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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开始日日泡美肤浴,做按摩,喝养颜汤,做塑身操,做各种颜色鲜亮的新衣服,给每套衣服都搭配上一两件首饰,自己调制各种眼色的胭脂……说到美容,那有忙不完的事。
这一天,正在指点侍女用竹笋,茶芽,香蕈,蘑菇,豆芽,干山楂等物炖羊肉汤,冬日里吃了暖身健胃的,韩嫣找机会溜进长门宫来看她了。
见了陈娇就笑,“娘娘这是干什么,怎么把炉火炖锅都搬到正室里来了,这炖得满屋子肉汤香气像做什么的。”
陈娇见他来了十分高兴,殷勤道,“你来得正好,等下一起尝尝,我嫌他们老远的做好再端来就不够烫,这个汤里我们还要一边吃一边再煮东西进去的,烫一烫立刻捞出来就吃,味道才最好。”
韩嫣很感兴趣,坐在炉边等着一起吃,尝过之后也很捧场,大赞娘娘的这个吃法果然不错,鲜,香,热,浓,十分爽快,冬日里确实驱寒。
陈娇继续殷勤,“你要是喜欢,那就经常来,我这里好吃的最多了。”
韩嫣含笑点头,随口再说些长安城中最近有些什么新鲜事,等到天色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过几日再来,阿娇在聚众踢球比赛,韩嫣也会踢,还是蹴鞠高手,据说他十几岁时就很擅长这个了,结果自然是韩嫣队大赢,阿娇队大输。阿娇很气愤,输了还不算,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
又过些时日再来,碰上阿娇正在蒸酒,她摸索了这么长时间,技术和熟练程度都有很大的提高,这天亲自上阵,誓要搞一坛子度数高点的出来。她要当消毒酒精来用。
韩嫣照例对阿娇玩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卷起袖子帮忙,过程还算顺利,陈娇觉得这一坛酒确实比以前搞出来的还要淳厚一些。
可惜她也没能留住,被韩嫣整坛抱走了。
眼看着韩嫣这几次来对自己的新形象视若无睹,亏得她大冷天的,一见韩嫣来了就赶紧找借口换套衣服。
看着韩嫣笑眯眯的抱着那一小坛酒要走,陈娇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韩嫣,你这几次来我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啊?”
韩嫣想想,“没有啊,不过娘娘最近很好,总算是不再随便出门了,我也能放心不少。”又道,“这酒确实不错,娘娘有空时让他们多做两坛,送到你的酒肆里,我过些日派人去取。”
陈娇实在是郁闷,委实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都做了无用功,看来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大概韩嫣觉得她最近老实,已经用不着亲身上阵了。
气道,“这酒很贵的……”
43安全
陈娇觉得自己实在被韩嫣忽悠惨了,这个说话不负责任的家伙,就不想想他随口一句话,害得自己瞎折腾了多久!
还没法儿拿出来当面理论,主要是不好意思说,这个哑巴亏吃得那叫一个内伤啊。
不过付出了努力都是会有回报的,持之以恒的把心思和气力用在哪一方面,哪一方面自然就会凸显出成效。
陈娇现在把自己养得脸色红润,肌肤嫩滑,头发也乌黑柔亮,大眼睛水汪汪的,因为除了非常偶而的刺绣消遣外,没有任何费眼睛的事情可做,所以眼神很好,从来不会出现黑眼圈肿眼袋之类的麻烦。
连一向稳重的侍女芙楠都忍不住要夸夸她,“娘娘,你最近这脸色可真好,再涂一点新调配出来的桃红色胭脂,可真是太漂亮了,”芙琴比较活泼,赶紧插话“唉,看得连我都手痒总想要摸一下呢。”
陈娇还有一个比较心腹的侍女,叫做绿琥,为人比芙楠还要稳重,因此从来都是在陈娇带着人溜出去玩时担任留守长门宫的重要职责,这时竟然也来凑趣,捧了一袭陈娇新制的冬衣进来笑道,“娘娘最近不光是自己美,连衣裳也美了不少。”
说着就将手里捧着的衣物抖开来,准备给她换上。那是陈娇前些日精挑细选,命人用有着烟霞银罗花纹理的三色锦制的,轻柔细软,保暖舒适,冬日里穿着也不显臃肿笨重,确实是挺美的。
话说陈娇最近一口气做了几十套此类漂亮衣服,自然没有做好了摆着等它发霉的道理,于是只好一件件换着穿。
还有新调制的大红,桃红,浅红各色胭脂若干盒,做都做出来,也总得都往脸上涂涂,看看效果如何吧。
另有那些凤钿、满钿,点翠珠饰,全都是花了心思和各套衣服搭配好了的,这下也省事了,轮到穿哪套衣服时直接把它戴上就好。
在长门宫中美了一冬天,韩嫣到底有没有发现美女她不晓得,倒是表弟刘彻想起来驾临长门宫时,见到了陈娇就是眼睛一亮,“阿娇过了一冬天倒比以前还要看着娇艳些。”
陈娇对于自己费了如此大的劲打扮,该多看看的人貌似是没怎么注意到,最后只得来了表弟的夸奖实在是欲哭无泪,没精打采的道,“我觉得冬天里本来就阴沉沉冷飕飕的,要是再穿得太素淡,那就看着不舒服了,怪没精神的,所以特意挑几件颜色鲜亮的衣服来穿。”
刘彻明显在看女人方面比韩嫣细心很多,仔细打量了一下道,“不只是服色旖旎艳丽,阿娇现在气色也很不错嘛,朕听说你最近哪儿也没去,还在担心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呢。”
陈娇自己觉得,表弟对她是越来越随和可亲了,心里十分安慰,虽说自己心胸大度,不计前嫌的一直向陛下努力示好是因为迫于对方的滔天权势,但是能有这般结果,总也算是不枉了那么多的心血功夫。
此时已是元朔三年的年初,初春季节,还是很冷,陈娇依然懒得外出,刘彻就要算是稀有的访客,加之此表弟这些日子来都没有什么让她不满的地方,所以也愿意热情招待。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正想起身去吩咐人准备些热汤点心送来,却有宣室宫中的黄门内侍急急火火的前来求见陛下。
见了刘彻就跪下启奏,“陛下,不好了,太后她今早在长信宫中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等御医赶去的时候,太后她就已经人事不知了,还请陛下赶紧回宫去看看。”
刘彻一惊起身,“怎么会这样!太后前两日不是还说总算过了冬,现在入春,她也能舒服点了。”
那内侍回道,“太后身边的宫人说前两日太后是看着身体比前些日大有起色的,今日早上还很高兴,说要在外面走走,谁知这一走……就……”
刘彻皱起眉头,“太后身边的伺候的人怎么如此不小心!”
那跪在地下的小黄门不敢吭声,心中暗道,太后娘娘自己说要走走,谁会想着拦她啊。
刘彻着急,命人赶紧驾车,立刻就走了。
陈娇心中震动,不敢多吭声,看来权倾一时的王太后病逝就是这些日的事情了,她可坚决不能多嘴,惹祸上身就麻烦了,暗悔自己实在不谨慎,今日不该穿着这么鲜亮,万一触碰到了什么忌讳可不好。
幸而刘彻顾不上多理她,十万火急的抬脚就要走,陈娇在一边尽量凝重了脸色,恭送陛下。
待到刘彻带着人出了长门宫,她才轻轻出口气,叫过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和内侍,沉声吩咐道,“你们去各处吩咐一下,从今日起不得再随意玩乐,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事了就在屋子里烤火,以前咱们经常玩的那些蹴鞠,骨牌,毽子,秋千,风筝什么的全都收起来,谁敢私下里偷着碰这些东西一定严惩不贷!”
几个大宫女和内侍们面面相觑,这些年很少见娘娘这么声严色厉的说过话,都被吓得不轻,暗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不敢多问,一起躬身答应了,立刻就分头去吩咐。
陈娇这边也将自己这一大堆的新衣服,各色胭脂,首饰统统收了起来,立时又再恢复了以前清淡素雅的风格。心想万事小心些总没有错,太后病重期间越低调越好。
王太后是从元朔二年入冬的时候就开始身体不适了,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调养几日就会好转,没想到她年纪大了,禁不起病痛,恢复的极慢,好容易小小心心的过了冬,到了初春,总算觉得好了一些,正是在高兴的时候,没想到一个大意,搞得病情反复,她这个年岁受不得这种折腾,立时就撑不住了。
没过几日就传来了太后薨于长乐宫东殿的消息。
消息是韩嫣亲自来告诉陈娇的,他这个上大夫,越是到有郑重大事的时候反而会越清闲,太后本就不喜欢他,现如今碰到太后逝世,这种举国齐哀的大事,他就很有眼色的避开了。
陈娇明知王太后是表弟刘彻的母亲,自己以前的婆婆,正统的长辈,她就算再不好,自己也不应该在人家都已经故去的时候表现得高兴,可是心境十分诚实,听到太后薨于长乐宫的消息从韩嫣嘴里说出来之后,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轻松。
低眉敛目,万分虔诚的朝空中拜了拜,轻声道,“谢谢老天爷保佑!”韩嫣终于是安全了,现在方知自己对此事有着多深的担忧,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叮嘱韩嫣远离太后,远离刘彻的后宫。
抬起头来,看韩嫣也是脸上微有喜色,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开口,“这下总能放心了……”
韩嫣挑眉,“娘娘你先说。”
陈娇直言,“太后不在,你日后就安稳了,我也不用再总是提心吊胆的替你担忧。”
韩嫣微笑,“有劳娘娘费心了,我可实在愧不敢当。”
陈娇撇嘴,“少在那里瞎客气。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是在想,这下平阳公主想找娘娘的麻烦只怕也没法再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了,娘娘的处境也安稳了许多,我可也能放心不少了。”
44追思
太后出殡,与景帝合葬于阳陵,举国齐哀,长安城中的一切歌舞宴乐都被禁止,按照大汉礼制,皇帝变服,率领群臣哭送之,九旒鸾辂,黄屋左纛,辒辌车辕。
又有挽歌二部,宫中的黄门鼓吹侍者列队在侧,武贲班剑舞者百余人,长长的节、幢、麾、曲盖、追锋车,羽葆,介士车队隆重而又肃穆。
陈娇远在长门宫中都觉得空气十分凝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她这些日即使是待在长门宫中也是什么都不敢干,平常那些踢球烤肉,唱歌跳舞的消遣早就被统统收拾了起来。
暗道自己闷一段时间没什么要紧,最多是因为运动量减少而长两斤肉,反正现在她还算挺苗条的,胖点没什么关系,千万莫要在这节骨眼上生事,刘彻对他母亲王太后可是很有些真感情,又很要面子,要是谁在太后大丧期间被检举出什么私下里玩乐的事情,那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因此对自己前些日,怕冷懒得出门的行径大为后悔,这下可是有日子出不去了。不过转念想想,她还是满知足的。
按理说王太后是她表弟的母亲,抛去以前还有的那段婆媳关系不说,就单论这个也要算是挺近的亲戚了,要不是陈娇现在这特殊的身份处境,那太后大丧她肯定闲不了,要跟着众位皇亲女眷一起送葬,一套大礼仪式折腾数日之后肯定还要继续做出一副悲痛状,安慰逝者家属,主要就是陛下,还有他的姐妹。
比较之下,陈娇宁愿躲在长门宫里,不能玩就不能玩吧,动的不行就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