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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孟月婵一脸平静,丝毫不显慌乱的样子,再看她小小个子,单薄身材,还有那稚气脸庞上带着一丝沧桑感的眼眸,三王爷不禁要点头了,怕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引得九弟好奇起来吧,甚至,为了护她费尽心思。当然,这些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三王爷静思片刻,朝前走了两步:“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孟小姐了,我会吩咐下去,让这些人都听从于你,该当怎么样,只要你说一句话,他们就会去办。”
月婵笑了笑,朝江上船只招了招手,立马就有几只船靠岸,船上水手下来拜见高子轺,之后,听了高子轺的吩咐,又过来拜见月婵。月婵还了礼,笑道:“还请几位帮忙,把其中最大的两只船叫到岸边,让人往船上装好泥沙…………”她这里越是说,那边,连同高子轺在内的众人都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打捞金银跟泥沙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月婵了,大伙也都不会提出疑问的,都静静听着。
高子轺带来的人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而且,绝对听从命令,不会有一点不服气的迹象,让月婵忍不住赞叹,难怪人家后来当了皇帝呢,就这份御下手段都不容人小视。
即是要打捞黄金,大伙也都没有再去玩,也没有一个人要走,这些公子小姐们平常出门并不多,见有热闹看,自然欢喜非常呢,个个都在猜测月婵究竟会用什么法子打捞金银呢。
一船的沙石并不好准备,不过,高子轺出面,自然征得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只一个时辰的样子,就把两艘船装满了。月婵让人把船划到落在江中的金银上方的位置,两船并排而定,又让人拿了结实耐用的大木板搭在两船之间,找了几个水性好的人,拿了粗粗的绳子结了一张网,一头拴上好些粗绳子,之后,就让这些人下水,把大网罩在金银上面,栓个结实。做好了这一切,月婵亲自上船瞧着,见那连接木板和江底金银的绳子绷得直直的,这才笑着点头,表示满意。瞧着一切没了半点错处,月婵一招手,让几个力气大的壮小伙子上船,把船上泥沙往江中铲去。众人都盯着月婵这边看,慢慢的,一些聪明人也琢磨出了门道,不由得赞叹连连。这其中,高子轺是最前瞧出门道的人,冷脸上也带了三分笑,瞧得姜彤差点闪了眼,就听他道:“不错,孟家小姐果然聪明非常…………”清宁是第二个瞧出来的人,不由的点头:“我以前只听说过曹冲称象的故事,却没有从中悟到些什么,却不料月婵想的这样深,看起来,月婵读书,才是真正把里面的东西吃透了的,我自愧不如。”这话一出口,倒是让高子轺惊奇万分,不由的回头打量清宁几下,心里暗赞,这个刘家小姐也是好的,没有污了长安才女的名头。皓宇和姜彤随后也猜了出来,皓宇只是紧张的关注月婵,心里祈祷不要出半点错误,姜彤却连连叹道:“真真是个聪明人,看起来,我这个朋友没有交错,哼,等我上山上去给老头子说去,让他也瞧瞧,这天底下不只他一个聪明人……”对于姜彤的话,姜墨只摇头苦笑,对自家妹妹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在众人议论当中,船上的泥沙越发的少了起来,随着泥沙减少,船慢慢上浮,而绳子却还是绷得笔直的很。月婵这时候大声道:“好了,让水手划船,一边朝江边划船,一边扔船上的泥沙。”船上的水手应了一声,把船朝江边划去,而船上那些壮劳力扔泥沙的速度则更快了几分。就这样,等船划到江边的时候,高子轺一挥手,身后许多粗壮汉子一拥而上,全都去拽船板间的绳子。人多力量大,大伙一起努力,总算一点点的把几箱子金银拽回岸边。
月婵跳下船,看着岸上草地间堆放的铁箱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不负所望,总算把东西打捞上来了,更是高兴因为此事而和高子轺结识,她并不想从高子轺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只想等将来高子轺登基之后,万一有一天要查抄那些高门大户,也念着今天的事情,放他们家一马。
高子轺看到全部金银被打捞上来,心里欢喜,面上也带了几分,几步走到月婵跟前,盯着她丢下一句话来:“你很好……”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清冷,说完了话,一挥手让人把金银装车,就这么押运着走了,只留给月婵一个冷清背影。姜彤气愤非常,一拉月婵,大声道:“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你劳心劳力替他做事,最后连个谢字都没有,就这么走了,不行,我要……”月婵哪里敢任由她说下去啊,姜彤那样的身份说这些话不要紧,反正她家受宠,可他们孟家是哪个门牌上的家族啊,自然怕的要紧。赶紧一把捂住姜彤的嘴:“小姑奶奶,你消停些吧,我办这件事情也不图什么,只不过见这是朝廷大事,不想见人为难,这才说了几句话的,于我也不碍什么事,你这一吵吵,反而像我争名图利似的。”姜彤瞪着眼睛一想也是,月婵一个女子,能图高子轺什么呀,于是,她倒也沉默下来。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做起来,却是极耗时间的,这时候,天色有些晚了,大伙见没了什么事情,也各自告辞,骑马坐车的各自回府。
月婵才要上马车,却不妨胳膊被皓宇拉住,她朝清宁使个眼色,让画眉陪清宁上车,她自己则跟着皓宇走了几步,见左右没人,才笑问:“哥哥可是有事?”孟皓宇苦着一张脸,眼中有些哀痛:“妹妹不是喜欢出头的人,今天这样争着表现是为哪般?”月婵浅笑:“能为哪般?不过是承了人家的情,想这要还回去罢了,哥哥不要多想。”她这话孟皓宇哪里肯信,只抿了抿嘴,脸色更加难看:“你当哥哥是小孩子哄么?咱们是一母同胞亲兄妹,哥哥怎会不了解你呢?你心里那点想法,哥哥是猜的到的,想必是看那位爷位高权重,想要搭上人家罢了……”这?月婵瞪圆了眼睛,仔细打量着皓宇,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家哥哥。不过,转念间月婵想到,皓宇这阵子拼命读书练武,闲暇时分也结交一些权贵子弟,怕是心思深沉了几分,不再如以往间那么单纯了。这是好事,可月婵还是有些淡淡的心酸,一个人从单纯无邪变得满腔心事,得要经历多大的痛楚才能办到?月婵也是因为死过一次才成这样的,皓宇那样清水一般的人,变得这么有城府,可见的必要经一翻脱胎换骨的苦痛,若是可能,月婵真不愿意让自家哥哥承受这些,可她也是没有办法,为了皓宇性命着想,这些是他不得不承担的东西。
“哥哥!” 月婵低头,眼里有些泪意:“你说这话是对的,我原就想着若是能搭上三爷,让他念咱们一份情,以后哥哥或有事情还能让他帮个忙,咱们权且把他当靠山吧,保命的……”月婵话还没说完,皓宇就直叹息跺脚:“你……让哥哥怎么说你,前些日子老太太到处替你宣扬,你非但不高兴,反而利用刘梅劫了这些话,如今你做出这么一番举动来,怕明日长安城就宣扬个遍,到时候,你怎么可能清静,要是皇上知道了,你只怕今后的婚姻都不能做主,不光是你自己,怕是老爷老太太都不敢替你拿主意了。”说这话,皓宇更加痛苦起来:“哥哥是男孩子,这些事情自然是哥哥该扛的,哪里用得着你这般牺牲,你这么做,让哥哥于心何忍……也罢了,事情既已做下,反悔无用,哥哥只告诉你,今后万不可强出头,一切都有哥哥担着。”月婵又是心痛又是欢喜,笑中带泪,连连点头:“我记下了,哥哥说的是,以后有事情都烦劳哥哥出头了,俗语还说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即是哥哥要替我撑这一片天,我自然欢喜着呢。”皓宇见月婵这样子,也是心酸的很,忍不住宠溺的拍了拍月婵的头:“你只记着就是了,哥哥虽然没用,可你有了事情,哥哥拼命也会护着你的……”皓宇话还没说完,就见清宁从车厢里探出脑袋来,一脸笑意道:“你们说完了没有,显见的亲哥哥亲妹妹,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的。”
第六十九章 各有心思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月婵几个人去的远了,从一株高大柳树后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着黑色镶金边绣金色火云图案的袍子,腰系黑色走金线镶金玉扣的腰带,一头长发紧紧束着,那一双桃花眼微眯,嘴里念念有词。
“主子,该回去了!”
他身后站了一个一身青衣的高大男子,这时,男子出声提醒。可是,这人连理都不不理会,一巴掌挥出去,把男子打到一旁,大声道:“啰嗦,父王让你跟着我是为了保护我,可不是让你管主子行事的。”那青衣护卫不敢说什么,只是脸上有些委屈。这人摆了摆手,看看天色,叹道:“好了,回宫去吧!”说着这话,他把右手放到嘴边,尖利的口哨声响起,没过一会儿,一匹白马疾驰过来,他一手抓住马缰,身体一跃间上马,动作着实干净利落。青衣护卫也随后上了一匹黑马,两人朝着西北方向疾驰。
而此时,高子轺已经着人把几箱金银押送到户部衙门,他则单身进宫,向天辰帝复旨。从高大宫门进去,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高子轺心里总是不舒服,自从孔皇后去世,他越发觉得皇宫之内冷清的紧,总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惊惧和害怕。顺着宽宽的玉石路面走过,高子轺踏上丹陛旁的台阶,抬头往上看,天辰帝那高高在上的永辰宫近在眼前。深吸了一口气,高子轺握拳,快速走到台阶最顶端,那里,天辰帝的贴身太监已经恭候在一旁,高子轺不动声色的递给那位总管太监一个荷包,随即进了永辰宫。外边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屋内更显昏暗,虽然已经点了很多蜡烛,可高子轺还是觉得这屋子有些阴冷,进了屋内,他连看都没看,就跪倒在地上:“儿子给父皇请安……”高子轺低着头,完全没有瞧见坐在他面前的天辰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慈爱,就听得天辰帝有些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起吧……”高子轺顺势站了起来,恭顺的站在一旁,听天辰帝问起:“事情可是办好了?”点了点头,高子轺一抱拳:“已经处理妥当了。”之后竟再无一言。坐在龙椅上的天辰帝双眼瞧着高子轺,看着这个三儿子长得高大英俊,又沉稳有气度,心里颇感欣慰,可看到儿子这般的冰冰冷冷,还是有些郁闷的。他也知道高子轺在生气,他又怎么不知,太子和黄贵妃一起做下的事情,想要加害高子轺,结果,让高子轩做了替罪羔羊,以致于让他和两个儿子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天辰帝无奈叹气,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子轺和子轩这两个孩子可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眼瞧着儿子被陷害,他却不能出手,心里颇多感慨,却也不能发作。太子身后有东方家撑着,黄贵妃又有黄家支持,这样两个豪门大族,便是他身为帝王,也是颇多顾忌的啊。他不追究这件事情,草草的责罚了高子轩,也是为了保住两个儿子的性命。身为帝王,总是身不由己的,天辰帝不期望两个儿子能够理解他,可却希望能够改善一下和两个儿子的关系。
“你把事情经过仔细的说一下。”天辰帝笑了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高子轺的肩膀:“朕就知道你是个能办实事的,果然这件事情办成了,朕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法子把事情办妥当的。”高子轺低头,微一退后,躲开天辰帝的手,用低沉的声音回道:“法子不是儿子想出来的,而是孟大小姐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