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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大概天生不知嫉妒为何物,白毓和孙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在旁边笑眯眯地观看。一路上把白毓伺候得周到不说,每天都让自己女儿过来给白毓请安。看着那女孩给孙策磕头叫爹,然后一脸惊恐地给自己磕头叫娘,白毓心中如同吃了蟑螂般的不舒服。更让她难受的是当倩娘看到这种情景那一脸欣慰幸福的笑容。她好想到互联网上大呼:惊遇圣母小三,姐妹们支个招!
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有着与母亲的迟钝截然相反的敏感直觉,知道白毓不喜欢她,总是躲白毓远远的,不是有必要决不跟白毓呆在一起。可是倩娘似乎总想在这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培养出亲情来,天天逼着女孩来找白毓。
倩娘啊倩娘,一脸圣光的倩娘,你如果不是太幼稚,就是太有城府了。白毓忍了几天,终于被打败了。她正色说道:“伯符,你也不用老是呆在我身边。去陪陪倩娘跟你女儿吧。”
于是一个梦想中的二人蜜月就这样泡了汤。“我竟然会堕落到把自己的爱人推到别人女人身边!”白毓欲哭无泪。于是每天自己跟自己吟诗作对,手舞足蹈,自娱自乐,企图做到完全的精神麻醉。
平时也没人管她,这次小玉可看不下去了:“小姐,我们已经到了曲阿境内。一会儿见了老夫人你可不能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啊!”
白毓哼了一声。不就是吴国太吗?不就是大乔的婆婆吗?威胁谁啊?说得好像我就该怕她似的。
这个名字几个月来被各色人等时不时地用来震慑她。开始还管点儿用,现在白毓已经基本上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了。
二皮脸就是这样练成的。
“她狠,她再狠,狠得过中小学教师吗?只要不让我再去读一遍义务制教育,放到哪里我都能活得好好的。”
话虽这么说,白毓还是收敛了一些。因为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面对着一扇乌漆漆的大门。围墙用形状各异的大石垒成,奇特别致。中间的大门与其它建筑的大门不同,两边是圆形的,好像一个括号。大门滴水檐下挂着一副牌匾,上面用隶书金笔写着“吴侯府”,两旁还有两幅用朱砂写成的好像对联一样的东西:“承历祖孙武神机倾天下,继先父讨逆忠勇世无双”。
白毓瞪大了双眼仔细看,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门楣了。可惜我家没有,这么说还是门不当户不对呀。说不定会有人用这个压我呢。”她倒是忘了,乔家这么大,可不止她没出息的爹这么一个人。汉末名流桥玄说起来也算是她家的宗族的。
无知者无畏。白毓还算一知半解,人就比较容易谦虚了。
孙策从后面的马车里赶了过来,撩起白毓马车的帘子,微笑着对她说:“毓,到家了。”拖了半年之久,儿媳终于要见公婆了。
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见得如此紧张。白毓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听到心底一个声音:从现在起,你所每走出的一步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把右手伸给孙策,由他搀扶。认准了上马石,小心地踏上去走下马车,再稳稳地走下上马石。抬首挺胸整理仪容,给了周围围观的所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面孔一个惊艳又不失体统的笑容,老老实实地在孙策身后排队进门。
办公室必杀之先入为主——第一印象分是关键!
白毓这一招算是用对了地方。从那以后,只要她不犯什么大事,人们总会说乔夫人雍容华贵,有礼且识大体,就算跟别人有争执也一定是对方的错。
曲阿,位于江北,以长江就此转走东向而命名,隶属广陵地界,位置应该是在今南京附近。孙权以此地为基础设国都建邺称王,之后四百年古都六朝尽显风流,而今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因为孙策家在这里,所以这个地方虽然名义上属于现在的广陵太守陈登,实际上却一直被牢牢地控制在孙策的势力范围以内,而且是重兵防守的势力范围。这个地方比起周围的地界并不如何富庶,胜在山明水秀,地灵人杰。一路行来,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人们的衣着谈吐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人们在温文守礼中自有一股桀骜之气。建筑风格更是简约清奇。就拿这座吴侯府院来说,小径鹅石,蜿蜒曲折,已经有了后世苏杭庭院的雏形。如果到了花草繁茂的季节,想必更有一番风情。
走啊走,白毓一直低着头数脚下的石子,同时悄悄地观察周围的情况。突然眼角撇到一片红色衣角。偷眼望去,却又不见了踪影。
“奇怪。”白毓心中不解。红色在这个时代代表着尊贵,红色的布匹要从很远的北方运过来,数量极少卖得极贵,有钱也不一定卖得到。
“大概是看错了吧。”白毓左思右想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便不再烦恼。何况她现在可顾不上这种小事了。
前面的孙策已经停住了脚步,在一座厅室的廊檐下立定,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朗声道:“孩儿孙策带新妇乔氏求见母亲。”
正主儿在这里了。白毓丝毫不敢怠慢,头垂得更低了。
没有什么通禀的丫鬟婆子,只有一个好听的成熟的,仿佛红酒般醇厚的女声响起:“策儿,快带着媳妇进来。娘想你想得紧。”
这句家常般的话语并没有让白毓觉得心情放松。相反她很清楚,早年寡居的女人性格上都会有些古怪。对外表现得越正常,就可能越不正常。更何况在这种不排斥女人再婚的年代,寡居的女人一定有自己坚持和强烈的意志。想到这里,白毓觉得嘴唇发干,忍不住抿了一下。
孙策低头回答:“是。”径自走进了厅室中,拜倒在堂前,“孩儿给母亲请安。”
白毓亦步亦趋地跟着孙策走进了厅室,眼角的余光让她惊异地发现这里竟然布置得异常简朴,除了几架席垫灯具等必要的物品,没有什么装饰摆设。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天性不再,必然有古怪。她跪在孙策身边,有样学样地盈盈拜倒:“儿媳见过母亲。”
“都起来吧。”那个醇厚的女声再次响起。孙策听了,起身坐到吴国太身边说起了家常,一片母慈子孝的美好气氛洋溢在厅中。白毓老老实实地退到一边坐下,抬眼偷望。
吴国太坐在正厅中央。 她侧过身面对孙策,正面看不清楚,只能看见身穿深紫色云纹镶边的深衣,衣领处露出一角洁白整齐的中衣,发髻高高盘起,两只玳瑁古簪幽幽地发出神秘的光辉,穿着一丝不苟。虽然稍显奢侈华贵,但相对于她的身份来说却是恰到好处。只见她伸手轻轻抚摸孙策的脸庞,带着些许宠溺的语气说到:“我儿辛苦了。为娘听说你此次讨黄祖收获甚丰,真是件大喜事。”
孙策得了夸奖却并不开心:“孩儿不孝,未能生擒黄祖,为父亲报仇。”
“哎,不要这么说。你们人没事才是最要紧的。”白毓听了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人确实不能做亏心事,不然什么话都觉得是在影射自己的过错。
偏巧吴国太在这个时候想起她来,转过身。白毓连忙把头低下。
“抬起头来。”没有指代,然而白毓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惴惴不安地抬起了头,第一次直面吴国太,结果却令她惊异不已。
一个字——美。
51。 第51章
两个字——端庄。面前这个女人自有一种成熟的韵味。鼻梁挺直,一双杏眼皂白分明,两弯纤纤月眉细而重, 一张圆润的鹅蛋脸洁白得没有一颗多余的癍痣和皱纹,除了皮肤失去了年轻红润的光泽以外,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是了,好像吴国太年轻时也是江东出名的美女,被孙坚半聘半抢地娶回家的,和大乔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白毓看得竟有些痴了。
对方的眼里也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半晌,吴国太才对白毓招招手:“来,坐到我身边来。”
白毓收去了注视的目光,顺着眼,听话地保持着“坐如钟”的姿势凑到了吴国太的身边,任凭婆婆上下仔细打量自己。
吴国太开始发问了:“你就是皖城乔公的女儿?”
“正是。”
“听说伯符当初送你来见我,你却自己跑到彭泽,还被刘勋打成重伤?”
“是。”
“有人说你跟着异姓家丁私自逃出家门两个月之久。”
这话说的真难听。白毓咬咬牙,硬生生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是。”
“还有人说,伯符是为了救你而追失了黄祖。”
“是。”虽说那件事情纯数偶然,可是找借口也要看对象是谁。对于掌握大权的人来说,下面的人犯几个错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有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的决心和勇气。所以白毓觉得自己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回答比较好。
吴国太哼了一声,又问:“你觉得倩娘如何?”
“勤劳贤惠,善良体贴。”
“那我孙家要你何用?”下马威来了。孙策在一边并不帮忙说话。白毓可以感觉到吴国太如利刃般的目光,暗暗叹了口气: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想到这里,她坐正了,慢慢抬起头,平视吴国太,目光如深潭般波澜不兴——她实际年龄不比吴氏小很多,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磨练,气势上认真起来绝不会输给她。
“母亲,这些过错的确都是我犯下的。有些方面比起倩娘来,我的确自愧不如。可是作为一家之主母,一国之主妃,倩娘不如我。孙家若有王霸之志,单凭一个倩娘不足以安家固业。大乔学识有限,不足称道,如今唯有尽力而为。”
吴国太不自然地笑了:“倒是能言善辩。哼!主母之道。”却不看白毓,转而对孙策说道,“你这个媳妇,言语之中似乎没把为娘放在眼里啊。”
不等孙策开口,白毓先把话题抢了过来:“母亲误会大乔了。汉制以仁孝治天下,母亲乃是嫡亲长辈,地位无人可以动摇。媳妇无论做什么,都不过是为母亲相公分忧解难而已,怎么可能不把母亲放在眼里呢?”
办公室必杀之避其锋芒,寻找对自己有利的切入点。
面试之道之——我是一条能干的忠狗。要我吧!要我吧!你不要我能要谁呢?
吴国太不言不语地再次打量白毓,白毓又垂下了眼帘——总是与长辈上司对视是不礼貌的——手心里因为紧张隐约渗出了汗珠儿,自己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面试对话基本上已经用完了。如果还不放过她,今天这一趟就算彻底栽了。
吴国太声音算是放轻松了些,对孙策说:“言语倒是中规中矩,确实有点见识。难怪你舅舅在信中对她赞不绝口,跟我这里替她说了好多好话。”原来吴景舅舅帮忙了,那就好办了。白毓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吴国太的口气又强硬了起来,“这孙家你呆不呆得住也不由我一人说了算。你先跟着伯符在府中四处转转,认认人。今天晚上我要举行家宴给你和伯符接风。别忘了穿戴体面一些过来。”
白毓下得堂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待得四下无人,连忙拉住孙策问:“怎么样?我被录取了吗?我是说,我可以留下来了吗?还是不对。我的意思是,你母亲她对我印象到底怎么样?”
孙策拍拍白毓的头,讳莫如深地说:“四个字,不告诉你。”
因为之前太紧张,白毓怒不可遏地做了一件渴望了很久的事情。
孙策为了回家见母亲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冕服,身上终于没有那些讨厌的冰冷且坚硬的甲胄护身。白毓在手臂上仔细挑选了一块肌肉肥厚血管丰茂之地,把自己雪白的虎牙嵌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