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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士兵从地上抽起刀,走到一个金人的面前,一把将他拖了过来。
“TMD。”那个金人圆瞪双目,用生硬的汉话咒骂。“嚓!”锋利的刀子落下,血光冲天,一颗肮脏地脑袋落地,然后被人一脚踢下坑去。
“好小子,真是英勇啊!”李鹞子尖利地笑着,“是老子带出来的兵。”
有一个金人被拉了出来,依旧是毫不犹豫的一刀。
第三个,第四个……
“饶命啊,饶命啊!”一个俘虏痛苦流涕:“我是汉人。我有汉人血统。”
没有人听他的话。
又是一刀两断。
曹成、曹亮和杨再兴坐在一堆尸体上,默默地看着前方的杀戮。^^^^
曹成摇摇头:“杨大人英雄盖世,我是很佩服地,就是杀心太重,有干天和,会受天谴地。”
“男儿当杀人,哥,大人做得对,做得痛快!”曹亮恨声说:“北奴都该杀。”
“亮弟……”曹成吃惊地看着以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弟用很不友好的语气反驳自己。
杨再兴什么都不说,只用火热的眼神看和前方。
“啊!”一个俘虏大声惨叫。力竭的龙卫军士兵这一刀下去竟然没能将他的脖子砍掉,已经变得顿挫的刀子卡在颈椎骨上,怎么也拔不出来。
“五个。”李鹞子点点头:“你力气倒还不错,不过,杀人的技巧还差了些。看我的。他将一个俘虏抓过来,朝他脚弯上踢了一脚,将那个金人踢得跪了下去。
李鹞子抽出横刀,反手握着,对那个已经累得喘粗气地部下说:“看好了。”
冰冷的手指点在俘虏后颈的一点突起上:“这是颈椎最大的一块骨头。平时是闭着的。你硬砍,当然累人。不过,这个骨节下有一道缝隙,看仔细了……”
手指一手,一巴掌拍下去。
那个俘虏头猛地朝前一埋。李鹞子反手握着的横刀轻巧地一提,从那个骨节下方拉过,“刷拉!”一声,一颗头颅爽利落地。
“如何?”
“将军,你手中的刀好,若给我一把你那样的刀。我也可以的。”那个被李鹞子呵斥地士兵有些不服气。
“那你用我地刀,我们比比。”李鹞子大声冷笑,“我若赢了,打你二十军棍;若输了,这把刀给你。”
“我已经没力气了。”
“没力气还说个屁,滚回去。”
“将军,我同你比。”一个士兵走了出来,“李鹞子将军,梁云龙要赢你这把宝刀!”
“十一。梁云龙十一了。”“四夷咸服,四夷咸服……难道真要靠杀戮吗?”
杨华将一件干燥地大氅披到老人的背上,很肯定地说:“大人,大道永远是要靠刀子说话地。”
宗泽耸然而惊,转头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铁血地将军一眼。女真俘虏,梁云龙杀了二十六个。
梁云龙赢了,但一条胳膊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杀人,其实也是一个力气活。
李鹞子轻巧地收刀。然后连鞘将那把依旧寒光凛凛的横刀扔给梁云龙:“知道我为什么故意输给你吗?”
梁云龙扔掉手中满是缺口的刀。接过横刀别在腰上,道:“将军仁慈。”
“放你娘狗屁!”李鹞子的声音听起来尖锐而凄楚:“云龙。你是我游奕骑兵唯一的幸存者,老李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二十军棍,我怎么打得下去?你说,我怎么打?”
梁云龙热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弟兄们都死光了,我还活着……”
“北奴,我日你们仙人!”李鹞子大声咆哮,“动手,都他妈给我动手,把俘虏杀光。”
一具具断头的尸体被扔下大坑,然后被湿漉漉地污泥盖上。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火把次第点然,蜿蜒而行,疲惫到极点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回家。
种师中还是没有来。
“等等。”宗泽跳下马去,朝路边走去。
借着火把的光线,杨华看见,路边有人用石头刻了一个简陋的神像,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宗泽站在神龛前,闭目祷告:“宗泽求崔府君保佑我大宋阵亡将士在天之灵安息。”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何评述
“属下有辱使命,没能讨来种师中救兵,致使我龙卫军受到极大损失,请将军处罚!”古松跪在杨华面前,气色败坏,满面颓丧。
“损失,没什么损失呀!”杨华淡淡地说:“也就死了些人,但队伍得到了锻炼。打仗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花,不是吟风弄月。起来吧。”
但古松还跪在地上,“朝廷政令朝令夕改,让人齿冷。这个君让人忠不起来,这个国让人爱不起来。”
杨华神色一动:“种师中不出兵这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算了,不说这事,你的情报人员还是太少。这一仗后一段时间估计也打不起来,我们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整。你的情报人员要抓紧招募,不要去想那些没用的事。”
“多谢大人宽恕。”古松磕了一个头起身告辞。
这个死硬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总算服软了,看着古松因理想破灭而显得萧瑟的背影,杨华心中一阵快意。
“将军,大事不好了。”一个卫兵惊慌地跑进来。
“什么事?”
“李将军和梁云龙要去杀种师中,说是要报仇。^^^^”
杨华大惊:“这两个杀人狂!传我军令,马上给我把他们抓起来交给古松好生看管,加强教育。”种师中的大军还是来了,也只有种家军自己来了。
姚古和范琼地两支部队留在黄河两岸的卫州和滑州。据说是得了朝廷的旨意,让他们把住黄河渡口,以防金人大军再次南下。
反正他们这次的任务是礼送宗望出境,也用不了那么多部队。现在河北已经残破,部队一开拔。战线拉长,后勤吃紧,糜费千万。刚被北奴抢得快刮米缸底的皇帝再负担不起这笔庞大地军费开支。
而且,更有趣的是,种、范两军这个月的军饷因为没有按时下发,部队有闹饷的迹象,说是不见钱不开拔。
好在种家军来开封勤王的时候带了不少财物,还能支撑。因此,宰执们和枢秘院也懒得费神,大笔一挥。命种师中大军当和平使者,送宗望大军北归。
当杨华赶到汪伯彦的官衙时,种师中正与宗泽、汪知府坐在厅堂里叙话。
三个老人,三种模样。
种师中在三人中职位最高,他毕竟是房州观察使。奉宁军承宣使,新近又被朝廷授予河北置制副使一职。两个知州同他比起来,无论资历、威望还是品级都还差了些。
还没走进大厅,杨华就听见这个声音洪亮的老头子一阵大笑:“宗大人,先恭喜你取得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捷,听说相、磁两州相军损失颇大。宗大人又奉命解真定、赵州之围。只怕兵力不足。”
从门口看进去,宗泽依旧是那副和蔼模样,说起话来不温不火:“种大人,我相、磁两州多慷慨豪迈之士,若朝廷有意进军,宗泽可以保证在一月之内募集齐五万兵马。”
汪伯彦看起来一团和气,言行举止得体谨慎,但眉宇中却好象有些戒备的神色,他看了看两人。笑笑:“宗大人,五万人马吃喝用度不是一笔小数字,加上打造兵器甲仗,估计一个月至少得五十万贯。种大人,你是老行伍了,你说,是不是?”种大人三字汪伯彦咬字很重。
杨华心中暗笑,这个老汪将钱看得极重,加上朝廷见天上门催款,早把他这个知府大人逼得焦头烂额了。供应宗泽的乡军还好。毕竟是几个州同时承担。^^^^可种师中地队伍是三支尾随宗望的军队中人数最多的一支,加上民夫总数达惊人的六万之巨。按说。依照朝廷的规矩,军队出征地后勤补给都由枢秘院自己解决,可现在朝廷没钱,因此,这些部队的供给还得落实到地方头上。
现在汪知府走私私盐的利润还没看到,种师中就来伸手要钱要粮要壮丁,怎不叫知府大人恼火?他可是指望用这笔预期中的收益来为自己升官铺路的,自然没给种家军的想法。
听汪伯彦这么说,种师中如何嗅不到其中地怪味,道:“也不需那么多,乡军保家卫土,不用远征,入则为农,出则为兵,花消不了多少。”他话锋一转:“汪大人,听说,相、磁两州此战收获颇丰收,不知道可有多余的粮草接济一下。这天气也怪,三月间下这么大暴雨,金军固然走得慢,我军也走不了多快,路上这一拖延,耗费更是难以支撑。”
杨华听得心中恼火,他和宗泽浴血战斗时,种师中躲在后面看热闹。现在仗打完了,他却来要战利品,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在也按耐不住,大步走进厅去,拱手道:“见过宗大人,见过汪大人。”然后负手而立,就是不理睬种师中。
汪伯彦正不知该如何应付种师中,杨华这一打岔,他松了一口气,笑道:“杨华你来了,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种大人。”
杨华“嘿嘿”冷笑,就是不肯见礼。
种师中也不生气,手一摆,“拿下!”
两个种家军的卫兵扑了上来,就要动手。杨华身边的卫兵大喝一声,抽出腰刀拦在主帅身前,大喝:“谁敢,休怪我刀剑无情!”
“都住手,都住手。”宗泽和汪伯彦大惊,同时站起身来。
种师中打开包袱,从取出一面旗帜,展开了,说道:“奉旨,有擅自攻金营者,依军法立斩!龙卫军指挥使杨华藐视朝廷。违抗军令,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啊!”众人都惊叫出声来。
宗泽气得跳了起来:“种大人,这次出击是我地命令,我是河北义军都总管,杨华是奉命行事。此事与他无关。要拿,你就拿我好了。”
种师中森然道:“宗大人,杨华现在可是我的下属,自由我军法处置。^^^^这旗上的字可是天子的旨意。”
宗泽怒道:“岂有此理,这是乱命。”
杨华也怒到极点:“宗大人,休要多说,杨华今日就让他杀好了,我就不信这个世界没公理了。”
种师中朝宗泽摆了摆手,突然一笑:“宗大人勿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他又从包袱里摸出一本公文。递给宗泽:“二位大人且看,这是天子地大赦召令。既然天子地赦令都下来了,我也不追究杨指挥擅攻金营之罪。这事情功过相抵,就这么算了吧。杨华,你是我手下第一猛将。杀你我还舍不得呢。呵呵,虽说大赦令不关军法。但这事本帅做主了,就此揭过。回去准备一下,同我一去尾随监视宗望,防他调头南犯。”
原来,这一时期因为有爱学士闹事。东京城秩序一度到达混乱状态。有不少浮浪子弟趁机抢劫,牵扯极广,李钢在维持东京治安时虽然也杀了一批暴民,无奈京城已乱成一团,人心惶惶,随时都有再次混乱的可能。
又加上宗望退兵,皇帝心情大好,干脆来了个大赦,一则庆贺。二则安定人心。
看过那本诏书后,宗泽和汪伯彦同时松了一口大气,同声对杨华说:“杨华,还不谢过种大人。”
杨华心中冷笑,种师中这是看上自己这支部队强悍的战斗力了,想收为己用。但却顾及自己桀骜不逊,想先杀杀自己威风,然后示之以恩惠。这手法也未免太拙劣了些吧,当老子是傻瓜?
现在的龙卫军虽说在这一战中损失了几百人马,可新兵经过这一场高烈度的大战。已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