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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忽然渗出一些亮亮的东西,“花花,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管。”
花花听着却有些生气了,“一直以来做大事的人都不会把自己陷入儿女情长的,春田,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春田却不以为意,说:“你说的对,爸爸的冤屈我是想给他伸,他的遗物我也想拿回来,但是,恐怕我不是做大事的人,我想我会让你失望了,我和你又势单力薄,怎么打得过黑社会啊我是怕你会受伤害,我又保护不了你。爸爸已经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和妈妈了,我不希望你们再出什么意外。花花,相信我,我的选择不会错的。”
花花看得出春田眼神里的迫切,但是她总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说:“不对,春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也许,他们用李妈妈和我作威胁?”花花试探着问。
春田有些急了,“没什么威胁不威胁的,你难道不愿意过平静的生活吗?我是真的希望天天和你在一起,就算我们每天过着平淡的日子也没什么所谓。花花,你说呢?你不希望这样吗?”
花花听到这里沉默了,是啊,春田本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他和学长不一样,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和那么高远的理想,我要求那么多也都是徒劳。也许他说的对,我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才好。可是,我还要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归隐田园呢?于是叹了一口气说:“春田,我们别讨论这个话题了,再怎么样,我们也得先试试再说,你不是还要考试吗?回去吧,我处理一下遗产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记忆吧。”
春田握着花花的手,迟迟不肯松开,说:“那你一定要小心啊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好吗?”
花花捏了捏他的手说:“放心吧,春田,我就回去每天养养花,洗洗衣服,等你回来,好不好?”
春田显然对花花的这个答案十分的满意,高高兴兴地回去复习功课了。
花花望着春田的背影,暗暗地说:“春田,对不起,我得抓紧时间做该做的事了,不能再等你了。我们的情份已经尽了,等我帮你拿回怀表,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找学长了。而你,也可以和虹飞飞一起双宿一起飞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里尖锐地疼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真的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吗?可是,爱情是自私的,我的心太小,既然装了一个学长,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花花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定了定神,又看了看包里的小金花,它还好好的躺在里面呢花花这才放下心来,坐车回幸福公寓了。
到了幸福公寓,花花一进屋就看见常伟急急的迎了上来,“花花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小周和小戚也都从沙发了站了起来。
花花却显得很淡定,“怎么了,常伟?是你爸爸打电话过来了吗?”
“啊?你怎么知道?”常伟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对料事如神的花花更增添了几分敬佩。
小戚则快乐地拍着手说:“花花,你真了不起呢全让你说中了,半个小时前,虹校长打来电话,说要找常伟谈谈。”
常伟没有理会这些,只有些紧张地问花花:“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花小心地把包放进自己住的卧室,然后回过身来,佯装生气地说:“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这么热的天,我帮你跑了大半天,你们也不给我倒杯水,让我歇会儿再说话。你们想累死我啊?”
三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小戚忙跑去给花花倒水,小周拿来扇子给花花扇风,而常伟则干脆蹲在她面前帮她捏腿。花花甚是得意,没想到这个平时趾高气扬,顽劣成性的小公子还有向她低头的时候。
常伟看她一脸坏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急切地问她答案:“花花,你说到时候我爸要是找我,我该怎么说啊?”
花花却故意卖了个关子,笑了笑说:“你自己的老爸,该说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唉,花花,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这样吧,以后每天我给你做早餐,你想吃啥我给你买啥,行不?”
花花眼睛一亮:“真的啊不许反悔”
“真的我拿脑袋担保,要是我食言我就不姓常”
“切,你本来就不姓常”花花不以为然。
常伟却快要哭了:“大姐啊我爸下午就要见我了,我还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办呢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就行行好,别玩我了行不?”
花花看着耍他也耍够了,于是收敛了笑容正色说:“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这次我就教教你吧”
她深思了一会儿,和盘托出了她的想法,并且答应和常伟一起去会会虹南校长。
常伟、小戚和小周听了连连点头,他们对花花又更佩服了几分。
下午,在一个僻静的茶室,常伟和花花坐了下来,花花点了壶安吉白茶,慢慢沏了,给常伟斟上,茶里是嫩嫩清香的味道,没有一丝苦涩。常伟用两只手握了会儿茶杯,却发现自己满手是汗,又把两只手合住搓了搓,然后在裤子上蹭了两下。
花花看了看他,觉得好笑:“常伟,你紧张啊?见你老爸就吓成这样,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黑社会的。”
常伟尴尬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干裂的嘴唇总算出现了一些湿润。“花花,你不知道,我跟我爸基本上没什么来往的,他见了我从来都是扔些钱,不耐烦地打发走。我不是怕他,我是怕这件事处理不好,愧对妈**在天之灵,妈妈活着的时候,我没让她少操心,现在妈妈走了,我如果连妈**咖啡店也保不住,我真的,真的,就……”常伟说着,居然哽咽了。
花花忽然有些感动,原来血脉相连,无论有多大的仇恨,到关键的时候还是会自然的化解。
花花安慰他说:“常伟,怎么临阵开始退缩了呢?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吗?现在不是我们求他虹南,是他欠你的,我们要他还回来而已。打起精神来,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们一定行的”
花花摸了摸常伟的头,像对着一个未成年的弟弟一样,鼓励和教诲着他。
常伟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对,他应该相信她,她的眼睛里自信满满。
这时,就听见有人敲门,接着一个戴着一幅乌黑墨镜、戴着鸭舌帽的中午男人从容地走了进来,那个墨镜大得夸张,足足遮住了半张脸。
常伟看了看,马了站了起来,轻声地咕哝了一句:“爸”
那人没有应答。
花花看了冷笑一声:“虹校长的眼镜真大,不过做为一个全市闻名的名人,恐怕就算把整张脸都遮住,人们也认得出你。”
虹南摘了眼镜坐下,看了看花花,说:“你就是陶花花吧我听小虹提起过你。”
“我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不能跟您这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比。”
虹南闻言脸色更差了,说:“不敢当。说吧,这次叫我来是为什么?”
花花说:“能叫你做什么?你儿子想见你啊要不你们叙叙旧,我回避一下”说着就要出去。
虹南却叫住她:“花花,你另兜圈子了,就说你们要多少钱吧我尽量给。”
虹南的语气很冷漠,显然,在他的脑海里,这次仅仅是一个交易。常伟显得十分局促,跟他料想的一样,爸爸就是这样一种表现。
花花却再也忍不住了,说:“虹校长亏你也为人师表,亏你也是一校之长,亏大家夸你一句德高望重。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德高了?你哪里望重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认,你算个什么狗屁校长,就这样六亲不认的东西,还敢为人师为人你?哼笑话。”
花花的谩骂,让虹南紧闭双唇,他耐心地等她骂完,说:“嗯,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反驳你,我只想知道,你们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骂我,我无话可说。”
“目的?哼,既然你觉得亲生儿子来找父亲是有目的话,那么,我们这次来就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要我怎样负责?你也知道,我有家庭有孩子有事业,这些东西我都割舍不了,我跟常宁他们母子说过的,需要钱我可以给他们,但是其他的真的给不了。”虹南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说起话来不温不火,甚是有条理,这让花花想发脾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早知道你给不了,又为什么生下常伟,你知道他有多难过吗?现在母亲死了,他又受到黑社会的威胁,爸爸又不管他,公开说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你让他以后怎么过?他的房子,他的店随时都会被收回,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想到,我一直都尊重的和蔼可亲的老校长居然是这样一幅嘴脸。”花花气得脸微微泛红。
常伟则低下头沉默不语。
120章 父子谈判
“花花,你是外人,我和常伟的母亲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你是不知道的,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说的没错,我也知道孩子既然生了,我就该负责任。但是这些年,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一直都是靠我照顾的,不然也不会撑到今天。你问问常伟,哪次他要生活费我没给过他?还有,那个咖啡店,那个幸福公寓的房子,都是我买的,我把我能给他们的都给了,我确实尽了力了。”虹南微微皱起眉头,看来花花咬住不放,也让他感到了压力。
“钱钱钱,一开口就提钱,除了钱,他还需要什么,你想过吗?”花花不知道是太恨钱还是太爱钱了,总之听到虹南提到钱,就是满心满肚子的气愤。“你们这些大人,从来都不会考虑孩子的感受,你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孩子从小缺少父爱对他一辈子有多深刻的影响你知不知道你儿子从小就打架斗殴、逃课泡妞,还差点进了黑社会,变成一个不良少年?”
虹南也显得有些局促了,毕竟他是理亏的,他看了看常伟,常伟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花花在数落虹南的同时,也暗讽着常伟的颓废、顽劣和玩世不恭,常伟很自然地有些自卑。
虹南看着自己的儿子呆呆地坐在他身边,抱着一杯茶,怯怯地看他,眉目间似乎还真的有些他当年的样子,这一刻,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些软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本来是不想让常宁要这个孩子的,谁知道常宁那么刚烈,一定要把儿子生下来,虹南一直以为他是个孽种,直到今天经花花提醒才感到,儿子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他生命的延续啊就听花花接着说:“我记得你常教导我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还带我们去孤儿院里做善事。你都忘了吗?你可以善待别人家的孩子,却不可以善待自己的孩子吗?你是冷血的吗?还是去帮助那些孤儿,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亏我还那么尊敬你,你儿子想找你聊聊天,叙叙旧你都当成一种交易,你还配当一个老师,一个校长吗?”花花说得很激动,字字铿锵。
虹南摘下了帽子,绺绺额前有些秃的头发,似乎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说:“花花,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欠这孩子的很多。他的出生,我没能阻拦,我很抱歉,他的成长,我没有参与,我很抱歉。可是,这些年都过去了,现在再说也晚了。”
“不晚”花花在这个当口忽然大喊了一声,把虹南和常伟都吓了一跳,花花却暗自得意,她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