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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悬念了。“这一切都在扬华的预料之中,倒不觉得意外。龙卫军这五十精锐可是用无数人肉喂养出来地。杨华自领军以来,手头带过的兵总数已达五百,到现在只剩五十。十中存一。可谓惨烈。根本就是一个特殊现象。可以肯定地说,这样练兵没有任何推广价值。
“也是。”赵明堂无奈地低咳一声:“再说了,那些乡勇只听他们本族族长的,我去训练他们未免有兼并他们的嫌疑。不能打又不能骂,这兵也没法带了。”
赵明堂的话刚说完,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大笑。转头看去,原来是曹成兄弟二人和杨再兴上来了。
曹成放声大笑,“赵副指挥使。曹成我是个老粗。不懂得军事。不过,你也不用将那老孔看得太高。在以前,我也同孔彦舟打过交道。他地武艺是不错。但也没强到让人担心的地步。再说了,他那手下都是一群乱民,怕他何来。到时候他敢来打林虑,我等直接杀过去就是了。还讲究什么排兵布阵,协同配合,麻烦,大大地麻烦。”
“的确是。”杨再兴接着说:“赵指挥也是太担心了。依我看。你的训练也让人有些不太明白。叫大家排队吧,还不许回头。只要一回头,就是一通呵斥。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上阵杀敌,只要武艺好就成了,同回不回头又有什么关系。依我看。直接传授他们一套枪法正经。”
杨华被杨再兴逗乐了,他呵呵一笑,耐心地对这个半大孩子解释说:“杨兄弟你这就不明白了。真上了战场,成千上万人在那里一站,还没短兵相接,敌我双方的强弓硬弩先就是一通乱射。到时候,箭如雨下,换任何一个人,早就被吓坏了。这个时候,只要有人一回头。所有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你猜。会出现什么情形?”
杨再兴是未来的猛将,但就目前而言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武艺虽高,对战争却没有任何认识。杨华很有些喜欢这个话不多的年轻人,有意从旁点拨一
“那么会怎么样呢?”杨再兴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不但是他,连旁边地曹成和曹亮都提起了精神。
在知识还被少数精英把持地时代,如何训练士卒,在战场上会出现什么情况都属于将门的不传之秘。所谓兵法并不是看两本《孙子兵法》就能够吃透的,要想融会贯通战争艺术,关键在于对战场细节地了解。细节之中有神在。纵观历史上历次农民起义,一起事就挟众百万,糜烂数省,但一遇到朝廷正规军就败个一塌糊涂。说到底,就是对军事科学的不了解。
杨华也不藏私,相州乡勇在他未来的布局中是用来对付金人二次南下的生力军之一。与其让他们将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付出惨重代价,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杨华笑道:“在混乱的战场上,如果一人回头,大家都会下意识地跟着回头去看。你想,千万人同时一回头,还不乱了套。几万人的部队,就算人挨人站成一个方阵,也都两里方圆吧。后面的人根本就看不清前面地情况,见前面的人都同时回头,肯定会想,我军是不是败了,要不怎么全都转过身来了呢……嘿嘿,如果这样,这仗也不用打了。所以,正常情况下,在战场上,如果有人回头。必斩之!”
“好!”曹成大声呼唤起来,眼睛发亮地看着杨华,一拱手,诚挚地说:“提刑大人这话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小人受教了。杨再兴想了想,也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提刑大哥,我还有一事不明。你刚才说了,一开战,大家都用强弓对射,如何保证士兵们被箭射中而不乱呢?“
“这个就要靠训练了……”杨华正要给他们分析。这个时候,远方突然有一骑斥候跑来,大声高呼:“敌袭,敌袭。孔彦舟杀过来了!”
“太好了,终于等来了。”曹亮兴奋地用手拍了拍露出黄土的断墙,大声对曹成说:“哥,快下令集合部队吧,我们去杀贼立功。”
“住口,一切还请提刑示下。”曹成大声呵斥着弟弟。
杨华皱了皱眉头,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自己在军中还没什么威望。就拿曹亮他来说,虽然表面上尊自己为长官。但骨子里却将他带来的乡勇当成自己的私兵。
曹亮兄弟同自己也算是亲近地,换成其他各乡各县的土豪,这种观念只怕更甚。
看来,要想服众,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还没等杨华说话,那曹成突然大声说:“杨提刑,不过是一群土匪而已,没什么担心的。有不着龙卫军动手。我相州男儿个个都是英雄豪杰。杀几个土匪还不是手到擒来。您且在城楼上观战,看我去取那孔彦舟地人头。”“对,杀鸡何用牛刀。提刑大哥就看我们的吧。”小杨再兴也豪情万丈地大叫。一双眼睛里满是凶光。
杨华也只有苦笑了,他们既然将话说得这种地步,自己下不下命令又有何必要?
可这个时候,城里却开始乱了起来。
城里的人得到孔彦舟来袭击的消息之后顿,有的人在奔走呼号,有的人在集合部队,有地人乱糟糟地杀了出去。
最离谱地是一个从临漳来地曾姓保正。只带了两个子弟就骑着一头大青骡子径直冲到城外。等他冲出去三里地,却发觉乡勇大队没跟上来,气得“哇哇!”大叫,不住在外面叫骂:“你们这群鸟人,躲在里面做什么。城墙都没有了,难不成还让人当乌龟捉了去?妈拉个鸟蛋,还什么龙卫军,杨破虏,原来也是个胆小之徒。”
到现在,杨华才意识到问题地严重性。到现在为止,相州的五千乡勇已经聚合完毕,全装在这座小县城里。敌袭的消息一到,大家才慌了起来。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没头苍蝇一样东一群西一群跑着。喧哗地声音如潮水一样涌来。
低头一看。脚下被拆毁的城墙豁口初挤了上千人,有人要出去。有人有进来,叫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见那曾姓保正说得难听,杨华心中也有些恼火。再看身边的曹成兄弟,不为人察觉地递了下眼色。
他只得无奈地下令:“曹成、曹亮,你们立即下去整理部队,传我将令,所有人都出城列阵,准备迎敌。”
“得令!”曹成两兄弟笑嘻嘻地一拱手,飞快地拖着杨再兴跑了下去。
“这两兄弟简直就是混蛋!”赵明堂咳嗽了半天,直咳得满头热汗,这才停了,“他们根本就不把将军你放在眼里。”
杨华喝道:“老赵,注意团结。曹家兄弟倒不是瞧不起我们龙卫军和我这个指挥使,他们只是野惯了,不想受到约束。你要知道,要想这些土豪们归心,你得有实打实的战绩摆在他们面前。只要把他们打服了,就不怕他们以后不听话。”
其实,杨华知道以曹成为代表的这群相州乡军,思想都是很单纯的。有的时候未免沾染了些小农气息,只想着他们那一亩三分地,只想着个人出风头。
“那就算了,我去集合部队看热闹好了。实在不行,我们龙卫军再上。”赵明堂也觉得孔彦舟地部队很好对付,即便乡勇们被打败了,对战局也没任何影响。
冷兵器时代,一场战役交战双方人再多,实际的接触面也并不大。真正决定整个战役成败的也许就是那几百人。特别是太行山贼这种流民性质的部队,只需战损比达到十分之一,甚至更低,就会彻底崩溃的。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支部队都有女真人那样地战斗力。
等赵明堂匆忙跑下去集合部队,杨华抬头远眺,远方一片黄色灰尘直冲云霄,无数脚板踏在大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看那灰尘的模样,来袭的敌人只怕不止两万人马。
情报好象出了点问题。
城中的骚乱还在继续,不过,贼人们的队伍在冲到离林虑县城五里的地方也停了下来。因为这一片都是平坦的坝子,视野极其开阔。从城楼上看过去,远方的敌人也是乱成一团。黑压压到处都是人头,潮水一样涌过来又涌过去。有不少用竹竿挑起的破布在空中迎风招展。
“看来这个孔彦舟有些意思,他也知道要整理部队呀!”杨华哑然失笑。这也好,看他们乱成那样,估计也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弄好阵形。
这事想来也简单。这些家伙长途奔袭,本就是一群乱民,根本就没有任何纪律可言,能够完整地将部队带到这片旷野也属不易。如果就这么贸然冲击林虑守军,根本就是送死。所以,在没有恢复编制,列好阵势前,根本就没有进攻地可能。
这无形中也给了乡勇们恢复秩序地时间。
大家都乱。半斤八两。这仗暂时也打不起来。
“这一仗没什么挑战性啊!”对前面那群敌人,杨华是充满了鄙夷的。如果现在给他一队骑兵,也不需太多。只要一百人,他有信心将这群叫花子一样地山贼赶回山上去。可惜,他手头只有几匹战马,也只要老实等着了。
对面的流民多得让人吃惊,有数也数不清,看得久了,有些让人眼花缭乱。扬华大概估计了一下。孔彦舟这次出动了至少四万人马。真不知道他从那里弄来这么多人?
四万人马中,刨去两万老弱妇孺,再刨去一万娃娃,能战的青壮起码有一万人。
而林虑县城中有乡勇五千,装备齐全的敢战之士至少有两千。两千对一万。这仗打起来够戗。
“打开城门,我们出去!”杨华大声下令。城门下,五十龙卫军已经提着闪亮的陌刀站在那里,他们每人背上都背着一张大弓,长长的羽箭从左肩伸出去,像是一丛正在开放的芦花。
因为板甲太重,也没穿在身上。一长串手推车在跟在他们后面,民夫们颤抖着双手,推着满车铠甲紧张地跟在后面。同城中喧闹骚动的乡勇不同,这五十名身经百战地老卒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城门前。如果一丛钢铁雕塑。浑身都在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地杀气。
大概是感应这这种用人血浇灌出的军魂。骚乱的乡勇们有意无意地同龙卫军保持着一定地距离,低着头从他们身边绕过去。
看到这群士兵。杨华心中安静下来。他走下城楼,一扬手带着队伍整齐地开出城去。
等来到城外空地,乡勇们还有一半没出城,到处都是乱跑的士兵和嘶叫的牲口。
“传我令,升旗!”
一面鲜红色的三足乌大旗竖了起来。
五十人同时一声大吼:“杀!”
“龙卫军!”
“杀!”
“龙卫军!”
“杀!”
三声大吼,让乡勇们安静下来。很快,队伍逐渐集聚在一起,以地域分成无数小块。头领们的旗帜也打了出来:
“曹”。
“成”。
“郭”。
“李”。
旗帜或大或小,有红有绿。有方形的,有三角形的。有地旗帜上还弄了长长的流苏,看起来颇有喜感。
这些方块的人数也各相同,人数最多的是曹家兄弟,总共有四百多人。最少的那个是先前骂娘地曾保正,旗下只有两人。偏偏他那面旗帜却大得吓人,两米长宽,简直就是一副落地窗帘,上面写着:临漳保正曾。连地点带官职,好象惟恐不够详细,不够醒目。掌旗的那个后生擎着高高的大旗,满头都是热汗,估计双臂已经累得有些发酸了。
列阵的过程让人懊恼地漫长,整个过程都充满了喧哗和争吵。有两支队伍甚至为抢夺一块稍微高一点的小岗子对骂起来。
等到队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