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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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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地正中央,立了块石碑。
  花岗石般的黝黑碑石上刻着:
  “杨贵妃墓”
  墓碑前,站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时而凝视墓碑,时而环视四周槐树枝梢,口中念诵着诗句。
  他似乎没察觉到空海和逸势的身影。
  穿过槐树枝梢的光影,对半洒落在空地。
  男人以手紧贴墓碑,仿佛在爱抚挚爱的人一般,又好像在玩味着那种感触。
  坟墓一旁,有块大岩石,露出地面。
  男人可能累了,坐在石头上,凝视着坟墓,深深叹了一口气。一种既非哀痛、也非悲伤的深刻苦闷表情,浮现在男人脸上。
  这时,正好有天光树影洒落到男人脸上。剎那间,男人看起来竟像是在哭泣了。
  男人当然不是在哭泣。
  空海和逸势情不自禁站在男人看不见的槐树后方默默注视着。
  不久,男人又缓缓地像是念经般低声吟唱起那诗句来了:
  汉皇重色思倾国
  御宇多年求不得
  这时,空海从树干后方走了出来。
  杨家有女初长成
  空海念出该诗的续句,朝那男人走去。
  男人惊讶地抬起头来,直望着空海。
  “养在深闺人未识……”空海接念道。
  “天生丽质难自弃……”男人喃喃出口。
  他紧盯着眼前的空海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呢?你方才脱口而出的诗句,那是——”
  “那是一首尚未完成的诗?”
  “是的。正是如此。”
  “您在此不断反复自语,谁都可以记住了。”
  “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来这里。”
  男人脸色白皙,神情有些憔悴。
  容貌及体格稍嫌瘦弱。黑色瞳孔看似即将崩溃。
  然而,从双唇形状看来,内心深处似乎隐含着一股强硬精神。
  “真是失礼,打扰您了吧?白官人——”
  “咦?怎么连在下姓氏都知道呢?”
  “让您受惊,真是抱歉。我是从‘胡玉楼’玉莲姑娘口中得知尊姓大名的。听说您经常跟‘胡玉楼’索取笔墨,书写诗句。前些日子,我还拜读了您写坏丢在房内的诗句。正是白官人现在所吟咏的。”
  “喔……”
  “请容在下自我介绍,敝人是从倭国来的留学僧空海。”
  “就是治好玉莲手腕的那一位吗?”
  “正是。”
  “我曾从玉莲口中听说你的事情。话说回来,你的唐语讲得真好,来大唐很久了吗?”
  “不,只有七个来月。”
  “你的唐语,讲得根本和我们一样。”
  “这是我友人橘逸势,也是从倭国来的留学生。”
  “在下姓白,白居易。”
  “我们还读过您的另一首诗。是以‘白乐天’之名所写的《西明寺牡丹花时忆元九》——”空海说出诗名。
  “那一首也读过吗?”
  “我和逸势目前住在西明寺。”
  “原来是志明。西明寺的志明拿给你们看的吧?”
  “是的。”空海点点头。
  白居易——白乐天叹了口气,仰首望天。好像在思索什么。
  空海和逸势默默地等待白乐天开口,不过他并未说出叹气的理由,反而把话吞进肚子里去了。
  “不过,从倭国来的人为何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白乐天回过神来问道。
  “只是突然想看看昔日佳人的墓地。”
  “说是昔日,也仅是四十九年前的事情而已。”
  诚如白乐天所言,杨贵妃埋葬此地已经过四十九年的岁月了。
  无论空海还是逸势,对唐玄宗和杨贵妃也有大略的认识。
  “实在说,是因为向您请教李白翁《清平调词》的缘故。读过那首诗后,才突然想到这里来的。”
  “喔……”
  “乐天先生,那您又为何来到这里呢?两天前的夜晚,不是和我们一样还在‘胡玉楼’吗?”
  “同样的理由。”
  “同样的理由?”
  “我也是看了你们给我的《清平调词》,想起了杨贵妃,才突然想到这里的。身为秘书省的一名小官吏,只要不汲汲于名利,其实是可以偷闲到处游逛的。”
  “您对杨贵妃原本就很感兴趣?”
  “我对她有某些想法。所以经常像今天这样,到和杨贵妃有关联的地方走走。你们对玄宗和贵妃的故事也感兴趣?”
  “是的。”
  空海答道。白乐天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或许因为一切都已成为往事了,世间仿佛都想把他们的故事,美化成一段凄美的恋情。”
  “的确如此。”
  “然而,事实与世间看法有些出入。不,压根不是如此。”
  白乐天突然提高音量。
  他似乎隐藏不住内心那股无以名之的亢奋。
  “并非如此的!”白乐天说。
  “什么并非如此?”
  “他们之间的恋情,或许是一段悲恋,却一点也不美。说到美,项羽在穷途末路,手刃虞美人,那才真是美。那段恋情,有自刃般的哀切感,有果断的美。我可以理解当项羽手刃虞美人时,那种亲手挖出自己肠子,宛如喷火一般的哀痛和苦闷。正因为项羽当时已视死如归,才做得出来吧。不过——”
  “您是想说,您不了解贵妃和玄宗之间所发生的事吗?”空海问。
  诗人微微摇头。
  “不是的。项羽和虞美人之间的美,在当时已绚丽地完结了。也可以说,两人的恋情,本身就已经是一首诗。”
  “——”
  “那段恋情,没有我置啄的余地。”
  “若是贵妃和玄宗的故事呢?”
  “或许还有我登场的机会。玄宗在不得不杀死贵妃时,既慌张又万分犹豫,手足无措地替贵妃辩护,结果,你们知道吗?最后,他竟只是为了保住自身性命。换句话说,为了自保而答应处死贵妃。而且,也无法像项羽般亲自动手,而是交给宦官高力士行刑。这是多么可笑,又是多么让人不忍卒睹……”
  “——”
  “不过,我却很喜欢这其中所显现的人性。我很在意他们的恋情。我想,在两人的故事中,或许有我登场的机会。不,肯定有。在我心中,在我脑海里,确实有这个把握。确实得近乎痛苦——”
  诗人的声音,愈来愈大了。
  “只是,我却无法以文字表现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叙述这个故事。”
  “您是想把贵妃和玄宗的故事,写成诗吗?”
  空海如此一问,白乐天突然闭口不语。
  他的神情变得平静许多了。
  “啊,好像说得太多了。”
  白乐天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站起身子。
  “请留步,乐天先生。若您不急着走,我还有事想请教——”
  “什么事?”
  “贵妃被高力士绞杀时,缠住她脖子的是什么布呢?”
  “绢布。”白乐天说。
  “绢布?!”逸势大叫。
  “也有人说是漂白布,我相信绢布的说法。但是,绢布又如何呢?”
  “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您。李白翁的《清平调词》,当时贵妃真的编演成舞了吗?”
  “我当然不曾眼见,但想来应该如此。”白乐天说。
  “什么舞呢?”
  “不清楚。”
  白乐天说完后,露出纳闷的表情,看着空海和逸势。
  “你们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若是时间许可,还有很多事想和您谈,不知您今夜住在何处?”
  “马嵬驿的客栈。”
  “我们也住那里,那些话就留在今夜谈,如何?”
  “一言为定。”
  “还有,乐天先生,您坐的这块石头,以前就在这里了吗?”
  “对的,去年我也来过,三月和五月各一次,这块石头好像就在这里了。啊,不过,对了,那时候石头好像更低些。这次坐起来不太一样。”
  “说是石头更低,不如说是地面比以往更高些了吧?”
  空海指着石头周围的地面。
  “您不觉得这块石头周围,也就是说,贵妃坟墓周围的泥土颜色,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
  “空海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呢?”逸势问道。
  “我想说的是,乐天先生去年五月来过之后,或许有盗墓贼之流来挖掘过贵妃的墓。”
  “什么?!”
  “那时候所挖出来的,正是这些颜色有些不同的土吧。”
  “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半信半疑跑来一看,果然如此,看样子,盗墓这件事,好像应该明确地列入考虑中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空海——”
  空海像是听见逸势的话,又像没听见。
  他一下子触摸墓碑,一下子绕墓周而走,还趴到地面以手摸地,再独自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白乐天和逸势在一旁盯着空海看。
  不久,空海走回两人身边。
  “我决定了。”空海说。
  “决定了?”
  “嗯。今夜要来这里挖挖看。”
  “你是说要来挖?!”
  “要来挖?!”
  逸势和白乐天同时冲口而出。
  “要挖!”
  “若被发现,可不得了。”
  “不会被发现的。”
  空海若无其事地说,
  “纵使被发现,我们也有个冠冕堂皇的名义。”
  “什么名义?”
  “为了‘守护天子’这个名义。”空海转过头问白乐天,
  “乐天先生,您今夜是否也一起来呢?”
  “一起来挖墓吗?”
  “是的。至今为止的细节,今晚用餐时,我会慢慢向您说明。若您对此事感兴趣,今夜也一起来,如何?”空海说。
  “明白了。总之,先听听你的说法之后,再做打算吧。”
  “喂,空海,我——”
  逸势开口想说话,却又觉得说了也是白说,于是又闭上嘴巴。
  “随你吧!反正,空海,我不管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我真的都不管你了啦——”
  空海、橘逸势和白乐天三人,走出马嵬驿客栈,已是更深人静之时。
  月夜。
  绮美的半轮明月,高挂空中。
  有风在吹。
  飘在天空的云朵随风东流。
  月亮时而隐没云中,不时露脸而出。看上去仿如空中群魔,陆陆续续吞噬云朵,又再吐出来一般。
  三人顺着街道往西走——
  风比白昼时更冷。
  他们肩上,各自背着向附近农民借来的铁锹。
  月光下,道路非常明亮。
  “喂,空海。”
  逸势的声音,不知是否太兴奋,略带颤抖,
  “你当真要挖墓吗?”
  “当真。”
  空海满不在乎地答道。
  空海身旁的白乐天,其紧张程度更在逸势之上。
  白乐天——白居易,身为一名官吏,秘书省的官吏。
  这官吏,竟准备去挖掘贵妃的坟墓。
  若被发现,可是要斩首的。
  白乐天之所以跟来,是因为听了空海一席话,产生某种禁不住的好奇。
  刘云樵宅邸妖怪的事。
  徐文强棉田里的暗夜怪声。
  而且,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
  刘云樵宅邸的妖猫,预言德宗皇帝的死期;徐文强棉田里的怪声,则预言太子李诵病倒之日。
  而且,两个预言果真都灵验了。
  另外,据说被妖猫附身的刘云樵妻子,口中一边念唱着《清平调词》,一边起弄着和杨贵妃相似的舞曲。
  “这是绢布哟。我要用这绢布把你勒死。绢布很牢固的。”
  妻子对丈夫刘云樵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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