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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报往朝歌,叶飘零即领军前来断孔明后路。李典道:“诸葛亮平生谨慎,虽然急行,必有准备。王上虽有妙计,仍需仔细提防,恐诸葛亮另有诡计。”叶飘零道:“曼成之言,乃金玉之论也。”遂亲自登高而望,但见燕军旗帜招展,遍野满山。叶飘零笑道:“果然诈也。燕汉多经征战,岂能尚存如许军马!”
便遣八卦前往黎阳传令,教慕容秋水待燕军抵达,稍作抵抗,便放入城中困住,却令李典领三千军士出城放火,鸣金为号,金一响,伏兵皆出。李典领命而出,叶飘零穿戴衣甲,自领一军出营。却说孔明望见火光,只道叶飘零中计,当即引军杀来,正遇李典,孔明笑道:“汝主故放我等过去,掩袭我后,此等小计,焉能瞒我!今我大军已到,汝不归汉,更欲何为?”李典喝令:“鸣金。”
关兴张苞尽皆笑道:“此刻退兵,已经晚了!”各自杀上,忽然喊声大作,韩当在左、黄盖在右杀到。后方陈到杀来,一声呼喝:“识得汝南陈叔至否!”匹马冲入阵中,枪挑钻打,李典回身复杀,燕军大乱。张苞大怒,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一杆长矛,恶狠狠直取李典,战不十合,陈到杀来,张苞死命敌住二将,关兴扶持孔明弃车上马,忽然韩当、黄盖齐到,被关兴一把钢刀,奋力杀退二人,往外冲突。韩当黄盖虽然武勇,无奈关兴拼命,挡格不住,任他去了,只合兵一处,困住张苞,鏖战半夜,张苞兵丁零落,暗暗心惊,方欲走时,四将齐上,转马灯似的群战张苞。
忽然红影闪处,关兴复杀进来,张苞虚晃一矛,韩当疾闪,被张苞拼力一跃,脱出重围,坐在关兴身后。那汗血宝马何等神骏,驰出人群,风雷电挚,追赶孔明去了。
这边赵云、魏延挥师大进,前无拦截,后无追兵,正自惊异,忽见后方火光冲天,金锣鸣响,人唤马嘶,急掉头冲杀,迎面一彪军马拥出,大纛华盖下一将青巾白袍,金盔银甲,正是荆王叶飘零,于追风马上欠身说道:“子龙请了,自襄阳一别,不觉八年,屡闻子龙无敌天下之讯,殊为快慰,终日浮大白以庆之,未料今日尚能与子龙按辔数语,实平生之幸也。孤与子龙相识沙场,互有教益,后泯恩仇,同受华神医恩德,交情非比寻常,今日莫非真欲刀兵相待?”
赵云答道:“天下滔滔,未知孰是,国有累卵之危,民有倒悬之急,云昔年一度西川狂妄,至今尚且汗颜无地,何足大王道哉!后遇皇叔,广行仁政,得展平生之志,大王既无故起兵来犯,云岂敢持枪不拒?”叶飘零道:“今吾大军三十万,上将千员,只欲清平四海,罢却刀兵,子龙素以天下百姓为重,何忍负隅顽抗,徒累生灵?”
一旁闪出魏延道:“昔年刘景升在江东,非汝擅起刀兵,六郡百姓,至今可食汉粮,无忧家业。汝乃反汉之贼,背盟负义,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焉敢妄谈百姓为重!”叶飘零扶枪叹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家天下也。朕虽不才,愿尽平生之力为华夏之民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永消外患,克平内乱,此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汝可知否!”
赵云闻言,怒不可竭,喝道:“汝何等人,焉敢称朕,反心露矣!吾誓杀汝!”便与魏延双骑并出,众军一齐冲上。叶飘零道:“杀的最高境界是不杀,是和平,子龙安可不知!”号令鸣金,回军便退,赵魏追杀一阵,忽闻一声号炮,早有慕容秋水率凌统、蒋钦、陈武诸将三面杀到。
赵云、魏延两头抵敌,麾下军士,渐渐逃散。赵云连杀十数人,喝道:“文长,久战无益,可速突围,回报丞相!”魏延瞠目道:“子龙好不枉空,吾等征战沙场数十年,所向无敌,今叶飘零竖子耳,焉敢相迫!所谓退避,诚懦弱耳,可与我并力向前,就取黎阳,只待丞相到来,内外相应,败中求胜,真莫大之功也!”
二将合力杀上,凌统、蒋钦、陈武接战十余合,让开道路,放二将引兵入城去了,随后一齐上前,将黎阳团团困住,飞鸟难入。赵云等入城,只叫得一声苦,城中库粮早被慕容秋水连夜搬往濮阳去了,当下魏延与众军道:“城内无粮,不必相瞒。幸得吾等弟兄人数不多,尚不为患,报国之期,正在今日,尔等可暂忍数日之饥,守至丞相来援!”众军齐声道:“愿随将军死力坚守,决不叫叶飘霉狡计得逞!”于是赵云、魏延分派士卒,守住四门。
这时叶飘零已返,扎下营寨,只待诸葛亮前来。原来孔明十数年来,将麾下士卒精心训练,燕军剽悍,实居天下之首,虽遭叶飘零伏兵袭击,损伤不大,皆随诸葛亮脱出重围。孔明唤杨仪道:“魏文长、赵子龙失陷孤城,需得相救。如今荆军势大,如何可敌?”杨仪道:“丞相八卦五行之术,天下闻风而惧。今番何不用之?”
孔明道:“只恐荆军不肯舍短攻长。”杨仪道:“危难之时,权且一试何妨。”于是孔明在黎阳城外令关兴张苞率军按八卦之形下寨,在寨前设立门旗,摆下大阵,一封书送往叶飘零营中。叶飘零展书而观,不觉犹疑,与众将道:“前番一个八阵图乃是死物,尚将陆伯言、黄汉升围困,至今不能解脱。今孔明以兵为阵,变幻莫测,神鬼难知,吾等如何可敌?”
正自忧闷,忽报庞士元求见。叶飘零大喜出迎,见庞统卧担架而来,叶飘零上前,抚庞统肩道:“为天下之故,累士元吾弟受此伤痛,吾心何忍!”庞统道:“蒙王兄不弃,认为兄弟,此生早付大王,区区折臂,何足道哉!”叶飘零道:“吾弟已伤,当在襄阳好生休养,此间之事,孤自当之,士元何必不辞劳累而来?”
庞统道:“吾本欲尽方寸之心,为大王驰驱奔走,造福苍生,克定大业,未料中道受伤,一朝孱弱。今孔明治国之才,犹胜管萧,虽万古贤相不能比类,论其忠烈,伊、周不予多让。今与大王相争,只恐大王强与比拼阵法,倘大王有伤,则失天下之望。若折了孔明,大王日后纵得天下,却失贤相,亦不足取。今吾有一计,可教燕汉之师,旌旗难竖,孔明之智,尽化虚空!”叶飘零大喜,俯下头去,静听庞统附耳低言。这正是:攻城莫若攻心策,用武怎及弃武时?毕竟庞统有何妙计,还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七回 太监受财说刘禅 庞统定计辱孔明
上回说到诸葛亮引兵来救黎阳,却被叶飘零将计就计一阵杀败,赵云、魏延被陷城中,当下便依杨仪之计,约叶飘零前来斗阵。试问叶飘零如何敢在关公对面舞大刀,诸葛军前弄八卦?一时心下惶恐,却有庞统前来献计道:“刘禅虽然聪颖,堪为文学之才,非万乘之主也。今闻刘禅馋嘴好食,宠信总管太监张忌仲、御膳房太监领事历鸭蓬,此二人性命诚可贵,声名价更高,倘为金钱故,万事皆可抛。孔明常年在外征战,无暇管教。何不令人扮作客商,结交历鸭蓬,酬以金珠美玉,告曰孔明常恨隆武天子不理政事,自恃大功,将欲篡国,随后再在城中散步流言。刘禅必招孔明回军,邺城可围也。”
叶飘零不觉笑道:“卧龙、凤雏素来齐名,今日雏凤业已飞天矣!”即遣八卦依计行事。八卦领命,连夜起程,往邺城而来。翌日赶到邺郡,遍散流言,于是邺城中人人所说皆同。八卦又往菜市候见历鸭蓬,故示其事,报入宫中,刘禅不觉笑道:“朕自登大宝,政务繁忙,终日劳累,丞相如欲代劳,正是求之不得,何必忧哉!”
张忌仲忙道:“昭烈皇帝创业艰难,岂肯一旦付与他人?皇上久读诗书,需念孝字。”历鸭蓬更慌道:“皇上纵不念昭烈,也当顾及小人性命!朝中大臣,嫉恨皇上重视小人,多有不容小人者,倘神器托与他人,小人性命休矣!”刘禅点头道:“朕若退位,可难保汝等。”当下上朝令召孔明回师。
沮授急道:“如今国家正是危难之时,丞相殚精竭虑,只为叶飘零犯境奔忙,燕汉之基,实赖丞相得存,今何故令回?”刘禅道:“丞相连年劳累,贵体欠安,久居前线,诚恐有失。朕只需丞相安康,天下自可平定,何惜一地一城哉!”于是下诏。
这边叶飘零料到孔明退兵在即,将燕使留在营中,任凭燕军毁骂,拒不出战。一日营外忽然来报:“参军、代青州牧阚泽领一支军来到。”叶飘零传令请见。
阚泽入帐道:“禀王上,青州为倭寇劫掠,八百里人烟皆灭,唯有八千精壮汉子幸存,今愿投荆土充军,乞他日往倭国复乡里之仇。”叶飘零闻言不觉垂泪道:“倭狗残暴,屡犯中原。我等炎黄后裔与之不共戴天!今山东豪杰愿报家国之仇,孤岂有不允之理,可先助孤平定燕土,然后伐倭可成也!”遂来检阅青州兵,但见人人虎背熊腰,狼颈猿臂,一个个有若凶神恶煞,剽悍之极,打旗号曰“敢死军”。
当先头领两人,叶飘零认得左首乃是当年为吕布断手之北海勇将武安国,右首文人他却不知是北海名士王修,自袁谭死后,归隐北海,于当地极有人望,这时便拜倒在地道:“去岁青州忽遭受倭狗之劫,修招当地村民避入山中,其余乡人却已尽丧,今日来投大王,望大王怜悯青州死难乡民,发兵倭土,以报大仇。吾等愿为敢死军,冲锋在前,退军在后,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叶飘零道:“入我军中,须听调度,倘违军法,必不相容。汝等皆是农家百姓,堪称吾等衣食父母,不能使尔等早脱战乱之苦,孤已有愧于心,更何忍教尔等提头在手,厮杀疆场!”王修道:“吾等宗族亲戚,早被倭寇屠尽,并无丝毫挂念,男儿平庸半世,忽得劫后余生,愿建不世之功,纵然万死,亦无撼矣!吾等虽是农夫,于倭寇横行之际,犹可全身而还,更何惧征战沙场,身披矢石!”
叶飘零叹道:“山东铁汉在,中国永不亡!区区倭狗,何足道哉,孤本欲尽灭倭狗,为我华夏雪耻,何须汝等进言乎!”八千青州子弟尽皆伏拜于地,热泪盈眶,齐声道:“愿为大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庞统在旁道:“大王又得此等死士,诚足庆贺。吾又思得一计,若不教孔明神思衰竭,怒病交加,吾非荆王兄弟也。”叶飘零问之,庞统附耳再言,叶飘零道:“士元此计甚刁,然而燕土有孔明支撑,欲速破之而不能也,今此计不得不为也。”当下回批来日应战。慕容秋水来问何计,叶飘零尽言之,慕容秋水摇头道:“飘零,此计甚是危险,倘若孔明不曾退军,你和士元尽陷军中,不得还矣!”叶飘零道:“料士元已经算定,必然无虞。日前折臂,实乃士元生平奇辱,今日既欲雪耻,吾何忍拒之?”
慕容秋水道:“士元前日献反间计时,已有荐孔明为相之意,虚怀若谷至此,岂是斤斤计较之人?”叶飘零道:“为公为国,士元自盼孔明能为相国,为私为己,士元实不曾忘折臂之痛,明日之战,只为士元消气,日后龙凤和睦,分掌国事,天下生灵,必受福荫!”
这边孔明得书,用手加额道:“叶飘零肯来破阵,真大汉洪福,子龙、文长之厄可解,国家之危不日当去矣!”当下摆开阵势,这边叶飘零出阵,慕容秋水心下却又甚是忐忑,问庞统道:“此去必被孔明困住,士元真有十足把握安然而还否?”庞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