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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临出发前。
柴叔问:要丫鬟还是奴才?
阿离:哪个顺眼要哪个。
柴叔汗:……
水弛:想要哪里的?
轮到阿离⊙﹏⊙b汗,竟然还有不同地方滴可选啊?阿离没有地方歧视,不用想就回一句:哪里便宜去哪里。
所以他们出现在这里了,试问哪里能便宜过直接在人贩子手上买?
人贩子不愉快事件(2)
时间回到眼前。
事先受过了训练,孩子们奶声奶气恭恭敬敬地问安。“两位大爷好。”
……
过了许久。
院子里,中年人贩子在一旁站立,明显等得不耐烦了,抠过鼻子的手指直接放进嘴巴滋滋有味地咬着,偶尔发出猪般难听的响声。
柴叔皱着眉,耐心地等待阿离做决定。
阿离艰难的目光从左边第一个开始扫,扫到右边第一个,完了,再由右边第一个开始扫,扫到左边第一个,相同的动作重复无数次,眼睛都涩了,几度咬牙,就是狠不下心作决定。
回头,向柴叔发出求救信号。
怎么办?
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凭心而论,在列的孩童个个都是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年纪虽小,皮肤却犹如陶瓷娃娃似的白润,五官亦各有特色,粉雕玉琢讨人喜欢得很,可以想象得出,他们将来长大了必定拥有非凡的俊美相貌。
只是——当他们用本该写满纯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阿离,里面闪烁的希冀与光芒叫阿离鼻子发酸。
中年人贩子见阿离一付犹豫不决怯生生的模样,料她是第一次做这买卖,趋上前问了句,“公子,打算作甚用的?”
什么作甚用的?阿离望向柴叔。
柴叔代为回答,“我家公子打算找三个醒目机灵一点的,嗯……不需要干什么重活,能陪着玩耍,聊天就行。”
接收到阿离感激的一瞥,柴叔话不多说,退后一步,站回原先的位置。
中年人贩子一听,这贵客打算一次要买走他三个,精明的眼闪过一道利光,比了比阿离身上衣裳的料子,再看了看柴叔一脸敦厚方正的模样,脑海的算盘敲的啪啪作响。
“公子可就找对门咯!”他笑眯眯地说,“众所周知,我李阿拐这里带出来的个个都是能干事的料,人也乖巧,主子要什么就是什么,任何情况下绝不驳嘴,好使得很哪!”
说着,肮脏的手指往最右边指起,“这边起的第一个三四五六个,三两银子带走。那边——”又指了指左边的。
人贩子不愉快事件(3)
“这边数起的一个三四五个,虽然不懂事,手脚粗了点,但胜在比较嫩,听话,公子考虑一下,您要是买他们回去的话,来日方长,府上很多事很多规矩也是得从头学的,所以现在不懂规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是不?嘿!一口价,二两银子可以带走!”
说到最后,搓搓双手,混浊的眼睛再度回到阿离身上,“公子,您看上哪个顺眼的,尽管说出来就是,货银两讫,我李阿拐素来童叟无欺!”
他说得激昂,口沫横飞,阿离站在那里,感觉孩子们的眼光时不时投到自己身上,越听越不是滋味。
做了坏事还能这么坦荡荡豪情万丈的,阿离还是头一回碰见,禁不住侧首狠狠瞪他一眼,“我不买!”
哎?
这位公子怎么这样说话?
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给他介绍介绍就变脸了?
“这,这,这……”李阿拐目瞪口呆,平时满嘴滑油,此刻却指着阿离结结巴巴好半天,愣了说不出话。
阿离不去看他,孩子们听闻她说不买之后,明显失望之情洋溢在稚气的脸上,阿离心里憋得确实难受,喉咙梗梗的,像是被塞了很多东西进去,既吞不下又吐不出来,眼睛涩涩的,轻轻一眨,眼前水蒙蒙一片,只能循着方向扯了扯柴叔的衣袖喊走。
柴叔不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人,跟阿离好歹相处过不短的日子,她的脾气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望了望快将嘴唇咬破皮的她,再看了看那一列眼珠儿都争着往他们这边瞟的孩童,立即明白过来是什么回事,恻隐之心微微响应,一句废话也没问就带她离开。
“哎!哎!哎!你们俩!真是的!说走就走,一点商量余地也不留,是价格不合意还是嫌我这里人不够看头,总得说说吧!就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人!还大老爷的身份呢!说出来不怕笑歪别人的嘴!浪费我大半天时间,一个子儿也没收到,哎!倒霉!一个劲地倒霉!——还有你们这些小豆巴!通通给我站整齐,哭丧着脸干什么?吊丧啊?……”
人贩子不愉快事件(4)
李阿拐气得直跺地,脾气一涌上来,谁也不怕得罪,扯开嗓门就是一顿问候别人祖宗的谩骂,那语气恶劣,言语难听的,阿离都可以充耳不闻,眼见就要步出那扇门的时候,突兀听见后方啪啪作响的掌声,几把孩子隐忍的啜泣与惊呼同时传入她耳内,阿离身子一僵,抓住门框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显得泛白。
回首,迎上李阿拐的目光冷静得像换了个人似的。
梁子就这么结定了!
阿离雄赳赳地出发。
阿离泫然欲泣地归去。
一路上,迎面人来人往,阿离情绪低落,柴叔几度欲开口说些安慰的说话,可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暗忖了下,只能继续用七尺男儿身躯保护她,照看着她,不让来往的人撞到她,也不让她去撞倒路边的小摊。
路过云翔酒家的时候,柴叔思及到今日阿离因为嚷着要出门,二人至今尚未进过滴水,他一个习武之人还好,可阿离就不同了,姑娘人家底子本来就单薄,而且她身娇肉贵,身份特殊,之前还落过水,不知道后患会不会复发。
这里离住处尚有一些距离,王爷有命,阿离的健康安全容不得一丝差池,于是柴叔不抱希望地建议,“已经到午膳时间了,我们进去酒楼用些小菜吧?”
料想她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柴叔在提出建议之前已经在脑海里过滤了满腹劝说的好话,孰知,才开了口,指明酒楼的方向,下一刻,失魂落魄的阿离身子突然一拐,笔直地越过他,笔直地进了云翔酒家,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柴叔在后面。
她是本来要进去吃饭?还是听闻他建议才进去的?……抑或是根本是他被耍了?
没愣太久,柴叔赶紧跟进去,与她找了个临窗的好位置坐下。吩咐小二炒几个小菜的同时,边暗暗观察她的反应。
眼神黯淡无光,小脸塌山半低沉,眉头紧皱,伤心黯然的样子丝毫不像扮出来的。
柴叔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思虑半响时间,确定想不出她为何变化这么突然之后,便不再勉强自己想了。
人贩子不愉快事件(5)
云翔酒家是远近驰名的酒家,菜色其实不多,但胜在东西够火候,吃起来有滋味,香!而且价格公道,这里的老板娘相貌长得相当俊,人品更是一等一无从挑剔的好!所以,很是深入老百姓的心,附近城镇一些百姓碰上赶集了,也喜欢在这里歇脚喝杯暖茶吃顿热饭。
时近中午,用午膳的时间。
门庭若市,客似云来,云翔酒家几乎连个站的地方,不!是挤的缝隙都没有。
这才离他们坐下多久的时间?
还好他们脚步够快!柴叔心里暗暗庆幸。
再打量了对面拖着腮,双眼失神眺望窗外远处思绪明显神游的阿离一眼,不由得深深叹气。见惯了她没心没肺毫无章法的样子,现在她突然变安静下来,他还真不习惯,何况四面八方鼎沸的人声更显得他们这桌沉默寡言气氛迥异格格不入。
……
这种情况下,总得有个人主动滴!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柴叔决定担起打破沉默这个重大责任,搔了搔后脑勺,他颇不自在地试图找话题,“这里的水晶凤爪子是招牌菜色,呆会阿离姑娘试一下评一下吧?”
“……”
美食吸引不了她不要紧,女子应该都喜欢那些胭脂水粉瓶瓶罐罐的玩意儿吧?,清了清嗓子,柴叔锲而不舍,“要不,呆会吃过午饭后,阿离姑娘去附近的胭脂坊逛逛?”
“……”
连胭脂水粉也提不起劲,木讷的柴叔合上嘴巴,兀自寻思一阵子,发挥再战再败再败再战的不服输精神,“冰糖葫芦?糖人?桂花糕?糖莲子?花生糖?……”
阿离终于回应了,“柴叔,你说他们吃过冰糖葫芦糖人桂花糕糖莲子花生糖没有?”
他们?
她说话没头没尾,柴叔硬是愣了好一阵子,才会意过来她指的是刚才在李阿拐那里见到的孩童。
“应该吃过吧。”毕竟生下来的时候都是有爹爱有娘疼的孩子。
阿离皱了皱眉头,“怎么就落到那个坏人手里呢?”
柴叔答,“阿离姑娘,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到处都充满不公平,也许人可以靠着自身发奋拼搏改变自己贫贱的命运,但是……”
人贩子不愉快事件(6)
“……但是阿离姑娘你应该明白,有时候有些事我们努力了却不代表一定能成功,鲜少人能在人生路途上通畅无阻,老天爷总喜欢开我们玩笑,在路途埋下些大灾小难,就像那批小孩子,也许他们本来有很好的出身,但是后来因为家道中落或者遭逢变故又或者家里迫不得已,他们落到了李阿拐的手中,那是他们的造化,也是对他们的磨练……甚至,在柴某眼中看来,他们算幸运的了。”
落到拐子手上还叫幸运?
“阿离姑娘,你试想,李阿拐这种市井之徒,虽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这群孩子在李阿拐手上,总比在外面颠沛流离的好,就算再不济也能讨顿饭吃,不能温饱也好歹算是有块瓦片遮风挡雨,至于,以后是福是祸,就得看他们个人造化了,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一种历练,尤其是贫困人家的孩子,条件更不足,可是,柴某认为,如果他们因为这么些困难与挫折就放弃追求,那是最愚蠢咎由自取的做法,根本不值得可怜。”
从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法来看,柴叔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阿离固然明白,就是想起那群可怜的孩子,心里难受。
“他们太可怜了!”想她像他们那个年纪的时候,还窝在老爸老妈身边撒娇呢!
“这个世界可怜的人比比皆是,不单止他们可怜,你现在看见的,遇见的每一个人……”柴叔示意她去观察酒家里的人,“你看他们表面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样子,可是谁能说得准他们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从不同的角度看,就代表不同意思,就算那人真的是身世可怜遭遇不幸,我们又能怎样?世间不幸的人这么多,试问我们能怜悯多少?”
柴叔的话一阵见血,很残酷,却也很现实,阿离认同,可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却是另一回事,像现在,她理解,却不能接受。
她不语,两人一时又陷入无语的尴尬局面。
柴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