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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最右边拐角处。宁羽白四下一扫凝眉想了一想撕下几条破碎衣襟来绑住几处严重一些的伤口定神吸气将手一扶石壁刷地不见。
幽暗石室之内灯烛也没点着一根。梁雅儿双手后缚在椅子上嘴上紧紧缠了一条布带双目无神地望着空处呆。她也不知在这绑了多久白嫩手腕上早被生牛筋勒出了一条条血痕她却丝毫不觉只是一味地愣。可是蓦地她忽觉足上一紧好像被人一把抓住了惊呜一声刚想低头看看腕上却是一松脚下一股大力拉下咻一下人已被拖了下去。转瞬之间眼前一黑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脚踝上那一只手拽着整个人都没有半点东西可以倚靠就像浮在水中却又感觉不到一丁点水。乍惊之下梁雅儿两手不由得一阵乱扑就像落水的人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一样。忽地两手手腕上俱是一紧被一双温暖的手牢牢握住只听一个声音道:“梁姑娘莫慌是我!”
梁雅儿一听便反应过来嘴虽被缠着“宁羽白”三个字却在心中浮起手上停了挣扎任他握着心却一紧紧接着一阵黯然之感又莫名地袭了上来。
“先离开这里再说。”宁羽白道说罢拉着梁雅儿刷地闪了开去。四周漆黑一片梁雅儿也不知去往哪个方向只是任他拉去动也不动一下。但见偶尔身上有星点黄芒闪过才照得出前面隐约人影只觉身体随着他拖走却不知疾徐。虽然不知到底要去哪里不过梁雅儿知道总要上到地面的忽地她心中念头涌起:“要是能够永远都不用出地面就这样躲在这土中就好了。”可是她咬了咬口中布带终究还是忍住了这想法。
忽地黄芒换做青芒一闪两人同时一震。再一瞬后身子一轻眼前大亮嗖地一下闪身出来却已是身处一间净室之内。脚下楼板结实周围壁上遍悬字画室内香烟缭绕地上两三个蒲团。梁雅儿本就是秋水弟子认出这是派内一处供初级弟子研修御剑之道的净室只是不知具体是哪一间罢了看来自己还没出秋水剑派。此时腕上之手忽去梁雅儿一转头看到面前之人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只见宁羽白髻散乱、血污涂面身上衣服破了不知多少口子也早已被血染成了暗黑之色几乎看不出是一件青衫了只有那双眸子里依旧是神光闪烁。
宁羽白一扫四周见无危险方转过头来看到梁雅儿嘴上仍勒着布带双眉一紧便伸手给她解了开去开口道:“那地方不知虚实恐有不测才把你带到这来。此地无人应该安全了。”但见梁雅儿目色忧郁只是痴痴的望着他樱唇轻张却说不出话来一瞬间宁羽白竟忽地卡住本来接着要问的事情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劫了张清敏?”“为什么你会被捉在那里?”“他们人现在在哪?”许多个疑问只在他心中徘徊却都被梁雅儿神色所阻吐不出来。
“你……”他定了定心刚要开口一支纤指忽地拂上他的嘴唇将剩下之言统统阻住。梁雅儿摇了摇头玉面上忽地绽开笑颜可是怎么看却都是凄美之容她轻道:“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总要救我?”
“我……”玉指触在唇边宁羽白心中一阵狂跳愣愣看着梁雅儿却再说不出来什么。
“唉……”梁雅儿叹了口气“还是不要说了罢。”眼中一抹无奈闪过将手挪开轻抚上他的脸颊。宁羽白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面来周围静得能听清自己剧烈得心跳却是连小指也不敢动弹一下生怕惊破了这个美梦。
梁雅儿将头一低再抬起时面色却已回复正常银牙一咬道:“宁公子雅儿对不住你。”
“姑娘何出此言?”心中奇怪宁羽白方一开口额头上忽地一紧面上那只手已经扣了上去。一瞬间金光数道猛地在眼前闪过激得他一阵眩晕再也看不清楚东西啊呀一声仰身栽倒。梁雅儿紧咬着下唇眼看宁羽白坐倒一丝愧色浮上脸来又低声重复一遍道:“对不起……”
宁羽白倒在地上只觉得脑中眩晕不止一颗头重似千斤一般再无半点清灵。同时一股大风由额头处直吹进身体里面也不知吹了什么进来浑身上下各处经脉有如万把大锁同时锁住灵息丝毫动用不得。一身法术竟完完全全被禁住丁点也施用不得!熬了片刻眼前金光终于散去看得清了耳中犹响着一句“对不起”眼中却看见梁雅儿立在已经推开了的窗前手中正捏碎了一颗明珠呵气一口在上珠粉飘然不见。
做完了这些梁雅儿转身相看只见宁羽白冷冷望着自己两眉中间一个金色“卐”字灿然面上却浑不带一丝表情。她心中不禁一颤低下了头去随后叹了口气道:“虽然你我双方势不两立但也救过我的性命。我知道这样做是忘恩负义不过不这样沈郎便要疑我……你要怪就怪我吧。”
宁羽白坐于地上虎目中渐渐现出怒火熊熊。可是片刻之后怒意渐冷取而代之一片心痛之色浮上眼中继而又是一声长叹闭上了眼睛。再正开眼时神色宛如望着一个陌生人淡淡道:“我不怪你。”
梁雅儿面色一变惊讶于他仍不责怪自己却听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只怪我自己。我身系着章氏之冤、碧落之恶区区一己之命连累邱前辈中毒、北溟合派受辱。如今却如此不惜此身一念之蔽身落尔手全是自己所致又能怪得谁来?”
梁雅儿听罢面色一黯轻声道:“你不要怕沈郎说过不会伤你性命只不过要到诸位尊长座前将事情问个清楚罢了。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才出此下策。实在是迫不得已。”宁羽白听得冷哼一声把眼一闭竟再不理她。梁雅儿一见把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仍是合上双唇只字未出。忽听楼外轻微破风之声响起她忙一闪身只见外面两道白光一先一后由窗倏忽闪了进来。两光落地化形现出两人。宁羽白闻声睁目眼见得当先一人嘴角带笑眼内藏狠额头之上一道殷红血痕有如第三只眼一样他转手将昏迷的张清敏交给梁雅儿冲着宁羽白冷冷一笑不是沈开玉还是谁?后面那人却是个年轻和尚细眉秀目面上却是严肃。沈开玉看了看宁羽白头上那个卐字符哈哈笑道:“宁羽白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宁羽白冷冷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却没想到竟还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
“哼!”沈开玉目中寒光一闪冷不丁右手一指背上仙剑锵然出鞘直刺宁羽白而去。梁雅儿在旁大惊惊呼道:“你要干什么!”可已迟了转瞬之间白芒一道已然袭至宁羽白颈中!梁雅儿拦阻不及就把眼一闭不想却听蓬的一声闷响响起浑不似刺中人身之声。睁眼一看只见宁羽白仍端坐在那里身周一层淡淡金光罩住那剑却斜插在了一旁的地板之上。
“雅儿你着什么急?”沈开玉笑道招手收回了飞剑“我只不过听不虚师兄说起这小乘妙印的法力有些不信试他一下而已。”
一旁的不虚闻言一笑目视沈开玉道:“贫僧所言无虚否?此宝你们未曾见过梁师妹一时不信也是难怪。”梁雅儿眼见得宁羽白无事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只听沈开玉对其道:“你真以为我那么想要他的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的命毕竟他也救过一次若非是公义大道不允我又怎会如此作为?这次拿他不过是奉上师长了断悬案罢了。届时诸位前辈皆在自能还大家一个公道。”
宁羽白听在耳中心中嗤道:“若似你说奉上碧落派师长还焉有我的命在?还说什么公义大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嘴上却只是一抹淡淡冷笑忽瞥眼看到梁雅儿怀中的张清敏头上一道金灿灿卐字符闪耀心中豁然明白了自己所受禁制压住怒意道:“你们所求不过是我如今已经如愿便放了张师姐我跟你们走。”
沈开玉一斜眼睛呵呵一笑道:“这个自然。就是如今整个秋水剑派都拿住也不放在我沈开玉的眼里。放便放了又能如何?”话音刚落只听屋外一女子嗓音高声远远传到:“东觉寺相尘大师、云宫天女沈青眉、碧落剑派掌门紫修真人驾到秋水弟子来出迎——”
全室之人除了那晕倒的张清敏闻听此言俱是一惊!不虚和尚一震之下光净的头皮上更是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原本看似沉着的面上大为失色低声道:“什么?师父他他他老人家怎么来了?”梁雅儿虽也惊异却没有不虚那样慌张沈开玉却是一喜又一忧喜的是听起来掌门师伯已到自己定是多了个撑腰的;忧的却是东觉寺相尘大师与沈青眉竟也到了那么他本来打算单独献上宁羽白于本派的想法不就泡汤了?只好皱着眉道:“怎地之前不来现在却来了?不虚师兄莫非是你告诉了的?”
“我哪有?”不虚道“彼时我与师父正在青牛山上接到你报魂珠也未以为是什么大事便偷空匆忙赶来不曾对诸位师长说过半句的。”他嘴上如此说来心中却道:“你当时明明说勿要说与人听惹得吾师与玄天宗知道了便拿不了宁羽白了。如今又作如此说法分明是不想让这位梁师妹知道啊。”也便顺着他的说法编了下去。一旁梁雅儿见他焦急便道:“既然他们已经到了出去一见不就都清楚了?也正好可以了却此间之事。”说毕瞥了一眼一旁的宁羽白。
“不虚师兄定是怕挟持你师姐一事给相尘前辈知道了要受责罚吧。”沈开玉道说完迟疑了一下苦着脸道:“不过事已至此躲也多不过去了。我们便先出去看看情况如何?”
不虚和尚面色忽地一变抬手道:“且慢!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呢?”说罢将头一转冷冷地看了看宁羽白。
“哦?会么?”沈开玉疑道“那我们便呆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
“也不可。”不虚皱眉想了想道“若是几位真的来了那分明便是晓得我等在此。方才那丫头嗓门这么大你说没听到谁会相信?若不出去见礼等到他们寻来我师父那里便不好看。”说罢似是想起了恩师的严厉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沫然后一瞄梁雅儿轻声道:“依我看不若由梁师妹出去查看一下如何?”
梁雅儿闻言看了沈开玉一眼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沈开玉猜到她定是不愿见到诸位从前师姐师妹遂故作思虑状道:“师兄恐怕多虑了秋水弟子都被我们迫在前殿哪个知道如今我们在此?想救也找不到地方。这处又没有别人就是我们出去了人也逃不了。这样吧就由小弟我出去一探回来时便知真伪。”说罢就要推窗而走。忽地不虚一把拉住道:“你说的是或许真是我多想了就由你我一同而去罢否则若给师尊现了你再来召我可就麻烦了。”他心中有鬼又惧怕师父因此有此一说。沈开玉一笑答应对梁雅儿嘱咐了几句又看了看地上的宁羽白见他双目合闭对外物不闻不问便推开了窗看看四周无人与不虚化作两道白光出室而去。室内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梁雅儿见两人几转绕出了自己视线这才收回目光关上窗子转过头来不无担心地看着宁羽白。宁羽白只是端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头上卐字符分外的闪亮。梁雅儿只见那光闪亮却不知是宁羽白正在努力想要冲破那禁制所致只道他心中恨着自己咬了咬唇开口道:“宁公子……”可这三个字一出口不禁又有些迟疑不知该何以为继。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地传在耳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说些什么?”
“谁?”梁雅儿猛一惊还未等有所反应宁羽白身后不远的一处墙壁“蓬”的一声便向上拔起露出黑洞洞一个门户来!里面一个模糊人影闪现梁雅儿只看见里面人袍袖一扬一道蓝光劈面而来!如此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