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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功凝双目,两眼如寒星一闪,这才依稀透过重重黑云,看见那洞壁上挂着成千上万只黑羽蝙蝠,黄色的冷光便是从它们的眼中射出。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扁毛畜牲,丁原心中虽不畏惧也是一紧,想起神鸦上人的火鸦,与之相比,实在是小菜一碟了。
好在那些蝙蝠只栖息在洞壁上,也不发作,苏芷玉自然也已经看到,低声道:“丁哥哥,这是九光灭魂中的幻象所生,只要依照阵法通过,就不会有事。”
丁原嘿笑道:“这个鬼地方虚实莫辨,变化万千,除非炼就通天神目,不然和瞎子也没什么分别。”
苏芷玉叹息道:“九光灭魂为魔教镇教之宝,就算有天目照妖的修为也不管用。可恨我功力未够,否则直捣中宫,毁了那九盏魔灯,便无须如此麻烦。”
说话间,两人进退有序,沿着洞穴向里走去。
那洞穴蜿蜒曲折,有时豁然开朗,有时仅数尺宽度,那些黑羽蝙蝠,几乎都贴上身来。
苏芷玉聚精会神,一边前行一边演算,不敢走错半步,不然就是黑云灭顶之灾。
这次丁原也留心脚下步数,当踏出第三百六十九步时,异变突起,原本安静待在石壁上的蝙蝠猛的振翅群起,黑压压一片压向丁苏两人。
苏芷玉低声叱道:“闭起眼睛,千万别动!”
丁原闻言,立刻合起双目,就听耳边呼呼风啸,大地仿佛在不住摇颤,就像地震了一般。
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风声徐止,周围恢复一片静谧。
苏芷玉在丁原耳边道:“丁哥哥,可以睁开眼了。”
丁原徐徐睁开双目,不仅蝙蝠已经消失,原先的洞穴也不知了去向。
周围分明是光雾缭绕,树影摇曳,好像又回到起初的模样。
只是在前方十丈外,隐约可见一蓬白光闪烁,依稀是一个山谷的入口。
丁原精神一振,与苏芷玉对望一眼,喜道:“玉儿,莫非前面就是栖凤谷?”
苏芷玉点头道:“我们已到阵中,那白光可能是什么宝物发出,正可抵御魔灯,这才守得谷内平安,看来栖凤谷里果真有人在。”
猛然听见遥遥有一记冰寒的冷笑响起道:“哪里来的小辈,竟敢闯入我的仙阵?”
这声音不晓得从何处响起,却自四面八方一同传来,宛如说话人就在耳边一般。
苏芷玉立时停下脚步,低声道:“我们被人发觉啦,恐怕要有麻烦。”
丁原嘿然道:“阁下既然自称前辈高人,却怎么做出藏头缩尾的事来?若还有半点志气,就出来相见,我们在此恭候!”
他的嗓音并不大,却以纯厚的真气远远送出,即使是在数十里外也可听见。
但在九光灭魂阵的结界之外,却因受到阵法所阻,对里面发生的任何情况都无法察觉,更不会听见丁原的说话声。
那声音哈哈大笑道:“老夫纵横天陆的时候,怕你爷爷都还在穿开裆裤,你这小儿居然敢教训起我来了?不给你些厉害尝尝,你还不知道天有多高?”
苏芷玉哼了一声道:“你老人家就别大吹法螺啦,九光灭魂阵虽然厉害,却太过凶戾,尚算不得天下一等一的阵法。莫说比起云林禅寺的大日如来阵差了许多,那碧落黄泉剑阵也未必输给阁下!”
那人冷笑道:“你这女娃好大的口气,今日就叫你知道九光灭魂的厉害!”
说话间头顶紫光爆涨,三盏紫瞳魔灯宛如幽灵,飘到了半空中焕放出妖艳的光芒,笼罩于方圆数里的山野。
那花草树木、山石洞穴,无不蒙上了一层凄艳的紫光,说不出的诡异。
苏芷玉花容微变道:“不好!”
话音未落,一记震耳欲聋的滚雷在空中炸响,排山倒海似的罡风,呼应着雷声,宛如泰山压顶轰击下来,吞吐着骇人的团团红紫光芒。
四周的苍松古柏发出“吱吱”异鸣,飞速挪动起来,犹如群鬼乱舞,百魔狂啸,一阵天旋地转,景物已是大变。
苏芷玉飞手祭起天心灯,柔和的红色光华喷薄而出,正接着上空压来的滚滚罡风。
天心灯“叮”的长鸣,在光焰交击里剧烈摇晃,周围爆出一蓬蓬耀眼的火花。
丁原心头警兆突起,不假思索的与苏芷玉双双腾空跃起。
脚尖刚一离地,下面“喀喇喇”的连串响动,地面纷纷开裂,形成一道道数丈宽的沟壑,一蓬黑气蒸腾而出,打里面射出一串串紫色火团。
丁原人在空中双拳一错,卷起两道强劲的罡风朝下轰去,却是一招二十二字拳中的“此”字诀。
火团被拳风一挫,纷纷横飞而去,大多撞击在树木山石之上,击得石木粉裂,散落一地。
苏芷玉盈雪剑铿然出鞘,掠过一缕美到极处的电光,“哧”的将一个扑向丁原的黑色游魂截灭。
原来在火团之间,竟有无数的黑色雾状游魂,拖曳着冗长的身影杀了过来,由于是从地下冒出,连天心灯也无可奈何。
此刻周围的树木已然停止,北面的古树却不知转换到哪里去了,平地之上赫然耸起一堵直入云天的山崖,横亘住两人去路,再看不见谷口的白光。
这山崖之上密密麻麻,画着无数丈许大小的图形,宛如符咒图腾,闪烁着血红的暗芒。
突然间,那些图形“兹兹”作响,从崖壁上浮现起来,迅速变大,化作各式各样的血红滚雷,或疾或徐,仿佛万马奔腾碾压而来。
在魔阵南方却是一蓬暗云涌动,遮掩了半天天空。
一缕缕黄色云柱扶摇升起,在空中幻化成成千上百的云雾魔卒,每个身高都在三丈以上,却只有上半个身子,下体被团团黄云笼罩,巨灵大手中挥舞奇形怪状的兵刃,如滔天的巨浪扑击过来。
那魔阵东面更是惊险,天色泛出妖艳的紫蓝,映照得山石树木无比狰狞。
层层云岚里,无数道紫电划裂天幕,纵横交错,宛如劈岳崩山的天斧神剑,排山倒海的砍向两人。
在丁原与苏芷玉西侧,同样也是惊涛骇浪迭起,呼啸旋转的狂风,竟如有形之体,闪耀着绿色幽光,形成一排排数十丈高的风柱,卷得地上乱石横飞,险些把地皮也掀了起来。
原来布阵之人受到丁原与苏芷玉的言语讥讽,又惟恐他们与谷内被困之人里应外合,故此驱动紫瞳魔灯变幻阵势,以求速杀二人。
如此六面夹攻下,幸亏有天心灯庇护,不然只要一个疏忽,任你是大罗金仙也要形神俱毁。
正在这个功夫,头顶传来一阵慑人的鬼哭狼嚎,胆子小点只怕五脏都要被惊裂。
数十头形状怪异的凶禽魔兽,个个大如小山丘,自上方的光雾里蹿出,朝着天心灯如雨打梨花一阵猛攻。
那天心灯不愧是上古宝物,在九光灭魂阵的五面攻夹之下,却如铜墙铁壁,柔和的红光虽如风中残烛却始终不灭,抵挡住一次次猛攻。
只是光芒笼罩的范围在渐渐缩小,眼看风雨飘摇,渐不能支。
更麻烦的是,那布阵之人尚隐藏在暗处,若趁势发动偷袭,两人更难抵挡。
丁原明白这些变化,多半是头顶那盏紫瞳魔灯惹出的麻烦,但如今光雾蒸腾,哪里还看得见紫瞳魔灯的所在?
他凝聚心神,以心头灵觉朝上方探索,终于隐约感觉到魔灯位置。
于是再无半点迟疑,挥手祭起三枚石矶珠。
当日曾山送他石矶珠只为游戏,没想到这次下山却屡屡派上用场。
石矶珠发出三溜五彩绚光,瞬间消失在重重光雾中。
半空蓦然三声闷响,散落下缤纷光雨,整个天地好像都猛烈的晃动数下,阵中的杀气罡风短暂凝固,诸般幻象亦顿时一滞。
石矶珠倏忽飞回,色泽黯淡许多,仿佛也受到重创。
苏芷玉明眸一闪,清叱道:“九宫飞升,四象绝杀,原来如此!”
盈雪剑舞起一团雪光,迫得群鬼辟易,左手揽住丁原虎腰,两人宛如飞鸟一样,投向山壁。
丁原一惊,但随即想到苏芷玉绝无带着自己撞壁自尽的道理,这高耸的山崖必然隐藏着什么玄机。
果然苏芷玉右手轻扬,腕上的灵犀镯化作一缕银光,正射中山崖上一副状若“米”字的图案,“轰”的将它击成碎片,山石碎屑纷纷飞扬。
那山崖竟然抖动起来,仿佛是一道浮光掠影的水幕一样。
丁原的脑袋触到山岩的一刹那,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直如撞在了空气里。
眼前白光闪耀、风声呼啸,如坠云里雾里。
蓦然背后寒气袭人,一股凛冽的杀机无声无息逼迫而来,丁原与苏芷玉竟也未能提前感应,可见来人修为之惊人。
此际两人的身躯尚有大半裸露在山崖之外,而天心灯又被苏芷玉将将收起,端的是千钧一发。
苏芷玉心头一紧,晓得是那暗中布阵之人,眼见自己与丁原就要脱阵而逸,于是掩袭上来。
对方掌握的火候不可谓不绝,正是两人背身出阵之际,或早或晚,都断不能陷自己于如此被动。
但她亦清楚自己与丁原两个人里,必然要有一个回身去抵挡,这才能护下另一个人。
但这留下之人,不仅有强敌在侧,更是身陷九光灭魂阵,生望渺茫,不过这也总比两人全都再陷在阵里强。
当下苏芷玉主意已定,要牺牲自己,将丁原送出阵去,可她却没想到,丁原也是抱了同样的念头。
丁原心念急闪,暗道:“若我不回身抵挡,只怕我和玉儿都难逃此劫。可是我若要回过身去,必然又将重陷绝阵不得脱身。
“玉儿是苏大叔水婶婶唯一的女儿,当年要不是他们送我到翠霞山,焉有我的这条命在?无论如何也需护得她周全,不能令苏大叔他们伤心。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即使死了也没有什么。”
他的眼前又浮现起五年多前,苏芷玉充满稚气的小脸,耳旁仿佛听见那幼嫩的声音说道:“丁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丁原再无犹豫,低声在苏芷玉耳边道:“去吧,玉儿!”
挣脱苏芷玉的左手环抱,左掌在她纤腰上一送,雪原剑反转过来,一式“中流砥柱”封住身前。
苏芷玉突感左手一空,已明白丁原用意,惊呼道:“丁哥哥!”
她想在空中回转身形,可腰间一股柔和大力涌到,将她送进茫茫白光之中,依稀听见丁原平静的声音说道:“去吧,玉儿!”
苏芷玉双目顿时湿润,珠泪不觉盈满眼眶。
待要回头再找丁原的身影,可一片白光迷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第十章 十招
丁原在电光石火间施展出“穿花绕柳”身法中的“风行”一诀,修长的身躯凌空倒悬,犹如杨柳飘荡,雪原剑灌注十成的真气劈出。
甫一出剑,丁原心头立刻感觉隐隐不妥。
果然雪原剑所向披靡,一溜碧光爆起,将迎面袭来的罡风,风卷残云一般迫散。
但在那道森寒的罡风之后,竟陡然生出一股沛然莫御的回吸气劲,像只巨灵神掌硬生生要将他拽出。
丁原急中生智,身法由“风行”转为“璇光”,人如陀螺疾转化作一团旋风,顺着回吸气劲的来势冲天射起,挣脱了禁锢。
他似一片树叶轻盈的漂浮半空,雪原剑横握在手,上面却被蒙了一层森蓝的寒霜。
这层寒霜自然是刚才那道罡风所致,丁原真气一冲,雪原剑“兹兹”有声,冒起一蓬淡淡的蓝色雾气,寒霜瞬即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