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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可以啊。
昳红楼，红飞翠舞，缤纷繁盛。
楼内白日间便歌声缭绕。
宣王与我一同进入楼内。
一楼摆着各色花果，宣王跟我说道：“这些花果都是摆给穷人看的，咱们是富贵人，这些花果，我都看不上。”
宣王将我随手拿的一颗果子夺来扔给一个立在楼边的美女。
楼上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走下来，那女子穿着一袭红裳，腰间系着玉色铃铛，双足不穿鞋袜，一步步地窈窕而来。
宣王笑嘻嘻地甩开我的手，迎上那名女子，笑嘻嘻道：“哎呀，我的昳红楼主啊，好久不见了。前儿喝死了你的一个花魁，我今天就来赔罪来了。”
那女子以扇掩面，笑嘻嘻道：“赔罪？不必了，宣王妃昨儿送了三千金来了。”
宣王妃？
宣王闻言一愣，道：“她不是不爱管这些闲事的吗？”
那女子轻盈盈笑道：“因为啊，因为啊，她怀了你的孩子。”
宣王闻言一颤，随即手指这女子，哈哈笑道：“不可能，你骗我的吧？”
昳红楼主转着扇子，将扇子在宣王额头上轻轻一敲：“是啊，我是骗你的，你说你不喜欢宣王妃，她怀了你的骨肉你可以不管不顾继续寻花问柳，那要是，我这昳红楼里的姑娘，怀了你的骨肉，你可会不管不顾？”
宣王愣怔了，看了看这从楼上伸出头来看他的各色美人，笑嘻嘻道：“管，我宣王肯定管，可也要看看，谁有这福分，怀了我宣王的骨肉！”
宣王说着就要往楼上奔去，似乎急不可耐地要去寻某位姑娘。
昳红楼主伸出手一拦，阻挡住他，低头看着宣王，笑道：“宣王，我虽是管着这群风尘女子，可是啊，我的脾气也是说一不二的。你宣王来我这里玩，把哪个姑娘搞大了肚子，却又不给名分，让我这里白白地少了客人，我也不曾怪你，你以后别进我的昳红楼了。”
宣王看着昳红楼主，愣了愣，但见楼主脸色不善，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招惹的，便放下手，道：“好，我不来你们这儿了，替我转告翠红姑娘，爷和她缘分尽了。”
宣王转身便走。
我跟在他身后，宣王走在前头，怒气冲冲，道：“以往，楼主对我都是有说有笑，今日忽然待我如此冷酷，一定事出有因。”
“你都喝死了她楼里一个姑娘了，她难道还要对你笑脸相迎吗？”
宣王愤愤道：“跟我走，我们去找小老鼠，小老鼠号称无事不知，我要问问他，他知不知道，楼主对我如此不善的原因。”
这里是漠北的皇城，但皇城里也是有乞丐的。
漠北皇城街道宽阔，一条大道上，两边是小摊小贩，中间还空出宽敞的空间，漠北的地面上铺着白玉石板，连皇城外的地面都是用珍贵的白玉板铺就。
在白玉板一边，是立着的小贩，这些小贩按照所贩卖之物而成堆地在一起，空隙中间，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个个乞丐。
宣王走进了一个乞丐，蹲下来，看着那晒太阳的乞丐，笑道：小乞丐，告诉我，小老鼠在哪里。”
那乞丐乜斜着眼睛，看了宣王一眼，随即一手剔着手指甲里的淤泥，一边说道：“你穿的这么好看，一看就是有钱人，有钱人有求于乞丐，难道不需要给点银子吗？”
宣王笑道：“当然给，当然给。”宣王自袖子中掏出了一叠银票，宣王的手顿在半空中，那小乞丐伸手去拿那银票，捏着银票的一角，眯着眼，声音瓮瓮，说道：“小老鼠啊，他踪迹不定，但我的弟兄们，昨儿见他从这儿经过了。你想找他，我帮你打听。”
宣王拿着银票的手一松，银票到了那小乞丐手中。
小乞丐收了银票。
宣王站起身，对我说道：“好驸马爷，谢谢你陪我，没能让你好好玩儿这一趟，不如，我请你去会武堂玩玩。”
会武堂？
那是什么？
我不禁蹙眉疑惑，宣王道：“这会武堂，乃是我漠北皇城附近的武林中人最爱玩的地方了。一般的武客都会聚集于会武堂的。”
第166章 老者（）
我不禁好奇道：“聚在会武堂做什么，是商讨武艺还是谈论人生？难道是商议武林中的什么事？”
上次在婚宴上，独孤思糜一番关于柳七绝的论调，让我以为，整个漠北都对拉帮结派厌恶。
我走在前头，宣王在后头跟着，大声道：“兄弟，走错了，会武堂不是在这里，而是右边。”
宣王快步跟上我，拉住我的袖子道：“会武堂就是一些武者进进出出的地方，其实很好玩，可以听到很多江湖秘闻。”
宣王拉着我道：“走这边。”
宣王拉着我左拐右拐，拐进了一条巷子，怪哉的是，巷子内空无一人。
这巷子上挂着牌子，牌子上写着：会武巷。
我随着宣王来到巷子尽头，尽头是一座大院子。
院子外有一架秋千，一个老者坐在秋千上，我看了过去，那老者，双手并不拉着秋千绳索，只垂着手，任秋千自己一前一后地晃荡。
这院子看外观是有些破败了，好像是被荒废了多年，包括这条院子看起来也是很破败，一路行来，巷子里老鼠来去自如，蜘蛛网随处可见。
当然，这都是掩饰。
那老者看到我们只做不见，仍复垂头。
宣王爷也不理会他，与我一同走进这院子。
推开院门，便听到了喧闹之声。
宣王将院门阖上。
我立在台阶上，打量这院子内部，院子很大，有东、南、北三片屋室。
宣王道：“漠北的武林分作了水字部，火字部，土字部等多部。这东边是火水而部，南边是土部，北边是风部。我和风部的兄弟们玩的比较好，我们去北边。”
我应了一声，宣王与我一同走进了北边的那片厢房。
宣王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一男一女两人。
那两人见了宣王，便立刻站起身来，对宣王笑道：“宣王爷，好久不见了。这位是？”
宣王笑着道：“这位是驸马爷，也就是传说中的大武剑神。”
我忙道：“不敢不敢，我已经丧失记忆，并且内力不在，不敢称剑神。”
那对男女对视一眼，随即男子开口道：“在下萧言倾，乃是人风派的派主，这是我的师妹，萧言炎。”
我与这对男女见礼，心里却觉得好生奇怪，为何一派之主，竟然会如此年轻？
那男子轻笑道：“二位请坐。我去让香爷爷倒茶来。”
萧言轻说着便跨步出去，宣王挑了个靠墙的位子坐了，我自坐在他身边。
我道：“这院子看起来十分凋敝，竟然还有专门泡茶的地方？也还有专门泡茶的人？”
萧言炎道：“有的。你们进来时看到的那位荡秋千的老人便是专门伺候茶水的。”
宣王爷接口道：“国帅大人是漠北武林的统帅者，她虽说是女子，但性情严酷，那些武林中人就暗地里弄了这一座会武堂，作为私下发泄的地方。”
“发泄？”我好奇道：“师傅她那么严厉吗？逼得你们暗地里在这里议论她？而且专门成立一座会武堂？”
那名叫萧言炎的女子笑道：“这座会武堂建立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议论令师尊。而是有别的用途。”
萧言炎道：“令师尊为人冷酷，有时候召集漠北的许多武林中人练习阵法，以为与大武国作战做准备。但那阵法难练，所以，私下里，他们建了这会武堂，好聚在一起重新学习这阵法。”
原来如此。
宣王爷道：“而且，国帅大人承诺过，漠北与大武终有一战，所以要她手底下的那帮江湖中人好好练习阵法，谁在战场上战功卓越，谁便有可能做漠北的武将。”
做漠北的武将？
这倒是令我想起了圣后。
在漠北，国帅与圣后分庭抗礼，那日我与洛怀姬婚宴上，高公公的言辞，就已经说明了圣后与师傅的关系不和了。
所以，师傅承诺，谁立了战功，谁就可以进入朝廷武官的职位，这岂不是在，在置换圣后的心腹？
原来师傅一早就想换个朝廷心腹班底了。她想让整个朝野都是她的人啊。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可是，依照我的看法，大武与漠北近日是不会有战事了啊。”我好奇道：“那你们近日是不练阵法的了，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萧言炎道：“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看起来大武与漠北是暂时边境和平，但谁知道，武阳帝哪日不会发动战乱呢。所以，我们这些江湖客，偶尔也就潜入大武去探听消息，然后再这会武堂集中分析消息。”
我点点头，“那，事情都让你们给做了，那些武官岂不是太清闲了？”
宣王爷道：“大武又不是只有酒囊饭袋。漠北的武官有多少，从样貌到籍贯到擅长的军事战略，大武都有详细的搜集记录。如果让这些武官或者他们的手下潜伏大武的话，很容易就露馅，打草惊蛇。”
“原来，武林中人有这么大的作用！”我道。
“武林中人是有大作用，当世态不稳时，武林中人会成为朝廷的依仗，一旦天下定基，武林中人也难免狡兔死走狗烹！”宣王爷说道。
萧言炎看向宣王爷，双眉倒蹙，杏眼含怒：“你怎能如此说国帅呢？国帅既然给了承诺，便不会骗我们。况且，我们武林中人也是抱在一起的，不是想做别人的狡兔走狗，就会轻易被烹死的。”
我摇摇头，抱团的，就设计让他们分裂啊，同室操戈啊，强大的，就找个他的软肋，用力戳啊，给他戳个大洞啊。
这是高位者，最擅长做的事了。
我不禁轻笑。
宣王爷看着我道：“驸马爷，你在笑什么？难道是想着，日后漠北灭了大武，圣后传位郡主，你便是圣后的夫君了。你又是国帅的爱徒，到时候武林朝堂都是你的。你想着这个所以高兴？”
闻言，我笑着摇头，“当然不是这个。且不说圣后与师傅不和，日后漠北灭了大武，圣后是否会下手害师傅。且说漠北能不能灭了大武，依我看，大武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纵然是一头猛虎，它也会害怕群鼠的威势。”
第167章 斗笠（）
房门被推开，萧言倾边走进来边说道：“大武便是一头猛虎，但我们漠北的武林中人已经有数百人潜入大武，做这头猛虎的跳蚤，在它身上身下伺机下嘴了。”
萧言倾坐在了他师妹身边，那方才在外头荡秋千的老者走了进来，为我们倒茶。
他走到我身边，我低头看着他，他的手很黑，是一种瘦骨嶙峋透着一股山石色的土黑，那指骨上包着的皮既瘦且干，特别是倒茶时，手腕倾下来，手背向后撅，手皮就像是要在一道道的手背纹路里透出颜色出来。
我好奇地看着他的手，觉得这种皮肤很独特，人老了，皮肤会变成这样吗？
“啊！好茶！”宣王大赞一声，我耳边闻得咕噜一声灌茶水的声音，我转头看他，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满足。
我想，他去昳红楼睡女人的时候，即使是睡到绝色美人，都未必脸上会浮现这等神色。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端起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