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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快到了吧”,温柔踮着脚,手搭凉棚,眺望远方。“我们也该进去了,免得有人因此不痛快,找我们麻烦。”她算是看透里面的人的嘴脸了,不是等着看他们出丑,便是阴测测地打量他们。
“慢点,你看那是谁?”谢宁枫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丰田车,车上的人正下来。
温柔顺着他的手指往那看去,把人瞧了个清楚,可不就是燕文北嘛!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神情阴郁,看起来倒真像是伤心过度。但温柔清楚,燕文北是因为紫魇的毒。紫魇入口即化,散入血液里,每夜折磨着燕文北的神经,令他沉浸在往事里不能自拔。长此以往,燕文北渐渐身心交脆,白日里也会出现幻觉,直至忍受不住自杀。
燕文北一进去,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有人当即脸色大变。他们虽然不在b市工作,可燕家的事也有所耳闻,燕家少爷偷税漏税,不是应该在监狱吗?
任由其他人猜测,燕文北鞠躬后,风藤纪才不紧不慢澄清。“这位是我们风藤家族的少爷,风藤北。少爷仰慕容老多时,听说容老前不久辞世,特地前来拜祭。”
慢了一步的倭国大使出声为燕文北正名,“这位的确是倭国风藤家的少爷,也是风藤家未来的族长。”
“风藤少爷有心了,我替容家人谢谢你”,连老带头从门外走来,他身边是盛老和难得露面的谢老。连老伸出手,却是风藤纪上前握手,这令在场的华国将领面色带上了忿忿。
风藤纪自然地收回手,看了看客人们,疑惑道,“为何没有容家人在场?”
“您不知道,容家早已在华国政坛上,划上了句号”,倭国大使大声道,“容老儿子死亡,孙女入狱,孙子失踪,可怜了容老一大把年纪,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倭国大使抬着下颚,得意地瞧着大家的神情,他是倭国大使,华国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风藤纪喟叹一声,又转头与燕文北说话。他语气庆幸,面含笑容,“少爷多亏你心善,救下了容老的孙女,容老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什么?门外的二人对视一眼,他们竟把容宋带过来,是嫌一个燕文北不够,加上容宋更保险嘛!
谢宁枫拨弄几下键盘,叮嘱谢宁豫密切注意各大车站和飞机场,那些人要逃跑了。挂了电话,谢宁枫跟温柔进去,里面正上演一幕赚人眼泪的哭丧大戏。
温柔撇了撇嘴,冷眼看着容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忽略她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双腿,和腰上不小心露出的红痕,或许很多人都会感动,可看到鲜艳的红痕,明眼人只觉得恶心,一个爷爷死后,还和男人玩的女人,会有多少孝心。
“我记得容宋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怎么会被风藤少爷救下呢?”倭国大使“小心”地提醒道,一脸热心帮忙的样子,“是有人要杀她吗?看来华国的监狱比不见得很安全,需要我国提供最先进的监狱警报系统吗?”
“还是留着你们用吧!”谢宁枫森寒的视线投向多嘴的倭国大使,“我国监狱的警报一向有效,倭国大使去试试就知道了。”
“你是什么人?”倭国大使眼中寒芒大盛,看向谢宁枫的目光,仿若冰刃,刺向谢宁枫的身体。“讽刺客人就是华国的传统吗?”
“是客人,我们当然开门欢迎,但对敌人”,温柔顿了下,疾言厉色道,“老祖宗说的好,犯我华国者虽远必诛之。”
“你是谁家的人?”倭国大使被温柔一身不畏的气质震慑,心底思忖着华国的几大世家,到底是谁家养出的孩子。
“你不用猜了,我不是B市的名媛淑女,我不过是个有良心的华国人,最见不得一个弹丸之地,夜郎自大踩华国头上。”温柔这话,当场的将领都中了枪,又大大讥讽了倭国一顿,令将领们舒心的同时,也郁闷了一把。
当着这么多华国政要的面,被一个女人奚落,风藤纪和倭国大使的面皮顿时僵住了,脸色阴沉得难看,一口气梗在胸口,誓要把面子找回来。
“原来华国人都是平白无故冤枉人的,我今天算是涨姿势了,风藤先生,你企业里雇的华国员工,若像这位小姐似的,你会怎么做?”他面对着燕文北,眼神却注视着旁边的风藤纪,风藤家谁主事,一清二楚。
“这样不听话的员工,留在企业就是浪费我们的薪水和时间,我一定会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永远记住胳膊拐不过大腿,抱大腿才是真理。”风藤纪一脸微笑,扫过温柔的眼神,恶毒得仿若白雪公主的后妈。
“呵呵,跟胳膊一样细的大腿,不抱也罢了”,盛老的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大笑,听在风藤纪和倭国大使耳中格外地不爽,“而且,我盛家的人何时需要去抱别人的大腿,只有别人抱盛家大腿的份。”
他这份自信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窃窃私语声逐渐变大,传入风藤纪和倭国大使的耳中,无异于狠狠打了二人一个巴掌。他们的面色彻底黑了,眼眸中的怒火溢出来,随即又熄灭,谁让他们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呢!
追悼会继续进行,接下来是遗体告别仪式,温柔和谢宁枫站在盛老身后,瞻仰容老的遗容。突然,一道阴鸷的视线审视着她,温柔转过脑袋,恰好撞进了容宋眼底的恨意之中。
温柔抿唇,眼底流转过一丝笑意,恨有什么用,有本事来报仇啊!谢宁枫注意到二人的眼神交锋,转头乜了容宋一眼,眼中的警告之意甚是明显。
容宋不由瑟缩了下身体,垂首牢牢跟在燕文北身后。
追悼会结束后,盛老带着两人离去,燕文北站在车前,望着三人的身影,眼底的嫉妒和怨恨荡出,可想到温柔给他吃的药丸,还有每日噩梦缠身的痛苦,他连忙打消了急于报复的念头,来日方长,这个仇他是一定会报的。
车上的气氛并不沉重,相反盛老很高兴,难得面上含笑,与两人描述着倭国人的丑态。温柔微笑倾听老人说话,不时说几句话,不至于令老人感觉在唱独角戏。
忽然,盛老面上笑容凝固,语气里带上浓重的失落感,“宁枫,你知道逃跑的那些官员,不仅早有预谋,将家人的户口转移到国外,而且带走了一部分的机密文件,里面涉及了目前华国正研制的新型武器。”
温柔记得逃走的那些人中,有几个是军官,盛老指的应该是他们。“我们能做什么呢,只能尽力把这群人逮回来。”
“不是尽力,是必须”,盛老斩钉截铁道,一双眼睛迸射着坚决,“这样的蛀虫,必须接受国家的审判。”
这刻,温柔的胸口因盛老的话而滚烫。她是华国人,也是特殊部门的人,她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国家的利益不受侵害。
另一辆车上,风藤纪垂下眼睑,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屏幕,一封封邮件早已发出,可回信还没发过来,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沉淀,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燕文北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他不敢睡觉,稍微有点睡意,一些他难以忘怀的事,像是时间轴的倒退,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让他痛苦地在往事里沉沦。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华国?”燕文北睁开眼睛,眼底的暴躁,像只困兽,即将挣脱而出。再不好好睡上一觉,他真的会疯的。
“快了,大概是明天。”风藤纪也说不好,那些人不走,他们也不能走。
燕文北吁了口气,随即威胁道,“我明天一定要走,再不走,我会发疯的,一个疯了的少爷很难再呆在风藤家。”
风藤纪气息一变,仿若漫天飞雪扑面而来,燕文北毫不怀疑风藤纪会杀他,可不是现在。风藤纪和风藤家的长老会不对盘,长老会也有一位风藤家旁支的少爷,但因为血缘不如他近,所以失败了,可长老会一直不甘心,就盼望着他能出点事,可以让那位少爷取代他的位置。
“好,我会去安排”,风藤纪语气平板道。
半路换了车子,他们赶往各大车站,大眼指挥人手,谢宁豫混在人堆里,寻找目标。他们猜测,这群人肯定戴上了易容面具,因而抽调了十只警犬。
但车站内气息混杂,警犬即使记住了味道,也很难立刻把人找到。谢宁枫拉着温柔走向角落,“蟒神和啾啾对气息会不会更敏感?”蟒神开了灵智,啾啾也是神物,他打算用它们去寻人。
温柔明白他的意思,从空间里召唤出它们,当然在别人眼里看来,温柔只是在掏东西。蟒神打了个哈欠,空间内四季如春,猛一出来,沾上凉意,它的头就晕乎乎的。
啾啾很兴奋,绕着温柔叫着,温柔连忙捂住它嘴。“没事的,我会跟他们说,这是特殊部门最新研制的机器,做得极其仿真,跟活物一样。”
从大眼手里接过几十个物证袋,先从汽车站开始。通知车站的工作人员,以维修的名义关闭检票窗口,留下两个工作,温柔和谢宁枫站在服务台后,临时充当了一把检票员。
谢宁豫的人手也汇拢,主要集中在大厅和各个通道。这一手,引起了逃跑官员的警惕,打草惊蛇,蛇必定是慌乱着跑路,却是自投罗网。
也有沉得住气的,排在队伍里,却在检票的时候,被两个大兵反手制住带走了。到了晚上,官员抓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个人。
这人姓绍,上校军衔,负责新型武器的研发。据其他军官交代,这人手里握有极其重要的资料,一旦公布,华国的武器研发将不得不停止。
温柔细想,就懂了军官话里的意思,华国在研制核武器,而核武器是当初签订的《大战条约》里,明文禁止的。其它国家也有研发的,大家彼此心里都清楚,但放到明面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谢宁枫皱眉吸着杯里的橙汁,温柔支着腮发呆。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外面一排的路灯亮起,暖色的光芒,照亮前方的路途,温柔不由看呆了。
“吃饭了”,老左亲自下厨做的菜,他一边解围裙一边跟兄弟再三申明,“这是我亲手做的,是兄弟的,就全吃了,一点不准剩。”
“滚你的”,谢宁枫给了他一肘,嗔笑道,“你做的是毒药,我们也吃吗?别害人了。”
老左不服气,他在厨房里尝过挺好吃的,虽然比不了温柔的手艺,但还是能吃的。“你先试试再说,我保准你说好吃。”
他们饿狠了,吃什么都是香的,当即便大口吃起来。老左瞧着他们粗俗的吃样,嘴上吐槽道,“猪吃起来都比你们好看。”心底却是莫名地满足,或许去当厨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柔没好气地道,“你还见过猪,我当你只吃过猪肉。”
一顿饭在嬉笑怒骂中结束,温柔懒洋洋地摸着略微撑的肚子,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打起精神和大家商量事情。
那些军官说,绍验和他们藏身的地方不同。上面的人很看重绍验,专门有个地方供他居住,绍验离开也有专人负责,他们不了解绍验会在哪里。
温柔拿起证物袋,里面有一片碎布,这是唯一能找到绍验的东西。绍验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的物品都在火中烧毁,这片碎布的边缘有火烧的痕迹,是技术人员从现场发现的。
把碎布拿出来,蟒神和啾啾嗅了嗅。蟒神语气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