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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嘴角抽搐,好半天才从残酷的打击中回神,刘慧娘霍地站起来,恼羞成怒。
哼!
不识抬举!
还真以为是王爷就可以不将她看在眼内了?
眼眸半眯,睇着他冷笑,“王爷三番四次拒绝奴家示好,难道不怕奴家一个不高兴,会对王爷怀里的小姑娘不利?”
见易仲回望她。
心底忍不住偷笑。
总算有反应了。
还以为是跟不好玩的木头人呢,刘慧娘继续出言恐吓,“小姑娘昏睡不醒,难道王爷真的天真相信她是被耗子吃过的苦瓜汤给吓晕的?哼!不妨告诉王爷,小姑娘刚才喝的汤水,一早就被奴家下过毒了。”
神秘人(10)
时间静默半响。
然后易仲一声冷哼。
“未央最西边有个落霞谷,此谷深不见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必你有所听闻吧?”
点头,美丽的眼眸闪过一丝困惑。
何以他无故提及不相干的事情?
易仲勾唇,“落霞谷出名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
“落霞谷地势险要,野兽凶猛,且常年不长生物,谷中只有一棵不知名的怪树,传说此树吸取了日月精华逐渐染上了灵性,会随着时节心意变化随意在谷内走动,又因为吸附过多万兽毒液为生,三百年开一朵花,六百年结一颗果实,果实虽为毒树所结,本身却丝毫不占毒气,只要人吃下这颗果实,就能延年益寿,拥有不死之身——”
他突然出声打断她,“不死之身的说法是假的。”
挑眉。
他从何得知是假的?
易仲冷笑一声,俯首凝睇着阿离的睡颜,脸色柔和,连声音也故意软了下来,“她将来会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理所当然要将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包括那颗无价的果实,虽然不死之身的说法是假的,但也不是全部,至少,吃了果实的人,身体能百毒不侵……”
徐慧娘掩住嘴,惊呼,“怎么可能?”
落霞谷的传说不是一日半日的事情,多少年来,无数英雄豪杰为了那颗未见过的果实葬身在谷中尸骨无存,他怎么可能取得到?
仿佛看穿她的疑惑,易仲笑,“这世间只有本王不想做,没有本王做不了的事。”
“那她?——”徐慧娘的目光迟疑地放到阿离身上。
既然百毒不侵之身,为何还会中了她的蒙汗药?
易仲轻笑,紧了紧怀里安睡的身子,“跑了几个时辰,也够累了,本王让她睡一阵子,呆会再叫起来无妨,倒是你,不应该有话对本王说么?”
神秘人(11)
徐慧娘一方面为他竟然将那颗奇珍异果给阿离吃了而吃惊,另一方面又为自己被耍了不高兴。
俏脸阴沉,“王爷明知奴家在小姑娘汤水下药,为何不阻止?”
“这方面倒不用你担心,有本王在,谁也伤害不了离儿分毫。”
他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内的漠视激怒了她,冷嗤一声,徐慧娘蓦地挥出双掌,十指缝间无端闪出几道凌厉的银光,“那就得看王爷有没有这个本事阻止奴家了!”
稳稳当当抱紧怀里的人,易仲回睨她,突兀勾唇,八道银光飞出,他却不避不挡。
“哐哐哐哐——”
随着利器交错的急促声响,半空闪现一道黑影,行动疾如鬼魅,软剑如缎,挥洒自如。
徐慧娘一惊,早该想到,堂堂北国小仲安王出门在外,身边肯定潜伏着高手。
来人不费吹灰之力截住徐慧娘的柳叶镖,反掌一击,掌风骤起,柳叶镖仿若被赋予了生命簌簌簌地往回射去。
一声仓促的低呼,只见刘慧娘一个回旋不及,下一刻,人经已半跪在地上,支掌撑地,气息微喘,抬起眼眸,看向袭击自己的人。
面前男子金色面具,黑色长袍,冰冷的身躯感觉不出一丝人气与暖意,仿佛地狱派来的魔鬼。
冷冷地盯着半伏在地面调息的徐慧娘,声音不带感情地请示,“王爷。”
欣赏的视线从徐慧娘三分狼狈的脸上移至怀里的人,漆黑如夜晨的瞳仁泛起绵绵柔软,嘴角逐渐扬起,“离儿应该不想她死的,——生擒。”
话音甫落,徐慧娘已从地上一跃而起,挥舞水袖,却不是向柴可的方向,而是悉数飞向静坐的易仲。
黑影惊觉她的诡计,化身闪电,窜到两人面前,软剑如虹,一枚也不落下将所有利镖通通打落地面。
红唇翘起,他此番举动正合她意,左掌并右掌,最后一道银光射出。
神秘人(12)
得逞不过是瞬间的事,很快徐慧娘脸色一变。
只见眼前黑袍张扬,面具男子安稳妥当接下她最后一道暗器。
是他?
徐慧娘震惊!
耳朵传来易仲不耐烦的提醒,“柴可,速战速决。”
“是。”
不容她多想,男子经已听命地收起黑袍,跃身上前,软剑直直袭来,徐慧娘本来武功就在他之下,加上人尚在震惊的发现里头,一时回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剑刺上自己的胸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哐”一声。
剑尖蓦地偏移。
一双截断了的筷子同时应声弹落地面,柴可收剑,防备地退后一步,看着某个方向眉头轻蹙。
易仲下意识护着阿离,同样眯起了利眸。
“先生!”
只有刘慧娘脸露喜色喊。
“前辈是何方高人?请露面赐教。”
来人并未曾露面,下一瞬,房间回荡一把清诀的声音,“两位得罪了,老夫管教不严,底下的人不自量力,竟然贸然跟两位动手,幸好如今没造成伤忙,还望两位多多包涵,不要跟她计较。”
柴可往易仲的方向看去,只见后者抿紧唇,眉头深蹙,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半顷之后,才几不可察地颔首。柴可收到指示,二话不说退到一边。
徐慧娘已经扶着凳子颤颤站起,脚步轻浮,除了脸色偏差,表面看不见任何伤口,许是受了内伤不轻。
“哼!”
那把声音再度传来,语气夹杂着一丝恼怒,“慧娘,技不如人还愣在这里丢人现眼,速速给老夫回房去!别以为老夫帮你求情,就能饶过你今日的鲁莽。”
“先生,我——”
房内突然吹过一道强劲的疾风,打断徐慧娘的说话。“还不赶快回房?”危险意味极重。
脸颊辣辣生痛,知道自己今日沉不住气,已经激怒了先生,徐慧娘几度咬唇,低低道了声“是”,侧过脸,脸色复杂地打量三人一眼,磕磕碰碰地退下。
神秘人(13)
剩下就是他们的事了。
可对方不现身,敌暗我明,加之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地上断成两截的筷子。
本来这个世上能够与柴可对招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如今此人单以一双木筷便轻易拦下了柴可的剑,看来绝对不简单。
再加上——幽暗的目光投到阿离脸上。
不管任何事,他都无碍,只是离儿——
思前想后,心中一片澄明,暗暗有了计算。
为以策安全,要他退一步又如何?
“让前辈见笑了,本王与未过门的妻子今日出外游玩,碰巧来到云翔酒楼,不知何事得罪了前辈的人,如有冒犯不敬的地方,还望前辈不要放在心上。”
那人显然没把心思放在这些小纷争上,注意力集中到他前半句话里面,语气颇为好奇,“哦?原来这位是王爷未过门的妻子?恕老夫孤陋寡闻,未曾听任何人提及过小仲安王与人订过亲,不知是哪家女子,有如此福气,得到王爷垂青。”
听出他话里隐藏一丝异样的情绪,易仲暗地里搂紧怀里的人,表面维持一贯轻松,“呵呵,本王不过俗人,难免落入俗套,在适当的时候遇见适当的人,理所当然要做适当的事。”
高人跟着笑,笑声不羁,甚至带着不加修饰的质疑,“好一句在适当的时候遇见适当的人,只是老夫实在困惑,不知王爷如何判断这时间与人事是适当还是不适当?”
异样的情绪变成了针锋相对。
易仲心底不高兴,敛下脸,嘴角似笑非笑,“适当不适当,那是因人而异,本王倒是好奇,前辈似乎对本王的私事十分感兴趣?莫非前辈与本王识得?”
“哈哈!老夫一介莽夫,怎高攀得起北国小仲安王?”苍劲的笑声在酒楼回荡。
神秘人(14)
“哈哈!老夫一介莽夫,怎高攀得起北国小仲安王?”苍劲的笑声在酒楼回荡。
说出口的话明明谦虚,听入他人耳内饱含不屑的意味,柴可听出对方话里的不敬,手一动,三分软剑出鞘。
高人见状,不恼,反而笑声更嚣张。
“才说起,底下的人就沉不住气了,哈哈!看来即使有足够本事得到王爷另眼相看,要想高攀王爷,还得经过考验重重。”意有所指。
告诫的眼尾往后一扫,警告,“不得无礼。”
柴可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就收回了软剑。
室内突然没了声音。
四个人,除了沉睡的阿离静静的呼吸,便闻不到其他声响。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一阵静默之后,又听闻高人声音,“王爷,适才慧娘顽虐,不知好歹动心思到王爷头上——”
“她没有动到本王头上,而是动到本王未过门的妻子身上。”说到这里,顿住,低敛的星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不知本王的妻子哪里得罪了那位姑娘?倘若前辈知道内情的话能否告知一二?”
“哈哈,姑娘家的心事,王爷应该比老夫更清楚才是。”语锋一转,“不知……姑娘可有事?”
先是徐慧娘三番四次试探,尽管最后不知因何原因被惹恼了动起拳脚,却也招招留有余地。
后来引出这位藏身暗处的高手,身份不明,似是背后指使徐慧娘行动的人,但是——
两人交谈这么久都不见他有不轨行动,而且话题总是有意无意围绕着阿离打转,语气透露隐隐关切,行径古怪,心思难测,实在令人费解。
“无碍。”
易仲强压住满腔不满及狐疑与之周旋,表情不耐,明显已经无意与之交谈下去。
眼见只要再一个问题,就足以摩擦起一触即发的战火,高手却在这个时候选择沉默。
酒楼。
既安全又危险。
神秘人(15)
眼睫毛颤动了下。
“醒了?”雅尔的脸孔在面前晃过,下一刻,人被扶起来。
阿离望了望四周,“怎么回来了?”
他搂住她,下巴置于她的头顶上,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闻揶揄的轻笑声,“累了又不说,喝完汤就倒下,睡得像只猪似的。”
脸红。
不会吧。
不过,想想也有可能。
以前坐公共汽车时候就试过睡过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