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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纪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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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们紧跟着就也来了,被陛下碰个正着。唉,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陛下要治娘娘擅离长门宫的罪啊!好在没事,娘娘你是怎么和陛下说的,真厉害,我看咱们走的时候,陛下的脸色还不错呢,看样子是没有生气。”

芙琴也跟着使劲点头,“就是,就是,我也吓死了,娘娘你可真厉害,和陛下说什么了,能哄得陛下不多追究。”

陈娇虽然被夸奖,可也没多少得意之情,“厉害什么,我其实就是费心思奉承了陛下几句,好在陛下还爱听。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没出什么大差错。唉,只不过这阿谀奉承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我现在还浑身不舒服呢。”

两个侍女十分关切,“娘娘哪里不舒服?被风吹到,受凉了?”

陈娇是自己被自己刚才那通拍马溜须的话给隔应到了,说的时候一时情急,不觉得,过后可是肉麻了一路,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呢,叹气道,“好了,好了,没什么事,这大晚上的,你们不累啊,快去准备热水,洗漱睡了吧,再说就半夜了。”






22

22、拍马溜须的后果 。。。 
 
 
汉武帝名彻,意为通达明理,这是武帝被封为胶东王之前,他的父亲汉景帝刘启就给他起好的名字。至于后世广为流传的‘彘’字,估计是出于当时‘彻’‘彘’同音的谬传,反正陈娇是从来没听到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私底下还有点可惜,窃以为小猪这个名字给表弟其实挺合适,有时实在忍不住了就会在心里偷偷称呼一下,以解心头对其人的不满怒气。

至于表弟的大名,陈娇则一直以为她舅舅汉景帝给表弟起的这个名字算得上名副其实,刘彻在大事情上还真算得上明理通达,大方向把握得很稳,这从他的谥号‘孝武’就可以看出来。《汉书》有云:威严,坚强,明智,仁德曰武。

虽然《汉书》这么解,还是有些给表弟脸上贴金的嫌疑,但是和后世给某皇帝死后的超长谥号,一大串什么‘法天隆运至诚先觉体元立极敷文奋……’不死点脑细胞根本背不出来的东西相比,堪称是十分的朴实无华了,因此还是具有一定的可参考性。

不过嘛……,陈娇现在开始有点怀疑刘彻就算真的明理通达,那也明得有限,通得有限。

能让她这么想的主要原因是陈娇忽然发现此表弟对她的奉承话非常之喜欢,爱听得不得了,不禁很是疑惑,他也太爱听好听话了吧!这样还能当一代明主?

碰到东方朔的那晚,陈娇一时情急,为了分散刘彻的注意力,让他别要一直纠结于自己私自出了长门宫,又在大街上和陌生男子随意说话这件事,陈娇忍着周身的肉麻,绞尽脑汁对着表弟说了一通阿谀奉承之词。

别说,糖衣炮弹的威力古今皆同,常人一般都很难抵挡得住,刘彻虽然号称英明睿智,但是也难以免俗,当场就被捧得心花怒放,对陈娇的明显出格行为不再多追究

没过几天之后,又再摆驾长门宫,正大光明地串门来了。见了陈娇就道,“上次东方朔告诉朕,阿娇你还会西域幻术,可是真的吗?演给朕看看。”

陈娇其实是宁愿表演给东方朔看也不愿演给这个表弟看的,该表弟一直不招她喜欢,实在不愿与他同乐。不过陛下的面子轻易不好驳斥,否则后果难料,既然他都开口了,那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演吧。

只是她就算现在不是皇后了,可也仍然身份贵重,别的不说,就凭汉文帝是她外公,窦太后是她外婆这两点,就绝不是一般人可比。因此不愿自己上场娱人。好在这些天芙琴和芙楠缠着她要看,所以陈娇一早就挑了一个伶俐的小内监来代劳。

该小内监这几日被满长门宫的人追捧着,自我感觉十分之好,因此上勤学苦练,已经尽得了陈娘娘的真传(注:主要是陈娘娘自己也就是那两把刷子的水平,没什么太高深的技艺,比较好学)。现在当众表演个‘空袋来蛋’,‘剪带还原’之类的小把戏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就将他叫来,恭请陛下在外面宽敞的地方坐了,摆上些精致的酒水果品,大家热热闹闹的演示起来。

‘剪带还原’比较简单,就是将一根长而完整的囫囵绳子向众人展示一遍,然后当场剪断,团在手中一通揉搓后,再叫一、二、三、数到三时双手一拍,一根长长完整的绳子马上又再垂了下来,就好像是断掉的绳子被接起来了一样。

这其实就是在剪绳的时候做了手脚,观众觉得是绳子是被从中间部分剪开,其实只是剪掉了绳头上的一小节,所以还能抖出一根完整的绳子来。

‘空袋来蛋’稍麻烦一点,主要是需事前准备一个带有夹层的袋子,将要变出来的鸡蛋提前装进夹层的暗袋里。

那小内监过于紧张,演的时候露出马脚,被刘彻一眼看到,哈哈大笑,“阿娇,你这幻术怎么还有破绽啊!”

这就是个玩乐的事儿,陈娇也不靠它混饭吃,临时教出来的小内监,技巧的纯熟程度自然不能和专业的艺人相比,因此眼见其中的奥妙被揭穿了也不觉得怎样,一点没有被‘揭秘’之后的郁闷。

跟着一起笑,“陛下真厉害,眼光独到,我这小徒弟在长门宫中表演了这么多天,谁都没有看出是怎么一回事,不想陛下今天一来就看破了。”

看看刘彻兴致很好,一时半会儿没有要走的意思,干脆就把前一阵子自编的歌舞也拿出来表演一下助兴,长门宫中没有专门的舞姬乐师,全部都是就地取材,高矮身材差不多的宫女拉出来十几个就是舞姬,乐感比较好,听音不跑调的内监再选出几个培训一下就充作乐师。

这样一个七拼八凑的歌舞班子,演出来的歌舞质量肯定不能和刘彻在宫中看到的相比,不过胜在曲调清新,舞姿别致,还有几个集体造型,摆得十分别出心裁,规整漂亮,所以看着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刘彻很高兴,大家都有赏,陈娇等了半天,发现参加表演的人人有奖,就是她这个总策划兼总导演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暗自叹气,安慰自己,表弟如不赏赐众人,等会儿他走了自己也要赏的,既然他给了,自己那份就能节约下来,相当于间接给了自己,也是好的。

刘彻发现自己偶尔来长门宫的这几次,都很让人满意,阿娇现在真是越来越懂分寸会说话了,临离开时夸奖道,“阿娇,朕以前都不知道,和你说话这么舒心,到底还是你跟着朕的时日久,最能明白朕的心思。可惜最近事情多,匈奴人重新集结大兵,又再进攻上谷、渔阳,朕要派卫青去的河南地迎击。这些天忙着安排调度,不然倒是可以过两日再来探你的,唉,只好等过一阵子再说了。”

陈娇警惕起来,“陛下这可真是谬赞了,我向来性子直率,说话经常会惹陛下不快,哪里有陛下说得这么好。大概是因为陛下最近心情不错,所以听什么都顺耳。今天若不是我,换了其它人来陪陛下,你也一定会觉得和她说说话十分舒心的。”

看刘彻光是笑笑,明显没听进去,连忙又道,“长门这里终究离未央宫远了些,陛下经常来来去去的一定十分辛苦,我心中不安。您既然事情多,那就别多跑动了,闲暇时去后宫永巷中转转,那边离得近,伺候的人也多。我以前因为不懂事,脾气又大,所以总是看陛下后宫中的那些女子不顺眼,常常要惹得陛下不快,实在不应该。现在回头想想,其实那些女子们姹紫嫣红,年轻娇柔,各有各的妩媚动人,娇俏可爱之处,陛下的后宫中若是没有她们的点缀,那可就无趣得很了,她们对陛下都是满怀的倾慕眷恋,陛下和她们说说话相信会更舒心的。” 

这话说完,自己就又被恶心到了,垂下手掌轻轻贴在腿边搓一搓,寻思着总是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可真是让人吃不消。

刘彻微微扁着嘴看她,表情很像他少时总跟在陈娇身后喊阿娇姐时的样子,“原来阿娇也知道长门宫离得远,朕朝政繁忙,跑一趟不容易啊,那上次朕说要接你进宫住两天你却又不肯。”

陈娇尴尬一笑,搓搓手,“唉,我现在虽然能想开许多了,但还是,还是有点从小养大的臭脾气,想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陛下你可别怪我。”

刘彻道,“朕上次听你那么说是有点不高兴的,不过后来也觉得那样子是有些难为你,算了,还是让朕再想想吧,看看有什么其他办法没有。”沉吟着道,“要不,朕想见你时,就接你去未央宫待上个半天一天的,一直待在朕的身边,就算碰到什么人,朕说免礼了,她们自然也不敢来多计较。”

这陈娇就有些紧张了,“陛下想接我去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说说话,阿娇你这两次和朕说起匈奴之战,朕听着十分在理顺耳,竟似是比那些大臣们看得都透彻。”

一直到把陛下送走,又回到房中静坐了半天,陈娇还在沉思自己对匈奴之战的说辞哪里透彻了,没记得发表过什么真知灼见啊?

到底是什么地方让表弟这么赞叹呢?自己明明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加之一直幽居在长门宫中,消息不畅,但凡自己能说出来的话,那肯定是全长安城人民都知道的才对!

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腿,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什么嘛,害自己琢磨这么久,表弟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么含蓄了。自己这两次其实什么锦言妙语都没说,不过就是别出心裁的多夸了他几句。

原来是喜欢听肉麻死人的奉承话啊!嘁,直说不就好了,害她左思右想了这么久,外带窃喜了大半日,差点以为自己也有什么尚未被发掘出来的过人军事天赋。要知道,表弟刘彻可是史上有名的善于发掘人才,汉武帝在位期间,人才之鼎盛是素来为后世所钦佩赞叹的。

陈娇十分扫兴,暗道害我白兴奋一场,站起身来,敲敲后腰,这待一天客还真挺辛苦,扬声唤人去准备热水,又叫芙楠和芙琴进来帮她更衣,准备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芙琴和芙楠刚才见她自陛下一走,就一脸深沉地回去屋中,静坐不语,轻轻叫了两声也没有回应就不敢打扰,这时见她终于有动静了,急忙进来,“娘娘,您刚才想什么呢?是不是不舍得陛下走啊?那您就试着留他一下嘛,陛下那么和颜悦色的,说不定能答应呢。”

陈娇一瞪眼,“本娘娘我现在口齿伶俐,八面玲珑,随便说点什么,陛下都十分入耳爱听,我不留他,他还要待上大半天呢,累得我这腰酸背疼的,还留?有什么好留的!”

芙楠和芙琴闻言对望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来。芙琴期期艾艾的道,“娘娘,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陈娇伸开手,让芙楠给她更衣,一边道,“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过要快点啊,我可是有些累了。”

芙琴鼓起勇气,直言道,“娘娘,我是想说啊,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当初为什么不肯哄哄陛下呢,那时候陛下要是见了您能有现在一半的和颜悦色,咱们也就不必搬来长门宫了。”

“这个,这个啊…”陈娇暗道,这个解释起来话可就长了,你们还未必听得懂,于是干脆不正面解释,反问道,“你们两个现在在长门宫中过得不开心吗?”

芙楠道,“那倒没有,说实话,咱们自从搬到长门宫中之后,就没有哪天不开心的,每日都跟着娘娘玩得热闹。可是我们替娘娘您不甘心啊!您那么身份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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