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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萍叹道:“中华麾下,虽以懈怠之人,亦有忠义之心!父皇啊父皇,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一瞬之间,百感交集,又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见张勤人虽懒惰,却有忠心,岂忍诛杀,暂且监押。这边已得卢氏关,取了许多军械粮草,与纪灵、王双道:“此关已取,可努力向前,自熊耳山阴,沿伊水而进,每百里扎一营,依旧先攻陆浑县之后。”二将领命而去,一路数百里,皆在崇山峻岭之间,漫经无人之境。
只表卢氏关中百姓,惊惶乱窜,原来四面皆有魏军,因此不得出关,集于一处,诸百姓大骂飘萍曰:“不孝妖女,忤逆叛贼,有何面目生于天地之间也!”飘萍缓步而出,早到将台之上,众百姓见飘萍素袍银盔,浑身洁白,凤目微愁,嘴角含怨,一朵银花插在鬓角,娇艳之中,平添三分忧郁,不由得各自怜惜之意,油然而生,顷刻之间,骂声尽止。众百姓皆想:“如此人物,决计不致害人,岂有不孝之理乎,莫非另有内情?”
飘萍泫然欲泣,盈盈万福道:“众位乡亲,飘萍忤逆中华,心实愧甚,然其中实有不得已之苦衷,扰动父老之罪,容他日缓缓赎之。愿诸位各居家中,万勿四处走动,吾军若取民间一针一线,皆处极刑!”令送各人回家,月内不可出关。
诸百姓虽居家中,惶恐无及。时有曹休所统牙将,因运粮泄漏,随手取民间百姓簸箕,用后忘还,乡人告到飘萍处。飘萍唤那牙将责曰:“吾已明令,取民间一物者斩,汝何违背?今军法难容,汝家小自有国家照顾,无须挂念!”喝令斩首,或谏曰:“曹监军所属之人,不可轻诛。”飘萍道:“军令无情,非吾可赦也。”令推出斩之,收其尸首厚葬。自此三军震慑,万民皆服。张勤方知飘萍必得天下,乃降,有诗赞飘萍曰:女儿料事有如神,平地忽来何处军?恩鉴万民施雨露,忠臣从此作降臣。
飘萍定了卢氏关,亦起大军沿纪灵王双所扎营寨而前,早到陆浑县下,卫兵方见,尚未转念,飘萍、阿丑已当先欺入,又得了陆浑县城,凡有兵将欲出城而逃者,皆被纪灵、王双当住要道,尽数擒回。留张绣引数十骑巡视各地,截住四面哨探使节,以免消息败露。
阿丑又说飘萍曰:“单于行事虽然隐秘,亦恐为中华细作探知,可先使一人,前往潼关报讯,以惑中华之心。”飘萍道:“阿丑之言,正合我心。”就唤一精干降卒入帐,道:“此功非小,然情势甚凶,危急之时,如此如此,可保性命,徐图回返,国中家属,吾当照料。”小卒道:“大王素以士卒为一家之人,岂敢不以死报?”换上中华号衣,受计而去,早到潼关下,报入御营之中,急道:“不知何处飞来奇兵,困住洛阳,今皇室临危,太子伏望陛下回师相救。”
中华君臣将相,文武百官,俱各惊倒,叶飘零问道:“军马来自何处?”小卒道:“不知,只梦醒之间,洛阳已落重围,旗号亦乃公主是也。”叶飘零遂问庞统。庞统笑曰:“谅此诡计,如何瞒我!”令将小卒拿下斩首。小卒口称冤枉,庞统道:“汝乃曹军细作,前来伪报,乱吾军心,汝等便好趁势掩杀,如此计策,只好唬弄小儿,如何用于两阵之间?”
小卒大惊拜倒乞命,叶飘零令起问曰:“镇北女王可在潼关军中?汝从实道来。”小卒道:“份属小卒,不知军情大事,只隐隐闻军中传言此番出征,可为必胜,实不知是否女王领军。”叶飘零与庞统对望一眼,俱各沉吟。慕容秋水连日不见飘萍踪影,怅怅不已。
叶飘零问庞统道:“相持近月,虽有小胜,不知飘萍安在,羁留此地已背初衷,可收军而回乎?”庞统道:“两边交战正酣,对阵虽不知公主在否,然贾诩、程昱、满宠皆非凡俗之士,贸然抽身,恐遭追袭,纵欲退时,须乘隙而行。”当下遣人回往洛阳探讯,半途皆被张绣捉了,改书回报。
自此飘萍离洛阳不足百里,问张勤道:“伊阙、太谷两关守将何人?”张勤道:“乃冯习、张南是也。”飘萍闻言,吃惊不小。阿丑道:“单于何故失惊?”飘萍道:“吾因数番进兵,未走青泥,中华必无重兵良将把守,因此跋山涉水而至,今前方伊阙、太谷两关,山高路险,兼有冯习张南必然仔细,非一举可破,如之奈何?”阿丑道:“可使纪灵、王双各引军困住两关,单于不必强攻,但推锋而进,直取洛阳。”
飘萍道:“善。”乃令纪灵、王双各引军三千,人皆衔枚,马尽勒口,星夜推进,早将两关困住,冯习、张南尚在梦中,已落重围,飘萍更不迟疑,先使乐琳将百骑扮作客商居前哨探,自引诸军于两关之间插入,溯伊水而上,飞也似杀奔洛阳而来。
只说洛阳城中,归尘理事,逐流掌军,文武分治,有司马懿为谋,群臣辅佐,并无差错。边关捷报传至,皆是小胜,归尘、逐流毕竟年少,甚是挂念战事,忽有邓艾急来献计:“潼关路险,淆函关固,虽有十万大军,难于齐集,故以陛下之神武,未建大功,今艾闻自洛阳西南而向青泥界首,皆山高路远,可进奇兵。艾料魏军必无防备,殿下何不起一军取道青泥,杀入关中,叩击潼关之后,则关中无险,大事定矣!欲建大功,正在此时,二位殿下详为思之!”这正是:关东方见多谋士,河洛又逢诡诈人。毕竟后事如何,还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九回 献计谋庞统扬武 施妖术杨盆建功
上回说到邓艾献计曰:“青泥界口魏军素无防备,可起一军翻山杀出,直袭关中,长安唾手可得也。”归尘沉吟道:“此计最善,吾弟以为如何?”逐流道:“兄长明鉴,父皇此番出征,实为接回飘萍姐姐,非欲扫平魏土,今吾等受命领洛阳事务,不可擅动大军。若事情紧急,姐姐身居虎穴,恐有疏虞。”
归尘道:“吾弟言虽有理,然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太尉最识军机,可往问之。”逐流称善,正欲召司马懿前来,陡有守门卫士飞马来报:“南门之外,忽有一彪军马袭到,旗帜飘扬,金鼓鸣响,不知其数!”二小大惊,急点御林军便往南门,登城而望,但见魏军果至,阵势凛然,军型交错,人马来去,毫不杂乱,旗号乃:“大魏西征军前部正先锋乐”。
逐流与归尘尽皆讶异:“此军自何处来?”亦只有安排应战,城门开处,降将陈群子陈泰当先而出,乐琳接住,战不三合,逐流语归尘道:“魏军深入我境,后续不便,不足为惧,然军近都城,恐百姓吃惊,当远离交战。”归尘然之,自守城池,遣逐流、周循并七义前往追击,哪七义?安清、安静、邓艾、索宪、周胤、司马有名、王基是也。
九将领命,各引一枝军马,炮声响处,马蹄翻腾,跃下桥去,飞出壕来,乐琳大败而走,十员将领一齐追赶,忽见一杆锦绣帅旗竖于道旁,正自惊疑,陡听一声鼓起,蹄声大响,狂风中推出一彪军来,但见得人如龙,马似虎,人皆矫捷,马亦神骏,众军衣甲,一律玄色,诸马全身,皆是黑毛,马蹄扬处,金光闪闪,皆为黄金打造。两军分开,一骑飞出,势若万马奔腾,早到军前,陡然止住,军中唯他白袍胜雪,人虽定住,襟带飞飘不止,却是病将阿丑,银枪高举叫道:“汝等早入镇北王毂中,若识时务,趁早献洛阳来降!”
逐流大怒道:“汝无名之辈,敢假镇北王旨意乎?”方欲战时,周循已出,长戟舞起,来战阿丑,交锋有三十余合,未见高低,逐流喝道:“子远哥哥,有事兄弟代劳!”纵绝影马,舞霸王戟,金光闪处,直突而前,周循圈马而走,阿丑接住逐流,枪戟交战,二马回旋,八个蹄子拍得尘土满天,三军呐喊,两将夸强,不分胜负,正是热闹之际,忽听得一声雕鸣,夹在风中传来,犹胜万人呼喝。
各人极目望去,但见伊水之中,轻舟疾发,一个梢公,数名水手,一面红旗招展,斗大一个“叶”字现在风中,十八名红妆少女腰携宝剑,鬓插朱花,侍立两畔,叶飘萍独坐其中,手牵玉雪马,独仗天下戟,两只白雕环绕空中,身后万舟顺水而到,舟上甲士,尽着白袍,片尘不染。顷刻间抵达岸边,弃舟登岸。刹那之间,三军呼喝之声杳然而息。
跃出一将,乃索宪也,粗声喝道:“不孝之徒,背反之贼,枉费汝父母生育,何如忘本,犹敢媚惑人心!”飘萍闻得,眼圈通红,珠泪暗转,只默然不语,但见索宪飞马而来,飘萍欲泣,索宪已到,大斧砍来,飘萍接住。
周循心头大震,唤安清道:“众人齐上,先擒了公主,便可使其趁此脱离魏军也。只不可伤了公主。”于是安清、安静一齐策马向前,飘萍柳眉微蹙,凤目生辉,横天下戟,纵玉雪马,双雕环护,接住三将,此去彼来,纷起纷落,斧劈剑刺,戟竖刀横,飘萍全然不惧,遮拦挡架,更显得心应手之妙,十二斤天下戟挥舞开处,红光迸现,玉带飞飘,又有那玉雪马在刀光剑影之中,进退从容,龙凤雕于枪戟戈矛丛里,回旋如意,但见安清挥舞青龙偃月刀,奋起春秋刀法,力战飘萍,索宪执开山大斧,在旁夹攻,安静飞雌雄阴阳剑,寻隙便入,顷刻之间,战过五十合,飘萍不倒,邓艾、周胤、司马有名、王基四义齐上,七义合攻飘萍,双雕环护愈急,又三十合,飘萍方圈马而退。
场中酣战,万军出神,忽地尘土起处,两路人马赶到,左边徐晃,督猎豹营猛士,右边乐进,驱铁甲军恶枭奋勇杀来,中华军正自心神俱醉,陡遭冲击,阵脚立被撞动,逐流、安清等见军士乱窜,不敢恋战,俱各圈马而回,魏军随后攻上,将洛阳团团困住。
飘萍谓阿丑道:“洛阳既困,父皇母后随后当至,可速聚齐兵丁。”于是两纸锦囊发到纪灵、王双军中,二将展开,原来如此,乃各拔营而起,冯习、张南被困伊阙、太谷关中,心急如焚,陡见魏军移营,急点军马,火速杀下关来,魏军便走,冯习、张南沿路截杀,夺取辎重,渐渐汇合,讶异道:“如何你亦出关?此诱敌之计也!”
方欲引回,身后炮响,王双闪出道:“两关已被取了,二将何不下马投降?”冯习、张南大怒,飞马杀回,王双敌住,冯习张南皆青年猛将,不觉三十合,王双颇有艰难之意,幸得袁水已到,杀散中华军,将冯习张南困住,二将大怒,纵横冲突,不下百合,魏军攻势愈急,张南谓冯习道:“冯兄,徒死无益,吾且断后,兄往潼关报讯!”护着冯习杀出重围,自当魏军,终于力尽,下马面北而立,魏军劝降,张南嘶声叫道:“大丈夫宁立死,不跪生!”自刎而亡。有诗赞张南曰:翩翩年少正轻狂,节烈忠心照四方。安肯屈膝全性命,宁当一死报家邦!
冯习得张南死战,突围奔走,潼关道上,早被张绣截住,后面追兵赶来,冯习只得匹马而奔洛阳,望见魏军营寨纵横,帐帷密布,将洛阳围得铁桶也似,进退无路,逢飘萍出巡,冯习料已无幸,戟指骂曰:“汝本五体不全之辈,妖狐鬼魅之徒,不守妇道,远离闺门,今更背反父母,不忠不孝,无德无操,妖女!汝只宜身死九泉之下,有何面目称雄战阵,与天下英雄同列乎?”飘萍左右诸将大怒,各自纵马而出,冯习引颈受戮,大骂而死。有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