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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川:“他是指我吧,小梅是指她吧,不禁风其实是问句吧!”
沈端言:“顾凛川,大半夜为句诗不睡觉真的是有病,麻烦你明天去找个大夫看看好不好。这句诗在我这里的意思是,梅花呀你最多情的地方在哪里,在飘摇随北风却又不禁风的姿态里!”
顾凛川:……
我的妻子是才女,是才女!怎么能把一句这么缠绵的诗解释成这样!顾凛川完全接受无能,再看沈端言,发现她是真的这么想的,然后他就迅速地推倒沈端言,给她盖上被子,温柔和暖地拍拍她,再递上笑脸:“乖,好好睡觉,不闹了。”
沈端言:搞搞清楚好不啦,是你在闹,不是我!
然后,在沈端言决定不再搭理他的时候,他又来一句:“真是不禁风的姿态?”
“话说,你怎么理解的。”嫌弃我文盲还是怎么的,我就这么解释的,你要不信,先说说你怎么理解的。
“你为什么这么多情,你的多情又属于谁,是那不禁风雨随北骨凋零的一树小梅,还是我。你知她不禁风雨,又是否知道,我能不能禁受得风雨摧折。”顾凛川说完自己先尴尬起来,不得不说他是真的想太多了,也是最近脑子里尽是乱七八糟的情绪,这才导致多想。
听完,沈端言:“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文青是种病,你偏要一犯再犯,还死不吃药,果然蠢了吧!”
笑完,睡不着了。沈端言幽怨地看着顾凛川,戳他脸,再戳他眉心,闷声闷气地散发着不善气场。顾凛川赶紧伸手把人给搂怀里,这位的起床气他是见识过的,她心情好还好,心情不好的时候能折磨死人:“言言不闹了,好好睡觉,离天亮还早着呢。”
再戳,我戳戳戳,沈端言眉头皱皱的,说:“被你这么一闹,瞌睡早跑没了,哪里还睡得着,你真是讨厌。”
顾凛川:“要不,我们来做点别的。”
“比如?”沈端言还在为刚才那句诗的解法而满脑子抽风呢,哪里听得出顾凛川话里的别有深意来。
“帐翻红浪,被滚鸳鸯。”顾凛川正经而严肃。
沈端言:……
“我要在上面!”
“可以,别到时候还说‘累的是我,爽的是你,委实划不来’就行。”顾凛川说完,笑眯眯,床第之间,这般大胆的言辞,也就只有他家言言能如此奔放了。
好像在上面是挺累的,不过,为了穿越党的荣誉,她决定再累也要在上面。至于穿越觉得到底是什么样个荣誉集体,沈端言就不多思考了,反正在大夏朝,她可以全权代表,至少目前还没有人来跟她争。
一夜帐翻红浪,两个滚被鸳鸯。
次日醒来,沈端言有气没力地看向顾凛川,她半夜起来真不该想什么穿越党的荣誉之类的破词儿,结果累的果然是她,爽的果断是毒草,确实一点也划不来。不过……女上位什么的,绝对很有征服感有木有,当时她就差想让毒草给她唱征服了。
小红和阿初跑进来,见沈端言在赖床,就开始唱赖床歌……
沈端言:“祖宗,算我求你们了,我今天不舒服,别唱了行不。”
“妈不舒服,哪里?”小红立马不唱了,赶紧过来看沈端言,满脸关切。
阿初跟在他姐姐后边,也蹦来捧着脸蛋期期艾艾:“妈,你不好么?”
“就是有点累,再睡一会就好。小红今天要去外公那里上学,阿初要去观星台,叫爹一个人送你们好不好,妈晚上去接你们。”沈端言觉得这时代的小孩比现代的其实还更忙一些,说什么现代小孩子课业负担重,他们是没见识过古代小孩儿怎么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好,妈好好歇着,晚上也不要来接,我买好吃的回来给妈。”小红十分贴心地说着,说完还软软地拍拍沈端言的肩,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轮到阿初,阿初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来一句:“我给妈带题。”
……祖宗,你饶了我吧!
#为什么大人隔三岔五就会身体不好呢,尤其是我妈#
#我的弟弟真是太呆蠢了#
#身体不舒服的人最应该吃的是汤药吧,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妈其实也很好哄的#
#文青爹的搞笑日常#
正文 第一四九章 怨春风,吹起珠帘儿
午时再起,沈端言添了个新事儿——羊奶汤浴。
几十大桶羊奶煮好倒浴池里,并着煮好的药汤汁搅匀,撒上蔷薇花瓣,然后就欢快无比地泡进去。说实在的,沈端言自己泡着真觉得挺*的,估摸着搁现代这几十大桶羊奶都得值万把块,哪怕自家养的呢,也费料费工时吧。
再加上药汤里的各种药材,甚至还有上好的野生珍珠粉,这一池子泡下来,怎么也得二万吧。这么一掐算,沈端言挺心虚的,一边心虚着牛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边又无比享受羊奶汤浴。
泡的过程中,不断添烧滚的鹅卵石,是以,泡一个半小时出来,浴池里依旧滚烫。沈端言委实有些舍不得,遂叫人引到外边院子里去,让下边的的小丫头大媳妇们都泡泡去,这么一来,怎么也不算太浪费。
羊奶汤浴罢,还要通身按摩擦油,推完油下来,整个得一个半时辰,等她弄完出来已近黄昏时分,天渐转暗。沈端言想着自己答应了闺女和儿子要接,虽闺女和儿子都懂事让她不用去,可她还是觉得闺女儿子头回上外边上学,得去接才行。
“采薇,采蓉,你们在园子里盯着备好晚饭,我去去就回。”沈端言出门惯是爱带婆子,不为别的,就是觉得方便,有些场合,小丫头们脸嫩,偏她自己其实是个没脸没皮的,反不如带婆子顺手。
徐夫人因着在江南待得舒坦,压根不打算回,沈端言也算是鱼入大海,鸟放山林,再不着人约束着。如今她年纪渐长,婆子们等闲也不会闲得没事来拿捏她,更何况顾凛川在那儿摆着呢,谁耍心眼能耍得过他呀。
马车驶到半道上,沈端言想给闺女和儿子买些点心。遂叫住马车,车缓缓在春和馆前停下,婆子下车打帘子扶沈端言:“夫人,仔细脚下。”
沈端言从马车上跃下。打量着眼前的春和馆,这几个月刚修的门面倒比从前看着更古雅一些,什么都没换,唯把檐下的花纹重描了,古雅里透着一丝新,十分惹眼。进到春和馆里,如今这算是自家门,谁让顾凛川是叶思源的关门弟子呢。
“哟,顾夫人来了,您今儿是要在这用饭。还是带点什么给家里人?”掌柜赶紧迎上来,自然知道沈端言跟叶家的春和馆有什么干系,不自觉地就带出几分亲近热诚来。
“有新鲜的点心尽赶着包几样,给家里孩子吃。近来生意如何,我瞧着刚修的门脸愈发古朴雅致。描花纹的大师傅手艺相当不错呐,倒有些像抚州叶家那牌楼上的花纹了。这蓝和白都用得极好,可是研了青金石和海王贝调色,远看着就明艳得很,还有些反光。”沈端言随口跟掌柜地拉着家长。
掌柜地连夸沈端言有眼光:“可不是,青金石倒在其次,用的都是下脚料。那海王贝却极为难得,也是凑巧寻来一批,才想着描了檐下花纹。”
沈端言忽想起国外设计师爱拿贝壳作首饰,项坠、胸针、发夹什么的,海王贝又大又薄又白,难得的是泛着珠光。不会像普通贝壳那样,只一味白惨惨的。沈端言遂动了心思,她其实也曾经是个不合格的手工爱好者,闲着没事时就爱鼓捣:“那海王贝可还有剩下的?”
“自有,在库里堆着。怎么,顾夫人也要拿来描檐头廊角?”这海王贝在夏朝也就这点用处,如果不是不常见,也不至于有什么稀罕的,本也不是贵重的东西。掌柜的想着,立马就加一句:“顾夫人倘要,库里尽有,只管拿去用。”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沈端言没提钱的事,如果是铺子里的生意,那照常给价,至多有个新鲜,减个零头。但库里存着的东西,又不上大用的,凭顾凛川和叶思源的关系,给钱就很不好听了。至多年底,给叶思源奉礼时,多奉上一份厚厚的礼,如果她小手工做得愉快,还能多送去一匣子海王贝首饰。
“瞧您说的,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堆在库里不知哪年才用得上,顾夫人拿去还算帮我们腾了库房呢。”掌柜地赶紧使眼色,叫人去收拾,又问什么时候方便送到白园去,得到答案后又奉上点心匣子,恭恭敬敬地把沈端言送出春和馆去。
提溜着点心匣子上马车,还没走出多远,沈端言碰上吴王了,透过卷起来的车帘子一瞅,沈端言倒没瞅着吴王,而是瞅见自家那跟冤孽似的猫崽子。那些猫崽子应是学了小白,瞅见熟人就要犯病:“喵……”
见被吴王取名作团雪的白猫从车窗跳进来,沈端言一眼就看明白是谁家的猫了,也就吴王家的猫脖子上能挂个这么华丽的铭牌。墨玉雕的,上头恰有一层白霜,遂巧巧薄雕着雪景图,铭牌后边是吴王府团雪的字样:“你又出来溜你家主人啦,瞧着你最近又胖了嘛,再胖下去就真不负你这名儿了。”
再隔着不远的人流看一眼对街的吴王,沈端言微颔首一笑,便打发婆子把团雪抱还6给吴王。吴王站在不远处,欲言又止,却到底没再上前来,好么……这位如今虽已摆脱水深火热的境况,却也真是好死不死被某位姑娘打动了心肠,再看沈端言,遂有种“上天偏要我们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的憾然与无奈。
“端端,惟祝安好。”吴王倒想痴缠着,谁让他一边打不动,另一边又被打动,只能就此放下。沈端言这样的好女子,在吴王心里,值得世上最好的对待,自然没有为妻为妾之说,他要的只是惟此一生,惟此一人。
如今眼看着不行了,那就祝愿她能得惟此一生,惟此一人。于是吴王抱着团雪,在冬日阳光下,披一身雪白渐行渐远。吴王自觉心中惆怅无人能懂,遂在此后作出无数传世篇章来,每一篇都缠绵悱恻,每一句都缱绻动人——后世人称情诗圣手。
吴王回去就写下一句“怨春风,吹起珠帘儿。真个心思无人懂,想拟锦书,愿托雁字,又恐弃掷风中”。便自此踏上获取终身成就“情诗圣手”的阳关大道。
沈端言在吴王写这句时,在观星台外等着自家儿子,虽有种幼儿园家长的感觉,但事实上,观星台绝对是大学式的教育方式。阿初是陆澹南送出来的,阿初还特地向陆澹南讨了题,他说过要带题的,说到做到,哪怕妈不喜欢呢,他是守信用的好孩子。
在观星台门外见到他妈。以及他妈捧着的春和馆点心匣子,阿初立马什么也都不记得了。把手上的本子随手扔了给侍从,头也不回地挥手和陆澹南道别,那双眼睛已经完全扑到点心匣子里去了。沈端言忙向陆澹南施礼道歉,陆澹南连连摆手:“不过将将满三岁的稚子。夫人不必拘束着他,一心向学之人,原就不必拘泥于世俗礼法。”
您不讲究就成,就怕是个讲究的阿初没讲究,到时候徒若嫌烦:“多谢先生肯青眼,阿初纵有天资,也烦劳先生严加教导。莫枉费上天厚赐。”
“理应如此。”
“妈,走啦,接姐姐。”阿初是好孩子呀好孩子,就算有吃的也不吃独食,要和自家姐姐一起吃的,什么糕糕都一样。甜甜香香万人尝,一人吃着坏肚肠。
向陆澹南告辞,沈端言便搂着阿初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