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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拉拢我的份上,我给她提个醒,皇上正当壮年,虽然封了太女,最好行事也别太过,只要自己一天不在那个位置,这世事啊,随时可能会变。”
谢秋华不声不响地转身走了出去,纵然曾经下决心好好跟着凤墨涵,纵然她欣赏这一位的行事作风,可惜一切都晚了,从她答应凤元初的条件起,就已经站在了她的敌对一方。
“等等。”凤墨涵叫住了她,她没有回头,站住听她说。“以后你不用回静亲王府了,看在你跟我一场,告诫你一句,太女身边,也不是久居之地,皇上在一天,这天下,就还是皇上的。”
“多谢!”谢秋华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洛蓝雪和凤楚辛从暗处出来,凤墨涵对着他们叹了一口气:“这下没有屏障了,撕破脸了,也许明日起,参我的本子又要多加几道。”
“怕什么,现在皇上要用你,没有人动得了你。”凤楚辛说。
“何况,三公主那里已经开始了,太女要应对的是她,还轮不到你。”洛蓝雪笑得狡黠。
谁也不知道三公主与柔然国师洛蓝雪私下有所协议,这一年多来她并没有闲着,她是三公主府上最为强势的幕僚。凤墨涵最终作出了选择,她没有选最强势的太女,也没有选最聪明的二公主,她向主动示好的三公主阵营靠了过去。
三公主凤元锦,是几个公主中脾气最怪的一个,为人又极为刚愎自用,最是疑心。凤楚辛开始知道妹妹要与她合作时,一力反对,以他的说法,如果将来事成,以三公主的性子,他们不过是过河的桥,立马就会给拆了,虽说那人与他流着相同的一半血,他却是一点也不信任。
洛蓝雪拍了拍他的肩,笑问:“你觉得三公主的胜算在三人中排第几?”
“她是最没胜算的一个,就算有你们帮忙,也不会排第一。”
“那你还操心什么,她把咱们当棋子,咱们又何尝不是?”洛蓝雪笑意盈盈。
凤楚辛经她提点,很快明了,看着妹妹的背影发呆。如果说三公主只是手上的一枚棋子,那么凤墨涵到底要干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他讶异地轻呼一声:“啊!原来……”
心中微微痛了一下,他那与世无争的妹妹,只喜欢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悠闲生活的妹妹,是什么让她违背了初衷,走上了这条路?以前他要为她夺回亲王府世女之位,她尚不愿,如今她所想的,却是比世女显赫得多的位置,是什么改变了她?
他没有猜错,凤墨涵正是这样想的,动用清月教的力量都查不出步青澜的下落,她只有寻求更大的力量,要得到这些力量,首先得打破阻挠她前进的一切障碍,二公主是,太女是,也许最后,还包括了月皇。
凤墨涵在皇上面前得宠,齐思洛在静亲王府的地位一下变了,再怎么没名没份,他的女儿是王,平日里常常为难的童正君如今见着他也多了三分和气,至于背地里如何,那却是不为人知的了。
凤墨涵过了几日才抽得空回静亲王府,先与母亲谈了一阵,便到了父亲住所,父女俩正说着话,听得竹帘一响,一向喜爱她的云侧君身后跟着几个家人,挎了食盒进来。
“听说涵儿来了,我做了几个菜,你有一年多没尝到云爹爹的手艺了吧。”他笑着说道。凤墨涵忙站起身让座,微风掠过云侧君的鬓角,扬起的发丝间,已然夹了几许白色。
“谢谢云爹爹,你比我亲爹待我还要好呢。”凤墨涵笑嘻嘻地揭开食盒,里面装了她最爱吃的桂花糕和其他精致点心,中间夹着各色果脯,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云侧君按顺序摆在桌上,拼在一起尽是个“福”字,想来是费了一番心思。
“你不知道分开的这段日子,你爹爹可是发愁啊,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可惜也不能帮上你半分,”他偷偷拭了拭眼角,“幸好我们墨涵出息,年轻轻地就封了王,如今别说这府里头,就是宫中那些堂姐妹,也不敢小看了你。”
“辛儿嫁到柔然也有一段日子了,涵儿如今身居要职,成日在外忙活,孩子出息了,我眼瞅着也高兴,只是没他们承欢膝下,我却孤单了。”父亲拉着凤墨涵的手,眉梢眼角满是笑意。
“那还不简单,赶快给涵儿物色个夫郎,娶进门就是,一年后就抱上个大胖孙女儿了。”云侧君笑道。
齐思洛给云侧君递了个眼色,茬开了话题。悄眼打量凤墨涵,脸上的喜色已经敛去,挟了一块糕在口中,嚼了半天也没咽下去。
云侧君走后父亲对她说:“别怪你云爹爹,他也是无心之语。”
“我知道,我没怪他。”凤墨涵说。
“不过,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涵儿,你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七皇子不见这么久了,也许他是存了心离你而去,何必……”
“爹,别说了,我答应过青澜的,我不会负了他,这辈子,除了他我再不会娶旁人。”
“若是……若是他不在这世上了呢,难道你要让我齐氏一门绝了后?”
凤墨涵眉心轻跳了一下,父亲说的是“齐氏”,在他心中,凤墨涵是他自己的孩子,与凤家半点关系也没有。舒儿说父亲是安国的叛徒,这一点她绝不相信。
“是生是死,我都只要他一个,如果真要绝后,那也是天意。”凤墨涵淡然一笑,安慰地握了握父亲的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您也不必着慌,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他。”
“冤孽!”齐思洛喃喃念道。
凤墨涵出了静亲王府,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府邸,折转身去了醉意居,身边的随从是静亲王原先指派给她的那两个,见她改道,连忙跟上。
“郡主可是要去醉意居?”张侍卫问道。
“怎么,去不得?”凤墨涵微愕,张侍卫平常很识大体,主子的事从不轻易相询,今日有此一问,必有玄机。
迷情(上)
悠扬的琴声从醉意居中传出,倾泄的乐曲仿如涓涓细水,本是欢乐的曲子,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楼上灯火通明,阵阵嬉笑声传出,不时压过琴声,听起来嘈杂而喧嚣。
凤墨涵迈步进入楼中时,琴声已歇,她一眼看到了酒桌上的红卿,一身火红的衣裳半敞,露出了前胸肌肤,二公主的手指正在其上流连忘返。
“涵王来了,稀客稀客,今儿咱们醉意居可是招了不少贵客啊!”蓝莲迎上来,眉梢微挑,尽是笑意。
凤墨涵面带微笑,与在座的几位公主一一见礼,有些纳闷怎么皇室的这几位都跑这儿风流来了,还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红卿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掩了掩衣襟,不过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很快他便开了,还将身子略斜了斜,与凤金麟靠得更近,几乎要叠成一个了。面纱外的眼睛灿若星辰,兴许是喝过酒了,带着一丝水意的朦胧,从凤墨涵脸上扫过,便重落回身边人的身上,再不看她。
“前日里三公主新纳了个小君,是醉意居的清倌儿,咱们这是讨她一杯喜酒喝呢,”太女凤元初清凛的眸子瞟了三公主一眼,“我正和她说,怎么不请涵王过来,你也是个爱玩的,没想到才刚说起,你就到了,可真巧了。”
“墨涵不知,恭喜公主了,明日定备厚礼,登门道贺。”凤墨涵闻言微微一笑,向着三公主唱了个诺。
“不必多礼,太女说的对,竟然漏请了你这个玩家,是我疏忽,自罚酒三盅。”三公主站起身,借敬酒之机向凤墨涵使了个眼色,眼角所指正是二公主方向。
二人如今是合作关系,在人前却未让人知晓,三公主一向以为红卿是凤墨涵心仪之人,此时的眼光含了几分暧昧。凤墨涵看到与二公主紧贴在一起的红卿,纵然不知那面纱下的脸色,亦能感觉得到他眼中的疏离。他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吗?与凤金麟如此卿卿我我,以为她会吃醋?可惜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步青澜,知道红卿的好,对他也存了一份欣赏,可那不是爱,只是看他如此,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觉得这样一个好男儿,本该有个好归宿,却自毁了前途,让人可惜。
红卿对她表明了心意,她以步青澜为挡箭牌,算是婉拒了他,可红卿并不死心,他告诉了凤墨涵一些事情,说的不多,却足以让她对二公主有所了解,她欠他的情,无力回报,只能好吃好穿地给他一些实质上的东西,红卿似乎并不希罕那些玩意儿,察觉到他的情意有愈来愈烈之势,凤墨涵便很少到醉意居来了,步青澜为她生死未卜,她如何能与别的男人纠缠。红卿几次下贴邀请,均被她以有事为由推托掉了,两人有很长一段日子未见,今日突发其想来看看他,没想到遇见了这么一幅场面,还真是……香艳刺激!
太女招呼凤墨涵坐到她跟前去,二公主凤目一挑,笑道:“妹妹坐我这里吧。”她叫得甚是亲热,仿佛那场暗杀只是凤墨涵的错觉,她看向凤墨涵的目光坦坦荡荡,凤墨涵莞尔一笑,对太女点了一下头,真的坐到了二公主身旁,太女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也是了,我身边没有红卿,六妹妹还真是重色轻友,二姐要是真的大方,何不快快将红卿让与她。”
“有什么让不让的,红卿本就是六妹妹的知己。”二公主一边说,一边起身,和红卿换了个座,将他推到了凤墨涵身旁。
凤墨涵封王是在疫期,并未大宴宾客,难得这当口齐聚一堂,几位公主及她们的手下纷纷趁机道贺,猜拳喝酒,行令听曲,又是一番热闹。红卿一径地眼带春情,行为放荡不羁,全然未曾将前些日子凤墨涵的劝告记在心上,再看在座之人皆是左拥右抱,纵是虚情假意,一时也辨识不得,凤墨涵便想起了新婚时与步青澜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顿时如有火在烧,禁不住地灼痛。她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想着若是这般醉了也好,可以暂时忘记一切。
张李两名侍卫站在身后,见她喝得猛,不由得有些担心,对看一眼,张侍卫便上前劝戒。
太女伸臂一挡,说道:“今日咱们姐妹聚会,就该喝个不醉不归,地震使京城往来行商萧条不少,为了京城早日恢复以前的繁华,母皇已下令不禁烟柳之乐,你们家涵王若是醉了,就宿在此也无妨,出了事,我们姐妹自是脱不开去,你怕什么!”
她一面说,眼角扫过了众人,看似温和,却摆明了立场,皇上是知道今日之聚的,若是有人出了事,在座的各位,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这样一来,张侍卫只好讪讪地退了回去,自家主子再大,大不过太女,何况太女说话之际,凤墨涵对她曲了曲手指,跟了她良久,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那手势意味着她知道分寸,不需多虑。
张侍卫亲眼看着凤墨涵在这短短的一年多内显出了一个比一个令人惊讶的手段,青云直上的,再加上有静亲王的告诫,对这位主子的精明与身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见她没发话,心下也稍安,只是没有放松警惕,尽职尽责地守在身边。
也许是太女发了话,今晚在场的人都放开了喝,红烛燃到一半时,人也半醺了,带着醉意,各各携了身边人走进了蓝莲早就准备好的红绡帐。
“六……六妹妹,知……知道红卿是你的知己,咱……咱就不跟你抢了,今日就让他好好侍候你,”转过头去,三公主大声叫唤道,“蓝莲,蓝莲……”蓝莲一扭一扭地过来,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地问了一句:“呦,三公主叫蓝莲有何事,可是要我侍候您?”
“滚……滚一边儿去!”三公主嬉笑道,“我告诉你,不管红卿是多少钱的赎身,今日姑奶奶告诉你,我买了……”她拍了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