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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认定了凤墨涵是她的女儿,当然再无怀疑,而她清楚,凤墨涵绝对不是皇上的女儿,想到凤墨涵亲手导演了一出滴血认亲的戏码,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样鬼灵精的女儿,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也不知道那些想法她是从何而来,竟然连滴血认亲也能造假,还造得这么天衣无缝。
阚丹青当然相信她,跟了她这么多年,她知道没有把握的事,王爷从不会说。
“可是若是月国败亡,难道您就不心疼吗?”
“若是在乎,当年我就不会为了一人而放弃天下,其实你看过哪个朝代真的能永世繁盛?前朝之前还有前朝,历史更替了这么多代,有谁家天下是不变的?什么千秋万代,不过是痴人说梦!真想看看皇姐失去她最心爱的一切是什么样子!皇权更替,亡的不是国,是掌权的人,这江山依旧,百姓依旧,不过是换了个君主,何况你别忘了,墨涵是我的女儿,若是有一天她站在最高处,不管名字叫什么,这天下却是我家之天下!”
阚丹青听着静亲王的言论,不禁佩服,身在皇家能有此胸襟者,实在少有。她有些感慨齐思洛没有听到这番话,如果他听到,会不会对静亲王改观不少?假如当年继位的是静亲王,也许月国不会像现在这样强大,不过死的人也不会如此之巨,连年战争下来,虽然吞并了几个大国,可是死去的百姓也不计其数,包括了阚丹青的亲人们。
不过阚丹青怎么想也觉得凤墨涵不像是做皇帝的人,她流露出的更多是散漫,让她觉得凤墨涵其实如自己一般,更适合江湖。“六郡主的性子……”阚丹青摇了摇头。
“若是你不信,本王可以和你打个赌。”静亲王说道。
“王爷想和属下赌什么?”阚丹青确实不大相信。
静亲王笑了:“就赌你自己,如果将来墨涵登基为帝,我要你做她的暗卫,立誓永远效忠于她,永不背叛;若是登基为帝的是旁人,本王任你离开王府,还你自由,并将涧州的影子全权交赋予你,从此后你就是她们的主人。怎么样?本王知道你向往的是江湖,结交的朋友也尽是江湖人士,并不喜官场,本来按照我和你姨母的约定,一年之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到江湖闯荡,影子可是很大的助力,你凭借她们称霸武林也是指日可待,但是输了你就赔尽一生,就看你敢不敢赌。”
“属下能有今天,全靠王爷栽培,如果六郡主当真如王爷所说,属下赔上一生也是值得,另外影子的诱惑太大,这个赌约,还真让人难以拒绝。”阚丹青说道。
“这么说来你是愿意赌了?”
“属下愿意!”
“好,一言为定!”
静亲王与她击掌为誓。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输!
红卿对着梳妆镜,手指摸到脸上,他闭上眼,想像着是那人温暖的指尖抚过疤痕,她痛惜的眼神如在眼前。
“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墨涵,是不是?”他低叹一声,心中的酸楚如同清晨的薄雾,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裹住了全身,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公子!”柯儿慌慌张张地进来。
他睁开了眼,恢复了平静,不悦地问道:“做什么如此慌慌张张的,叫你去打个水,竟然耽搁了这么半天。”
“出事了,外面都在传,静亲王府的六郡主居然留书辞官,带着宫里的七皇子在昨儿夜里私奔了,皇上凤颜大怒,一面锁城搜查,一面派了兵马出城追捕,这事儿可闹大了,没想到她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居然会做这种事。”
“啪”地一声,红卿刚拿起的木梳落在了地上,他弯下腰去拾,手指颤抖着,够了几次才将木梳拿在了手里。
“公子,你没事吧?”柯儿问道。
他摇了摇头,神色冷漠地梳起头来,心里有个地方却悄然崩塌。她就这么走了,连道别都没有一声!他还计划着今日请她过来听他新谱的曲,他想告诉她一些事情,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就这么走了。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养父说的对,这个世界上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多悲哀啊,他竟然把那怜悯的眼神看成了痛惜,竟然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为他难过,私心里以为她对他虽然比不上那个尊贵的皇子,可是也与常人有着不同,没想到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她根本不曾在意过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咬了咬下唇,他抬起了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那条丑陋的疤痕盘旋在脸上,令他厌恶。冷静地梳好头,他吩咐柯儿:“素心呢,让她备轿,我要去落梅山庄。”
落梅山庄,正是二公主凤金麟的别院,连绵数十里,种满了梅树,这座梅林只为一人而建,可惜的是这个人并不知晓,建成多年,梅树花开又花落,他却从不曾踏入梅林过。二公主每年花开都会住到这里,直到花谢。一年又一年,她很有耐心地守候着梅花朵朵绽放,正如相信落梅明年还会再开,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只要她看中的东西,永远不会旁落,她不会允许,她要的,就只能是她的!
可是算漏了一样,太女,三公主,四公主,她都不放在眼里,她能忍,隔山观虎斗,她冷眼看着其他的姐妹相争,置身事外。她自以为摸透了母皇的心思,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也相信那个很早就牵动了她的心的男孩,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她的人。可是她算漏了一点,凤墨涵,那个本该死去的废人,竟然在九年后凭空出世,不止得到了皇太君和母皇的亲睐,还有他!她哪一点比不上凤墨涵?她比她聪明,比她俊美,比她健康,比她有财富,比她会算计……总归一句话,那个人什么也比不上她,可是为什么澜儿的心却被她夺了去?
她不甘心,敢夺她看中的人,她要她负出代价!看着缓缓走来的红卿,她的脸上浮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手中的梅枝被她双掌碾作了粉末。凤墨涵,是你自找的,本不想与你为敌……
入夜,奔波了一天的凤墨涵与步青澜在梁城一间客栈歇下,他们装扮的是一对中年夫妇,要的也是一间房。她还在座椅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步青澜已经吩咐小二准备好了热汤。
“六妹,水准备好了,你先沐浴。”他说道。
“哦,好,你呢?”凤墨涵回过神来,出口问道。
步青澜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平日里他总爱嘻笑,没个正经,如今心愿成真,反倒害躁起来,垂下眼帘,他细若蚊蝇地问道:“你可是……要我侍候你沐浴?”
“你什么时候干过侍候人的活儿啊,换我来侍候你好了。”凤墨涵见他羞赧,醒悟过来,不禁起了玩笑之心。
“啊,不不不,还是你先洗吧,你洗完了我再洗。”步青澜真的着急了。
她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腰,头贴在他的心口,不无意外地听到一阵慌乱的心跳。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七哥,你可后悔?”两人易了容,约定以排行称呼,民间夫妻多是如此叫法,这样叫起来也亲切些。
“我求之不得,怎么会后悔呢?”步青澜伸出手来,将她环得更紧,“我的涵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能够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
“我的澜哥哥是天下最好的男子,能够遇到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她一边说,一边抬起了头,为他解开了束腰,宽衣解带,“澜哥哥,累了一天,让涵儿侍候你沐浴吧。”
他握住了她的手,黑亮的眼大胆地凝视着她,放低了声音:“你是我的妻主,应当是我侍候你。”
“嫁妻随妻,你以后要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可以反抗。”她轻笑道,“以前钻我床上时,也没见你害羞过,你的身上还有几处是我不曾见过的?步青澜,从今日起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现在害羞已经晚了。”
他停止了挣扎,痴痴地望着她,任她带着凉意的手滑到他的衣内,褪去了一身的累赘。尽管她说得随便,可是在脱下裳的时候,她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刷地一下红了。
“下面你自己脱吧,我帮你准备衣衫。”
步青澜松了一口气,趁她转过身时快速脱了下裳,钻进了浴桶,他因为她的羞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嘴硬的家伙,原来她也一样!温热的水轻微地荡漾着,满身的疲惫被水一浸,好像全都消散了,他舒服地低叹了一声。
一只手轻柔地放在他的后背,撩起水为他清洗长发。他忽然惊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哎呀忘了,面具会不会弄坏?”他的脸上戴了人皮面具,是她给的。
“不会!”她微微一笑,用手沾了点水,在他的耳后搓了搓,人皮面具轻轻揭了起来,露出了他清俊的容颜。纵然经常见着,可是想到自今日后,睡醒来可以日日面对着这张完美的脸孔,凤墨涵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甜蜜。
她的笑容落在他的眼中,令他浑身发热,头上的手指似带着魔力,每碰一下,都让他浑身酥软。还好她只帮他洗了头,剩下的让他自己来了,不然步青澜铁定窘迫死。
她为他找来干净的里衣换上,让他先躺上床休息。
“这怎么行,该换我来帮你。”步青澜说道。
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他明白过来,自己的面具已经取下了,给小二看到可不行,只得乖乖地钻进了被子里,放下了帐幔,看她大声呼喝小二进来搬了浴桶出去,又换了水进来。
洞房
步青澜心跳如雷,看着凤墨涵揭下脸上的面具,手放在胸前,一件一件地解下身上的衣裳,很快她便只着白色里衣,发簪松开,一头丝缎般的长发泻下,将纤细的腰身掩盖。
烛光在她的脸上洒下一层暖暖的光晕,看起来是那么地柔弱,步青澜却知道这只是她的表象,若是认真起来,其内心暗藏的可怕力量足以摧毁很多东西。
年少时,两人在山野遇到过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步青澜一向最怕蛇这种动物,当那吐着红信的尖脑袋无声无息地袭向他时,走在他后面的凤墨涵却用比蛇行更为惊人的速度出了手,她直接掐住了蛇的七寸,将它从七寸处断为两截,而且她用的是左手。她捕蛇时那种专注的眼神,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后来他问她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一定能够抢在它碰到你之前将它杀死!”她回答得很自信,脸色平静如常,与他的惨无人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候他就知道她的身上有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武学之道更加地热爱起来,他勤学苦练,不仅为了实现从小的梦想,更为着不想输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凤墨涵抬起头,秋水般的眼扫过帐幔,隔着一层障碍,步青澜与她四目相对,呼吸忽然就窘迫起来。
直觉告诉凤墨涵他在偷看,尽管告诉自己这个时代是女人作主,尽可能地要大方些,可是从前因为工作关系,她还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便失去了生命,步青澜严格说来是她两世里唯一的、真正意义上的恋人,所以在他面前让自己完全的呈现,她还是会羞涩难当。
凤墨涵微微一笑,忽然住了手,走到床前,他忙不叠地侧身向内,闭上眼假寐。她的手伸进了被子,隔着单薄的里衣在他的身上滑过。步青澜紧张得心都要蹦出来了,一阵口干舌躁,全身的热力直往头上涌。很快他的脸就红了,恰如熟透的苹果,让人恨不得咬上两口。可惜他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
“你怎么可以点我的穴!”他一动也不能动,睁开的眼瞪得多大,咬牙切齿地说道。
“睡着的人被点了穴还能马上醒来?澜哥哥你练的功夫好奇特啊。”凤墨涵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