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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处处都与荣慕枫攀比,什么都要在他之上,所以荣慕枫会的,他都会,甚至两人的相貌也有七分相似。
“派他在二公主身边,应该是月皇的主意,而接近凤永乐,则又是二公主的授意。二公主知道凤永乐对荣慕枫一片痴心,于是让长得相象的红卿去勾引你这位大姐,凤永乐本就是被荣慕枫的才情所吸引,见到无一处不比荣慕枫差的红卿,就连样子也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更好,爱上红卿也就顺理成章。
“不过二公主没有料到,凤永乐虽然不喜欢凤金安,但她不是个坏人,不会拖亲姐妹的后腿,不会出卖自己的亲人,所以二公主的计划失败了,如果再让凤永乐娶了红卿进门,她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洛蓝雪根据信中所说,推测着红卿没有提起的那些事情和缘由。红卿还真不愧是童子军出身,他只提起二公主的计划,讲述了凤永乐的真正死因。凤永乐是因他而死,他觉得对不起凤墨涵,知道就算她接受他,中间也永远隔着这么一条鸿沟,所以其实红卿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凤墨涵不会有结果。
“可是红卿不爱凤永乐,二公主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知道荣慕枫所爱之人正是二公主,所以他要报复,报复仇人的儿子。他不会嫁给凤永乐,于是两人起了争执,这时二公主出现,趁势挑拨,说自己与红卿早有肌肤之亲,凤永乐气急之下对二公主出手,失手伤了红卿,在他的脸上划了一刀。
“二公主制服了凤永乐,她知道得已经太多了,留着对二公主是个威胁,所以她必须死。家人说她是自杀,而她的侍卫陈珍说她是当晚淋了雨病死的,陈珍说的是实话,只是那不是病,是毒!红卿说是他下的毒,但我想不会是他,下毒的应当是凤金麟,红卿其实没他自己想的这么冷血,他对荣家尚且一直没有忍心出手对付,何况是对他交付了一片深情的凤永乐。”
听了凤墨涵的说法,洛蓝雪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红卿不够冷血,我看他那个弟弟荣慕枫,看起来倒比他狠得多。”
“为什么?”凤墨涵问道。
“荣慕枫外表温良,对着谁都在笑,这样的男人其实很虚伪,你前世又不是没见过。他明明喜欢二公主,还能在皇帝指婚给凤金安时安稳不急,要么就是这婚事是月皇的一个烟幕,他知道最终成不了,要么就是他有阴谋,能够令婚事不成,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压根不急,两种情况不论哪一种,都证明了他是个阴谋家。”
凤墨涵想到那张温和英俊的脸,确实难以将他与阴谋挂上钩,不过她知道洛蓝雪的分析是对的,她曾怀疑当年袭击步青澜的人是红卿,如今看了红卿的信,知道不可能是他,那就只有一个人值得重点怀疑了,荣慕枫!可笑她还曾怀疑过荣慕枫与红卿是同一个人,没想到两人却是亲兄弟。
他喜欢二公主,有那种感情偏执妒忌若狂的爹,没准这性格遗传到了儿子身上,荣慕枫也和他爹一样,妒忌心重,心狠手辣。二公主喜欢步青澜,所以他要毁了步青澜。
“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红卿去了哪里,他到底要做什么?信上只字未提,蓝雪你帮我想想,红卿既然告诉了我这么多,想来他确实不会害我,若是要害我,他有的是机会。”凤墨涵说道。
92 原来是这样(上)
红卿把柯儿托付给凤墨涵,怎么看怎么带着托孤的意思。
“我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一具不洁之身,根本配不上你,乐郡主也是死于我之手,我们之间今生今世都没有可能,但是我爱你,胜过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就算你恨我,我也只能这么做。柯儿我一向视如兄弟,请你好好对他,作为报答,我会送你一件礼物,半月后申时三刻,西村赵家庄,那里有一座废弃的院落,当地人叫它‘鬼屋’,你来吧,一个人。”这是信末红卿的留言。洛蓝雪说,既然他约定了半月后,那么一切等半月后再说。
约定之期到了,凤墨涵依约前往赵家庄,洛蓝雪和凤楚辛当然不会放她一人独去,只是在离“鬼屋”稍远的地方,两人勒住了马,凤墨涵独自前往。
“记住,若是有事,马上吹响口哨,我们立刻来接应。”洛蓝雪交待道。
凤墨涵点头,轻轻拍了拍腰间,那里放着洛蓝雪送她的小手枪。
“放心吧,纵有意外,也来得及,我会拖到你们来救我。”
“鬼屋”是一片被大火烧过的废墟,与赵家庄其他人家离得很远,孤伶伶地建在荒凉的山间,四周野草丛生,将整个庭院围住,只隐隐有面白墙,高高耸起,矗立在杂草树木之中。
踩着瓦砾堆进到里面,凤墨涵放轻脚步,四野幽静无声,所见之处,尽是断壁残垣,上面爬满了绿色的植物,覆得满墙都是,有飞虫在其间跳跃着,老树婆娑,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落下,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约定的是申时三刻,此刻申时才刚到,也许她来得早了,所谓的“礼物”还未送到。
她沿着院墙缓缓往里走,外面很热,越往里,却有一种凉浸浸的感觉。仔细搜寻了一遍,别说是人,鬼也没见一个,她不禁怀疑红卿是不是开了她一场玩笑。
“你来了?”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凤墨涵急遽转身,对上了一张老瘦的脸。那是个老妇人,眼里有着练武者的精芒。
明明她才搜过,这院里什么也没有,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凤墨涵的背上不由得冒起丝丝寒气,鬼屋鬼屋,名符其实,面前的老妇莫非是鬼非人?
“你是什么人?”她问道,手心里捏好了武器,若有不对,她会立刻出击。
“我是这赵家庄的守墓人,这个院里的人全都死光了,一个也没留下。”老妇人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
“你知道我要来?”凤墨涵问她。
“这是鬼屋,一向没有人会来这里,你既然这个时辰来,应该是来领人的,那位公子等了你几天了。”
凤墨涵顺着老妇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蓝缎棉布衣,一身乡民打扮,清瘦得让人心疼,脸上的气色却还算好,显得神采奕奕。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凤墨涵,眼中带着傍晚的雾气。
“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些天。”他笑着,眉间暗藏着淡淡忧伤,“郎心似磐石,恩爱不曾移。”
凤墨涵没有答话,一向坚强的她泪如雨下,多久了,将近五百个日日夜夜不曾见面,他的面容早已在脑海里生了根,此刻相见,明明面对面,却恍如隔世。
伸手轻轻触到他的脸,是暖的。
她破啼为笑,傍晚的凉风轻轻扫过,卷起地上的浮尘,起起落落,树影摇动,点点光晕在眼前晃动,红色藤蔓间蹿出一只壁虎,探头四顾,听到步青澜一声咳嗽,惊得一下遁走。
这里还是尘世,最爱的人就在面前。
他伸手拥住她,她惦起脚,勾住了他的颈项,心与心相贴,激烈地跳动,一切都是真实的,再不是梦境。
带路的老妇人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先倾诉一番相思之苦,凤墨涵方才醒悟过来。
“这么长的时日,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也找不到,还以为这辈子与你再不能相见……那老妇是谁?是红卿约我来的,难道他说的礼物就是你?”她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都过去了,我原不想说,可是不想你我欠他的情,”二人信步而行,步青澜慢慢述说着,道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挟持步青澜,将他囚禁多日的人,凤墨涵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当今皇上。她表现得毫不知情,还说派了安如愿四处寻找步青澜的下落,原来都是假的,步青澜一直藏在皇陵密室,有一条密道直通宫中,唯有安如愿与月皇知晓。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拆散我们?可真是冠冕堂皇地卑鄙,竟然还给了我圣旨,允诺赐婚,看到她是笃定了我找不到你。”
“如果不是红卿,我真的可能被关在那地下一辈子,直到她死……”说起从前,步青澜心有余悸,不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事实的真相令人发指,如果不是此次被囚禁,步青澜也没有想到,月皇对他的感情竟然是不伦之恋,怪不得她对他总是不同,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他一直当她是长辈,视她为母,哪里想到一向将礼教挂在嘴边的月皇心中竟会有那般龌龊的心思,她说年轻时为了江山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她不会放弃了,她要步青澜一直在她身边,哪怕只能这么看着也好,若有一天她死了,要他陪葬。
“澜儿,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齐思洛与你父亲身上所具有的优点,你都有,因为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还很像我,你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这辈子,谁也别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月皇幽幽的目光盯着步青澜,不顾他的反抗,吩咐安如愿将他的手脚锁上镣铐,他只能在石室内移动,一日三餐由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妇从活动的小窗送进来。
“红卿又是怎么发现你的?他是怎么救你出来的,不会被发现么?”
“他从你这里偷学了易容术,代替我被关在那里,那密室之中除了月皇,没有人会进去,她去了也是隔着石门与我说话,我一直就没搭过腔,所以没有人会发现我被救出来,下一步,你得把我扮成红卿的样子。”
93 原来是这样(下)
月皇这么精明的人,又有安如愿那个老狐狸看着,怎么会给他们如此轻易掉包?凤墨涵觉得这事似乎太过容易了些,她穷其精力都探查不到的事,红卿怎么就知道了?他以己之身换出步青澜来,若是给月皇发现了,不是很危险么,凤墨涵又如何能承他这份情?
问起那个奇怪的老妇,步青澜也不知是何人,只知道是红卿将他交给了这老妇带了出来,此人落地无声,不仅功夫很高,最绝妙的是有一手开锁的绝技,若不是有她,步青澜被锁在石室,不可能脱得了身。
两人走遍了“鬼屋”,却再没发现那老妇的踪迹,凤墨涵不由得慨叹,可知世外高人不少,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确实不是假话。出了“鬼屋”与凤楚辛和洛蓝雪会合,那两人的吃惊程度比她更甚,见到步青澜平安归来,抢上前来各自发问,步青澜应接不暇。
“明明咱们都在普方寺守着,没一点儿动静,到底是何人带走了你?”洛蓝雪问道。
凤墨涵也转头看着他,等他回答,这点一直是他们的疑虑。
步青澜顿了顿,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睡了一觉,醒来时人就不在寺中,被带到了那石室,直到皇上出现,我才知道是她派人干的。”
“若是安如愿亲自出手,确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她一向听令于皇上,看来此事的确是她所做。”凤楚辛说道。
“皇陵之内,机关重重,红卿既然能进去,想来布局不是一日两日。”洛蓝雪说,“既然有高手帮他,为何不救青澜出来就行了,却要将自己换进去?”她看了步青澜一眼,将凤墨涵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墨涵,事到如今,你就忍心让他犯险不顾?”
“人,当然要救,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愿他能多拖得些时日……”凤墨涵遥望西天,残阳如血,映红了大地。
她知道红卿的绝望,可是她无法回应,可以当他是兄弟、是知己,却不能是心上人,错只错在他晚了一步,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步青澜。而且红卿之所以爱她,正是因为她的专情打动了他,若是她改变了这一点,又如何值得他爱呢?不是试出了这些,红卿也不见得如此相待,临别一晚的缠绵,不过是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