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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句毫无意义的话。于是,我转过头,不再看你,是因为怕自己会做出一些不冷静的事情。
“现在,本次天诞宴的最终胜者,是楚非言!”
“非言公子!”
“非言公子!!”
“非言公子!!!”
那热烈祝贺的掌声以及呐喊,喧闹至极,让我无比烦闷,想要掉头就走。可是你在,你还在这里,我怎么可以先走?我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你,从未离开过,你知道吗?我想,你该是知道的。因为你离开的时候,摘下了一直隐藏着的面具。
你努努嘴,说“再见”,然后轻轻一笑,就转身离开了,一步步在我的瞳孔里缩小,直到最后的消失不见。
夏侯颜,我不想说再见,真的不想……
'帝院风云 第五十八章不要走'
画面自少年绝美笑颜,墨发飞绽定格,仿佛咔嚓一声陡然转换。
这是一处荒芜冷清的大地,天边染着厚重叫人窒息的血色,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地面上,堆满了残肢断体,零零碎碎的器官,有人也有野兽的,切口处的鲜血四处流淌,血腥是唯一剩下的味道,阴沉黑暗的格调更显得恐怖。
血,黑暗,尸体,构成一幅色调异常浓重的画。
满地散落森白色骨头,一望去就是白茫茫与红艳交错。这广袤无边的土地上,连一棵孤零零的树都没有,只余下几声脆弱缓慢的呼吸,生命飞快流逝。在一处鲜血几乎能够汇成河的地方,有两个人互相背靠着背,,在艰难喘息着。
所有的一切都倒下了,包括天地,而他们却在固执而勇敢站着。
那一抹靠近紧贴的黑白,仿佛是成了永恒一样。
他们的衣衫被锋利的刀剑或是爪子力气抓得破烂,露出了腐烂的皮肉,血液自伤口静静涌出,使得周边的空气更加沉闷几分。就这样,靠着对方的背,静静站上了半天。
“言。”突然,那个个头比较矮小的黑衫男子蠕动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怎么?”另一个个头颇高的白衣男子微微侧过头,几道狰狞恐怖的血痕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但却无损他绝美精致的轮廓,反而更添几分血红的魅惑,那一双深邃的黑瞳闪烁着妖异的血光。
然而,就在白衣男子侧过头的时候,俊美的黑衫男子已经踮起了脚尖,苍白的唇瓣颤抖贴上了他的眉心,渗入的,是刺骨的冰冻,让他的心瞬间坠入冰窖深处,记忆,飞快被剥除,回忆深处少年的浅笑嫣然逐渐被黑暗覆盖,心,剧烈抽痛起来。
白衣男子瞪大了那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眼眸,不可置信,旋即刻骨恨意疯狂涌了上来,黑瞳里的血光更加浓烈,比残忍的修罗更加让人心惊。他修长的手指像鹰爪一样弯曲,紧紧擒住俊美男子的肩膀,因为深入骨髓的痛,指甲都深深陷入了皮肉里,冒出了一滴滴鲜血。
看着眼前这一双癫狂成魔的血红眼睛,黑衫男子苍白的唇角扬起一抹飘渺的笑,“言,忘了我,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人,你不认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他伸出血痂凝固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黑瞳中有着暖入心扉的温柔。
“忘了我,重新开始你的人生……”他的声音柔和温柔,有种让人沉溺的醉意。
而白衣男子,却是疯狂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肝窒息般疼着,绝美的面容疯狂扭曲得有点可怕。
“你好狠,真的好狠!”冰冷绝美的白衣男子剧烈摇动着俊美男子的肩膀,血光更盛,“你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背叛我?!你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摧毁我们仅有的幸福回忆?!你怎么舍得让我一次又一次绝望。为什么?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要把我连爱你的资格都剥夺干净?!”
“你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得到你的温柔。你从前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难道都是在骗我吗?难道全都是敷衍?!夏侯颜,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你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我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决定?!”
“你说,你说啊!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我必须忘了你的理由!”绝美的白衣男子癫狂大笑,拼命疯狂摇着黑衫男子的肩膀,他黑珍珠般眼眸,逐步被血红给充斥,隐隐有发狂成魔的预兆。而孱弱受伤的身体经不过这样的摇动,只听得几声骨骼被扭断的清脆爆响,整个身躯软绵绵倒了下去。
“颜!颜!”那扭曲如狰狞恶鬼的表情在俊美男子倒下去瞬间破裂,担忧焦急的紧张洋溢于表。“颜,别睡,别吓我!”他半跪着抱住俊美男子,手颤抖着拍着那冰冷的脸,那微弱的气息让他的心绞痛了起来,心跳变得异常不安稳,脸色愈发惨白如纸。
“颜!颜!”
在他焦急濒临绝望的呼唤中,那本应该生死关前徘徊的人却陡然睁开了眼,厉芒有如实质性般直迸出来,刺痛他的眼。还没等绝美男子来得及反应,他的脖子就被人狠狠用手劈了一下,脑袋的思绪开始混沌模糊起来。
“你!你……”他只能反射性怒瞪了俊美男子一眼,然后身体就无力倒了下去,被俊美男子给一手接住。“言,对不起,忘了我。”俊美男子轻声低叹,指尖缓缓掠过男子的眉眼,黑瞳中清晰倒影着那绝美的轮廓。然后,将他轻放在地下。
正当黑衫男子要站起身来的时候,一只手蓦然伸出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指。俊美男子愕然瞪眼,看到绝美男子那努力撑着的眼,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然而,又忍不住阖上,反反复复,使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虚弱。
他的嘴唇蠕动着,在说:“不、不要走……”那样的哀求,放下了所有的自尊。
俊美男子却是无奈摇摇头,伸出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给扳开。随着手无力落地,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支离破碎,心,没有了跳动。他怔怔看着他,缓缓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他的视线中,逐渐缩小,逐渐模糊。
所有的记忆全部被黑暗给覆盖住,那一直刻在心里的一抹浅笑也飘渺不定起来,就像是随风飘荡的蒲公英,已经忘了最初的模样。
“不、不要走……”他艰难举起手,在半空中无意识伸着,想要触摸到什么。然而,最终却只能失望的落下。黑色瞳孔里的那个背影更加模糊了,因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的独行独断……
颜,不要走,留下来……
“不要!不要走!”楚非言满头大汗,猛然惊醒过来,头顶却是撞上了一个下巴,引得两声痛哼,他身上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伤口又因这稍稍的一激动而全数裂开,一袭刚换好的黑衣被染成了深沉的红色了。“不要,不要走……”还没回神的他依然还在低低呢喃着。
“你怎么了?”温暖关心的话语落下,一只略微温热的手探上了他冷汗直冒的额头,“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心跳还这么急促,你做噩梦了吗?”那人有点紧张不安地说道,伸出手就轻拍几下他的胸膛,让他顺了顺几口气,不至于憋得太紧而窒息。
那熟悉的声音让楚非言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他仰起头,对上了一双清亮的黑眸。她仍带着一副面具,雪白剔透,额上是一枚嫩青色的叶子印记,闪烁着盈盈绿光。看着她疑惑的视线投过来,他心中的惊恐还没缓过来,只能够愣愣发起呆了。
那个场景片段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他的心都猛然抽痛了起来,现在还隐隐作痛。会吗?会有那样的一天吗?让我忘了你,忘掉关于你所有的一切?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于是,楚非言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夏侯颜的手腕,差点没因用力过度而淤青了。
“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骗我瞒我,否则的话,我会恨你的,恨你一辈子。”他的呼吸还那么的急促,以至于说话都缓不过气来了,但一双眼瞳透着固执的倔强,有一种极端的强烈执着,更是有几分走火入魔的危险。
夏侯颜被他那决然的话语给愣得还没回过神来,但在看他的时候,他的瞳孔里居然出现了一丝难得的惊恐和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心也有点难过起来,于是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我夏侯颜从来都不会对楚非言说谎的。这你该放心了吧?”她有点无奈耸了耸肩膀,眸底却掠过一丝阴沉的暗。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得到她的亲口承诺,他先前绷紧得好像一扯就会断的神经,终于是可以放松下来了。“记得,不要骗我,永远都不要,我不想要恨你,一刻也不想……”他兀自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她说话。
楚非言紧紧抓着夏侯颜的手腕不放,缓缓阖上那一双如野兽般有点发红的双眼,神情疲惫而虚弱,抖了几抖惨白色的唇瓣,再一次沉沉睡过去。只不过,眉头仍旧是紧紧深锁着,好像看见了不好的事情一样,无论怎么抚平都抚不了。
'帝院风云 第五十九章冷漠少女'
昏昏沉沉间,隐约有一只温热的手抚着他冰凉的额。记忆中模糊的气息,逐步变得清晰起来,一丝一毫也能被清楚放大,如此的叫人安心。他知道,她还在。心稍微宽了些,终于可以安稳睡上踏实的觉了,就好像终于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终于回到家了一样。
当楚非言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了。因为是清晨,阳光还有点微凉如水,隐隐听,还有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小鸟在枝头快乐的歌唱,而那缱绻的紫罗兰则是慵懒绽开花枝,深紫嫩紫的瓣上有几颗晶莹的珍珠随着风而颤颤滚动。
“非言,你猜猜,知道我摘到什么了吗?”远远听得一声欢悦的笑声,惊醒了靠着围满了紫罗兰的树干休息的楚非言,他撑开眼皮,焦距由模糊到清晰明亮。那少年,笼罩在朦胧的晨光下,发梢泛着瑰丽的浅金,本就白皙如玉的脸庞镀上一层淡淡的暖色,深黑的眸笑眯起来,十分温暖动人。
少年双手别在身后,一脸神秘走近。“是什么?”他脸上的神色红润了许多,起码说话也不再那样沙哑残声了。“当当当!”夏侯颜弯起唇,宝贝将双手摊开。
只见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实,如水蜜桃般的形状,只不过浑体雪白,就好像刚从纯白牛奶中捞出来一样,有着十分细腻的光泽闪动,雪白的皮上有细微的浅粉色绒毛,粉嫩得让人忍不住要咬一口,口水泛滥。
“雪浆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楚非言看她脸上孩子气般的笑容,他的眉梢也不由得荡起一股温柔,眸底闪过几分不易觉察的感动。
这雪浆果几乎同昙花一现的刹那惊艳,成熟的时间都是在天将晓的时候,只有短短的一刻钟,早了会涩,迟了会枯,一旦摘取了错过时间的雪浆果,食者的下场一般都会受到死亡的威胁。因为唯有吸收了饱满充足的天地能量之时,雪浆果才会以最大的程度发挥自身的补血和痊愈伤口的效果。
她昨天晚上肯定没有休息过,看她衣衫上的点点湿透的痕迹,就知道为了再去雪浆果而等了很久。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等着,我把它削好再给你吃。”夏侯颜笑眯眯的从戒指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像削苹果一样熟练削去外层的粉色绒毛。他则是微微侧过脸,墨色的眼帘轻轻半掩着里边幽深冰冷的潭水,看着她认真的动作,淡漠冰冷的表情不自觉有了一丝暖色。
削好之后,切了薄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