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激将道,“莫不成哥哥是一天也离不开?”
傅臣之厉色道:“胡说八道。为兄岂是这般无用之。”
原来如此,又是“为兄”。笑了笑,并未拆穿他,只是自个儿心中开心去了。
虽然化妖之事,不过乌龙一场,但经过这一日的冥思苦索,也终于做下了决定:每日早晚一炷香,求神拜佛,热爱师尊,孝敬师尊,但要规矩钩绳,不可无事干扰师尊,不可与师尊唱反调,遇事皆三思而行。更重要的是,潜心修行,奋发向上。
果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没了闲事挂心头,便是间好时节。
少和师尊接触后,与傅臣之相处的机会也大大增多,因为很喜欢散步、看花草异兽,所以,他只要有空,也时常带天市城内游逛。虽然都是比年长的,但跟他相处,确实比跟胤泽相处要轻松得多。
这以后,青戊神女也不时来访。她原本就天姿动,落落大方,站胤泽身边也丝毫不显得逊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众弟子心中,她也逐渐成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师母。
不知不觉间,发现胤泽待神界的时间,竟已超出仙界的时间。一切又好像回到了被师尊冷落的那个时段。不过这一回是自愿,所以心中也再无怨言。偶尔看见这对神仙眷侣,心中确实会有一些难言的酸涩。
这种感觉,某一个下午也上升到了顶点。
转眼间冬去春来,花香遍野,白帝山晨练时,看见了经过此处的胤泽和青戊神女。他们自云海中缓步而来,青戊摘下几朵桃花,放鼻尖轻嗅了一阵,便让胤泽把花为她别鬓发间。
胤泽似乎并不喜欢做这种事,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他们站桃花树下,她垂头他的宽袖下,笑得一脸娇羞。原打算偷偷离去,却不小心透过花枝,与他们正对上视线。
青戊见了,稳住鬓上的桃花,朝招手:“胤泽,快看,徒儿也那边。们也为她别一朵花吧。”
胤泽道:“她还小,正是勤修苦练的年纪,不让她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令心中一凛的,并非胤泽那一贯严厉的回答,而是青戊的话。没听错吧?师尊的大名,们平时连提都很少提。以往她都会尊称师尊为“胤泽神尊”,可是,她竟叫他“胤泽”。
这一个小小的称谓变化,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语句中那份随意自的亲昵,却像一块千斤巨石,沉沉压的胸口。
她不顾他的否决,把拽过去,真的摘花别的头上:“还好不是师父,不然还真是倒了大霉。瞧瞧她,这么可爱的姑娘,若是别了一头花,保准像个花仙子。”
她拆开的头发,脑后绑了条粗粗的麻花辫,然后把桃花一朵朵插上去,真把别成了个花仙子。胤泽看来,这种事无疑是浪费时间。因为,青戊为打扮的开头到结束,他只淡淡看了几眼。青戊神女却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说头发漂亮,一会儿说小女孩就是要这样才招喜欢。
面对这样大姐姐般的青戊神女,确实很难产生反感的情绪,但内心那一份沉闷的酸楚,也确实无法与说。
再偷偷抬头看了师尊一眼,只见花色浓郁,仙鹤双飞,云雾自白帝山蔓延至天涯海角,他高挑颀长,肤色莹白,渗透了冬季尚未化去的霜雪,既美得动,又凉得惊。那沧瀛神的水纹印记线条分明,印他雪色的皮肤上,时刻提醒着别,此象征神权,并非任何都能近身。
察觉到他也看,心情慌乱至极,立即垂下目光,看着落满花瓣的芳草。不知从何时开始,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有些做贼心虚。并不想深究这是什么感情,内心却已清楚明白:很喜欢师尊,很依恋他,不愿意离开他。而想要长长久久待他身边唯一的方法,便是放弃。
同样的,也不知道这被自己放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放弃的过程很苦。
后来,青戊神女飞到另一个山峰摘花,松了一口气,正想转身开溜,却见胤泽迟迟不走。师尊不走,做徒弟的怎么能走,站起来,静候师尊离去。
可是,他只是望着千里云雾,声静如水:“说吧,什么原因。”
道:“什么原因?”
“最近一直躲,是什么原因。”
躲师尊,哪敢。只是有很多不喜欢的事而已。
不喜欢总是责备又不作解释,不喜欢别误会们的关系带来诸多麻烦,不喜欢和青戊神女走这么近,不喜欢青戊神女叫“胤泽”,不喜欢看别的女子一眼,不喜欢总是不辞而别,不喜欢总是待神界……这么多不满的事情,如能当妖一样装紫金红葫芦里,恐怕会建立起第二个炼妖谷。
只是,这些理由,没有一个是能说出口的。
笑道:“徒儿没有躲师尊,只是想学乖一点,少给师尊添乱而已。”
“薇儿,若是有心事,或是对有要求,不妨坦率点说出来。不会责罚。”
一时紧张得连谎都撒不好:“徒儿没有心事。”
这便是师尊最令害怕的地方,不管想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也是,入他门下已有十多年,要看透这样一个毛头小鬼,他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果然,他沉思了一会儿,单刀直入道:“其实有的事,自以为不可能发生,却不是想得这样难。早告诉过,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师尊。”
他这一番话说得一头雾水,茫然地望着他。此刻,一阵桃花旋落,打断了们的思路。他静待风过,又道:“但也有一些事,自觉难熬,对别而言却要难上千倍。毕竟,死了便了无牵挂,活着才是痛苦。若连个提示都不给,也不知从何开始。”
细细思量他说的每一个字,隐约明白了点什么,这似乎和想要放弃的事,有那么一点关联。
思绪空白许久,终于道:“师尊说话真深奥,徒儿听不懂,决定回去好生琢磨思考。徒儿先行退下。”
其实,不过是一些平淡无奇的对话,回去以后,却莫名钻被窝里闷声大哭一场,哭到后来眼睛都肿了,因为害怕别发现,又去凝冰来消肿。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跟提过类似的话。
原以为,自己终于守住了这份小心翼翼的感情,们将会维持这种关系直到终生,却未料到中间发生了一个不小的插曲,将一切都拽出了轨道。
那个插曲,便是东海的一场祸乱。
龙王派来报,说近日有大量水妖东海横行作乱,无节制猎杀生灵,其中包括龙宫出海巡逻的虾兵蟹将。这群水妖与寻常水妖不同,身上无鳞片,但同样的青发雪肤,会纵水之术。龙王活捉了一批,想此事可能与沧瀛门有关,因而首先告知胤泽神尊。
听见这个描述,和傅臣之都愣了一下,场的也不由自主都看了一眼。
于是,请命下凡,与同门弟子一起去见龙宫之。
这一日,大雨方歇,海风呼啸,高空看见被龙王送上来的几名水妖。其中一位少年与年纪相仿,相较他皮肤微黑,浓眉大眼,正极度不爽地想要挣脱水草缚妖索。
立即冲下去,惊愕道:“是……是翰墨?”
少年抬眼迷惑地看着,很快也只剩一脸讶异:“……洛薇?怎么可能,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又看了看傅臣之,僵硬了一下,忽而暴怒道,“还有!傅臣之,这家伙!洛薇,为何到现还和他一起!溯昭会变成现这样,都是因为他!”
“溯昭怎么了?现溯昭何处?二姐呢,开轩君那个渣还溯昭?等等,为何会此处?们怎么都出来了?”
很显然,俩的问题太多,把龙宫之和沧瀛门弟子们都弄晕了。后来,还是傅臣之解释说这些不是水妖,让他们先放,翰墨等才得以解脱。十多年来不曾得到溯昭的消息,此时再逢旧友,的喜悦之情,自然难以描摹。
然而,翰墨被放开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冲过来攻击傅臣之。傅臣之轻而易举地放倒他,他却毫不畏惧,又挑战了数次。最终,翰墨这冲动的家伙有些疲了,才总算答应停战,找了个海岸坐下来,与们促膝长谈了两个多时辰。
原来,溯昭的地理位置从极北调到了极西,处一片高山当中,周遭荒无烟,冬冷夏热,比以前的生存环境不知糟了多少倍。但更糟的是,离开溯昭后没多久,二姐以为不堪耻辱,跳崖自杀了。
极度脆弱的情况下,她嫁给了开轩君,且婚后一蹶不振,精神健康每况愈下。不出一年,溯昭的统治权便落了开轩君手中,二姐这溯昭帝名存实亡。
开轩君本来就是个诗般的仙,很懂风花雪月,却对治国一窍不通,日日寻欢作乐,夜夜笙歌达旦,整个溯昭被他弄成了一团乱。每当有大臣反馈财匮力尽,民不聊生,他都把责任推溯昭移位上。
十多年来,这个渣学到的唯一本事,便是话说得越来越动听,承诺之事,没一件完成。
到这两年,溯昭内旱灾频发,五谷不长,可一旦有提出要出去与异族建立邦交,开轩君又会豺狼般凶狠地下令禁止,违者株连九族。于是,溯昭氏们走投无路,只能出来寻找食物,但也都是杯水车薪。
听翰墨说着,真是火气越来越大,把手中的海螺掰成两段:“开轩君这个败类!”
“也根本没想到,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这厮,真是可恨!可恶!”说到此处,翰墨充满歉意地望向傅臣之,“臣之,这么多年来一直误会,是不好。”
傅臣之道:“无妨,当务之急,是们应回溯昭一趟。翰墨,们先回去跟师尊禀报一声,为们带路罢。”
然而,将此事告知胤泽后,他只道:“臣之不能去。”
与傅臣之异口同声道:“为何?”
“一来,虽然这叫翰墨的孩子相信们,但其他溯昭氏都会相信他么?们根本没有半点开轩君栽赃嫁祸的证据。如此敏感的时段,稍微一点煽风点火,便会引发民愤。说不定开轩君还会把当年的把戏再玩一遍,到时,还会拖累薇儿与二姐团聚。”说到此处,胤泽看了一眼傅臣之,“二来,臣之,自己清楚自己的状况。现的,能长期离开天市城么?”
傅臣之沉默了。对于胤泽说的第二个理由,心中有满腹疑问,但通常情况下,哥哥不会对隐瞒秘密,他若不说,必然是有难言之隐。于是,也没再多问,只道:“没事,这本来就是们溯昭氏的烂摊子。自己去就好。”
“薇薇,是真的想和一起,但……”傅臣之微垂着脑袋,轻叹一声,“若去了,说不定还会火上加油。”
“相信,会想办法的。”拍拍他的胳膊,“哥,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啦。”
此次事发突然,当天匆匆收拾好包裹,便黄昏时分,与大家道别。胤泽素来尊卑分明,竟也送出了沧瀛府,直达驿站。想来,是与有相同的想法:这一别,便不知要过多少年,才能复见。
胤泽道:“薇儿,到了东海,让其他先走,有会来载回去。”
“好。”
“去吧。”
傅臣之与一同上了大鹏背,转头,望着伫立赤红云海边的师尊,朝他挥了挥手:“师尊,徒儿走啦。”
“嗯。”他点点头。
“徒儿向您保证,处理完溯昭之事,一定会立刻回来的!”
“嗯。早些回来。”
看着大鹏展翅而起,他的身影也越来越小,大声道:“师尊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徒儿真走了!”
后来他是否回答了,回答了什么,再也没听到。因为傅臣之身边,饱含眼眶中的泪水,也一直没有流下来。
只知大鹏无情,斜阳赤红,延至云雾外,很快,便再不见师尊的踪迹。
傅臣之则送直达东海。也不知为何,与他的分离并不像与师尊那样难过。
因为知道,哥哥会一直守身边。只要可能,他就一定会竭尽全力来找。也可以随时随地见到他。他却颇有几分伤感,让务必要写信给他,等了许久,因仙界还有事,才有些不舍地提前离开。
待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