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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淡然而不自然的样子,倾城忽然觉得胸腔窒堵不畅,那股酸疼逐渐化为刀绞般的阵痛,和大雾般空茫的悲凉。
许久之后,他才神色如常的夹了些菜放在洛澜碗内:“吃吧,菜要凉了。”
洛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的沉闷而抑郁,两人都低着头不断的吃着,不让嘴巴空闲下来。仿佛一旦停下来就该说些什么,可他们却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次日一早下起了蒙蒙细雨,天色未亮之际,洛澜便早早的起身,简单的洗漱之后。便在厨房内准备早餐,熬了一锅粥,煎了蛋饼,前几日做的泡菜也已入味了,切了点熏肉。
踌躇的走到倾城房门口,他此刻还在睡梦中吧。自己也该离开这里了,可又不敢亲口和他说再见。
怀中掏出一张纸笺插在门缝内:“再见了,淳于陵。”
撑着油纸伞缓步朝着迷林出口走去,一步一步在泥泞的路上踏出一个个脚印。却浑然没有发现身后竹屋门口那一抹落寞的身影,只要她回头,便能看见他。可惜她却越走越远,越走越快,丝毫没有留恋的离开。
倾城手上还握着信笺,上面只有简单的寥寥数字——“倾城,我走了,忘了蝶衣,也忘了洛澜,再见。”
“洛澜,洛澜……”倾城喃喃着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疏密不均的竹林之中,蒙蒙烟雨为此刻的情境弥漫上浓厚的失落感。
一年以后。
“皇上,太后娘娘身体抱恙,已经连续两天没有进食了。”太监总管来到御书房,毕恭毕敬的朝着年轻的帝王禀告着。
端坐在御座上的赫然便是晋佚,明黄色的龙袍衬托的他越发的盛气凌人,高不可攀。
半年前先帝驾崩,他便顺利的登基为帝。封茹心为皇后,同时又册封多位朝臣的女儿为嫔为妃,以充盈后宫。
而晋轩则受封为户部尚书兼中书令,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以及国家最高行政长官。这是人人称羡的美差,而他上任一年不到的光景,却将一切都处理的有条不紊,国家财政收入也有了大幅度的生涨。然而唯一不变的,却是宁王府始终没有女主人。
“她吃不下,就不要强迫了,等她饿了自然就会吃。”晋佚神情邪肆而满不在乎,丝毫没有将太后的生死放在心上。
“可是……”太监总管欲言又止,“太后娘娘说,如果不让她见到楚王和允王的话,她就绝食到底。”
晋佚笑的轻蔑,转而冲一旁的晋轩道:“轩,陪朕去会会我们的太后娘娘。”
“好。”晋轩放下茶杯,随着晋佚一同朝太后寝宫——雨露宫走去。
一年的时间,让晋轩变得沉稳而寡言,曾经那些慵懒闲适又迷人的笑容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吝啬于在任何人面前展示。现在的宁王只是一个有着雷厉手段的男人,在朝堂,在社稷,都是举足轻重的。他身上有一种耀眼却又冷漠的气质,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雨露宫。
“皇上驾到,宁王驾到。”一旁的宫女太监恭敬的跪了一地。
晋佚与晋轩走到内殿,太后面色苍白而憔悴的靠在贵妃榻上,早已没有了当年母仪天下的贵气,更像是一个生了病的老妇人。
“皇上,皇上,让哀家看看我的两个儿子,哀家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们了。”太后央求的看着两人。
“母后身体微恙,还是好好的休养吧。大哥和三哥最近也很忙,等过阵子再安排你们见面。”晋佚虽然说的温和,但眼内看不到一丝温情。
“不不,哀家就要见他们,哀家想他们了。皇上,你为什么不让哀家见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你那么狠心?”太后说的太过激动,忍不住强烈的咳嗽起来,一旁随伺的太监赶紧上前替她顺气,并递来一杯安神茶。
“母后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朕不是你的儿子吗?每日见朕不好吗?大哥双腿残疾,况且每日都夜夜笙歌,没有时间来见母后。至于三哥,早已得了失心疯,即便见面了,他也不认得母后。儿臣劝母后还是好好的在宫里颐养天年吧。”晋佚端过太监手里的安神茶,慢条斯理的递到太后唇边,“母后快些饮用吧。”
太后猛然推开了晋佚的手,杯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你不要假惺惺了,你根本就是有意隔离我们母子的,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说,你说!”她挣扎着站起身,扑到晋佚身前,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襟,双眼愤恨的望着他。
“母后言重了,儿臣怎么会那么做呢?母后从小对儿臣‘视如己出’,如果没有母后当年所做的一切,就不会有今日的儿臣,儿臣感恩尚且不及,怎么会那样对待母后呢?”说罢命人再端来一杯安神茶,一手掐住太后的下巴,一手执起茶杯便灌入她的口中。
一旁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吓的闭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喘。盛怒中的帝王就像一个嗜血的野兽,让所有人都害怕的颤栗。
晋轩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到太后不甘的抗拒和眼角滑落的泪水。可是这一切比起自己小时候经历的那一幕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倘若当年自己不是和晋佚捉迷藏躲在橱里,亲眼看到自己娇弱的母亲被缢死,谁能想象的到,一向温婉的皇后就会有那么阴森可怖的一面。
“皇兄,够了。”晋轩走上前拍了拍晋佚的背脊,微微上扬一下嘴角,“母后既然那么思念儿子,我们就该成全她。命人将允王带入宫中吧。”
晋佚丢开手中的杯子,并扯过一旁的巾帕擦了擦手,了然的一笑:“好,来人,速速带允王入宫。”
太后被安神茶呛的不断咳嗽,但一听到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便安安静静的坐在软榻上。
没多久,允王晋羽便被带了进来,原本魁梧的身体早已瘦的皮包骨头,眼神空洞而茫然,就像没有了灵魂的木偶。
“儿啊,儿啊,你怎么瘦成这样?”太后脚步踉跄的奔到晋羽身边,伸手紧紧的抱住他,抚摸着他的头,“快叫我一声母后,哀家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叫我了。”
晋羽眼神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扯出一抹幼稚的笑容:“你是来给我送极乐丹的吗?我要极乐丹。”
“不许你再提那该死的极乐丹,不许不许!”太后发疯一样的摇着头,“儿子,不要再想那极乐丹,我们不要它,好不好?”
晋羽猛然重重的推开太后:“不给我极乐丹,你是坏人,我讨厌你,讨厌你。”
“三哥,你要极乐丹吗?”晋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睛猩红的晋羽,“朕这里有一颗极乐丹,如果你想要的话,就爬过来。”
“好咧,好咧,有极乐丹,我爬我爬。”晋羽弯□子,双手撑在地上,就像一只狗似的快速朝着晋佚的方向爬去。
“不,不要这样。”太后用力的抱住晋羽的身体,哀求着他:“儿子,你不要这样,你想伤透娘的心吗?”
“你滚,滚开,你不给我极乐丹,我讨厌你。”晋羽一脚踹开太后,火急火燎的爬到晋佚脚边,双手摊开,“给我极乐丹,给我。”
晋佚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颗褐色的药丸,他手指微微松开,药丸滚落在地上,晋羽赶紧趴在地上追随着药丸,视若珍宝一般的放入嘴里咽下,心满意足的平躺在地上喘息着。
太后哭的声嘶力竭,周围的太监宫女早已退了出去。偌大的寝宫只有四个人。哭泣的太后,痴傻的允王,阴狠戾然的皇帝,冷眼旁观的晋轩。
“晋佚!!”太后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走到晋佚面前:“我真不知道那么多年,你竟然掩饰的那么好,那样谦和恭敬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狼子野心。我真后悔……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我们兄弟斩草除根,是吗?”晋佚冷漠的开口,眼中是深沉的戾气。
“你……”太后瞠目结舌。
“雍徽九年四月初八的晚上,在舒庆宫。”晋轩站起身,踱步到太后面前,“你还有你那贴身宫女茉莉、你的乳娘芳嬷嬷。还记得你们三个人做了什么事情吗?”
太后如雷击一般的矗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晋轩。他们……他们竟然都知道。一时间,除了颤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后,请好好享受我们为你安排的下半生。”晋轩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白发捋到耳后,“请母后一定要长命百岁,不然我们兄弟俩精心安排的好戏给谁看呢。”
“你们……你们……”太后泪如雨下的看着他们。
“来人,将允王殿下送回王府。以后太后娘娘只要有一顿饭不吃,就一顿不给允王极乐丹。”晋佚吩咐完,便和晋轩一起离开了雨露宫。只听见身后传来太后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皇兄,我先回王府了。过些日子要去并州和清州处理漕运银饷的事宜。”
“嗯。”晋佚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阿轩,多亏有你在朕的身边。但你也不要只顾着朝政之事,也该娶一房妻室了。朝臣之中的女眷可有你看的上眼的?皇兄替你赐婚。”
“不用了,臣弟先告退了。”晋轩淡淡疏离的行礼。
晋佚若有所思的看着晋轩的背影,他,终究还是忘不了吧。是啊,生命中出现过那样一个女子,如何会遗忘呢?自己不也是如此。
刚回到宁王府,就看到冰倩公主迎了出来:“轩哥哥,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刚才我做了两个点心,你来尝尝吧。”端着一盆点心递到晋轩面前,一脸殷切。
晋轩冷冷的接过盘子,看了一眼,便丢掷在地上。盆子碎了一地,热腾腾的点心也滚落在青石板上。
“轩哥哥??”冰倩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瞬间泪水迷蒙。“轩哥哥,难道你看不到我的心吗?我的感情你真的要如此践踏吗?为了你,我甚至背弃了父皇,宁愿没名没分的留在翼国也不愿意回郁国,难道你都看不到我的付出吗?轩哥哥,洛姑娘已经不在了,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做孤家寡人吗?”
“谁说她不在了?”晋轩心底最柔软的一块被触碰到,他用力握住冰倩的手腕,仿佛要生生捏断一样,眼中闪着凌厉的光芒,“我告诉你,她无所不在。在我的心里,在我的血液里,在我的灵魂里。听清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女主离开他们已经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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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蓦然回首阑珊处 。。。
并州。这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地处翼国与启国的接壤处。这里民风淳朴,简单而安逸。
一家精致小巧的制衣店内,洛澜正忙碌着画着设计草图,一年的光景使得她越发的动人,此刻正专心致志的提笔描画着,时而冥想,时而疾书。
白皙的皮肤,颤动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丰盈的双唇,微微散落的发丝,在阳光的斜照下,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目光。
“洛洛。”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洛澜抬头一看,笑靥如花,放下笔迎了上去:“易大哥,你来啦?”
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长相柔美,堪比红颜。洛澜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甚至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呢。
“是啊,半个月不见,洛洛越发漂亮了呢。”男子浅浅一笑,风情万种。
“得了吧,在易大哥面前,谁敢自称漂亮呀?进来坐吧,想喝点什么?”洛澜将他迎入偏厅,殷勤的端来点心与茶水。
“你啊,每次都问我喝什么,可你这里好像只有一种茶水吧?”男子忍不住打趣她。
洛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易大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男子抿了一口茶水,笑容纯澈:“正好办点事经过这里,所以来瞧瞧你有没有把自己给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