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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威伯府送了来的,请的正是季煊夫妇二人,而喜帖内的双方,男方正是林明轩,而女方却是先承平帝最小的妹妹鲁平公主的**英华郡主。
段夫人先前便已见过这张喜帖,因此却无一丝意外之意,只道:“可不是,说起来,明轩那孩子去年年下还来了一趟苏州,这些年不见,这孩子倒是愈发出色了!”荼蘼所以能顺利离宫。林明轩出力不少,段夫人早从季煊口中知晓,因此对林明轩更是不同。
荼蘼垂眸沉吟许久,方才问道:“爹娘可打算回京城?”
季煊道:“为父这几日正打算回信给你大哥,让他代我们送一份礼也就是了!”自打四年前携妻远离京城,他便打定主意,准备在苏州终老一生,因此并没打算回去。
荼蘼点了点头,轻声道:“女儿与林三哥也算有一段交情,且容女儿在行李中寻几样合适之物,便以爹娘的名义赠予林三哥,以谢他往日之情!”
季煊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将喜帖给荼蘼看,也正有此意。
说到礼物,荼蘼这才想起自己为父母准备的礼物,当即笑道:“女儿此次回来,也为爹娘带了礼物呢,只是一见了爹娘,便尽数丢在了脑后……”
段夫人不在意,便笑着打断她的话:“你这孩子,你回来已是给爹娘最好的礼物了呢!爹娘跟前甚么也不缺,只是你这回可得多待些日子才是!”
这个道理,荼蘼自然也很明白。笑着靠进段夫人怀里:“这是自然的!”
季煊在旁皱了皱眉,女儿如今虽已改容易貌,但却还是瞒不过熟悉之人。
他虽也万分疼爱女儿,但却还是觉得女儿不宜在家中久待,只是夫人这般期待,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泼冷水的话来。他正想着,该如何遣走夫人,私下问一问荼蘼将来的打算,外头却已适时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之声,旋即传来安哥儿清亮明脆的声音:“祖父、祖母……”
段夫人一怔,不由皱了下眉。季煊见了,便顺势道:“夫人且去看看安哥儿,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荼蘼说说!”段夫人微微犹豫,看了他一眼后,终究没说甚么,起身出去了。
她出去后,季煊却没立刻开言,只静静的看着女儿。荼蘼咬了咬唇,母亲不在跟前,撒娇打混对父亲显然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爹……”她轻轻唤了一声。
季煊叹了口气:“荼蘼,爹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爹只想问一句,你将来作何打算?”
“女儿已请人在杭州西湖边上买了块地,将来便打算在那里定居!”荼蘼犹疑了片刻,轻声回答着。事实上,西湖的那块地,她买下已有二年多了。苏杭离得并不甚远,她原打算住在那里,如此一来,便可每月往来,探视父母,以尽孝心。
季煊颔首道:“杭州亦是个好地方,你若住在那里,自是最好不过了,不过……”
他没说下去,荼蘼却已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沉默了一下,她道:“女儿也不知道!”若她真能不顾一切,凭心抉择,那她定会选择去南渊岛。但她不能,所以她不敢。
她只有选择游离,在心中仔细掂量着,并小心翼翼的不去触及林垣驰的底线。
直到今日,她也还是看不清林垣驰的心理。她不知道林垣驰对自己究竟是势在必得,还是仅仅只是因于一种占有。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另嫁他人。
即使,她只是他从前的妻。
这几年。虽然不能确认,但她却总觉得,自己身边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不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但她知道,这个人的身后,不是林垣驰便是林培之。
“爹,你不用为女儿担心的!”她抬眸笑了一笑,神情平静而淡定:“女儿早想好了,至多这一生不嫁人也就是了!”不想重新嫁给林垣驰,又不能带着一身麻烦嫁给林培之,另择他人,那更是害人,想来想去,她开始觉得,或者如今的生活便是最适合她此生的了。
季煊的唇轻轻翕动了一下,半日却只是叹了口气,缓缓道:“这几年里,你大哥屡受提拔,如今在朝已是炙手可热。为父与你母亲安居苏州,南渊岛上,每逢年节,总有礼来。为父有时想起来,也不由左右为难,颇伤脑筋!”
荼蘼不答,这些年,她虽远在武昌,与家中少通消息。但季竣廷常年在两地奔波,故而她对家中之事也颇为了解。勉强绽出一个笑容,她道:“既如此,那便只有听天由命了!”
季煊拧眉摇了摇头,荼蘼的意思,他一直明白,却还是想不通:“罢了,你赶了这些天的路,也该累了,先回去休息罢!晚饭也不必过来用了,有话只是明儿再说!”
荼蘼此刻也正觉心烦,闻言顺势起身,行礼之后,默默回身要出门。她才回头走了几步,季煊却又忽然叫住她:“荼蘼,且等等!”
荼蘼诧然回头,季煊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过几日,你三哥会从南渊岛回来。他与明轩乃多年好友,明轩成亲,自是少不得他的。”
荼蘼一震,抿唇只是不语。她何等伶俐,自然明白,季煊真正想说的并非季竣灏,而是同样与林明轩交情颇好的林培之。
他……会不会同季竣灏一并入京呢?
正文 05 姑侄
荼蘼走后不久,段夫人便牵了安哥儿的手从外头进来。安哥儿自幼在祖父祖母身边长大。对祖父虽不惧怕,但也并不敢在祖父跟前太过放肆。因此他虽是笑吟吟的进来,但见祖父神色沉凝,自然而然的便停下了步子,乖巧的行礼请安,然后肃手而立。
季煊淡淡应了一声,面上并无一丝笑意,只开口问道:“今儿的功课可都做完了?”
安哥儿下意识的缩缩脑袋,答道:“回祖父的话,适才已都做完了!”
季煊“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二叔呢?”安哥儿自幼在他们夫妇跟前长大,其后虽说回京,但因韩璀对次子轩哥儿更为疼爱,故而他仍是更亲近祖父母与两位叔叔一些。
安哥儿忙答道:“二叔检查了孙儿近期的功课后,便出门去了袁家!”袁家本是大乾数一数二的世家,江南袁家与京城袁家本是一脉相承。四年前,承平帝薨,袁婷玉贵妃便即相随地下,京城袁家一时荣宠大减,江南袁家在袁氏一脉之中俨然为尊,地位更是不同。
如今袁家的当家夫人。未嫁之时与段夫人本是闺中密友,其时分离两地之时犹且时时通信,如今季煊夫妇搬来苏州,两家走的便愈发亲密。四年前,季竣廷彻底放弃了仕途,安心留在江南打理生意,对袁家的势力更是多有依仗,因此一贯与袁家走的颇近。
季煊听了这话,不觉轻轻颔首。
段夫人毕竟心疼长孙,见他神态拘泥,终于开口道:“安哥儿,你祖父有些累了,你自去寻杏儿陪你玩一会罢!”安哥儿正巴不得这一句,闻言,忙行礼,一溜烟的去了。
段夫人在季煊身边坐下,皱眉问道:“怎么了?可是荼蘼又让你头疼了?”
季煊安抚的拍一拍段夫人的玉手,淡淡一笑道:“儿女本就是父母的债,我们二人前世欠荼蘼的怕是最多,不见时总牵肠挂肚,见了后,又忍不住为她忧心如焚!”
段夫人默然不语,半日才道:“只要她能时时在我身边,便忧心些我也只是认了!”
季煊微微颔首,便也不再提起这个话头,只道:“廷儿那边,我瞧着倒像是七不离八了。只等六月里,飞霜服满,我便为他去向袁家提亲,你看如何?”
段夫人听他提起这个话题,不由露出笑容来,连连点头道:“飞霜那孩子,我看着是极好的。前些日子我还有跟阮阮提起,我看着她的意思,亦是极愿意的!”
袁氏夫人正是姓阮,因此段夫人人后都称她做阮阮。
飞霜原是荼蘼口中所言的梦中之人,当年被季家带回后,送到袁家收养。虽是养女,却颇得袁夫人阮氏的喜爱。季竣廷与飞霜之事,季、袁两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因袁家老夫人在三年前去世,此事便一直搁置不曾提起。如今季竣廷年纪渐长,段夫人自然也着急起来。
夫妻二人互视一眼,不由都是一笑,过了一刻,段夫人却又想起一事,因问道:“荼蘼如今也回来了,我想着是否带她过去袁家见一见阮阮?”
季煊皱了眉。也未多想,便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看,暂时先搁着罢!”
段夫人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反对。
春日的怡园宁谧而美好,坐在如茵的绿草地上,春阳柔和的透过满树的杏花疏影落在身上,温暖惬意的让荼蘼不由的微微眯起了眼。回家已有几日了,陪伴父母之余,她总爱在午时前来这片草地上,背倚着一树开得正繁盛的杏花悠闲的坐一会子。
远处有窸窣的脚步声,步履很是轻盈,却不是她所熟悉的。荼蘼轻轻皱了下眉,有些淡淡的不悦,却并没开口说甚么。那人却得寸进尺的在她身边坐下,歪着头看她。
荼蘼感受到那双眼眸中的好奇,便也自然而然的斜乜了对方一眼,只是一眼,她不觉一怔,来的人竟然是安哥儿。“安哥儿?”她挑眉:“你的功课都做完了?”
安哥儿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不快道:“怎么你们见了我都是这么一句?”
荼蘼听得扑哧一笑,亲昵的伸手捏了一下他软软的颊肉:“怎么,今儿还有谁问了你了?”
安哥儿因她忽如起来的亲昵而稍怔了一下,眼神古怪的瞧她一眼,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无反感之意,这才抱怨道:“祖父、祖母、二叔每日见着总要问我,如今又多了一个你!”
荼蘼闻言,不觉再次莞尔,因屈起食指不轻不重的在安哥儿脑门上叩了一记。发出“悾”的一声轻响,笑骂道:“牢骚太盛防肠断!”
安哥儿于是“哎呀”大叫一声,摸着额头皱眉可怜兮兮的嚷道:“很疼的!”他口中大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儿却在狡黠的转动着。
荼蘼早将他扮可怜的撒娇心理看在眼中,笑完之后,毕竟抬手替他揉了揉额头:“臭小子,这么大个人了,却还这般爱撒娇!”
安哥儿嘿嘿一笑,顺势靠在她肩上,深深吸了口气,道:“姐姐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
荼蘼笑着摇头,抬手用力一拧他圆而厚实的耳垂:“臭小子,叫姑姑!”安哥儿出生不久后,便到了庐山,几乎便是荼蘼与段夫人一手将他抱大的,因此她对他亦是格外疼爱。
安哥儿吃痛,便苦了脸唉呀唉呀的叫着,抱着她左躲右闪,却只是满口叫着姐姐,不肯改口。荼蘼哭笑不得,终是松了手,笑骂道:“好一个小无赖!”说到无赖二字,她心中便又忽然的想起林培之来。很多时候,林培之其实也是颇有些惫懒无赖的。
略带烦躁的抿了下唇,她丢开心思,问道:“你二叔呢?”
安哥儿听她问起季竣廷,脸色便有些古怪,闪了闪眼,忽而问道:“姐姐是不是喜欢我二叔呀?”初见之时,他原是不大喜欢荼蘼的,因为荼蘼如今的这张面容实在很是平凡,平凡的随意在季府内院寻一个丫鬟,都要比她美得多。但很奇怪的是。这张看似平平无奇的面容却偏偏能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荼蘼听他这般问,不禁一笑,随口答道:“是呀!”
安哥儿见她一口承认,神色之间竟无一丝羞涩之意,不觉瞪大了眼。半日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皱眉道:“可是二叔已经有心上人了呢!”
荼蘼一怔,面上不觉自然而然的现出愕然之色:“他有心上人了?是谁?”此事季竣廷从未对她提过,因此她是真不知道,此刻的惊愕也无分毫作假。
但她的这个表情看在安哥儿眼中,却又是另一回事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