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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然心中一动,忽然道:“是指给杜家的么?”若是指给了杜家,那就完全能说明杜曜廷对自己的敌意是因何而起。
惊鸿点点头道:“夫人,你与杜家算是结了梁子了!”
“此话怎讲?”
“夫人还不知道罢!这半年多来,南皇忽然翻出了几件宫廷旧案,下令严查,后宫不少嫔妃因此获罪,杜德妃便是其中获罪最重的,听说已被废为庶民了!”
宁宛然长长叹息了一声,她在檀府初见杜曜廷时,便已觉杜曜廷虽是神色如常,言语却忽然多了。琼都之行中,杜曜廷对自己一贯是冷淡漠视,从来不会多看一眼,多说一句,檀府初见,虽不说长篇大论,却也是滔滔不绝。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暗暗想着,幸好那日自己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未进檀府。
惊鸿看她面色凝重,怔了怔,低声道:“夫人……”
宁宛然摇了摇头,淡淡道:“惊鸿,杜曜廷正在渑都之中!”她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岳漓函,你当真派的好人。
惊鸿也是吃了一惊,过了一会却又忍不住道:“杜曜廷难道还敢抗南皇之命!”
宁宛然一笑:“或者是我多虑了罢!”
希望是我多虑了,岳漓函,你究竟想要作什么。她默默想着,忽然便觉得有些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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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缺,有云,眉月高挂,时而云破月出,尤觉妩媚婉转。
屏风后琴声悠悠,却是肃穆深沉。隐见大地清霜一片,万木凋零中,我花独开,铮铮铁骨迎寒傲立,乾坤一时宁静。清音忽起,一弄叫月、二弄穿云、三弄横江,缠绵悱恻,回复往返。继而音律忽变,旋律激昂,急促刚健,大起大落间,跌沓多姿,直是疏影横斜暗香动,一枝孤标傲世凌然,纵使成泥,其香如故……琴音渐低渐缓,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终至袅袅而绝。
许久之后,席中忽有人击节叹道:“好一曲《梅花三弄》,梅为花之至清,琴为音之至清,闻此曲则凌霜之韵至尽矣!”声音温厚低沉,如醇酒入喉。
宁宛然早抱琴离厅,听了此话不觉一笑,心中却有些淡淡疑惑,总觉得那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说,一时不觉停步沉吟。
悠儿见她神情,早知趣的入了厅去看那人是谁。宁宛然回屋后,坐定不过喝了一杯茶,悠儿便笑着进来:“夫人,那人姓萧名云青,适才我问了一问,好像他也有意求见夫人,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宁宛然心中巨震,几乎便要拿不稳手中的茶盏,却又极力克制,只抬了眼看悠儿,眼神平平淡淡的,也无激动之意:“不必了,以琴相交足矣,其实无需刻意为之!”
悠儿一愣,忍不住道:“夫人,萧公子年貌与您相当……”
“我累了,悠儿去取热水来罢!”宁宛然有些不耐的打断她的话。
悠儿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宁宛然,闷闷的出去了。
宁宛然默默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一言不发,心中烦郁。
一边的惊鸿却忍不住笑道:“夫人今日得遇知音,怎么却这副表情!”
宁宛然低头沉思了一会,淡漠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红袖阁乃是非之地,长公主表面维护,暗里怕也包藏祸心,虽不至要了我的性命,却也难免以我生些风波,我如今夹在两派之中,惟有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长公主这边怕是巴不得我被慕容家所伤,如此一来,楚青衣必不会放过慕容家,好歹也要闹得慕容家鸡犬不宁。不过这其中又要掌握分寸,不能伤及我的性命,否则一个死人,又能向哪边诉苦去。
慕容世家亦是同样的想法罢,更何况中间还有个南皇岳漓函。这可是个超级砝码,她有些自嘲的想。
她蹙了眉,暗暗叹气,岳漓函,你究竟在做什么?你真会帮助慕容家改朝换代么?只是,有北霄在的一日,你也不能独吞中虞这块肉,费了这般大的气力,于你又有何好处?
萧云青……想不到,你……竟也会来此,看来中虞真是龙虎齐聚,眼看就要风云突变了!
惊鸿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楚大侠什么时候会到?”
宁宛然摇头道:“按说早该到了,不过她素来也不守时,耽搁十天半月也不奇怪,迟到一年半载也属正常!”
惊鸿正要再问其他,悠儿却提了水进来,二人不再说话,各自洗漱休息。
夜已深,窗外风起,簌簌的吹动树梢,远处蛙鼓阵阵。
宁宛然静静的和衣躺在榻上,心绪万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鼻端忽然便闻到了一股幽幽的香气,清而淡远,她微微挑眉。她素日并没有熏香的习惯,那么……这突如其来的香气……
她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始了么!这样也好,好过日日担惊受怕!
香味在室中慢慢氤氲开来,有人轻轻揭开了冰绡帐,还未及有其他的动作,便忽然便怔了,一只精致的精钢打造的圆筒正静静对着他,光滑的筒身闪动着冰凉的黑色光芒。
他不敢再动,那只圆筒他是认识的,云中天工门薛家的得意之作:一壶春。
一壶春,内贮一百零八只蜂针,淬以麻药,中者全身麻痹,十二时辰内不得动弹,按动机括后,丈许内无人能避。制作精良的一壶春,还可以选择只发一只蜂针。
他转动了一下眼眸,看向眼前的女子,乌发如瀑,双眸如冰,绝世的容颜,沉静空灵的气质,穿了一身襦裙,严严实实的,不露丝毫肌肤,似是早有准备。
“夫人是久有准备了!”他忽然笑道,有些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恰巧今夜无眠而已……”
他听到那个女子淡淡的声音,如清溪流泉一般,清泠泠的。
“夫人竟无惧‘暗夜销魂’,着实令在下意外!”他满不在乎的笑。
他看到那个女子浅浅的笑了,即便在这要命的时刻,他仍不禁看的呆了。随后,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僵硬了,最后的感觉是颊上轻轻一麻。
他苦笑起来,这个女子如此节省,竟然只舍得发射一只蜂针,自己这脸面可是丢的大了:“夫人绝世容颜,用起摄魂术来,当真事半功倍!”
宁宛然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走上前去,伸手扯下了黑色蒙面罩,面罩下,是一张俊美飞扬的面容。“说罢,你是谁?”
男子懒懒的躺在地上,也不紧张,只是一脸惫懒:“我姓云,云遥……夫人得了我千两纹银的挑帘之费,却不肯露出真容,叫我情何以堪……”
宁宛然冷冷扫了他一眼,还未及说话,已有人冲了进来:“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是悠儿,她跑的面色通红,额上汗珠滚滚。
第二卷 第十五章 金丝雀与鹰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09…7…5 17:04:18 本章字数:2925
琴苑之中,灯火通明。长公主面沉似水的坐在檀香木圈椅上,冷冷的注视着云遥。
云遥依然不能动弹,悠儿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他拖到躺椅上安顿了。
宁宛然已换了一身青色长裙,默默在一边作陪,惊鸿站在她身后。
“云遥,你竟敢如此大胆!擅闯我红袖阁!”长公主厉声申斥。
云遥却是满不在乎的笑:“她收我挑帘之费却不按规矩来,长公主怎么却不问她?”
这些话已不是今晚第一次说了,自长公主迅速赶到琴苑后,类似的言语已说过多遍,实在也令人腻烦。宁宛然看他们做戏做了半日,已有些疲倦。
“我在此,似是为公主添了不少麻烦,索性这便告辞罢,免得再生事端!”
长公主怔了一怔,心中一阵尴尬。今晚的事情,自然是她与云家合力做的,只是想不到,云遥竟会失手被擒。她原本的打算是令人假冒慕容世家之人,暗夜出手掳了宁宛然,送往慕容家,再令人半途出手相救,如此一来,宁宛然必定对自己心存感激,对慕容家有所忌惮,顺水推舟之下,何愁她不死心塌地相助自己。
如今中虞四大家,有三家都与王室有了龃龉,惟有云家仍然忠诚于王室,云家嫡系子嗣不茂,她自然也不能让云遥出了事情,所以才会匆匆赶来。她其实也知道云遥既然失手,宁宛然心中自然明白,只是此情此景,实在难以明言。
长公主坐在圈椅上,面上阴晴不定了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夫人是个明白人,本宫也并不想如此……”她轻轻叹了口气:“楚青衣已到了廉城,就在这数日间,便至渑都了!”
宁宛然心中一喜,转头看了惊鸿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均觉安心。
“长公主尽管放心,青衣此来,只为接我,待她一来,我便即刻与她离开渑都,一应事端,皆与我无涉!”
长公主摇了摇头,淡淡道:“今晚之事,是本宫错估了夫人,本以为夫人只会一些强身的内力,却没想到夫人竟然不怕暗夜销魂,而且手中还有薛家的‘一壶春’,是本宫失策了。不过本宫想,有夫人在我们手中,楚青衣谅来也不敢动粗。更何况,本宫还答应南皇,无论如何要请夫人在红袖阁住到南皇亲至才好!”
宁宛然在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心中也知自己是过于心急了,一时竟也忘记自己是在长公主的地盘上了。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又道:“夜深了,夫人早些歇息罢,本宫还要回去陪玥儿,夫人也知道,玥儿甚是怕黑,晚间是必定要人陪伴的!”她款款起身,向悠儿道:“我令你去调的禁卫,都调来了么?”
悠儿忙回道:“依公主的意思,调了三百禁军,夫人这里定然是安全无虞的,公主放心!”
长公主点点头,令人抬了云遥径自去了。
宁宛然叹息了一声,檀玥既然在长公主手中,檀远悠必然投鼠忌器,三家联盟已去其一;她与岳漓函互通消息,似乎岳漓函也已答应了她什么,如此一来,慕容世家隐隐间已势单力薄,无力翻天了。
惊鸿低声叫道:“夫人……”
“惊鸿,去休息罢!”宁宛然淡淡一笑,心中计算着是该逃离还是等着楚青衣。她手中其实有数件东西,当真用的好,逃了出去也并不困难,何况长公主其实也是色厉内荏,并不敢当真动手伤害自己,只是惊鸿……她实在并没有把握能带了惊鸿一起离去,自己若是离开,激怒长公主,难免带累惊鸿。
自己细细想了一刻,反而一笑,天若塌了,自有高个的顶着,自己又何须费心劳神。今日之事,看似凶险,其实比之琼都之行,却大相径庭。至少那时,岳漓函对自己确有杀心,而现今,中虞双方却只是想拿了自己去多争取一些利益而已,其实自己性命无忧。
如此一想,倒也释然了,便径回榻上,酣然入睡。
一夜好眠,再睁眼时,却被唬了一跳,床榻上,有人并肩而卧,正自睡得畅快。定睛看时,那人粉面如桃,剑眉薄唇,睡眠之中犹自唇角上挑,似笑非笑,竟是楚青衣!
宁宛然一惊之下,顿时便坐了起来,推了她一把,低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不是有人守着么?”
楚青衣懒懒的哼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她的去了,显是累了。
她这里一闹腾,却惊到了外间的惊鸿,惊鸿匆匆披了衣服过来,眼底微微发青,显然没有睡好,乍一见了楚青衣,她几乎便要叫出声来。
宁宛然则是微微一笑,一颗心在这一刻忽然便无比安宁起来。她挥挥手,示意惊鸿不必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