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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氏把她的汩润书院,简单地描述了一番。听得陪在旁边的几个小丫头,睁大了眼睛,露出神往的艳羡目光。
“看看,这几位小的,个个都好奇得紧……映儿她们小的时候,就愁没伴儿玩。妙丫头姐妹俩还来陪着她们,一起上过几天学。走的时候,表姐妹间依依不舍的。恨不得天天在一块读书……若她二伯母将女学开到京城来,以书院的口碑,怕是京城大户人家的闺学都要关张了。咱们家里的也是,倒省事了……”汪夫人由衷地感叹道。
陪坐的小姐妹们窃窃私语起来,汪峦映像是在向妤如打听更多的情况。
“其实,就是有同窗比着竞争,更容易激发学习的热情罢了!各家的闺学水平,本来就不低,有些夫子才学和经验,高出素安许多。只是借了集中教学的一点优势而已……”谢氏谦虚道。
接着。众人又从女学聊到江南的风俗,继而谈起当地的世家来。
听到她书院里的学生,大都来自江南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汪夫人惊住了。
她的心里盘算起来,这些府里出来的女子,将来嫁的婆家门槛肯定不低。谢氏在那儿培养的,可是官场的隐性人脉。
她们大人在那里聊天,妙如则让汪家丫鬟,悄悄搬来张小案。在旁边自顾自地作起画来。
随后,汪峦映姐妹和钟家两小姐妹,跟在汪夫人身后,陪着谢氏去逛园子了。妙如则留在万禧堂,陪着大公主,替她单独作画。
等她们逛完回来。妙如这边的画稿,已初步完成。
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汪夫人尤为震惊,不禁啧啧赞叹出声:“这简直……跟真人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纸张,其实是面镜子,却原来是画出来的。”
长公主被身边的何嬷嬷扶了过来,看到妙如的作品。也是甚为吃惊。
“原先一直以为,她们是夸大其辞,没想到是真的,咦?这幅画的是什么?!”长公主指着最开始那幅问道。
妙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幅是先前大家在聊天时,妙儿手痒偷偷画的。您可别怪我自作主张呀……”
“好好好……这幅画得更好!她二伯母。你看!妙丫头把咱们画得多生动,惟妙惟肖的……丫头,照着这幅,再画一幅给你二伯母带回去。这幅就留在咱们掇芳园了……老身要裱起来挂在屋子里。”
妙如正打算恭声应承下来,在外间守着的丫鬟来报:“二少爷听说钟家的长辈来了,想进来请安。”
长公主听到,唇边绽开别有深意的笑容,吩咐身旁的丫鬟,“把人唤进来!”
然后,她转过脸对谢氏介绍:“我那孙子来了,他二月份要下场参加春闱了,她二伯母也见见,点拨点拨那小子,也好让他沾沾,你们钟谢两家的才气……”
谢氏接口道:“早听堂弟夸起过这个孩子,说是他悟性极高,小小年龄就中了解元。今日一定得见见……”
话音未落,帘子被人掀开,一位少年翩翩走了进来。
抬眼望去,谢氏心里一惊,有些明了堂弟的矛盾之意了。
眼前这年轻人确实优秀,不说他的出身和才华,就以这番相貌和气质,就是女婿的上上之选。这样的人才,都被婉拒了,难怪他觉得对不住妙儿了。
有个念头,在谢氏脑中一闪而过。还来不及细想,面前的少年已经拜倒请安了。谢氏忙让旁边的人扶起他。
“果然名不虚传!”谢氏让尺牍取出见面,又转过头来,对长公主和汪夫人赞道,“在老家时,就听我那明信侄儿,常提起您家的嵘曦公子,说是从小就才名远播。这回又得了个头名。今日一见,果然像是文曲星下凡,谪仙一般的人物……”
“小孩子家家,她二伯母快别拿这话宠坏了他……”长公主眼底眉梢,都洋溢着喜气。
又提起钟澄来:“去年的秋闱,也得亏了他姨父平日的指导。江南的才子多如过江之鲫,等下次会试时,他就知道这点小聪明,不够人家瞧的了……”
听了这话,汪夫人脸上的得意之色,也渐渐敛了去。
想着婆婆这句话,心里深以为然。
就拿眼前这位钟谢氏来说,她的夫君十六岁就中了进士,妹婿钟澄中探花时也才二十。旭儿想在下月的会试中,榜上题名,恐怕得还要多下番苦功夫。
她们大人在一旁你来我往地相互恭维着,汪峭旭却被案桌上的画作吸引住了。
“这是妙表妹你作的?”他不禁问了出声,语气里满是诧异。
“画得不好,让表哥见笑了!”守在旁侧的妙如见状,福了一礼。
汪峭旭吃惊地望着她,眼里尽是不信:“表妹的画风何时变的?我记得,你以前擅长画工笔的!”
“那个……”妙如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突然灵光一闪,接道,“画着画着,觉得脸部的细节,还可以再逼真一些,就在工具作了些改造……”
长公主望着他俩,笑呵呵地对一旁的谢氏道,“旭儿从小就学画,跟着他爹爹,还有抱石老人学过一些年头。”
又转过脸去,对孙子吩咐道:“你赶紧当场作一幅来,让她二伯母指点指点。她可是南溪先生的得意弟子,点拨你两招,够你自己瞎琢磨多少年的。”
汪峭旭走到外间,让守在那里的丫鬟,回屋去取来自己的画具。回到内室后,又对着站在一旁的妙如说道:“表妹能帮哥哥磨一下墨吗?”
妙如见他要作画,早把案上的东西都收拾开了,准备搬到一边去。听到他当众提的要求,只得收了脚步,点头应承下来。
纸笔画具取来后,妙如帮他把宣纸铺了一张在案上,又把几样画具颜料一一摆开,让丫鬟取来清水,帮着磨起墨来。
汪峭旭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埋头下笔。
头次亲眼见他现场做画,作为同好之人,妙如难免有些好奇,在一旁凝神静气地观看着。在他每画完一处,要换颜色时,妙如好似能感应到似地,及时地递上醮好颜色的画笔递上。
两人的动作配合得行云流水,天衣无缝。此情此景,看到长公主眼里,眸子深处的笑意更浓了。
汪夫人在一旁瞧着,心里也是若有所动。
妙儿性子沉稳,家学渊源,婆婆又喜欢她。若是旭儿真娶了她,倒也不吃亏。
之前就听说,这外甥女自从善画的名声传开后,经常出入高门大户,为各家封君诰命画像。她又有个探花郎的父亲,眼前的素安居士,把她当女儿看待,还曾带在身边学过一年。再加上她是忠肃公的嫡亲孙女。
将来旭儿在官场,她倒能当个贤内助。起码打开人脉是没问题的,妹婿在官场中的人脉,还在江南仕子中的同窗同年,怕是也有不少。都可以转给他将来的女婿,还有钟谢氏在江南的隐形人脉。
或许,到现今这种局面,这是旭儿最好的选择了。
这次过年请春酒,她能明显感受到,以往相交的世家勋贵,鲜少有把未嫁女儿带上门来的。怕是都顾忌她父亲杨景基的案子。若定为谋逆,怕是没人敢来跟她结亲了。
看来杨家的败落,对她家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儿子的亲事了。
她正想着,汪峭旭已完成了一幅海棠春睡图。
第一百四十四章提亲
前几日已然立春,京城的地面逐渐从严冬的冰冻中复苏过来。
暖阳斜斜照在掇芳园中间的碧心湖上。微风拂来,在平静的湖面是吹起了一阵阵涟漪。在阳光底下,泛着半池金色的粼粼波光。湖底的鱼儿,好像知道春回大地了,正簇拥着照射进来的光柱,浮上水面,张口争相吞吐小泡,搅得水面啵啵作响。
用过午膳,汪夫人把一双儿女推了出去,打发他们领着表妹们,到外面去玩耍。去湖边钓钓鱼、晒晒太阳。
“表哥,表哥,这里有鱼竿!”妤如一眼就瞄见,湖边闲置木船上的几杆钓竿和蓑衣。
汪峭旭忙指挥丫鬟婆子,在湖边安置了椅子和案几,摆上果点和茶水,安排几位妹妹坐下来。
汪峦映把鱼饵上好后,随手把钓丝扔进湖中心。然后回过头来,对身旁的妙如问道:“表妹,啥时候你能帮忙把咱们家这碧心湖,原样给照画出来啊?”
“你们府里有两大名家,还向妹妹来讨画,小心让旭表哥听见了不高兴了。”妙如说道,朝她哥哥望了过去。
汪峭旭也正好看过来,展眉一笑:“你的风格自是不同,咱们的画法,一般讲究是那种神似。你独创的技法,能还原这风景人物的本来神韵……要画,自然得是你来画!”
“就是!表妹你就答应了吧!”汪峦映放下鱼竿,两步并作一步,跨了过来,摇着她的袖臂,“难道说,只有祖母出面,才请得动你下笔?”
“好啦。好啦!”妙如拗不过她,只得应下,“现在水面上光秃秃的,画起来也不好看啊!要不,等春天来了,绿草茵茵,百花盛开的时候再画,如何?或者,夏天湖里开满了芙蓉,画起来也有意境一些……”
“好吧!一言为定。你可不能赖账哦!”汪峦映差点要她指天为誓了。
妙如答应后,坐在位子上,静静地盯着鱼竿底下的水面。只觉得身上被晒得懒洋洋的,心情无端舒爽起来。
浮生偷得半日闲,指的就是这种状况吧?!
她心里暗想,这种悠闲的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
杨家的案子判下来,无论是汪家人,还是自家人,恐怕都没有什么心境来钓鱼、画画了。
将小辈们打发出去玩耍后。汪夫人又把钟谢氏安排在客院里午憩。自己则扶着长公主,从用膳的花厅转回万禧堂的内室。
把婆婆安置到床上后,又把屋里的下人都遣散了,凑到长公主耳边,轻声说道:“……媳妇看着妙儿越发沉稳了,跟咱们家的旭儿站在一起,实在是相配。还是母亲您有眼光……”
长公主的眼睛眯开一条细缝:“哦?!你怎么突然想来说这个的?”
汪夫人壮起胆子,脸上堆满了笑容:“先前画画时。媳妇看着他们俩配合得极为默契,又想到母亲曾派相公,前往钟府提过亲。媳妇就想,不知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儿媳,长公主没有再做声。
汪夫人好像全然不理会,继续念叨:“听说工部谢尚书府里。也派人向妹婿求亲了。不知怎地,双方还没谈成……母亲,您若真的看好妙儿。要不,咱们再去求娶一次……正好请素安居士,先去到妹婿那儿试探一番,或许还有转机。今日旭儿画画时,谢氏挺欣赏他的。她把妙儿当作自己女儿一般疼爱,若是她肯出面作保。妹婿应该会再考虑考虑……”
长公主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杌子,吩咐道:“把那个端来,放在床边,咱们娘俩好好说叨说叨……”
汪夫人依言坐到了床边。
“旭儿的亲事拖到现在。越来越不好找了。为娘有一半原因,另一半原因在于你。而且你的占大头。承不承认?”长公主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儿媳。
“媳妇知错!不该那般好高骛远……”汪夫人老实承认。
“当初若不是你提议什么沈家小姐。梅宗正家的玉尘,早成咱们家媳妇了。说不定你这会儿,连孙子都抱上了。为娘呢!也早该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了……”说罢,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你的问题不是好高骛远,而是被亲家公……”
“我父亲也是想着,旭儿将来走科举,需要有人提携……”汪夫人嗫嚅着。
“这种想法,放在一般家族里适用,但拿到咱们家……”长公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