
想来想去,只好顺其自然,假装聋哑罢。
林小五安静了一会儿,抬头目光扫过表情不一的三人。他们是他在林家最心腹最亲近的下人,若连他们都不可信任,他这林家家主也不必做了。饶是如此,仍要打磨一番。
平淡冷静道:“我不拦你们。若有谁担心受到牵连,现下说一声,连你们老子娘一并放出,给我走的远远的自不相干。若是想留下,又想三心二意,今天我说的话但凡有一星传到外头,你们也不必活了。”
事关重大,不由他慎重。
三人连忙跪下,表态忠心。
小五长叹一声,也知他们的忠心,命他们起身,又细细的问了些府里细节。
钱多多去信塘沽托人问房问船,已是为自己留了后路随时准备走脱。家中值钱物什也在不引人注目的前提下换成轻便好携带的金饰金粒。对她的举动,林小五并不知情。打死他也想不到钱多多早存有远离汴梁之心,他现在做的不过是他唯一能做的补救。
在朝廷送她去草原之前,送她离开。
任凭心里刀割般疼痛,他只是假装自己是麻木的,毫无所觉的,平静安排相关事项,从现下开始铺路,一面筹划要怎生去和多多说。
他既存了这般心思,想着和她来日无多,再不顾忌旁人目光,开始频繁出入钱家。今日邀她喝茶,明日请她听戏,到后日又去登高望远。朝廷虽未发明旨,却有几方人马守着钱家——事实上,朝廷不会发明旨。
送个民女去和亲?
简直是天方夜谭,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朝廷和辽国和谈,种种事宜都能拿到台盘上谈妥,唯独钱多多一事,万万见不得光。只好藏着掖着,到时候把人掳走马车上一塞,随和谈使者礼物们一起出发。千万别说什么脸面名誉,一个贫民女子而已,要什么脸面名誉?能为国奉献乃是她莫大的荣耀,旁人想争还争不来!
沿着街角商铺僻静处王保真埋首低走,有相识的打招呼,来不及寒暄,也只拱拱手,匆忙而去。爷爷在门房前和前条街的几个老哥们儿摆开龙门阵,眼尖的瞅着他来,笑着:“老王头,你宝贝孙子来看你啦。”
另一人探脖去瞧:“哪儿呢哪儿,今天好口福,又能蹭顿好酒菜!”
老王头把长烟枪倒过来在鞋底磕打磕打,假作不在意:“三天两头的来瞧,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的老骨头!”
另一人撇嘴:“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主家和善,孙子孝顺又有本事,我们求还求不来!”
有人砸吧嘴:“你呀,趁着没娶孙媳妇,赶快的享两天清福吧!等孙媳妇娶进门…。哼哼。”他极冷极冷的讥笑两声,话语中无限落寞。
他老伴早死,含辛茹苦拉扯大两个儿子,儿媳妇娶进门,本想总算能享两天子孙福,奈何都是娶了媳妇忘老子的主儿,两个儿媳妇又都不是消停的主儿,每天鸡飞狗跳,反倒不如自己过日子舒心。
说话间王保真走到近前,几个伸着脖子的老人见他空手而来,都疑惑,又笑问:“保真来啦!”
纷纷打招呼。
王保真不好撇过他们直接进去,停下笑笑,转而询问:“爷爷,钱娘子可在家?”
老王头闷哼一声:“你来做啥。上次告诉你,没事少往我这儿跑,认真生意是真!我吃的香睡得好…。”抬眼在孙子脸上一打量,话语停滞。犹豫:“咋了?”
少见他这般焦急模样。
王保真勉强笑笑:“找钱娘子有点事情商量。”
老王头顾不得其他,忙道:“在屋里呢,你去吧,柳大娘在家,青云妮子也在!”
他不想碰见柳大娘,悄悄避开正房,往后走了两步,正碰见青云端着茶盘,青云看见他很是开心:“王小哥来啦!姐儿正和大娘说话呢。”
他连忙做出噤声动作,青云纳闷的皱眉看他。
“悄悄叫她出来,我有话说。”
青云到房里,钱多多和柳大娘两个正坐着说笑,她放下茶盘,冲多多使个眼色。多多会意只是不好当即走开。柳大娘冷哼:“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青云见避不开,笑道:“王小哥来找姐儿说话。”
她哼声:“有话进来说,什么了不起的话还得避开我!”
无法,王保真只得进门,问了好,柳大娘见着他心情倒好,很是问了些起居生活,又故意叹口气:“老了不中用,被年轻人嫌弃碍事了…”一面叫青云扶她回房休息去。
王保真诚惶诚恐,赔了一大车好话。柳大娘其实逗他而已,谁也没当真。
多多笑着奉上杯茶:“怎么?”
他叹口气,抹抹汗:“确认了。”
她初时没想过来:“确认什么?”
四目相对,看清他目中怜悯又伤怀,心里一突,心脏几乎跳出来:“是真的?”
王保真叹息着点点头:“千真万确。我听见说朝廷里已经默认了,现在朝廷和辽国还在商谈,顶多拖个一年半载。你家四周…。都有人把守。”
他们升斗小民,若非着意打听,往来的又有些权贵,只怕给人卖了还在迷糊。就连钱家四周埋伏上人一事,都还是听说了,留意了,才发觉。
她心里震惊半晌,耳朵嗡嗡作响。虽有风头,也在着手准备,却仍抱有一线希望,盼着是谣言,消息不确实,又或者并非自己…。。
过了好半天,才慢慢镇定。
冷笑:“真好。朝廷养千万兵,征税名目多如牛毛,到头来拿个小女子去和亲——既是和亲,总该给我个名目吧?好歹也封个公主郡主!”
她怒极,口不择言。
王保真谨慎的望望四周,示意她低声,摇头道:“具体的再也打听不出来。这也是我多方打听来的,好容易确定是你。”说着叹口气:
“谁知道布罗伊看着好爽,竟是个白眼狼!”
她冷笑:“忘恩负义,我喂的白眼狼也不止一头!”
忽然想起王保真也曾受她大恩,不好一竿子打翻所有人,忙转开话题:“我又受你大恩,真不知如何回报了!”
他摇头,真挚道:“当初若非你和大娘出手相救,我爷孙俩早成了孤魂野鬼,哪里有今日!”
她垂首。说来,她和娘也算帮过不少人,到头来真正知恩图报的,也只王保真和王爷爷罢了!就连小五哥…。。他身为朝臣,早就知道的吧?为何从来不说?他也想把自个儿送去草原上…。。
说不上是怨是恨,五味陈咋。
“看形势没有一年半载成不了。就算过得一年半载,谁知道将来如何,指不定两下没谈妥,也就算了呢!”看不得她忧心忡忡,王保真好言相劝。
她苦笑:“即便不能成…朝廷知道我是帮过他的,还能活命?”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是一救人成千古恨!
两下沉默。
“家里的田地铺子都整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