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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强的李纲却道:“天下无不可为之事。”硬拉皇帝上城来劳军。
冷风一道接一道地吹,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皇帝身子一颤,有些害怕了,他小心地走到垛口边喊了一声:“李大人。”
“臣李纲在。”
“李纲,那边谁跟谁打?”赵桓的声音有些怪。
李纲安慰着少年皇帝:“陛下勿惊,那是何灌将军正在阻击金人船队。”说着,他就将这次的军事行动一一同皇帝说了。
“何灌,他还活着?”一想起何灌,赵桓心中有些难过。说起来,他对何灌还是有些感情的,登基那天,郓王赵楷带兵逼宫,若不是何灌持宝剑守在宫门,只怕他已经做了他那个兄弟的刀下之鬼。宫廷政变自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一旦动了刀,根本就没有缓和余地。这一点,长于深宫的他非常清楚。
那一夜,他吓得怎么也睡不着。躲在被子里打了一夜摆子。可一看到屋外那个持剑而立的老人,心中的恐惧却慢慢平复下去。他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情大概就叫着依赖吧。
想到这里,赵桓叹息一声,“何卿已经写过三次奏章了,朕深恨他丧师失地,陷君父于危难……可朕也知道他是忠臣的,只可惜朝中大臣……李卿,这次他若能取胜,让他入城暂避开金人锋芒吧。女真蛮子很凶,可苦了何卿。”
李纲心中欢喜,微笑道:“陛下放心,此战我军必胜。陛下,种师道的援兵来了,有一万多精锐。统制范琼,陕西军统制马忠也带大军过来了,前锋已至城西。三军合在一起,达五万。陛下,敌劳师袭远,补给不济,只要我等拖上一段日子,金人不战自乱。全歼敌于开封城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此,李纲是非常有信心的。
可皇帝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虽然懦弱,可却不笨。连何灌的中央禁军都败在女真人手里,小种的西军能成吗?
最可虑的是,西军是童贯的老底子,而童贯又是太上道君皇帝的老人。何灌大军已经溃败,西军越来越多,到时候开封不就变成他们的天下了?到时候西军中再出一个董卓,来一个迎圣还朝,可如何得了?
一个可怕的预感从心底不可遏制地冒出,让皇帝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皇帝有皇帝的思维方式,这种想法自然不足为李纲所道。
看着喜气扬扬的李纲,赵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远处的喊杀声更响,城墙上的众人有些惊疑不定。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斥候从远处疯狂跑来,一口气冲到城下,提气高喊:“李相,大事不好了!”
李纲从垛口探出头去,“快上来。”
斥候被一根绳子拉上城墙,跪在地上,汗淋淋嘶声道:“何灌大军遇郭药师伏击,已全军覆没了,何灌将军阵亡。禁军……禁军无一人生还。”
“啊!”犹如一道霹雳在心头炸响,皇帝退后一步,低叫一声:“何将军!”,心中突然有些伤感。
李纲也无暇顾及皇帝的悲伤,沉声问斥候,“敌人呢?”
“正朝我宣泽门推进。”
李纲厉声道:“我问你,他们的船呢?”
还没等斥候回答,城墙上已有士兵大声呐喊:“火船来了,火船来了。”
抬头远眺,远处河道拐角的地方闪出十条燃烧的大船,焰腾腾顺水飘来,如一片移动的烈火地狱。
“啊!保护陛下,保护陛下!”内侍们一阵大乱,簇拥着皇帝就要下城。城墙之上的众人见皇帝要走,乱成一成,有的人已经脚下抹油准备溜之大吉。
李纲大怒,上前一把拉住皇帝的袖子,大声道:“陛下,此正值开封城生死存亡之际,城在陛下在,城亡陛下就要做女真人的牧奴。请陛下留在墙上激励士卒。”
皇帝连挣几下,不得脱身,几乎要哭出声来。
李纲静静地对皇帝说:“陛下,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各人谨守岗位,乱我军心者以大逆论罪。”
“各人谨守岗位,乱我军心者以大逆论罪。”
“杀敌一人,赏钱十贯。”
“杀敌一人,赏钱十贯。”赵桓这一声喊得声嘶力竭。
说来也怪,墙上骚动的士兵安静下来了。
但敌人的火船已经冲进码头,瞬间,码头烧成一片。
“敌袭,敌袭!”有人高喊。
火光中,一标人马浑身是血地杀了过来,为首那人剽悍如一头猎豹。他手中满是缺口的长刀高指城楼,“快开门,快开门。”声音又嘶又哑,却沉浑有力。
第二卷 一虎负?
第四十八章 奇迹
远方烈火升腾,近处火光一片。
宗望大军就这么被杨华这支军队牢牢地钉在这里无法行动。
他坐在马背上,手中念珠转个不停。身前,不断有斥候流水样地将消息传来。
“禀告二皇子,封邱门动手了。”
“报,酸枣们动手了。”
“二皇子,郭药师大军已经得手,何灌阵亡。”
“何蓟已被我斩首。”
“韩综授首。”
“我军斩敌首级五百具。”
“火船已经出发。”
周围的金国将领一片欢腾。
完颜宗望,金国东路大军的统帅神色不变,他朝前方那片黑黝黝的坟地看了一眼,突然吐了一口长长的白气。
大家都安静下来。
宗望冷笑着指了指前方,“你们高兴得太早了,那里是什么,恩,究竟是什么。三百宋军,居然把你们挡在这里,也好意思笑?”
敌人的强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群宋军装备实在太精良了,每斩杀掉一个浑身铁甲的宋人,都需要付出两条女真勇士的性命。这样的交换比让他无法容忍。
这讨厌的地形让骑兵无法发挥可怕的冲击力,迫不得已,他只能选择让士兵下马厮杀。结果却越来越不妙了。
这可是本次战役的总预备队呀,这么早就被人钉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按照斥候先前的侦察,种师道的大军正在这条路上,于是他便带着骑兵主力前来决战,将何灌交给郭药师处理。
也活该杨华倒霉,在此地阻击郭药师,却不想碰上宗望来同种师道决战的主力。
宗望也没想到半路上遇到敌人伏兵。大家就这么僵持在一起,一打就是半夜。仗打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乱了,最奇怪的是,老种的部队却凭空消失了。他们会去哪里呢?
这让宗望有些琢磨不透。
坟地上的战斗越来越惨烈,不断有人被敌人的重甲步兵赶回来。
受伤的士兵大声号哭,死者的尸体在对面的的坟地上层层垒挤。
已经有将领顶不住了,一个谋克跪在宗望的面前失声痛哭:“二皇子,让我们撤下来吧,我的族人已经丢了个精光。我的儿子、女婿、弟弟都死了,给我们东海墨合家留点种吧!”
金国实行军政一体政治,以谋克为基本社会组织,三百户为一谋克,每谋克有兵一百。十谋克为一猛安。
正就是所谓的猛安谋克制。
这半夜的攻击,三个谋克被对面那全讨厌的敌人成建制消灭,五个谋克被打残,损失不可谓不大。
宗望心中郁闷,什么时候宋人变得这么能打了,这还是那支河北战场上的中央禁军吗?什么时候,勇猛的女真勇士也被人打得流泪,这世界乱套了。
宗望恼火地看了一眼那个失声痛哭的谋克,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许!”
不理睬那人,宗望问:“对面的部队番号弄明白没有?”
“已经查明,是宋中央禁军龙卫军残部,领头的叫杨华。”
“哦,就是那个打败兀术的人吗?”宗望苦笑一声,“这人倒也难缠。”
“禀二皇子。”又有一个斥候跑来,满脸焦急:“发现种师道了。”
“好!”宗望大觉振奋,“什么地方?”
“我军右方。”
“嘿嘿,这个小种有些门道,也学会偷袭了。不过,他那一万步兵也想来打我骑兵的主意,不要命了。”宗望笑笑对众人说,“等了一夜总算等到他了,看我给他点厉害瞧瞧。”
“对,给他点厉害看看!”众人都大笑起来。
“禀二皇子。”又是一个斥候回来,神情更是焦急。
一种不安如寒风袭来,宗望沉声道:“说。”
“我军后方发现范琼和马忠大军,正在攻击牟驼岗。”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该死!”宗望狠狠地扯断了手中的念珠,矮小的身体一挺,死死地盯着前方正战成一团的坟地,喃喃道:“我们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若不是他们,我女真大军怎么可能失去老种的行踪。只要歼灭老种。范、马二军还有胆子攻我牟驼岗?”
“二皇子,怎么办?”到现在,前后左右都是敌人,深更半夜,大家已经搅成一团,这仗还怎么打?
“要不,再攻一下,把前面那颗可恶的钉子拔了。”一个部将小心地建议。
宗望摇摇头,“大营不容有失,退兵。”
“二皇子。”众人都叫了起来,“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老种我们吃不下去,可前面那些可恶的苍蝇却不能放过。”
宗望:“退兵,战机已失,浪战无益。通知郭药师回师。执行吧。”
“是!”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先吃掉种师道再回身解决范、马,如此一来,自然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开封战役。可是,被杨华这么一捣乱,女真人已打得有些心中发毛。对宋军的重甲强弩战术心存畏惧,再要让他们连续作战,只怕已经没有那个士气。不如先回身救援牟驼岗,日后再说。
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兵同时调转马头,轰隆着朝后方大营奔去。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胸口中那口闷气憋着就快要爆炸出来了。杨华疯狂地挥舞着刀子,好多次他都认为这是自己的最后一刀。可牙齿一咬又挺了过来。
仗打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拼的是体力和一腔血勇。
突然之间,敌人那头传来一声锣响,眼前的人潮瞬间退了下去,身前的压力为之一松。
战斗停止下来。
放眼望去,敌人缓缓拔转马头转身离去。
“退了吗?”古松迷茫地看着前方。
“老天保佑,敌人被我们打退了。”赵明堂久违的咳嗽再次响起,依旧催人心肝,“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只怕两个时辰都够了。”
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幸存的一百来人无力地坐在泥地上,低低的哭声响起,“哥哥,哥哥。”“老五,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就走了啊?”“儿呀,我的儿呀!”
“哭什么哭,都给老子站起来。这个仇以后在战场上报回来就是了。”杨华挥舞着刀子:“都给我住口。”
哭声还在继续。
古松嘿嘿冷笑,一拱手却道:“恭喜将军,又立新功,要升官发财了。”
“古松,你说什么话?”梁红玉一身都是血,怒叱道:“刚才上了战场,杨华可曾经退缩过一步,你在流血,他也在流血。最讨厌你这种在背后说风凉话的人,现在好了,你想求仁,却被他给救了。嘿嘿,你失望了,做不成烈士了?无聊!”
赵明堂连连摆手,“别说了,别说了。都头是好样的,没他的预先布置,我们一个也活不成。”他叹息着咳了一声,对杨华说:“都头,先前我说的那番话你别放在心上。老赵我是个混蛋,我服你。”
众人都说:“杨将军神勇,我等服了