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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上古之人在民间发生疫病时会十分夸张的装扮起来,还要拿起武器,装神弄鬼的来吓退疫鬼。
陈娇看着很好笑,又不由得要想这个装神弄鬼驱除疫病的古法虽嫌荒唐,然而对疫病的防治思想则是非常可贵,也就是说,古人的这个思路是正确的,疫病需要阻隔防治。
再往下看,发现还记载有两个防疫的方子。
一是用贯众、降香、朱砂、雄黄浸水缸内饮之。
二是雄黄末一钱,麝半分,用黑枣肉捣为丸,刺核大,朱砂为衣,绵包塞入鼻中,男左女右,入病家不染疫气。
深思一番觉得非常有道理,这两个方法不是重在治病而是重在控制传染,在没有特效药的时候,发生了疫情,控制传染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想到这些药物倒是应该配好了给军中准备一些,出征时随军带着,万一征途中发生了疫病那便可以救急控制一下,用处应该也是不小。
一队大军少了几千人,多则十余万,这许多人凑在一起,闹起传染病可不是玩的。
想到这里自然就要找霍去病了,陈娇懒得自己去找他,就命人送个信儿过去,大概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请他若有兴趣就抽空来馆陶大长公主府中见自己一趟。
霍小公子做事十分爽快麻利,一大早给他送的信,他后半日便来了。
只是见面一看,脸色有些便扭。
陈娇问道,“你怎么拉长着一张脸,有人得罪你了?”
“没有,只是没想到我还有到窦太主府上登门拜访的一日,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
陈娇笑笑,这些陈年老账实在算不清楚,最好少提为妙。
她正在吃下午点心,红枣茶,配糯米夹馅梅花蒸糕。见霍去病来了,便笑吟吟的让侍从给霍公子也端一份来。
霍去病皱眉头,“夫人怎么这个时候吃东西,还是这些甜甜腻腻的。”
陈娇微笑,“红枣味甘、性温,能补中益气,养血生津。糯米健脾养胃,扶虚框本,都是好东西,我每日都吃的。你也别客气,尝尝吧,味道其实不错。”
霍去病怀疑,“真有这么好?”试探着吃了一口,还是觉得甜腻,便放下不吃了,“夫人真会保养,怪不得气色这般好呢。”
陈娇高兴起来,“你也觉得我气色好?那说明是真好。嗯,不枉了我费那么多功夫保养。”
霍去病不解,“为什么我说好才是真好,别人说的不能作数吗?”
陈娇解释道,“你年纪小嘛,自己就鲜嫩得很,当然很少会去注意别人这些事情,所以被你称赞就很难得。以前总是我母亲会来夸夸我,唉,我有一次兴致高,和几个宫女们玩到大半夜才睡,第二天早上正好她老人家来长门宫探望我,见面竟然也还说‘阿娇,你最近气色不错啊’!哼,自那以后我也不太敢相信她的话了,估计多是为了哄我高兴才说的。”
霍去病又气又笑,“什么话,我还鲜嫩,夫人你乱说什么,我又不是女人。”
陈娇命人将碗碟案几撤下去,想要把自己翻过的那几卷简牍摊开来和霍去病详细说说,却被拦住了,“夫人,别在这儿讲了,咱们进宫去吧,陛下说他也想听听。”
陈娇一愣,“这么点小事也用得着陛下操心?他怎么知道的?”
霍去病大概也是觉得有点无奈,“唉,我也没想到啊,今日一早你派人送信来时,我正要跟舅舅一起进宫,就想着早上去见陛下,午后再来找你。谁知在宫中临告退的时候,正好被陛下提起,说道我既然人在宫中,那就去拜见下姨母再走好了,我说我后半日还有些事情,还是改日再专程进宫拜见姨母吧,陛下就顺口问问我有什么事,我自然不能隐瞒,他就让我来接你进宫,一起说给陛下听听了。”
陈娇很不满,“霍公子,陛下让你顺道去拜见一下你的姨母卫皇后那是好意,你去就是了,何必推脱。这下好了,害得我这么晚还要进宫去见陛下。说实话,我今日这个提议不过是突发奇想,主要是几日不见,找个借口请你来坐坐的,这么个还没有一点头绪的小事情怎么好拿去惊动陛下呢。”
霍去病对她几日不见就要找个小借口请自己来坐坐很高兴,又对其人嫌晚就不愿进宫的态度很玩味,最后对陛下忽然要插一脚凑热闹的做法表示很无奈。
在霍去病看来,这也确实是件小事,这种小事连他舅舅都不必惊动,自己做主处理足可以了,实在是不值得刘彻亲自来过问。
他自己之所以这么快赶来主要是因为挂念着陈娇的风趣生动,数日没见就想借这个由头来和她说说话,陛下没事凑什么热闹啊。
不过圣意难违,陛下都不怕麻烦,他们还能多说什么,劝道,“那怎么办呢,也不是什么坏事,既然陛下都发话了,那就去吧。”
陈娇也没办法,只得认命,让人赶紧去准备马车,立时就和霍去病一起进宫去见刘彻。暗道速战速决,快去快回,别要又耽误得太晚了惹麻烦。
刘彻以前总认为别人盼着见他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是陛下嘛,人人追捧奉承是应该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也有自己上赶着想见别人一面的时候。
阿娇如今躲得他远远的,能不进宫就不进宫,本来以为她最近要找御医请教医术,那怎么样也要隔几日就来宫中一趟吧。谁知连这都不肯,每次她都是把御医请去姑姑家中相见。
刘彻对阿娇此举挑不出什么毛病,正在烦恼,忽听说她连霍去病都不记恨避讳,前些天才闹得那么厉害的两个人,这就已经前嫌尽释,隔三岔五的记挂着要给人家出主意帮忙了。
刘彻心里不平之极,自己在这里等来等去的不见人,她倒是过得有滋有味!连对卫家的人都能不计前嫌,乐于往来。一股不平之气直冲头顶,立时就命霍去病把人接进宫来,朕我也要参与一下,听听你们都要谈论些什么。
70假消息
陈娇和霍小公子到宣室宫拜见刘彻时,陛下心中的那股不平之气就烟消云散了。
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悠然雅致,白里透红如菡萏临波;另一个英姿挺拔,精神饱满似宝剑初砺。
这两个都是刘彻喜欢的人,看到就会心情很好。
阿娇那就不用说了,从小就在一起的,十几岁刚成亲的时候确实喜欢过。后来是耐着性子敷衍。再后来变成彻底厌恶。最后不知怎么的,又很喜欢了,兜兜转转的一大圈,这份情意历久弥深,在心头变得珍贵起来。
霍去病是刘彻手下第一大将卫青的外甥,很有青出于蓝之势,聪明出色,少年有为,刘彻和卫青商议军中大事时经常要把他叫到跟前来指导一下,可以算是陛下一手教出来的,在刘彻心里的地位也不一般。
因此能见到这二人和睦相处,刘彻其实是很欣慰的,虽然稍微觉得有些不妥,但这总比双方吵得势同水火要闹到他跟前让给断官司的强。
耐着性子,大概听阿娇说了说贯众、降香、朱砂、雄黄等几味药材运用得当了可防治疫病,应当在大军之中备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立时点头道,“不错,阿娇说的有道理。此事简单,去病明日再去向宫中几位御医询问一下,若是可行就去告诉卫青派人去采买置办起来好了。”
霍去病和陈娇悄悄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可奈何。均道就是这么个十分简单的事情,陛下非得也要凑热闹听听,真是没事折腾我们,急急火火的赶进宫,才说这么两句就解决了。
忽有当值的黄门内侍进殿禀报,“陛下,有御史大夫杜周因要事求见陛下。”
刘彻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陛下有正事,陈娇和霍去病就起身告退,陈娇心中更是十分窃喜,暗道这御史大夫来得正是时候,让她有借口走人。
刘彻却不让她如意,接着道,“朕已经吩咐人在开襟阁设宴,你们先过去,朕这边听听杜周有什么事情,等会儿也过去。”
两人心中恍然,原来陛下不光是为了听那点绿豆小事才把他们叫来的,这后面的陪同饮宴估计才是主要节目。
刘彻喜欢声色享乐,宫中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众人早就习以为常,连霍去病都能经常碰上,所以均不意外,一起答应了起身退出去。
御史大夫杜周仿佛是有些急事,不等他二人退出,就已经急匆匆的快步进殿,行礼拜见之后就道,“陛下,徐州琅琊郡传来密报,城阳王反悔前言,不愿以邑分封诸子弟,杀了陛下派去的使节韩大夫,韩大夫的众随侍官员均被扣在了徐州。”
刘彻“哎呀!”一声,一惊站起,“怎么会出这种事情,那阿嫣?他,他身遭不测了?!”
只听杜周身后不远处霍去病也“哎呀!”一声,“夫人,你怎么了?!”
原来他俩退得慢了,正好听到,陈娇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把抓住霍去病的手臂才没摔倒,霍去病被她忽然抓住,又觉得那手劲大得异乎寻常,被吓了一跳,反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陈娇无暇回答,挣开他,几步抢回殿中,也顾不得殿前失仪,盯着桑弘羊问道,“密报中确说韩大夫已经被城阳王杀了?确定无疑吗?韩大夫是陛下亲派去的,城阳王刘延他,他怎么敢!”
刘彻也被陈娇吓了一跳,上前几步拉住她,“阿娇,吓着你了?此事不一定准,朕要派人再去打探一下才做得数。”眼看阿娇身子一晃就要软倒,忙招过两个宫女,“你们扶娘娘后面去歇一歇。”
这下自然不能再去开襟阁饮宴了,刘彻命人急召中大夫主父偃,太仆公孙贺等官员入宫商议此事。霍去病虽然担心着陈娇,但也没法跟着她入内,只得先告退,心想她绝不似个容易受惊吓的人,之所以这样只怕和那个韩大夫有关。
陈娇被两个宫女扶到宣室殿中的一处小房间歇了一下,心中但觉好似被凭空挖去了一块,痛得要滴血,只恐再待下去要失态,顾不上其它,硬撑着起身,命人准备车驾,也不去母亲的公主府了,直接就让赶紧回长门宫去。
刘彻现在也没功夫理这些,那些宫女内侍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拿这些小事去烦扰陛下,只得眼睁睁任由陈娇自行去了。
芙楠,芙琴两人陪她进宫,一直在宣室殿外候着,忽见陈娇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快步出来,吓得一起迎上去扶住,“娘娘这是怎么了。”
陈娇咬紧牙摆手,低声道,“都别和我说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咱们赶紧回长门宫去。”
两个侍女满腹惊疑,可是看陈娇的脸色万分不对,谁也不敢多说话,依言默默跟在她身后。
从未央宫回去长门宫的一路,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陈娇木然坐在马车中晃悠,脑子里空空的,心底里只是有个声音在轻轻的翻来覆去的喊,“不信,我不信,他一定没事的,陛下的密探一定是误传了消息,……不信,不要去信,他一定没事的,不可能的,韩嫣聪明机灵,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害了……,千万不要信,那是假的……”
再过一会儿,脸颊上就开始湿漉漉的一片,泪水开闸般涌了出来,整个人都被浓重的恐惧与无望笼罩着,——隐隐明白这种消息被误传的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