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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巧旧友王圭、宋庠、宋祈仍在扬州游宦,于茶楼中邂逅,他乡遇故知,喜不自胜,少不得饮上几杯,旁边有三位大才子吟诗作对助兴,窗外是细雨青山美景如画,保罗爷兴致很高,一不小心就有点喝高了。
眼看雨意方兴未艾,这茶楼中的客人却是越来越多,人人脸上都挂着几份雀跃兴奋,其中有不少江湖中人。
保罗感到纳闷,便问小宋为何如此热闹。
宋祈笑道:“侯爷有所不知,今日有两位女侠在蜀岗三峰比武,故而引来许多江湖中人围观。”
保罗一愣,心想真是巧了,当初昆仑圣女赤霓裳和南海仙子燕清萝便在蜀岗三峰比武,怎么今儿个还有人东施效颦?赤圣女和燕仙子都曾与他有过一夜情缘,却又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离他而去,给他心头刻下两道伤痕……
保罗越想越难过,不顾宋祈的挽留,迈着醉醺醺的步子,冒雨离开茶楼。他再也不想看什么女侠比武,没有赤霓裳,没有燕清萝,江湖上还有几个靠真本事吃饭的女侠?散花楼里的“女侠”还差不多!
烟雨蒙蒙,醉意朦胧,保罗深一脚浅一脚的乱走,不知怎地便来到瘦西湖畔,“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湖畔游人却比茶楼上更多。
他原不想看热闹,转身欲走,忽听见湖上有人娇声喊道:“侯爷别来无恙乎——”
保罗举目望去,只见一艘画舫飘然而至,一位美貌少女打着纸伞站在船头,冲他微微含笑,却是魔女盟的少盟主柳清烟。
保罗遥遥一拱手,“人生何处不相逢,柳姑娘风姿更胜当年!”
“侯爷若有闲暇,何妨登舟一叙,清烟愿烹茶待客。”
保罗哈哈一笑,腾身越过十数丈湖面,轻飘飘落在画舫上,即便醉了,金翅鸟的轻功仍是天下无双。
两人便在画舫上饮茶闲聊,柳清烟问起他为何孤身至此,保罗倒也没有隐瞒,说是去松江府探亲,顺路重游扬州访友。
柳清烟沉吟半晌,吞吞吐吐道:“清烟听汴京的朋友说起,曾见龙师叔与侯爷联袂在大相国寺烧香祈愿,不知可有此事?”
保罗笑道:“确有此事。”
那是不久前龙云凤怀上身孕,他们去庙里求佛祖保佑母子平安。
柳清烟扬眉笑道:“小妹多年不见师叔,很是想念,请侯爷代为问候,最好能请她来一趟扬州。”
保罗喝了三杯滚热爽口的雨前龙井,酒意醒了一半,哪还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放下紫砂茶杯,淡然道:“柳小姐想认亲我无上欢迎,若是想劝说龙姐姐重出江湖,还是趁早打消这份痴心妄想吧!”
柳清烟脸色一变,嗔道:“侯爷太不近人情啦!清烟独力支撑魔女盟很是辛苦,若有师叔坐镇主持,凭她的武功智谋,不出十年便可胜似昔日盛况,为师门扬眉吐气!”
保罗冷笑一声,淡淡道:“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龙姐姐对这些名利之争早就没了兴趣。”
柳清烟怒道:“侯爷恐怕没有权利替师叔作决定,我自信能说服她重出江湖。”
保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容里洋溢着令柳清烟目眩神迷的自信意味,“我当然可以替她做决定,因为她是陈家的少奶奶,是一个尚未出生的小生命的母亲!”
柳清烟震惊的无以言表,她不敢相信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师叔竟然有一天也会嫁为人妇,洗手做羹汤,相夫教子……旋即黯然惆怅,身为一个女人,她不得不反思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是否正确,也许真如保罗所说,妻子和母亲的身分比魔女盟主更可贵,与自己相比,龙云凤才是真的幸福。
保罗正要走人,忽然听见湖畔人群一阵惊呼,循声望去,两条白影翩然而来,宛若洛神一般踏波而行。一边飞快的掠过湖面,一边交手,乍分乍合,竟是势均力敌。
保罗揉揉眼睛,自言自语道:“Shit!不是这么巧吧……”
却听岸上有人喊道:“好厉害的天龙八部剑法,好厉害的六阳融雪功!”
“赤圣女与燕仙子不愧是武林中的绝代双骄,天下十四杰中的并蒂莲花,“两位女侠真乃天仙也,若得一亲芳泽,便是立堕阿鼻地狱也值了!”
保罗越听越怒,借着酒意,突然仰天长啸,狮子吼震得湖水掀起波澜,交战中的两女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愕然转身朝这边望来。
保罗指着两女喝道:“喂!你们两个,好端端的为何打架!”
燕清萝满面羞意,低头不语。
赤霓裳却是两眼发亮,嫣然一笑,灿若芳华,“陈保罗,你来得正好,我们可不就是为了你才大打出手!”
保罗怒道:“你们打架,干我屁事!”
赤霓裳笑道:“因为赢的人就可以嫁给你呀!”
此话一出,湖畔昏倒一片。
燕清萝连忙辟谣,“才不是因为这个呢!我们只是想分出个胜负而已……”
保罗大声道:“分出胜负又有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听我的,别打了,陪我喝酒去!”
不明真相的围观人士纷纷表示惊诧莫名,人群里爆出悲愤的呐喊:“好泼才,休得胡目乱语,赤圣女与燕仙子是何等身分,怎能容你亵渎——”
话还没说完,便听赤霓裳娇憨的笑道:“我本来就不想跟她打架,只是不高兴她口是心非,明明爱你爱到死去活来,硬是不肯陪我进京寻你!现在你来啦,皆大欢喜,今夜便陪你一醉方休好啦!”
她飞身掠过湖面,落落大方的挽着保罗的臂弯,做小鸟依人状,挑衅似的笑看着湖面上孤零零的燕清萝,“喂,你来不来?”
燕清萝又羞又气,咬了咬嘴唇,一声不吭的追了过来。
保萝一言不发,向她伸出右臂。
燕清萝面红耳赤,在众目睽睽之下犹豫数息,终于还是屈服在保罗的淫威之下,温顺的挽住他的臂弯。
保罗公然把江湖上最圣洁、最出名的两位美女搂在怀里,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陈家的乖媳妇!”
仙子、圣女,他一人脸上赏一个热吻,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拖走。两女既不挣扎,亦无恼怒之色,羞答答的跟着走,宛如驯服的小绵羊。
看热闹的武林人士,今夜注定难以入眠,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跌破眼镜,心碎一地。
一路上,保罗与两女说说笑笑,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非常美妙。
他决定先把两女弄到松江府去跟小丁见一面,再带回京城一起举行婚礼。两女对这个蛮横的计划很是娇嗔的埋怨了一番,却又羞答答的不加拒绝,她们都曾以为可以忘记保罗独自生活,现在她们不得不承认自己错得离谱。
雨不知不觉停了,天色微明,冬天泛起一抹红霞,宛如美人唇上的胭脂,艳得醉人。保罗拖着两个乖宝宝从湖畔一直走回城里,异乡重逢的兴奋过后都有些疲倦。
保罗提议先去白雪家的小店吃包子和鸡丝粥,祭过五脏腑以后就去他在扬州的宅子睡觉。两女听到“睡觉”二字,顿时羞得脸红耳赤,怪他满脑子下流念头。
保罗一迭声的喊冤,“昔有柳下惠,今有陈保罗,坐怀不乱那是我的本色!顺便问一句,你们不介意双飞吧?”又惹来一通粉拳捶打。
保罗来到包子铺前,却是物是人非,当家的换成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卖的也不是包子、鸡丝粥,而是脂粉香囊之类。
保罗问她白家父女去了哪里,老妇人叹道:“白老板去年得病死了,雪丫头带亡父骨灰回乡守孝,听人说后来出家做了尼姑。”
保罗如遭雷击,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老妇人见赤霓裳和燕清萝年轻貌美,便拿出几样首饰、香囊兜售,却不值几个钱,两女可怜她,就随便买了几样。
保罗回过神来,看见香囊上有用金线绣着时下流行的诗句,其中晏殊那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最是感同身受,回想白雪昔日的音容笑貌,不禁一阵心酸。
赤霓裳很有些孩子气,把一朵珠花插在鬓畔,又给燕清萝也戴了一朵,手拉着手、脸贴着脸凑做一堆,笑问保罗美不美。
看着两张宜喜宜嗔的娇颜,保罗心酸之后继以欣慰,连声道“美!美赛天仙!美得冒泡”,两女早已习惯他出言无状,倒也不生气,甜甜的笑了。
保罗心想我来到这个金戈铁马的时代,摸爬滚打半生,衣食无忧不说,还有如此可人的娇妻美眷相伴,活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青史几番春梦,黄泉多少奇才,不消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与其怀念那些逝去或者擦肩而过的人,不如怜取眼前人,她们才是我心中最美的宝贝……
“黄二,黄二!老爷我回来了——”
保罗一脚踹开自家大门,迈着四方步走进阔别一年多的扬州老宅。
这宅子他住的日子不多,但是感情很深,真说起来,他喜欢这个烟柳妖娆的江南名城更胜汴京,打算过了年就拖妻带子搬回扬州长住。他的封地就在扬州,按理论也该如此。
没走出几步,意外发现一位身穿水绿长裙、青丝帕包头的少妇正在打扫庭院,娇小玲珑的身段仿佛象牙雕成,珠圆玉润,眼角、眉梢媚得透出一汪水意来。
她抬起头,看见保罗,脸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轻咬着嘴唇,似笑非笑。
保罗怔怔瞅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毅然决然离他而去的母老虎,竟会在自己家里打扫庭院,活脱脱一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女人。
“怎么,不认得了?”柳月娥还是那般泼辣,提起裙角,翘起一只小脚在他跟前晃动,赫然穿着那只串起无数回忆的软底绣花鞋。
“你说过的,无论如何,你家里终究会有我一个位置,这话……现在可还算数?”她勇敢的注视着保罗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保罗兀自站在那里发呆。
背后的燕清萝和赤霓裳可等不及了,对视一眼,恶作剧般把他推向柳月娥。
不如怜取眼前人……
保罗哂然一笑,恍若醍醐灌顶,霎时间胸中块垒尽去,便把那香囊系在柳月娥的衿带上,拖着她的手朝内堂走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