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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骤变,脸色阴沉似暴雨将至。随即转身大步走到桌边,怒不可遏地抚掉桌上一切东西,“不识好歹,不识好歹!来人!去把老八的尸体给朕挫骨扬灰!”
“他一生潇洒,飘逸,白衣飞扬如雪,他该随风而去。”含泪一笑,“你生气了么?你愤怒了?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杀了我便没人再忤逆你的意愿了。”
“想的美,朕偏要你活着,让你自己煎熬自己!”
“那好。那你是否也该实现你的承诺了呢?你说过,如果你实现不了我的心愿,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坐起身,看着他,“放我走。”
胤禛刷的看向我,目光冷的能杀人,可对我一个心死的人又何惧之有呢?
“你认为朕会么?”
毫无感情的交触着他的目光,声音亦如死灰一般,“你会。四爷,不要在让自己这么痛苦了,放了我,也就放了你这么多年捆绑的心。他不在了,我的心也就随着死了。空留我一个躯壳在身边,只是相互折磨。”屈膝,跪在地上,泪水如雨下,“算是我求你,给我最后一点成全。”
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凄惨,悲凉。笑声停止,他闭目轻点头,长叹一声,“你赢了。”
像是看到了希望,我使劲儿的磕了几个头,急忙跑过去抱起孩子。
“来人。”
“等一下。”
他眼神毫无神采的看着我。
我走到床边,从枕下取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请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十四。于你,于十四,我都无心伤害你们,只因造化弄人,是我的一味追求,才给你们俩带来了这么多的伤害,这份情我恐怕补偿不了你们了。”定睛看他,“今日做个了结,咱们俩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我不想把这份恩怨在带到阴曹地府,一切都是注定了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既然人已去,所有的恩怨情仇也就都散了吧,去了吧……
单末儿进来,拿了个黑布围上了我的眼睛。这时,身后有人为我披上了一件披风,遮挡住了我怀中的孩子。我知道是他,一如当初四贝勒府的花园中。如今悔恨,若没有当初种种误会,怎会种下这么多的孽缘,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日,胤禩亦因呕病卒于监所。
第95章 永相随
下了马车,单末儿摘下我眼上的黑布,“福晋,得罪了。为了皇上安危着想,所以……”
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没关系,我明白的。”雍正为人素来谨慎,更有传言说他夜间都要更换几个住处,隐秘程度可想而知了。怕我记得路线,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禁有些可笑,难道不觉得累么?
“福晋,奴才只能送您到这儿,您保重。”
颔首一笑,此时此刻,还能尊称我一声福晋,够了。转身抱紧怀中的小包裹,走在月色中。
当了身上唯一的镯子,找了间小客栈投宿。
一过多天,算着日子,想来他该到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繁华的街道上,步履缓慢。无视两侧匆匆而走的人群,可一声稚嫩的声音还是飘入我耳中。本来以为早已无心的我,却下意识的凑上前去。
“卖身葬父?”边上的人念着。
看那孩子衣衫褴褛,泪眼婆娑,而今她也是孤身一人了么?失去最亲最爱的人,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摸索了下,再也没有值钱的首饰了。披风里的手不自觉抚上脖颈,不对,我还有它。解开领扣,一把拽下陪伴多年的挂坠。摊开手,看着碧绿的四个字,一见清心。
周微的人一阵唏嘘,目光都投向我手中刺眼的挂坠。阳光下,它翠绿的似要灼瞎人们的双眼,任谁一眼都瞧得出这无价之宝。
正当我想把玉佩交与那孩子时,突然身子向后一倒,不知谁拽了我出来,拉着我拼命的跑。颠荡着怀中的孩子哇哇哭了起来。那人一闪身,拉我进了一个窄小的胡同。
他转身,“主子。”
“小黑?你怎么回来了。”
“主子,这是?”他惊讶的指着我披风下婴儿的啼哭声。
微笑着,掀开披风,“你们走时,其实我已有两个月身孕了。”怀中的小人儿太久没见过阳光,忘记了哭泣,小手不停的揉搓着眼睛,想要看清这个世界。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盼晴呢?屏儿呢?”
“主子,您放心,小格格和屏儿都安好,我这次回来是接您的。其实您出来的当天我就跟着您了,只怕有人暗地想要危害您,所以就一直隐蔽着不敢露面。”
“她们平安我就放心了。”这下,真的是没有什么牵挂了,转身刚想走,小黑拉住了我,“主子,您去哪儿?”
“你没看到那个小姑娘在卖身葬父么?”
“主子,那玉佩是您随身物品,怎可轻易送人。”
苦笑着,看着手中玉佩,“不过是一件废物。”
眼眶酸楚,没有了胤禩,它就是废物,这块玉佩牵扯了我们两世的爱,可若没有那一头的人,它又是什么呢?价值连城?在我眼里若是没有胤禩赋予它这么美丽的爱情,它也不过就是一块毫无用处的石头而已。我要的是胤禩,是他的爱,不是寄托相思在一块石头上。
小黑随手拿出身上的钱袋,“主子,我这儿有钱,拿去救那个小姑娘已是绰绰有余了。请您把坠子收好。”
摇摇头,忍着泪水,“你不懂。”玉佩的光亮,刺痛着双眼,也刺穿了我的心。我要丢掉的不是仅仅是这块玉佩,而是心底永远无法磨灭的回忆。要不是因为它,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的误会,这么多的心伤,多希望当初我没买下它,没有爱上胤禩,那今天的我又该是个什么样子呢?深吸一口气,不要想,不要再想了,心好痛。丢掉吧,丢掉了也许就不会再痛了……
“我拿它跟你换银两。”
他有些惊讶。
“你若不肯,我就直接把它给那小女孩了。”刚转身,小黑就拉住了我,“我换,我换。”
“小黑,再帮我一件事。”
“主子您说。”
“拿着这些银两去帮我安葬了那小姑娘的亲人,再给她找个好人家。”
他有些疑虑。
“我在客栈等你,等你安置好了,我便跟你去找盼晴。”
小黑立刻露出笑颜,“好,主子,您一定等着我。”说着便转身离去。
含泪一笑,永别了。
山顶,崖边,风吹着我散乱的长发。
洒出手中最后的一点儿纸钱,看它随风翻转飞舞着,有得飞上天,有得飘落到无底山涧。何其凄凉……
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么?那胤禩的灵魂在哪儿?他会遵守约定在奈何桥上等我么?还是早已化作清风,围绕在我身边。泪水滑落,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脸颊贴上他的额头,我的孩子,你又有什么错要承受这些呢……
“漪儿!”
熟悉的声音,微愣,拉好披风,呆呆的转身。笑着流泪,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浅蓝色的身影奔到我身前,揽我入怀,“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这样的距离,多久不曾有过了。我温柔的笑着,轻轻推开他,解下披风。胤祯倒抽一口气,踉跄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怀中的孩子,“这孩子……”
拨弄着他滑溜溜的脸蛋,被我扰醒了,睁开圆圆的大眼睛,冲我依依呀呀的比划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鼓起全身的勇气,双腿一曲,重重地跪在了下去。
“漪儿!”胤祯急忙上前扶我。
我摇着头,脸颊滚过温热的泪水,泣不成声,“他是你的孩子。”
胤祯表情一滞。
“我知道对不起你,胤祯,我亏欠你的下辈子都还不清,你就当我不知廉耻,求你帮我这最后一次。孩子有什么罪呢?他,需要一个阿玛,需要一个家啊。”我声嘶力竭的哭着,此生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
胤祯并未扶我,一双大手而是伸向我怀中的包裹,轻轻的接过。看他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宝宝咿咿呀呀的伸出小手要去抚摸这个新阿玛的脸庞。看着胤祯那慈爱的笑容,我捂住嘴,垂下头,笑着哭了出来。
胤禩,我没负你,有颜面下去见你了。
胤祯单手扶我起身,神色认真无比,“从今儿起,你还有孩子,就是我的责任。”
我看向他怀中的孩子,接过来,背过身解开布扣儿。宝宝大口大口的吃着奶,一天了,一定是饿坏了。抚摸着他柔然的毛发,眼前稚嫩的脸庞一点点的模糊,朦胧,再渐渐清晰,明朗,那张我凝望了20年的脸庞,缠绕了我两世的容貌,我怎能舍他而去……
系好衣裳,转身将孩子递给胤祯,深深的看了孩子最后一眼,猛地回身朝悬崖奔去。
跃起的一瞬间,转身,望着那个怀抱婴儿的英挺身影,和几经沧桑却依旧冷峻的脸庞。我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可是这一刻我不再躲避。胤祯,骂我自私吧,就算你恨我也好,我要你永远记住我,记住我的托付,记住我最后凝望你祈求的眼神,时时刻刻分分秒秒,让你一辈子都挥之不去,不敢也不能忘记。
树林里突然蹿出一抹绿色身影,奔来,可我却已看不清他的脸庞。微笑着,你也来送我了么……
“漪儿!”
“漪儿!”
山谷间回荡着两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身子急速下坠,张开双臂,飞扬乱舞的发丝抽打在我脸上,凝望一眼崖边两个熟悉的身影。
闭目,泪水吹落,眼前闪现无数胤禩的身影,前世的嬉闹,今生的相依,飘扬的月白色衣角,清远绝尘的风姿。咧唇一笑,终于解脱了,胤禩,等我,我来了……
几度红尘来去,你眼眸如星,回首潇潇暮雨,不问何处是归期,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几世情缘不负相思引……
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情……
第96章 完美
“啊!”猛地惊醒,坐起身,喘息不停。
“醒了!醒了!”身边一下子围上来好多人,乱哄哄的。
“你个混球儿,你知道嘛,你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了,真是吓死我了。”小惠连哭带骂的。
脑袋嗡的一下子,这是哪里?环视四周,这是病房?我回来了?!使劲儿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我真的回来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对了,胤禩!胤禩!
一把掀了被子,鞋子都没来得急穿,就往胤禩的病房跑。老天保佑,你一定一定不可以出事,我回来了,我想起来了,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停到房间门口,啊!手掩住唇,眼泪流下来了。雪白的床单上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护士正在整理他曾住过的床铺,换上了全新的床单。
步履艰难,我还是来晚了么?
“这么早就走了。”护士摇头叹息着,一脸踌躇的出了房间。
他……走了?心一瞬间的碎裂成灰烬。
拖着沉重的腿,走到他床边,手不能控制的颤抖。抚摸着枕头被褥,泪水似珍珠滚落,你怎么不等我,又扔下我一个人,你怎么总是这样不讲信用。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我想起来了,我爱你……
扑到床上,大哭起来,声嘶力竭的喊着,多想喊出心底所有的伤痛,所有的怨恨。双手抓着床单,拼命撕扯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为什么不等我!!!”
“你在等谁?”
猛地止住哭声,瞪大了眼睛,这声音?缓缓转头看身后依旧露着迷人微笑的脸,下意识猛地跳到床上,“啊!你是人是鬼!”
他哧的笑了出来,“大白天的,你说我是人是鬼?”
颤抖的伸出手去摸他的下巴,“有下巴,不是鬼,不是鬼……”泪水又决堤的爆发出来,一下子蹦到他身上,手脚并用死死抱住他,“我还以为你,我还以为你……”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我没事儿,只是康复出院了而已,倒是你把我吓坏了,一昏迷就是二十多天。”
我哭咽着,从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