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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失去了进入支委的可能,王鹏暗中透了一口气,总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把田张贵这样的人再推到具有话语权的位置上去。
王鹏这口气才透完,意外就发生了。田张贵突然从座位上爆起,一个箭步冲到正在监票的邱长林跟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选票,“嘶拉”一下扯碎了就往窗外扔出去。就在所有人都被田张贵突如其来的行为镇住的时候,他已经转身指着邱明发大骂:“邱老狗,你勿要当我勿晓得,长风制药来拆迁格辰光,你捞了多少好处现在趁大家都在,你与邱文海格个13养的,一道来把格件事体讲讲清爽”说话间,田张贵已经踢翻了好几张桌子,外面的纹身男也带着一众黄毛冲了进来,拍桌子的拍桌子,骂人的骂人,说来说去的大体意思就是要邱明发把当初征地赔偿的事给说说清楚,否则就要邱姓人家的好看。
会场里面顿时混乱不堪,邱明发被一群黄毛围着,韩亚芬急得边跳边叫喊,她试图喝止这帮捣乱的人,但事实证明毫无效果,她的叫喊声完全淹没在黄毛们的叫嚣声、拍桌摔凳的声响之中。
选票被撕就意味着这次选举失败,还要重新选过才行。王鹏看着站在窗边好整以暇观望的田张贵,心里的怒火旺得足以煮熟一腿肉,如果再让这样的人当村干部,石泉村真的永远不会有希望。当天进来闹场的黄毛大都认识王鹏,因而会场里虽然闹哄哄的,却没有一个敢真的对一干党员动粗,也就是拿村小的桌椅板凳撒气做样子。但如果王鹏一直没什么态度,难保这些不要命的砸红了眼,会对在场的人动手。
眼看着再不控制,场面会越来越失去控制,王鹏终于还是欺近了纹身男,只一个闪身的工夫就制住了他。“看样子,上次让你在拘留所待的时间还太短,没长什么记性啊”王鹏一手卡着纹身男的脖子,将他定在黑板上动弹不得,然后将目光扫向其他还在叫嚣的黄毛,大声道:“谁要是再不停手,就会像他一样”话音一落,他的手腕一个翻转移至纹身男的肩胛处,手刀一劈一送间,纹身男的一条胳膊就脱臼了,直疼得这家伙呲牙咧嘴冷汗直流,一张脸立马惨白。
离王鹏近的几个黄毛听到他说的话,也看到他一出手就制服了纹身男,当即都呆若木鸡愣在当场。但那些稍远的,在一片嚷嚷声里并没有听到王鹏的喊声,更没有看到他们的头已经被卸了一条胳膊,等他们有所反应时,王鹏早已到跟前又卸了几个人的胳膊。会场里原先乱哄哄一片叫骂,此刻已变成了“咝咝”的倒抽冷气之声,王鹏视若无睹地对着韩亚芬喊:“韩姐,去隔壁给乡派出所打电话啊,说这里有流氓捣乱,把选举现场给砸了。”
一直愣在那里无所适从的韩亚芬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应着小跑了出去,本来很笃定的田张贵眼见形势又发生了扭转,趁王鹏与韩亚芬说话的当口,偷偷地往后门溜去。偏偏王鹏并不放过他,这边与韩亚芬说着话,眼梢却一直都在留意田张贵的动向,瞄到他身形稍动就立即移身上前,一把揪住了田张贵的衣领。
王鹏在王家三兄弟中虽然长得最矮,实际在大多数人中身高还是偏高的,田张贵也就一米六几的个头,被王鹏揪住衣领,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甩着两条短腿甚是滑稽。
“王二毛,你这是要干吗?”事情闹到这一步,田张贵早没了过去自重村长身份的想法,“你别以为会两下三脚猫功夫,我就怕了你你要是有胆,就放我下来,看我怎么教训你这个小畜生”
“呵呵,田叔,田村长”王鹏笑嘻嘻地看着田张贵的后脑勺,“我当然会放你下来,但说到教训两个字,这世界上现在除了我阿爸阿妈,还真找不出第三个人有这个资格”田张贵还想张口骂人,王鹏已经一错手将他的右臂也整脱臼了,然后把他扔到了纹身男边上。
田张贵吃了痛,才觉得应该好汉不吃眼前亏,犯不着这个时候与王鹏叫板,“二毛,田叔呐就是嘴巴贱,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叔计较”田张贵涎着脸,低声下气地降下身段求王鹏,“看在你也叫我一声叔的份上,还是快帮你叔把胳膊接上吧,啊,二毛”
王鹏根本不搭理田张贵的叫唤,指挥着邱文海、田菊花等人将倒在地上的桌椅都扶了起来,又让人去找福根叔来设法把砸坏的桌椅修一下。等张罗完了,王鹏才回到田张贵身边,一言不发地抬起田张贵的右臂一推一送,在田张贵的大声惨叫中,将他的手臂复了位。
田张贵的手臂才一复位,钟宏轩就带着派出所的几个民警走进了礼堂,“怎么又是你们这帮杂毛?”钟宏轩一看清现场的人就冲着斜靠在墙角的纹身男踢了一脚,“死性不改啊?”
王鹏对田张贵的嘴脸已是厌恶至极,因而对着钟宏轩道:“是村长田张贵带头捣乱撕了选票,然后这帮黄毛冲进来又打又砸的,你把他们一并带走吧。”
钟宏轩一愣,没想到这中间还夹着一个田张贵。今天的情况比不得当初王鹏被周红星带到派出所的情况,有蒋仁礼这样的公安局领导罩着,钟宏轩审时度势也知道今天自己不能帮王鹏出这个头。但是,他又担心王鹏会因此疏远自己,就一沉吟的间隙,回到礼堂的韩亚芬听见王鹏说的话,立刻就插了上来,“还是把这些小流氓先带走吧,田村长的情况等我们回去向乡领导汇报过后,由乡党委来决定处理。”
王鹏对韩亚芬的决定有些不甘,只是眼看除了他自己,其他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只好在心里暗叹一声,不再坚持要钟宏轩将田张贵带走。
钟宏轩被韩亚芬解了围,总算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长吐一口气出来,正好被王鹏瞧了个正着。
王鹏剑眉轻蹙,眼光扫过钟宏轩,心里又有一丝阴霾拂过。
钟宏轩和几个民警押着一帮黄毛走了,福根叔也赶过来修理被砸坏了的桌椅,但是被田张贵撕了的那些选票再也没用了。王鹏与韩亚芬在现场整理完后又召集所有党员开了个短会,韩亚芬在会上严肃批评了田张贵的行径,又对其他党员的情绪作了一番安抚,至于到底什么时候重新再选举,她因为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就一个字也没有提。
离开石泉村,王鹏与韩亚芬就匆匆赶回乡政府。在给乡派出所打电话报警前,韩亚芬实际先给洪向南打了一个电话,简要汇报了一下情况,并征求洪向南的指示,看到底是不是要向派出所报案,得了肯定的答复后,她才给乡派出所打了报警电话。就连王鹏要钟宏轩带走田张贵时,她说的那番话,其实也是洪向南事先嘱咐她的。洪向南虽然对田张贵的做法很是震怒,但田张贵到底是他的爱将,他也担心王鹏恼怒之下将田张贵一并给告了,事实也证明他猜得一点都没错,王鹏的确是对田张贵痛恨不已。
现在,韩亚芬催着王鹏快点骑车往回赶,也是急着回去向洪向南作详细的汇报。
王鹏一路上也在心里仔细权衡,该怎样向洪向南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如何说服洪向南一定要给予田张贵严厉的处分。像田张贵这样的宵小之人如果今天放过了,明天他还会卷土重来,这种影响是极其恶劣的,如果不及时加以纠正,很可能会被越来越多的人效仿,变成一种难以根治的顽疾。
多年以后的事实证明,王鹏现在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而且还具有相当的远见。只是,那个时候是固疾已成,良药难除了。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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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社会影响()
洪向南接到韩亚芬的电话后,一直等在自己的办公室哪儿都没有去,见到王鹏与韩亚芬急匆匆地走进来,也不让他们休息一下喘口气,直接就叫他们汇报一下整个过程。
韩亚芬平时坐惯办公室,今天先是经历了一场乱糟糟的选举,又急急忙忙地骑了几里地赶回来,早已是累得够呛,张了半天嘴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洪向南皱眉等了韩亚芬老半天也没听到半个字,就转向王鹏道:“还是你给我说说吧。”
王鹏正好求之不得,立刻将选举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向洪向南作了汇报,然后义正辞严地说:“洪记,田张贵这样目无组织纪律,又经常带领流氓闹事的人,如果不对他作出严肃处理,肯定会起到很坏的带头作用所以,我建议乡里对他的事情进行严厉的查处。”
洪向南脸上因为布满了麻坑,所以大多数时候都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王鹏尽管就站在他一步开外的地方,仍分辨不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在作出短暂思考后,洪向南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程广生的内线电话:“广生,你来一下。”
程广生才一进洪向南的办公室,洪向南就向他指了指道:“你立刻立案,给我好好查查石泉的田张贵”
乡派出所的人带回来一大群黄毛,在同一个乡政府大院内,程广生早就知道了发生在石泉的事,但他还是装聋作哑地问洪向南:“怎么啦,洪记,为什么突然要查田张贵?”
“太无法无天了”洪向南大手一挥,状似愤怒地说,“在乡支委选举的过程中,他不但当众抢票撕票,还唆使一帮社会青年大闹会场,影响极其恶劣啊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不但要将他逐出村干部的队伍,还要对他的违纪行为进行严厉的处罚”
洪向南说得掷地有声,王鹏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他觉得洪向南并不像大多数人说的那样利欲熏心,不分是非曲折地护犊子。
离开洪向南办公室的时候,韩亚芬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人的精神也振奋了些,但她却时不时地看王鹏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韩姐,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王鹏看到韩亚芬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她。
韩亚芬在走廊上站定,仔细看了王鹏一会儿,叹息道:“你要求严厉查处田张贵,其实让洪记很下不来台的。”
王鹏一愣,脱口道:“怎么可能?你没看见刚刚洪记也是满脸愤怒吗?”
韩亚芬摇摇头,苦笑着说:“你来得时间还太短,不了解洪记和田张贵的关系,也难怪你会这么想。”
王鹏倒真不知道洪向南与田张贵的关系,转念一想,长风制药能在曲柳乡站稳脚跟,与他们这些人肯定都是有分不开的关系的,但他真的情愿相信洪向南在处理田张贵一事上可以秉公。
韩亚芬继续说:“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咱们都是虾兵蟹将,遇事多请示多汇报总没错,多听多看也不会错,只两样多说多做要谨慎,说多错多,做多错多”
韩亚芬说完这一句转身走了,王鹏站在当地回味她的话,不禁苦笑摇头,暗中思忖自己要是按韩亚芬说的那样做事为人,岂不成了五十岁的办公室老油子?要是怕说怕做,他也就不是王鹏了。
不及多想这些问题,王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宝发立刻凑上来问:“石泉的票让田张贵撕了?”
“消息倒是快的啊,李师傅?”王鹏笑说。
李宝发一手捧着茶杯,一手夹着香烟,得意洋洋地说:“别看我混得不得志,但这院里没比我消息更灵通的人。”
王鹏嘿嘿一笑揭过,不愿与他多聊这个事,但凡消息最灵通的人,传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