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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阿花抬起一个手,用手掌擦了擦眼睛,“回头吃完了,把那两个孽障也叫回来吃了,送伊拉走吧我去困一会……”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自己屋子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我去你屋里困。唉,王家是散哩啊”
王鹏想去扶她,被她轻轻推开了,“你阿妈自己能走”王鹏只好陪着她进了自己屋子,看她躺下,又帮她掖好被子,才退出来轻轻搭上门,去了屋后。
王鲲与王慧还跪着,所不同的是,王慧此刻的头是靠在王鲲肩上的。
王鹏走上前,低声道:“阿妈让你们起来去吃早饭,吃完了就直接回去吧。”
王鲲、王慧闻言,相扶着站起来,一夜跪下来,两个人的膝盖以下几乎是无感的,都是站都站不稳,王鹏却像是没看到一般,顾自己回了屋。
王鲲在桌前坐下后的第一件事并非吃饭,而是点了一支烟抽上,王慧替他把粥盛了放在桌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惶惑着不敢看王鹏。
“二毛,我知道你恨我们,阿妈也怨怪我们。可是,如果换了你,你就能保证自己不像我似的?”王鲲突然对王鹏说。
王鹏轻哼一声道:“你要是想找理由,总能找出千千万万来,可你能为自己再找个阿爸出来?”
王鲲嘴角扯了扯,“没想到,四年过去,你还是这样。”他掐了烟,端起王慧刚刚盛的那碗粥“稀里胡啰”地喝下去,然后也不等王慧吃完,就拉了她到秦阿花的房门口。
“阿妈在我屋里睡呢。”王鹏看着他们的背影说,“她让你们吃完就走。”
王鲲根本不理会王鹏后面半截话,只是拉了王慧到王鹏的房间门口,扑通一声跪倒,“阿妈,我和阿慧走了,以后除非你叫我们回来,否则我们就不会再回来给你添堵了,你自己保重”
一说完,他就趴下身子,“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王慧在他边上也跟着叩了,临站起来时,她抹着泪对房门里面的秦阿花说:“阿妈,你要怪要恨都冲我吧,是我对不起王家,更对不起阿爸,你不要怨恨大毛”
王慧被王鹏牵着一路往外走,一步三回头,盼着二哥王鹏能出来看他们一眼,但是直到出了村,她都没能看到王鹏,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硬是甩脱了王鲲的手往回跑。到家门口,正见王鹏在晒场上扫地,一下就冲过去跪在他脚边,“二哥你打我骂我吧从我和大毛进门,就没见你正眼瞧过我们,这比挖我的心还让人难受啊”
王鹏别过脸去,不想让王慧看到自己眼里打着转的泪,“走都走了,回来说这些干吗?你们既然选择抛掉这个家,就好好地走下去,别让我们看你们的笑话”他一直都不相信大毛,只要一想到王鲲在宁城时搭三搭四的景况,他就为王慧的将来担忧,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连老娘都阻止不了他们,他又能如何呢?
王慧见即便如此也得不来王鹏正面看她一眼,只好抽抽嗒嗒地站起来,掩着面离去。
日子就这么一下滑过去,王鹏真的在乡政府边上租了房子,是房管所的直管房。虽然是一层平房的那种老房子,但胜在带了个院子,秦阿花可以在院子里养几只鸡来解闷。何小宝自从王铁锁的葬礼之后,常到石泉看秦阿花,也不跟王鹏打招呼,自己一个人就去了。秦阿花搬来以后,她更是每天早中晚三趟地去看秦阿花,让一向孝顺的王鹏终于碍着老娘的面子,对她有了几分好颜色。
农历新年来临前,乡里的党代会和人大,先后在有惊无险的过程中落幕。说惊,是指何小宝在大家一片惊愕中取代程广生坐上了党委副记、纪检记、人大主任的位置,可谓是一飞冲天。无险,是指陈东江和何秋桦,补选以后都如上级党委政府期望的那样,分别担任了曲柳乡的党委记、乡长。
比起党委的记副记、政府的乡长,一干班子成员的任命就花样多了许多,王鹏因为父亲新丧、工作又忙,自然是无心去关注这些人事变动,但即便是这样,还是会有人主动地把消息传给他,而最终张贴在布告栏里的名单,也的确证实了那些小道消息的可靠性。
过去曲柳只有两个副乡长,这次不但增加了一个位置,其中两个还是县里推荐下来的,只有章达开一个“老人”坐上了分管财政、工业的副乡长位置,也算是何秋桦手下颇为敏感的一个位置,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陈东江下了不少的功夫、做了不少的工作,才得以用章达开来掣肘何秋桦。
另外两个分别为负责农业、民政、计生的副乡长高建伟和负责城建、水利、土管的副乡长蔡光良。前者是与柴荣同年份的选调生,他的官运远好于柴荣,连年提拔竟已成了副科级干部,而柴荣还走在艰苦奋斗的路上。后者原为白马乡副乡长,因为白马乡也属于撤乡改为街道并入宁城的乡镇之一与曲柳的区别是,白马拆全部,曲柳拆一半,许多岗位合并调整,他又不想留在那里,就托了关系弄了个平调来了曲柳。
而曲柳原来的两个副乡长和纪检记程广生,都趁着这次机会调走了,原乡人大主席桑震亚调到乡政协联络办当了主任。
章达开成了副乡长,党政办主任的位置空出来,毫无争议地落在默默无闻了五年多的柴荣头上,总算是没让他在同届选调生高建伟面前太丢脸。
而计生办主任一职又一次让王鹏大跌眼镜,竟成了刚到乡里没多少日子的田菊花的囊中物,一下子又使工建办少了一个人手,何秋桦二话不说,直接把许梅芳调了过来,算是和田菊花来了个互换部门。至于其他诸如财政所、基金会、农科站、文化站等等部门的中层和办事员也都是换的换、调的调,唯独工建办队形保持基本不变。
乡里大大小小的位置都有了落实,三泽镇对牌坊、玉水两村污染的事却没有太大进展,只有金军这方面的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不但方鹤云已经带了样本回天水,把江丽和萧鹏飞留在了曲柳,他们还与乡里协商借用了乡派出所边上空置的两间平房,进行装修后,一间当办公室,一间作实验室。
别看萧鹏飞人长得比刘胖子还大一圈,但人比刘胖子勤快得多,他每天都来回骑几公里的自行车去牌坊、玉水等几个被污染的村子取样、监测,晚上和江丽一起写报告,让王鹏掌握了不少的一手资料。
王鹏这段日子空下来就在思考陈东江的话,冷静下来细想,也不无道理。事实上,陈东江在看完王鹏有关三泽镇污染的汇报后,就将汇报转给了何秋桦,又召开了党委会议,形成向上汇报的意见后就报到了县里。然而,报告送出,也就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了。
王鹏向蔡光良和何秋桦汇报过多次污染检测数据,也小心地提议是不是去县里催催这件事,但这两个人无一例外地都对这件事不太热情,都说自己刚来,对乡里的情况不熟悉,这种遗留下来的老问题,王鹏应该多多向陈东江记汇报。他们更关心的是梧桐市场的开发建设情况,工业公司的成立进度,乡宿舍楼的建设等等,因为这些都是他们上任以后正在起步的工作,更容易进入角色。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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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非常手段()
何秋桦和蔡光良的做法让王鹏很无奈,他只能直接找陈东江,希望他能重视这个事情。
这么一来,王鹏其实是很尴尬的。吴培观完全放手原是一片好意,但王鹏毕竟是个才工作几个月的办事员,在人事大换血后的曲柳乡,他在工建办的地位已经引起了不少的非议。工业有章达开这个副乡长压着,别人不能说什么,但分管城建的蔡光良就不同了,是新调来的,王鹏有事向他汇报是必然的,本来只要蔡光良按分工来办,也没人能说什么。偏偏这个人不愿碰环保这个烫手的山芋,硬是要把皮球踢给陈东江,这在不明究竟的人眼里,王鹏的越级就越得有点厉害了。
另外还有一层,就是何小宝。曲柳乡的老人儿都知道她在追王鹏,但这样的老人儿剩下来不多了,而且也大都各怀想法,就算知道也不愿替王鹏解释。这样一来,明明是何小宝殷勤地在王鹏家里进出,主动地给王鹏买饭买菜,在大家看来,王鹏与何小宝的关系中,是王鹏另有所图。
所以说,乡里人事调整后,王鹏在乡里的日子反倒没有过去好过,不但要处处陪着小心,工作也多有掣肘。
最大的问题是,过去洪向南对工作搞独裁,只要是他决定的,其他人只有点头的份,大家都知道不管什么工作,在他那里过了就是过了。王鹏到乡里工作,虽然已经是洪向南的末期,但因为洪向南还想着留任,对与潘广年有着可能渊源的王鹏,还算是宽厚了,没有太多的刁难,也使得王鹏工作轻松了不少。但现在,陈东江是个喜欢讲民主的人,什么事都要分管领导提出意见建议,再拿到会上讨论、集体决定,虽然这种方式限制了何秋桦的权力扩张,但因为新班子搭起来的时间短,上下之间的站队还不明显,分管领导们又都想体现一下自己的身份,往往一个事情要开个四五次会才能有定论,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陈东江自己快速高效地实现想法,更使得处在权力底层的王鹏走在了不断口头汇报、面材料的路上。
正是从这一点上,让王鹏彻底明白,为什么陈东江在三泽镇跨界污染这件事上提倡两条腿走路。王鹏觉得,陈东江应该也明白新班子在许多事情还有很长的磨合期,他又不愿意一上来就出现班子不团结的现象,所以,既然事情不能等,就在官门走程序的过程中,民间自己也尽点力。
但是,怎么让民间自己出点力,又是一件很有讲究的事情,搞得不好就会出乱子。所以,陈东江虽然对王鹏点了两次,却始终没有细讲。这也算是当领导的一种艺术——点到为止,全看下属的领悟力。明白并且办好了是领导有方;明白了没办好是理解错误;没明白却办好了是应该的;没明白也没办好绝对是能力有问题。
那王鹏现在是明白了,却想不好要怎么办。因为,张冬海告诉他,可以像石泉那样打官司,但与石泉不同的是,跨界执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三泽镇的污水并非来自一家企业,而是一个区域内的几十家私人小企业,就算曲柳的村民能打赢这场官司,如果没有当地政府的配合,一纸判决等于一张空文。
一筹莫展的时候,王鹏又想到了冯天鸣。以往,只要有什么难解的事情,冯天鸣总会在他身边开导他,给他意见和建议,哪怕有的时候俩人有思想上的冲突,但最后总能达成一致。如今,因为冯天笑的关系,王鹏与冯天鸣也联络得少了,而且冯天鸣心中认定是他背叛了冯天笑,虽然没有多作计较,心里却还是多了根刺。不过,眼看着春节临近,王鹏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拜访冯天鸣的,除了冯天鸣,还有沈建华家也该去一趟,四年中专,多亏了这两家人把他当家人一般对待,使他过得开心而充实。
秦阿花也赞成王鹏过年前去拜访一下亲朋好友,一来是拜年,二来是感谢大家在王铁锁葬礼时出的力。如此一来,要拜访的人就变得多起来,王鹏干脆列了个表,按轻重缓急,分年前年后两次分别拜访,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