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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落寞的站在床边,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微不可辩的叹了口气:“我去熬些粥来。”
“我要出迷林,我要回京城,我要回家。”洛澜掀开被子,挣扎着下床,却起的太猛,眼前一片晕眩。
倾城一把扶住她,却被洛澜冷冷的推开。
“你回到京城是要做什么呢?告诉所有人你没有死,告诉刘妈,死的那个是她的女儿?告诉晋轩,你可以和他如期完婚?你回去还能做什么?那里还有属于你的位置吗?”倾城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刃,插入洛澜心底最柔软脆弱的地方。
“我……”洛澜语塞,呐呐无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倾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洛澜抱膝落泪,痛不欲生。难道这就是老天冥冥之中注定的,要让她离开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吗?可是用阿紫的命来做交换,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
宁王府内。
狂风肆意的呼啸着,树枝被打的都弯了腰,仿佛老天的呜咽声,偶有几声闷雷和闪电,照应着整个灵堂一片阴森。晋轩独自蜷缩在墙角,看着停灵的棺木旁飞舞的白幔,一壶一壶的灌着烈酒,酒水顺着下巴不停的流淌。
整个灵堂内静极了,晋轩双眼猩红,神情憔悴,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渣。散下了发髻,任由头发披散在身后。一袭白色的丧服,使整个人看上去清冷而孤寂。
自从领回了洛澜的尸首之后,他便一直在这里为她守灵,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就这样默默的陪着她,心痛的无法呼吸。
“阿轩……”展乐遥与蓝少谦、晋予成一同走进来。看到抱着酒壶的晋轩便赶紧走上前,夺走他手里的酒壶,“阿轩,你别喝了,你就算醉死在这灵堂,小澜也回不来了。你别让她走的不安心啊。”
“滚开,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出去!”晋轩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指着门口。
“小澜也是我们的朋友,难道你就不能让我们也送她一程吗?”展乐遥走到棺木前,点了一炷香,恭敬的行礼,“小澜,你安心的去吧。”
晋予成紧抿着双唇,眼眶通红,也学着乐遥的样子,向洛澜上了一炷香。
蓝少谦整个人也和晋轩差不多,憔悴而痛悔,他猛然跪倒在棺木前,重重的磕着响头,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少谦,你这是在做什么?”展乐遥赶紧将他拉起来,他的额头早已是血迹斑斑,皮肉开裂,血迹顺着眉心一直滑落到鼻尖,一颗一颗滴在衣襟上。
“是我,我是凶手,是我踢翻了云裳居的碳炉才引起的火灾,是我害死了小澜。”蓝少谦痛心疾首的推开展乐遥的搀扶,径直跪在棺材前面,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晋轩听闻他的话,阔步走到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愤恨的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面对杀气凌然而又盛怒的晋轩,蓝少谦喃喃重复着:“是我害死了小澜。”
“你该死。”晋轩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在蓝少谦的脸上,顿时便使得他嘴角溢出了血迹,可是依旧不解恨的一拳又一拳,如暴风雨一般的打在他的身上。
而蓝少谦却始终不躲不闪,任由晋轩发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该受的,只有身体上的痛苦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痛。
“六叔,别打了,你会打死蓝大哥的。”晋予成和展乐遥赶紧拉开两人。“况且你自己身上的烧伤还没有好,不要弄破了伤口。”
“你们别拦着我,让我杀了他。”晋轩双目猩红,疯狂的只想杀了蓝少谦为洛澜报仇,“是他害死了我的小澜,我要他偿命。”
“你动手吧,我今天来说出这件事,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蓝少谦满脸鲜血淋漓,虚弱的靠在地上。
“阿轩,小澜如果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做的。她是那么善良的姑娘,她一定不会让你杀了少谦的,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更难过,你就不能让她安心的去了吗?这次失火的事件只是意外啊,不能怪少谦。”展乐遥蹲□子安慰着晋轩,他一路看着两人的感情发展,知道晋轩对待洛澜的感情非常深刻,失去了她,他简直是痛不欲生。
“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陪着小澜。”晋轩缓缓走到棺木旁,背对着三人。
“那好,我们先出去,明日入葬仪式的时候,我们再来。阿轩,节哀顺变。”展乐遥与晋予成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蓝少谦离开了灵堂。
灵堂再一次陷入静谧,屋内挂着的几盏白色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小澜,这一次你是真的逃走了,是吗?逃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了。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晋轩抱着棺木心如刀割,喃喃自语,“小澜,我爱你。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你。”
空荡荡的灵堂内,弥漫着浓郁的酒气,这个俊逸非凡又不羁洒脱的男子,此时却哭的像个孩子一般无助:“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其他女人,我说的都是气话啊,难道你听不出来吗?我只是想让你在乎我。这辈子无论你是生是死,都是我唯一的妻,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我的心里,容不下其他女子,唯有你。可是你如何忍心舍我而去,你起来啊,像以前一样的骂我几句,或者打我几下,只要你活过来,让我立刻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在你最无助恐惧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小澜,小澜,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晋轩捡起地上洒落的酒壶,猛烈的又灌了起来,十几个酒壶没多久便都空了,他醉颜微酡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头痛欲裂,可是心里却依旧清明,真想就这样醉死在她的身旁。
良久之后,晋轩醉的沉沉睡去,但眉头依然紧蹙着,仿佛陷入了梦靥之中。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缓走到灵堂,停在了棺木旁。男子披着黑色的狐裘披风,眼神清冷却染着浓郁的忧伤,竟然是晋佚。
他解开自己的披风轻柔的盖在晋轩身上,深深的望着自己的弟弟,半晌后才走到棺木旁,俯身看着面目全非的焦尸,从怀中取出一个白净通透的玉佩,温柔的放在尸体枕下。
他深褐色的双眸里,看不出一丝温度:“澜儿,我觉得很寂寞,寂寞到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我觉得很孤独,孤独到不知道可以去找谁。”
看着焦灼的尸首,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排斥与恐惧,有的只有缱绻的情愫:“不许偷偷去转世投胎,在奈何桥上等着我,下一世我一定会第一个找到你。”
怔怔的看着棺木半晌,这才直起身,走到晋轩身旁,看着憔悴而痛苦的弟弟,晋佚抬手抚了抚他凌乱的发丝:“我不想说抱歉,因为我爱她,比我自己所以为的,更深刻。”
说罢起身离开了灵堂,并吩咐门口的下人将晋轩扶到卧室内去休息。
已经临近冬末,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感到彻骨的寒冷,好像这冬天无边无际,永无停歇一般。
次日晌午,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延绵数里,数百人身穿白色的丧服,撒着冥钱,从宁王府一直朝着城北的皇陵而去。
洛澜虽然没有与晋轩正式成亲,却以宁王妃的身份入葬皇家陵墓,道路的两边拥着围观的百姓,一抹娇小的身影也隐匿在其中,她戴着斗笠,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容貌。而紧随在她身旁的,则是一位清雅绝伦的美男子。
两人正是洛澜与倾城。洛澜看到送葬队伍最前方的晋轩,他的双眼通红,神情悲怆的骑在马上,再也没有了以往慵懒闲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却是浓的化不开的愁绪。
紧随其后的便是展乐遥,蓝少谦,晋予成,刘妈和阿超,苏苏,还有太子妃茹心。他们一个个都神情哀伤,眼眶通红。刘妈更是哭的几乎岔气,只得紧紧的倚靠在阿超的怀里。
洛澜随着他们的队伍而前行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皇陵入口。
只见晋轩翻身下马,与乐遥、少谦、予成三人共同接过棺材,一人扛着一个角,缓步朝陵墓走去。
一旁的百姓忍不住惊呼,想不到王妃的棺木竟然由宁王,将军,御史中丞还有皇太孙亲自抬棺。
洛澜看着眼前的一幕,潸然泪下:“阿紫……”
倾城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语不发,却只是默默陪伴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澜又一次逃走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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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分别的时光 。。。
“别看了,我们回去吧?”倾城不忍见洛澜落泪,轻轻的牵起她的手。
洛澜深深的忘了一眼抬棺的四人,点了点头。是时候告别一切了,再见了,所有的人。
晋轩突然觉得浑身一震,猛然回头看向人群。
“六叔,你在找什么?”晋予成关切的询问。
“没……没事。”晋轩苦涩的摇了摇头,是思念过重吗?为什么他总觉得洛澜就在附近看着他,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气息与味道。这只是错觉吗?
洛澜压低了斗笠,很快便与倾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回到迷林,洛澜便张罗着准备午膳,神情不再忧伤,仿佛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纤瘦的身影在厨房中忙碌着,倾城望着她,只觉得如果此生都能这样过,便了无遗憾了。
泰戈一如既往的叼着两只山鸡回来,洛澜鼓励似的拍了拍它的背脊,它便如宠物狗一样,甩着尾巴,亲昵的趴在洛澜脚边,好像是在邀功。
没多久便做好了三菜一汤,两人静静的相对而坐。
“开动吧,来尝尝今天做的好不好吃?”洛澜殷勤的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他碗内。
倾城有些动容,很久没有看到她这般清澈动人的笑容了:“谢谢,你的手艺很好,我希望以后每一天都可以吃到你做的菜。”
这话隐着试探,他多想让洛澜永远停留在自己身边,抹去她曾经遭遇的一切痛苦,只给她带来欢乐与祥和。
洛澜淡淡一笑,又夹了几块肉丢给地上趴着的泰戈,看着它大快朵颐的样子,又道:“我的手艺平平,你该找一个真心疼爱的妻子,让她做给你吃。”
“蝶……小澜。”倾城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深情的望着洛澜,“我曾经选择放手,是因为晋轩可以给你带来快乐和幸福。你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可如今,没有晋轩,没有任何人,为什么不能让我陪在你身边?”
“倾城,其实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谈谈。”洛澜抿了一口茶,沉吟片刻后,迎着倾城期盼的目光,娓娓说道。“你对我的好,其实都因为你认为我是蝶衣的转世。且不论我是否真的是她的来生,可是我对你,根本就没有那种狂热的爱意,我没有前世的记忆,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认识并谈的来的朋友而已,你明白吗?所以不要再让自己画地为牢了,你该走出蝶衣带给你的怪圈,去展开属于自己的生活。”
倾城呐呐无言,只是怔怔的望着洛澜。
“过些日子我就会离开这里,告别这里的一切,想过一些游山玩水,自由自在的生活。”
“让我陪你吧。”
“不,我说的告别一切,这一切里,也包括你。”洛澜有些不忍去看倾城受伤的目光,撇过头,佯装在逗弄地上的泰戈,“倾城,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吧。这个世上早已没有了蝶衣,即便她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不忍心你为了她而这样年年岁岁的枯等下去。而我,只是洛澜,所以不要再将你的感情放在我的身上。”
倾城抿着唇,微微垂眸,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绪。洛澜惴惴不安的打量着他,她知道自己的话或许会伤了他的心,可是与其给他没有希望的幻想,不如趁早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看着她淡然而不自然的样子,倾城忽然觉得胸腔窒堵不畅,那股酸疼逐渐化为刀绞般的阵痛,和大雾般空茫的悲凉。
许久之后,他才神色如常的夹了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