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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罗擎云见父亲满脸倦容地走了进来。
向对方行了一礼,把他迎了过来。又把刚才坐的石凳让给了老人,呐呐道:“睡不着……”
“是在想为父让你订亲的事?”镇国公自己把话头拎出来了。
少年的脸立即垮了下来,面上聚起了愤忿之色。
罗燧见了,了然一笑:“知道你不乐意,为父何尝又乐意?!”
“那您还……”罗擎云张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父亲。
“爹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坐在儿子刚让出来的位子上,罗燧中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要在十年前,为父可能还有为六皇子争位的想法,如今爹爹早已放弃了……不然,也不会找上他家,而是去找更得陛下信任的沈尚书联姻了……”
罗擎云迟疑道:“那您何必答应这门亲事?明知儿子自小讨厌她……”
“……为父听说,当年俞氏并不是满门诛尽……太子妃最小的妹子,远嫁到辽东袁家……这两年又听说,太子妃的三弟,当时还有个刚出世的孩子。最后收殓时,并没有找到。有传闻说前几年又出现了,只是藏在暗处,没现身罢了。想是为了争取群臣的同情,利用陛下的内疚之心……”罗燧停了下来。
望着儿子,他接着道:“你想,大皇子上位后,有俞家后人在,还会把咱们家当他的母族吗?你姐姐若是无子还好,恰恰到最后,又生了个有咱们罗家血脉的皇子。为父手中又握有重兵……如果你是大皇子,上位后,会不会把咱们镇国公府,当成潜在威胁,来处处防着?”
“大皇子不是这样的人……”罗擎云嗫嚅道。
“能坐上那把椅子的,谁也料不到,最后会变成何样的人……你还太年轻,不懂帝王心术……”他叹了口气,浑浊的眸子中,尽是饱经风雨的沧桑。
“那我们更不能跟文臣联姻了,那岂不是犯了天家的忌讳?”当儿子的反驳道。
“不然!说这些你就不懂了!若说沈尚书,他倒是有那能耐,让上面人忌惮。朝臣中买他帐的还不少……说到你曹家舅舅,顶到天,最多也就只能当个宠臣,而非股肱之臣……但他有个优点,是咱们父子最需要的。干实事他没多的才能和慧根,可打探消息,与人周旋倒是把好手……带兵在外,最亟需的就是朝中有人,替咱们打探和传递消息……”
抬起手来,他揉了揉眉头,接着道:“孩子,你是我镇国公的嫡长子,家业今后要压在肩上,爵位也是由你来继承。宫中还有姐姐和外甥,要你照应。切不可任性……这是咱们罗家男人的责任!爹爹老了,没几个年头好活了。总归希望你们兄弟和睦,家业兴旺。你和风儿在朝堂上,跟宫里的茗儿母子相互照应……”
此番话把眼前这位十七岁的少年,说得有些动容。他静下心来想了一想,父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他就是不甘心!
当年姐姐与意中人错失良缘。为了家族利益,嫁进太子府作小,母亲因此而病逝。
为何他的婚姻,也要替家族牺牲?曹家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坐享其成,抢走他姐姐和母亲,用青春和生命换来的尊崇地位和富贵?
凭什么?!就因曹氏兄妹、曹氏父女的牛皮功夫特别厉害?
送走父亲后,带着满肚子的怨气,罗擎云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第二日,就有人把他找去,上了揽月楼顶层,见到了翌公子。
“什么?!让我跟那丫头订亲?”看了姐姐给他的信,罗擎云不禁跳了起来。眼睛斜睨着翌公子,满腹的不信任。
眼中的意思为:是你捣鼓的吧?!
接过他置疑的目光,翌公子解释道:“是母后自己的决定……不过,是在听过我的意见和分析后,才下的决定……”
望着他,罗擎云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现在是合力整垮姓杨的时候,不宜节外生枝。在宫中,皇后娘娘也受到了石淑妃势力的威胁。母后的意思,先拖着曹家,省得他倒向石杨两家。”翌公子坦言相告。
“那以后呢?咱们不是在乡下地方,也不是小门小户。一旦订了亲,就会被他们赖上一辈子的……公子可自己留用。反正以后是三宫六院的……您也知道,我从小就讨厌这个表妹,最怕招惹的就是她了……要不,前些年也不会跑到边疆去搏命……若最后还是栽在她手里,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不都成了笑话吗?”
在一旁的刖公子,忍不住出声道:“订亲而已,大不了,到时想办法退了。要说别家的女子,还可能受不了,曹家……他府里的教养,早在缠上凌霄你时开始,就自己把颜面、闺誉放在地下任人踩了。”
“我凌霄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干那种欺骗女子的事来……要么不给承诺,既然承诺了,就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罗擎云义正辞严道。
摸了摸鼻子,刖公子不再作声了。
谁知他这边坚持不允,罗燧那边,以为儿子被说服了。吩咐妻子,安排起两家订亲过礼的事来。
其实,曹家那丫头还未及笄,可以多等上一年的。
可能是石家最近,频频接触曹淳,让罗燧有了种紧迫感。
起因是三皇子背后的势力,石杨两家想在吏部高层中,找个自己人。他们又听说,皇后姐弟和谢氏的娘家,跟继室曹氏兄妹均是不对付。让杨景基自以为找到突破口,正好乘机把曹家,拉拢过来。
这样一来,倒让曹淳兄妹捡了个大便宜。
第一百二十章礼物
这天,从韶华斋学规矩归来,刚进浮闲居的院门,织云就拿了张帖子迎上来。
“姑娘,承平侯府派人送来请柬,说后天是聂家三小姐的生辰,请姑娘过府,几位相熟的姐妹们聚一聚。”
“哦?还邀请了哪些人家的小姐?”妙如在软榻上坐下来,顺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肚。
织云嘴角微翘,一副早知如她会问的表情:“奴婢也问了,还有庄家大小姐和薛家二小姐。”
妙如站起身,对跟在后边的莲蕊吩咐道:“前天从童趣坊送来的天女娃娃,找个锦盒装起来当礼物。跟莲生说句,后日备好马车,我要出门。问他车上的油布篷顶,找人补齐没?别又漏雨了。还有驾车的马匹,都检查检查!承平侯府不比别家,可不能在人家府门口失了咱们钟家的体面。”
莲蕊屈膝应是,随即解释道:“车上的油布,那次回来,老爷第二日就让庚叔去换了。有匹薛家送来的好马,应该没问题!”
妙如一头雾水:“什么薛家送来的好马?他把咱们家里那匹老马治好了?”
“上次您让薛公子牵走的老马,神威将军府后头派人,送回匹壮年的好马。说是咱们府里那头牵去治的,一不小心给走失了。就赔了匹壮硕的给咱们家……”
妙如眼皮一跳,惊异地望着她:“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薛家二小姐没提过吗?奴婢以为您已经知晓了,就再没作声。是上月您被她邀到薛府去住的次日。”莲蕊有些慌神,偷瞄了姑娘一眼,发现对方没有异状,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暗暗后悔自己的大意。
却不知妙如心里,正为此事琢磨开了:人都说老马识途,怎么会丢呢?即便是丢了。它也该能自己回府才对。哪会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踪影的。应该是有人借还马的机会,偿她之前的人情。
若是薛斌要还匹好马,自当那日作完画,送她回来时,跟马车一同带来。那两日在玉翎山庄,也没人跟她提起过。应该不是薛家兄妹了。
那次是罗擎云扮作马倌牵走的,会不会是他,以薛家的名义送回的?
极有可能!上次在谢府拜寿碰到,不是说了“来日再报”的话吗?
这人还真是恩怨分明。行动力挺迅速的!
第二日,到华雍堂向母亲请安时,妙如跟杨氏提起了聂家小姐邀请她相聚的事。
不出所料,杨氏的脸色沉了下来,但也没说出什么难听的。是像赶飞虫似的,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就把继女打发了回去。
妙如耸了耸肩,心里腹诽道,邀不邀请妹妹妤如,又不是自个儿能决定的!再说。跟聂锦瑟她也不是很熟。不像去薛家,她可作主捎带上妹妹。
她只得装着没看见,告辞后就出来了。
等她刚一出院门,杨氏就跟崔妈妈抱怨上了。
“这小东西开始报复我,防起她妹妹来了,以前出门都还记得带妤儿一起的。”
崔妈妈斜吊着一双三角眼,安慰道:“小姐怎的糊涂了?要老奴说,二姑娘却是去不得的!聂府是大皇子的岳家。她若去了,该如何自处?现在三皇子跟他们不是在争……”她没说完,用手指了指上面。
听到这里,杨氏才没再作声了。
旁边的步摇听了,却在心里嘀咕:这么卖力破坏了两次好姻缘,大姑娘都没将此事闹大。算是宽厚的了!还想她带着二姑娘出门……
难怪当初她们四个陪嫁丫鬟,一个都没讨到好!何人能在太太手下还能好受过?
可惜她是家生子,父母兄弟都捏在杨家人手里,不然自己也该学华胜,想法子赎身才行,跟着这种寡恩的主子真没奔头……
承平侯府在京城东南角的崇北坊。当妙如到达聂府门前时,那里早已停了几辆豪华马车。
来的人着实不少,有一半都是她不认识的。认识的庄青梅和薛菁。倒是早早地到了。
主人聂锦瑟又给妙如介绍了几位新朋友,其中有忠义伯府的四小姐丁敏,原来她是傅红绡的小姑。还有位锦乡侯府的三小姐邱馨悦。大家相互认识时,外面又有人唱道:“沈尚书千金嫣然小姐,跟荣福长公主府的峦映小姐到。”接着。杂沓的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
妙如一惊,她们也来了,念头闪过,聂锦瑟已起身迎接了进来。
后到的和早到的闺秀们,又是一番相认和行礼。
接着,来客纷纷送上贺礼。礼物堆放在桌上,就数妙如拿出来的,最为奇特。
其他人不是针线绣品,就是书画名作。而她却送上的是布偶娃娃。
“咦,这不是童趣坊做的吗?!怎么我没见过这种娃娃?”丁敏首先发现了出处。
想是被她的叫声吸引了过来,众女望向了聂锦瑟手中打的礼盒。
只见那娃娃,制作精美,栩栩如生,像真人的缩小版一样。独树一帜,倒是别有趣味。
看得一众的姑娘们,啧啧称奇,拿在掌中把玩,爱不择手。
“妙姐姐,你又出新作了?菁儿过生时,也要这个礼物!”薛菁喜欢得不肯放下,瞅着妙如要求道。
众女早已认出是童趣坊出来的产品,听她这么一说,疑惑的目光,都投向旁边的钟家姑娘。
妙如为难地沉吟道:“这个……刚做出来。随后就会上市的……到你过生辰时,满大街都有了,若妹妹不嫌弃,跟别人有一样的礼物,那就……”没说完就停住了,嘴角含笑,嬉戏地望着薛菁。
“不成,你还是再帮我设计个吧!就像上回大肥黄猫,全京城就菁儿独一份的。”她嘟着嘴巴,跟妙如讨价还价起来。
大家这才听明白,原来是她设计。由童趣坊制作出来的。
两年前横空出世的童趣坊,出品的布偶玩具,各家闺秀没少见识过,把玩过。竟出自眼前人之笔,纷纷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围着妙如,开始你一句我一语地问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聂锦瑟,忙请大家入座,又朝站在窗外的婆子丫鬟们招手示意。
不一会儿,两列青衣丫鬟鱼贯而入。手里端着漆盘,在每位娇客的身旁的桌上放下茶水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