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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涵眸子一沉,“让开!”
云炎有些激动道,“殿下切莫涉险,否则属下万死莫辞!”
镜涵微微蹙眉,“让开,这是命令。”虽是这么说,却也没等他们主动避让,只是换了个方向绕开了他们,而后向前纵马而去。
反应慢了一拍的两人来不及懊恼,只能赶快跟上去。
只是片刻,镜涵已经到了方月晗面前,手中佩剑扬起,“接招吧。”
方月晗也扬起自己的佩剑,依旧是笑,“没想到这么快。”说话间已经出招,疾如迅雷。
镜涵早有防备,轻轻侧身避开,手中的剑亦轻巧地挥了出去……
本以为自己定是敌不过方月晗的,却没想到百招左右的时候,方月晗却是被自己并未有多么高明的一招直直地击落马下。
镜涵不免有些诧异,往他的方向看过去,竟意外地看到他白衣上渐渐氤开的大片血迹,“你先前……受伤了?!”
第三十四章 大胜
镜涵自己都未曾料到,这一仗居然会打得如此顺利,只是……那方月晗之前受了伤,而且看起来伤得不轻,难免让他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
在几名手下的保护之下,方月晗也算是全身而退,镜涵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先行收兵而非乘胜追击,一众兵将倒也没有任何异议,毕竟他们的人不多,又不确切知道临月军的情况,孤军深入对方营地实在太过冒险。
众人簇拥着镜涵回去,一路上欢欣鼓舞的声音驱散了先前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愁云惨淡,亦有不少人这个时候才真正地对镜涵另眼相看,原本只以为这小王爷主动来了前线虽用心是好的但并无真才实学恐怕会带来不少麻烦,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扭转了不利的局面打了这一场漂亮的胜仗。
程瑞等人亦得了消息,来到了营外列队相迎,镜涵只谦和道不过是一役之胜算不得什么,接下来才是硬仗,还有很多准备要做。
回到主帐,镜涵才稍稍放松了神色,将佩剑置于案上,不知怎的眼前忽地浮现方月晗跌落下马的情形,看得出他伤得不轻。想想幽竹林内他劝自己代表东楚与临月“议和”的话,当时尚不作他想,现下思及,恐怕多少是与方月晗伤势颇重有些关系。
那时在幽竹林内与他对话,那方月晗竟是并未露出丝毫异状,只幸亏自己确是抱着宁可鱼死网破也丝毫不容退让的心情……
看来,方月晗这个人,的确是不简单啊。
只是眼下的境况……虽是趁人之危,却也是绝佳的时机。
镜涵眼中闪过些许的矛盾和挣扎,却最终还是渐渐坚定起来,“云炎,请程将军和李将军来。”
据后世史书记载,迦陵关一役仅历时不到两月,东楚国在宁远将军楚镜涵的带领之下大获全胜。
接到临月军仓皇退兵的消息时,镜涵甚至有些恍惚,即使先前已经亲眼目睹对方连连溃败,却也不想居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偿所愿。
打了胜仗自然少不了犒赏三军,喝了不少酒,回帐中休息的时候云炎和云非一并跟了进来,镜涵挥挥手,“你们也快回去歇息吧。”
两个人似乎面有难色,犹豫片刻,云非上前一步,“殿下……”
镜涵看看他,有些疑惑,“怎么?”
云非微微垂了眼,“当日在盛京,临行前,圣上命云舒传话,若是战事顺利,请殿下……乘胜追击。”
镜涵自己都有些惊奇,对于云非之言,他竟然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挣扎,“……你们去歇息吧。”
见镜涵脸色不佳,云非有些担忧,上前一步似乎忍不住想要谏言,“殿下……”
镜涵却很快地定了神,只有些疲惫地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无事,你们下去吧。”
待到云炎、云非二人离去,帐内一时间似乎便只能听到风声吹得烛火劈啪作响,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光,镜涵心中似乎也有时而晦涩时而清明的情绪在翻搅。
镜涵想,他真的可以理解镜辞的思量,甚至,平心而论,这的确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若一切顺利能夺临月国三五城池甚至是让其称臣,不仅一雪前耻报了先前他们入侵的一箭之仇,在东楚现下的局势之下,于镜辞,更是大有裨益。只是,如此赶尽杀绝……
不知道坐了多久,眼前的烛火已经暗了下去,镜涵的眼神却是渐渐坚毅起来,罢了,既是皇兄之命,他怎么能、又有什么道理违抗呢?更何况,助皇兄稳固东楚江山,本就是他心之所愿!
镜涵用了两日,重新清点整合了自己手下的宁远军,和依旧驻守在迦陵关的程瑞等人辞行之后继续一路向南往临月的方向行进,不出三日便到了临月最为重要的边关防线——青峪关。
同迦陵关相似的是,青峪关同样不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势,不过此番易地而处,倒是让东楚国军队觉得信心倍增。
然而。
临月军的溃败速度还是超乎了众人的预想。
二十日,仅仅二十日,宁远军便彻底攻破青峪关。
而此时,临月国皇宫。
御书房外,一身白衣的方月晗正跪在台阶前,看样子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单薄清瘦的身形、苍白泛青的脸色,让旁人看着都忍不住担心他是否在下一瞬就会倒下。
连当值的内监都趁着为皇帝传膳的工夫偷偷地过来压低了声音劝他,“殿下便听老奴一句,皇上他既已下令就没有收回的到底,殿下不必做徒劳之功,身子又没恢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方月晗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的额头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冷汗,眼神却依旧异常坚定。
转眼间又是三个时辰过去,眼看着已经暮色四合,整整一日未进水米,方月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飘,手指死死地扣住掌心,却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幸而此时,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依旧是那名内监走出来,声音里也辨不出是振奋多一些抑或是担忧多一些,“殿下,皇上命老奴宣您进去。”
方月晗神色微微一松,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是用不上半点力气了,看着伸到眼前的手,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没有拒绝,在那内监的搀扶下才面前站了起来,略略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也顾不得疼了,急忙迈步走进了御书房。看着坐在案前的人复又跪下,口中只道,“儿臣见过父皇。”
良久,那人都没有任何回音。
未得命令,方月晗自是不敢起身,想着自己的来意,只得硬着头皮道,“父皇,请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定会击退东楚军队,卫我临月江山!”
他这话说得坚定决然,可是,得到的却只是不置可否的一声轻笑。
方月晗心中涩然,却到底不愿放弃,膝行两步到了案前,仰起头,声音异常恳切,“父皇……可否再相信儿臣一次……最后一次……”
又是过了良久,终于听闻一声轻笑,“罢了,那便再允了你这一回,不过,如若再次失败……”
方月晗轻轻抿了抿嘴唇,却并未错开目光,“儿臣谢父皇恩典,此战必不负父皇所望!”
直到走出了御书房才觉得自己一直撑着的一口气几乎要散去,人也控制不住地就快要倒下去,好在沐风及时出现,伸手扶住他,“殿下!”
方月晗倒是没再逞强,放心地靠在他身上,扬了扬唇角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苦笑,“还好,父皇终于答应了……”
沐风只轻叹一声,“殿下……”
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片刻也只是道,“扶我回去吧,沐风,即将出征,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看着他苍白虚弱的模样,沐风扶着他的手臂忍不住更加用力一些,“今日……还是请殿下先好好歇息吧,您的伤……”
方月晗只摇摇头,“两日后出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此次不容有失定当要做万全之准备,你也不用太过忧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有数的。”反正这伤一时半刻也是好不了的,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两日后,方月晗领兵出发,正式迎战东楚国宁远军。
那一日,阳光似乎耀眼得过分。
纵马奔腾的时候,方月晗竟忍不住有些恍惚。
世人皆道他为临月国最年少的将军,身份显赫又备受器重,简直是人人欣羡。然而,只有他知道,父皇虽是认同他的能力,却到底只是将他当成一把利刃,换言之,父皇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而非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
这样想来,也无怪他在迦陵关一役失利后会给他那般严厉甚至是严酷的责罚了。
对一个不再称手的工具而言,留了他的性命,难道不已经是分外的恩典了么?
一路颠簸,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方月晗唇边却是扬起了模糊的笑意,罢了,工具便工具吧,不管怎样,这江山,他还是要守的。
然而,在终于赶到前线与东楚军正面抗衡之时,虽表面看上去暂时是旗鼓相当,方月晗却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
一夜又一夜不眠不休,精心研究部署作战计划,为了鼓舞士气每次上阵亦是亲力亲为,他以为拼尽心力总也还是能撑得住的,却终究是在又一次与镜涵交手的时候被击落马下,一口鲜血涌出便不省人事。
一人之力终究无法力挽狂澜,而失了主心骨的临月军,终究兵败如山倒。
两月后,宁远军攻破临月国都常宁,临月国君被迫向东楚国求和,愿向东楚国称臣,年年进贡,同时,命皇子方月晗为质子,随宁远军一同返回东楚国盛京。
第三十五章 长谈
宁远将军楚镜涵凯旋回朝,皇帝率众臣自盛京城门一路相迎,允其不除佩剑戎装上朝,自然亦少不了一番封赏。
镜涵抬起头看向镜辞的方向,此去临月国近乎半年的时间,虽不曾经历九死一生的惊险,战场却也到底不比朝堂,他只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想对镜辞说,只是碍于场合,此刻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谢了恩。
退朝后,镜涵是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返回宁王府的。那一日,盛京的街头巷尾,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位年少得志立下奇功的少年将军。
宁王府一众人等早已守在门口,送镜涵回来的人们倒也知趣,说着“不再叨扰”之类的话而后纷纷散去。
进了府,跟在镜涵身后的云炎扬声对众人笑道,“你们先什么都别说了啊,咱们殿下估计早就心急如焚了,还不赶紧让开让殿下去见王妃。”
镜涵回头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反驳,倒是当真问了下人浅歌现下身在何处然后跑了过去。
见到他的时候,浅歌已经是泫然欲泣的神色,声音也轻得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镜涵……”
镜涵哪里还克制得住,上前两步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浅歌,我回来了。”
浅歌顺势靠在他的肩上,眼泪终究忍不住滑落。
镜涵伸手轻抚过她柔顺的长发,“我说过,最多一年的。”
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浅歌定了定神,“我已命人准备,先沐浴更衣吧。”
镜涵却完全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意思,浅歌也不躲,就这么任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镜涵才松了手,有些歉然,“皇兄命我稍后进宫,今日恐怕要留在宫里了。”
浅歌只轻轻一笑,“那你还不赶快收拾一番。”
镜涵却又伸手搂过她,声音愈发温柔起来,“想你了。”
浅歌有些赧然地侧过头,“还不快去?”
镜涵这才笑笑放开了她,“好。”
镜辞登基之后依旧居于祈合宫内,镜涵熟门熟路地走到门口,想是得了命令,早就等在那里的元禄也没有通报,直接就引了镜涵进去。
看着已经近半年时间未见的皇兄,镜涵忍不住孩子样地笑了笑,“臣弟见过皇兄。”
镜辞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