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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之人怕是失算了,我看她才是真傻,也不打听清楚,还以为涵儿每日都送糕点过去,昨日也不会有意外,是吗?”
“你说得有道理,这事不可能是涵儿,纪平,你就不要老追问涵儿了,还有哪些去过夏荷院,你接着查。”静亲王说道。
“王爷,我没说是涵儿做的,只是她虽然没有,可她身边的人知道她这个习惯,难免会利用了她。”童正君这话指的是谁,已经显而易见了,凤楚辛既然也出去了,那么,和她有关的人,只剩了一个,他们的爹爹。
静亲王也听出来了:“思洛不会干这样的事,青航的孙女,也如同他的一样,怎么会……”
“世事难料,王爷,他恨你,对我凤家的后人……”
“你住口!”静亲王忽然发怒了,“此事我会追查,定会给青航一个交待,你不用管了,你们都下去吧!”
没想到一场三堂会审就这样草草收场,凤墨涵觉得无聊,站起来随着凤楚辛往外走,边走边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欠,童正君对着她大张的口瞪了一眼,一脸嫌恶地与她擦身而过,紧随其后的凤金安却是抱歉地笑了笑,问了一声:“六妹妹没睡好么?”
凤墨涵领教过她的话唠功夫,不敢搭腔,只是点了点头。身后的静亲王却开口唤道:“涵儿辛儿你们俩留下,我有话问你们。”
凤墨涵心头格登了一下,会有什么事?
第一次出手
凤楚辛揽住了凤墨涵的肩,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此事与涵儿无关!”
静亲王笑了笑:“我相信你,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还瞒不过我的眼睛!关键是落儿中的毒……大夫说,无药可解!”
说完这话,她怔怔地看着凤墨涵,忆起了一些往事,当年涵儿也不过是个孩子,一夕之间,那么聪明的孩子,曾被皇上夸为神童的孩子,从此成了世人眼中的傻子,她查出了凶手是谁,却无法动那人,只是训斥了他几句,从此这事就不再提起。
她是静亲王,懂得权衡利弊,一个聪明的郡主已经废了,必须培养另一个聪明的郡主代替她,否则百年之后,偌大家业交予何人?何况她自己也有错,才造就了当时的事态,童正君虽狠了些,他的姐姐却是当朝右相,静亲王所倚仗的地方还有很多,况且不狠之人,做不了静亲王府的正君!
除了凤墨涵,余下的五个女儿,当时一测之下,出色一点的也就是老三金安了,加上她有个厉害的父亲,她的父亲又有个厉害的后家,于是世女这位,顺理成章地定下了她,而这位置,本来该是涵儿的……这孩子成了这个样子,风采依旧异于常人!她永远是静亲王府最聪明的郡主。
“过来!”她对凤墨涵招了招手,脸上浮起一丝温和的笑容,“告诉娘,昨日在外面玩得可好?”
凤墨涵拉着凤楚辛走近,安静地点了点头。
“坐下吧!”静亲王看着这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两兄妹,点了点头,“辛儿,你照顾妹妹,照顾得很好,娘很高兴。”
“这是我份内的事!”凤楚辛说道。
两人的说话并不平和,凤楚辛像只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防着静亲王突然发难。静亲王在心头苦笑,这孩子因当年的一失,从此后把这个妹妹保护得跟什么似的,她是他们的母亲,难道也会对他们不利?凤楚辛为了妹妹学了一身功夫,只为了不让她再被人欺负,而功夫,本不该是男人学的。他还为了凤墨涵一拖再拖,请求父亲不要将他许给人家,为这事,本不理静亲王的齐思洛找过她几次,回绝了一门又一门好亲事,她不忍为难他,凡是他的要求,她都同意,只是不知道以后凤楚辛怎么嫁得出去!
“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涵儿,你是如何认得四公主与七皇子的?”停止了乱糟糟的思绪,静亲王正色问道。
凤墨涵眼中无波,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与凤元恩和步青澜他们谈话前,她可是将张李两名侍卫指派在外面大堂,没有跟了进去,而即便是那两人知道了凤元恩他们的身份,这一直以来那两人都守在她身边,哪里来的机会告诉静亲王?她又是如何知晓这事?这时凤墨涵方才恍然大悟,她说的这府里的事瞒不过其眼睛,看来是真的了,除了张李二人,恐怕跟在她与凤楚辛身边的,还另有其人,只是躲在暗处,没有让他们发现而已。
既然知道瞒不住,索性不瞒,眼角瞟了凤楚辛一眼,让他回答。凤楚辛刚要开口,静亲王又出声了:“辛儿不必每次都代你妹妹作答,让她自己说,你在客栈不是说得很顺溜么,这会儿还想在我面前说什么不方便?也别给我扮口吃,听得闹心!”
原来连这她都知道了!凤墨涵索性大方地一笑,将结果慢慢道来,对和步青澜的相识,却是草草带过,事情过了六七年,静亲王相必也查不出什么来。
听完陈述,想是与自己掌握的情况差不多,静亲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涵儿少时就很聪明,如今身子康复得差不多了,可愿意为母分忧?”
“娘指的是……”凤墨涵问道。
“到书房来帮我看些东西,顺便也提出你的意见。”静亲王说道。
“我身子虽康复得差不多了,但大夫吩咐过,劳累不得,母亲是知道的,我还想活得长些,多看看这月国的锦绣江山,在别院的这几年,只出行过两趟,都是冬日到南边去休养,北西东,还有三处我都没去过。”凤墨涵微笑着看向静亲王,没说出“拒绝”两个字,却是处处透着拒绝。
静亲王看她骤然间神色一下变得萧瑟,人虽在眼前,却像是与她隔了千山万水,想起大夫说过的话,一时也无语,长叹一声,自家也觉得有些急促了,她都说了活不了几年,生时只想要份自由,活得安乐,又何必逼她!
“罢罢罢,随你吧,是我多想了。”静亲王挥了挥手,让凤楚辛与她出去。
凤楚辛始终听着两人谈话,没有开口插过一句,闻得此言,眼带笑意揽过凤墨涵,带着她往外走。
静亲王颓然向后一靠,伸手揉向眉心,恁大的重担,原有长女永乐替她分担,如今她去了,剩下的五个女儿中,却找不出一个来代替她的位置,或者说是没有人愿意来替代她的位置。老天总跟她作对,但凡聪明的女儿,她总是留不住。
金安少时是聪明的,静亲王本以为她可以替代凤墨涵,越大越发现,这个三女儿的性子一点也不像父母,她很聪明,却把聪明用在了别的地方,琴棋书画在京中难遇敌手,却是只吟风月,镇日里花天酒地,正事不管,荒唐事倒做了不少。不过能把名满天下的无尘公子招进静亲王府,拉拢了荣氏一门,这也算是她的一桩功德了!也不知她说的“若得无尘,便舍了锦衣玉带,作一布衣又何妨”是如何传到了皇帝耳中,竟然惹得她那位皇姨娘笑不拢口,一句“既然爱美男爱到连富贵荣华也不要,朕便让她如愿以偿”,金口一诺,便要指了荣慕枫给她,只是这旨意还未曾正式下成文书。昨天荣氏姐弟上门,想来也是听到了风声,先来走走亲戚。
凤墨涵到了门口,忽然转过身来,对静亲王说道:“墨涵无力,但却可以向母亲推荐个人选。”
“哦?”静亲王直起了身,“你且说说。”
“四姐长瑗!”
“长瑗?”静亲王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安静沉默的身影,在人群中,她总是站在最后,带着一丝羞怯的笑,和墨涵有些像,都长得像男孩儿,没有女儿家的刚强。“她么……太过怯懦,行吗?”静亲王不敢肯定。
“母亲既然说了这府里的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凤墨涵含笑而出,其他的让静亲王自己去考量吧!
凤长瑗,那个很多年前在她的床边哭泣的女孩,她记得很清楚,那双大得几乎占了半张脸的眼睛里滴出的泪,曾经落在凤墨涵的手背上,带着些温热,久久不散。
静亲王身边,强势的郡主都没有好下场,那么换一个处处退让的郡主出头呢?凤长瑗并不怯懦,凤墨涵最明白的,那是明哲保身,父亲只是个侍宠的,她在这样的家庭,不显眼才是最安全的,只是,退得太多了,后面如果是悬崖,难道也要继续退下去?
凤墨涵听父亲和云侧君前些天闲聊时说起,近年雪域出了一位才智过人的王,统一了各部,不断骚扰月国边防,雪域人兵强马壮,月国吃了不少亏,边城原本商贸往来频繁,已成富饶之地,现今却因雪域人的出现成了荒城。
朝中人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派开始领先,派了月国最厉害的战神——大将军林之郁出马,浪费了不少粮草兵马,却是三战三败,无一点起色。朝庭统一中原不算太久,只适合休养生息,不适合再战,皇帝于是偏向和亲,听说雪域王是位三十不到的年轻女子,还未娶亲,与其两边战火连连让百姓受苦,不如结成姻亲,以物易物,共拓发展。
皇帝可能不想让自家儿子到雪域去受苦,于是决定在宗亲中选个世子封为皇子嫁去雪域,宗亲中待嫁男子并不多,数来数去竟然只有两位,最巧的是都出自静亲王府,就是凤墨涵的哥哥凤楚辛、弟弟凤长波。
凤长波与四姐凤长瑗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弟,凤长瑗对这个弟弟疼爱有加,从来不舍得让他吃半点苦,小伙子今年刚满十五岁,说起来也还是个孩子。听父亲的意思,静亲王答应过让凤楚辛一直呆在凤墨涵身边保护她,以后凤楚辛的事,要由凤墨涵说了算,那么看来,能嫁去雪域的,便只有凤长波了。长瑗要是想保护这个弟弟,她得有和静亲王谈话的筹码,凤墨涵不知道这能不能帮到她,不管如何,那一滴泪的恩,她就只能报到这里为止,她不是圣人,多的,付不起!
出了大门,两兄妹直接去了云侧君的院子。父亲一见他们便皱起了眉:“在这里不同于别院,你们兄妹俩,别只想着到处乱跑,若是出了事,爹可怎么办?”
“爹爹,不会有事的!”凤墨涵上前抱了抱他,立时松开了手,来到云侧君身边,他和孩子的爹正并肩守在床沿,不住地落泪。
“云爹爹,你让一下,让我看看小落。”凤墨涵低声说道。
小落的爹抬起头来,目光凶恶地盯着凤墨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在小落吃的东西里放了什么?她就要死了,她死了我也要你偿命!”
看着那一向温和的男子变成了猛兽扑过来,凤墨涵吓了一跳,侧身一闪,那男人扑了个空,被后面的凤楚辛一把制住。“想救你女儿就给我闭嘴!”用手捂住了他的手,凤楚辛不耐烦地吼道,“涵儿对落儿的好是谁都看在眼里的,她怎么会对小孩子下手,你疯了,别中了别人的计,只要你听我的别乱动,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男人先是愤恨地看着凤楚辛,听他说完,眼中的绝望已被希冀代替,等凤楚辛放开了手,他急忙问道:“你们……真的能救落儿?”
“涵儿一身医术,得自我师傅真传,天下有几人能及?不过你既然说孩子是她害的,咱们不救也罢!”凤楚辛冷声说道。
凤墨涵惊讶地抬头看去,凤楚辛对她眨了眨眼。不可能啊,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会医术,难道没有瞒过这个兄长?久病成医,这句话真是有道理,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病秧子,人类最大的敌人就是疾病,尤其是在这种科技极度不发达的地方,为了健康着想,她在治自身的同时,将梦绮所说的,全部记了下来,并且在她离去前,偷了那本她随身所带的医书,后来又四处搜览上古及当世医作,自学成才。她相信做这一切,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